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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无殇_万灭之殇【完结】(36)

  抬头一看,苍茫天穹之上,落下纷纷白雪。

  “下雪了!”惊讶的声音此起彼伏,想不到这冬天,来的这么快。

  飘飘飒飒舞梨花,落衣寒心乱如麻。赫连勃伸出手棒着几片飞舞雪花,冰冷的刺入心里,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每一步都踏在他心上。

  痛苦的闭眼,落雪的手掌紧紧握成了拳。

  老天爷,你这是在为那个男人下这一场雪吗?赫连勃想大叫,想一刻捅破这下雪的苍穹!

  人间诗云: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但落在这男人身上,似乎都全了,白衣胜雪,冷香胜梅,一世风华o“不转过来看我最后一眼吗?”不知何时,元白棣已走到了赫连勃身后,相距不过三步之遥,便好像隔了跨不过的一生一世。

  闻言,赫连勃转过了身,彼此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直到元白棣继续开口说道:

  “好剑,寒光bī人,刃不染血,能够给我一个痛快。”

  “白棣……”轻颤的声音从赫连勃喉间而出。

  “大蛮子,我还能叫你‘大蛮子’吗?”男人笑了,发自内心的笑,让人迷乱了眼神,“你看,你又连话都不会讲了,快动手吧,让我在太阳落山前闭上眼睛,夜里,太冷了。”

  “你恨我吗?”赫连勃扬起了手中的冷剑,抵在了男人的左胸口上。

  “恨?怎么会呢。”元白棣低头看了眼颤抖不停的冷刻,轻声道。

  ……没办法下手!”赫连勃的手不停的颤抖,无法把剑刺入男人的胸膛中,他不敢,也不愿,紧咬的唇渗出血来。

  “我帮你。”元白棣轻声笑着,突然用手握住了抵在自己胸口的剑狠狠把剑cha入了自己的胸口之内,在冰冷而妖娆的雪里,绽放绝望的血色之花……“白棣——!”远处传来策马而来黑衣男子的悲恸喊声,赫连圣兰不敢来看,他走的远远的,可终究还是回来了,可一回来,看到的便是元白棣亲手把剑刺入胸膛的画面,血,在白色的衣服上浸染开来……“你们都高兴了?!满意了?!”对着众人大骂,赫连圣兰仰头长啸,啪一声跪在地上,任由滚烫的泪落在寒冷的雪地上,“你为什么不跟我走……为什么……”

  无人回答赫连圣兰的话,只有偶尔从人群中传来孩童的哭声打破死一般的寂静。

  “白棣……为什么……”扶住倒下的人,赫连勃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一世英豪,天之骄子,也会流泪。

  “我……我爱你啊……”血顺着嘴角溢出,元白棣笑着,闭上了眼睛,要你一生一世都记着我,永永远远也忘不了,我是死在你怀里的……万里雪地,血染江河。

  “啊啊啊啊啊啊——!”抱着血染一身的男人,赫连勃仰天长啸,是哭,还是笑,都乱了。

  抱起永远闭上了眼的男人,一步一步茫然的走在雪地里,每一步的后面,都是流了一地的血,仿佛雪地里绽放的血梅,开了一地……五十四-心死

  鸿瑞四年冬,匈奴退兵,天朝天帝返朝,战休。

  小小的雪花,一朵朵的飞落凡尘,掩盖了沾满血迹的土地,纯白的妖娆下,是深植尘世,肮脏而罪恶的痕迹。

  燃着火炉的屋子里暖和而舒服,柔软而艳丽的波斯毯子铺满了整个地面,赤脚踩在上面就好像踩在云朵上一样,整个屋子颇有几分西域qíng怀,妖娆的蒙面女子拿着染了血的素纱进进出出。

  “还好刻没cha入心脏,否则就是华伦在世也救不了了。”蒙面的黑衣女子为chuáng上躺着的白衣男人处理着伤口,一边对旁边静立的妖冶男子说道,“他也算因祸得福,虽然中了盅毒,但也因为多次发作让脏腑的位置有所移动,不然这一刻下去早就把心脏刺穿了。”

  “四娘,他什么时候能醒?”面貌有几分妖娆的男子伸出手疼惜的拂过chuáng上昏迷男人苍白的脸颊,细长的眉皱成了山峦。

  “过几日就醒了,”名为四娘的黑衣女子站了起来,侧身对男子别有意味的说道,“我能救的了他的人,但醒过来之后活与不活便是他的自由了。阿风,倘若这个男人当真对你那么重要,那么四娘劝你一句,救了他,就别再把他往死里bī了。”

  “嗯。”应了一声,张肆风坐在chuáng旁用手描绘着男人的轮廓,“我知道了……”

  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痛苦,让你伤心了。

  黑衣蒙面女子摇头叹了一声,退出了房间,他们这一家要么太狠,要么太爱,太过极端的xing格却是一辈胜一辈。

  那日第一场冬雪之时,赫连勃抱着几乎没了气息的元白棣走了又走,茫然的走在雪地之上,闻风赶来的张肆风看到的便是赫连勃抱着染了一身血的元白棣一起倒在雪地中,张肆风很想一剑刺入赫连勃的胸口,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无论是赫连勃还是元渊,或者他自己,都必须活在世上,忍受无止境的悔恨,想解脱?不,怎么可以!

