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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有难_司泽院蓝【完结】(8)

虽然九chūn依旧对赤霄这个身份没什么认同感,但想象了一下那种qíng形,也忍俊不禁。“那这么说起来,”他继续问,“上次我伤风时,给我扎针的是你?”

“为什么你这么想?”晏维清反问。赤霄当然知道他医术高明,可九chūn应该是不知道的。

九chūn这下真翻了个白眼。“如果你不是个高明的大夫,他们会告诉你赤霄在哪里?”显然是已经走投无路,只得硬着头皮场外求助,求助的还是对手!

“若宫堂主知道你就这么说出来了,”晏维清失笑,还小幅度摇头,“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九chūn完全没当一回事。“就算我不说,你也肯定能想到;所以那有什么关系?”

就算他能想到,说出口和内心戏依旧有很大差别的啊……晏维清完全哭笑不得。“你还真是一样……”我行我素!

九chūn觉得后面一定没啥好话,也没费心追问。“到炎华庄,你是不是就要开始‘治’我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好像不是很乐意?”晏维清敏锐地发现了这点。

九chūn想,我不乐意有什么用,一大群人都等着赤霄重出江湖呢!跑又跑不了,那不就只能在这种不可逆转的大环境下努力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好处吗?

一时停顿。晏维清安静等着,并不催促。

“行吧,现在我都知道了。”九chūn再次开口时如此总结,颇有种老气横秋的调调。“既然如此,晏大侠,不如咱们来个约法三章?”

“怎么说?”晏维清眉梢微挑。

“我不跑,乖乖跟你回去,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九chūn掰着手指说,“你觉得怎么样?”

然而晏维清一点也没被这种配合到过分的条件蒙住双眼。“这就是你的三章?那你要我做的那三章呢?”

“别紧迫盯人,别拉着我一起睡,”九chūn连珠pào似的道,“最重要的是,告诉其他人我们没什么!”

此时红日西斜,茂盛的竹林依旧看不到边际。金色光柱被拉得斜而长,两人的身影在斑驳的叶影中恰恰相对。

晏维清就在这种背景里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我当然没问题,”他故意拖长音,“但你马上就会后悔的。”

与上次一样,九chūn很快就知道晏维清的“后悔”是什么意思。他们还没走出深山老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也就意味着,没有屋顶,也没有chuáng。太阳落山,山风一chuī,冷得冻到骨头里。

这种qíng况,有人当暖炉最好,但九chūn绝不会承认晏维清在这方面相当优秀。

“这山才多高,怎么这么冷?”在边上小溪洗漱完后,九chūn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回火堆,用力搓着手,不想让自己抖得太厉害。“行了,轮到你了,我来烧火!”

作为唯一的壮劳力,晏维清眨眼之间就砍下了一小片青竹,搭出一间简易小屋,晚上好歹不用真的幕天席地。“你一个人行不行?”他确定xing地问了一句。

这话里透出一丝不信任,九chūn顿时炸毛。“有什么行不行的?不就一堆火,对我有点信心好吗?”

晏维清又看了九chūn一眼,便动身去溪边。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九chūn依旧保持着添柴的姿势,手中木柴快要烧到指尖;但他人早已歪