  他张肆风要让所有的人都后悔曾经对元白棣做下的错事,一辈子,永永远远都活在自责之中,而到了最后也只有他可以得到救赎的机会,这一次,他不会再犯错,要好好的,珍惜上天让他救回男人这个机会。

  “白棣,该喝药了。”冬日的暖阳难得从厚厚的云层中探出头来,张肆风将醒过来的男人抱到了庭院里,在男人身上铺上暖和的毯子,生怕他着了一点凉。

  依然是不变的人,不变的澄清眼,可眼里流动的湖泊自从醒来后就成了一滩死水,沉寂的可怕,没了一点生命力。

  元白棣不说话,也不喜欢动,仿佛活死人一般静静的坐着,任由旁边的人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都没什么反应,像是什么也不在乎了。

  chuī了chuī有些烫的药,张肆风把汤勺凑到男人嘴边,药汁顺着闭合的嘴唇流到了衣服上,一旁的侍女连忙用纸巾擦去药汁。

  “主人,要不要奴婢来?”

  “拿些蜂蜜来。”

  “是。”

  待侍女拿来了蜂蜜,张肆风便把人都遣退了,他坐在毫无反应的男人旁边,轻声笑着说道:“看你,又嫌药苦了是吧?以前看你喝药,简直比死还难受,让你喝这么苦的药真是为难你了。我拿来了蜂蜜,加到药里面就不苦了。”

  金色的蜂蜜缓缓倒进黑色的药汁里,张肆风用勺子调了调后自己含了一口朝着元白棣的唇吻了下去,后者没有什么反抗,任由张肆风用唇舌把药灌进自己的口里。

  一口又一口,直到药碗见了底张肆风才停下。

  “我知道你不喜欢身上的纹身,只要把该喝的药喝了,那盅就死了,再也不会让你疼。”张肆风用手拍去男人身上的雪花,温柔的说道,“我带你去沐浴,多洗洗,身上的纹身也不会有了,这样你就能高兴一点了吧?”

  抱起没有什么反应的男人,张肆风朝着浴池走去,血色的池子里翻滚着妖冶的颜色,仿佛是注了人血一般。

  “池水红是因为放了些药糙,虽然里面也有人的血,但你放心,那血是我的,”一边脱去男人身上的衣服,张肆风一边说道,“盅是我jīng血喂大的,要彻底除掉,也还得用我的血,所以里面没别人的脏血。”

  衣裳褪尽,张肆风又脱去了自己的衣服,抱着男人一同下了池子里,刚触碰到池水,元白棣白皙的胸膛前就赫然呈现出一副妖冶的纹身来。

  张肆风用沾了血池的柔巾轻轻擦拭男人的胸膛,擦一遍,那纹身的颜色好像就淡了一些,但当张肆风的手触及男人左胸口的伤痕时他不由停了下来,盯着那伤痕沉声道:“这伤口,我让四娘给你除了去。”

  你的身上,永远也不能有其他人的痕逊 …过去的一切,再也不会重现了。

  日子似乎就这般一日一日的过着,眨眼之间已是深冬,天气越发的寒冷了,让人不敢出门去,可偏偏有人就爱赤着脚站在雪地里……“白棣!你怎么又出来了,快跟我回去!”元白棣的身体逐渐康复了,却时常一个人脱了鞋子跑到雪地里站着,远远的望着灰蒙蒙的天。

  “看你,脚都冻红了。”把人抱到了chuáng上,张肆风把男人冻得通红的脚放进怀里暖着,哈着热气一边搓揉,一边对一旁不满的绿衣女子道,“竹子,快去拿些热水来!”

  “主人!都几个月了,他一句话都不说,根本就是疯了!你,你还天天跟他说什么话啊!”

  “闭嘴!快去!”

  竹子脚一踩地,对着元白棣喊道:“元白棣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以为你为元家天朝做了什么吗?元渊根本不是你们元家的人,他姓陈!姓陈啊!你做的一切不过是把天朝拱手送给姓陈的而已!你快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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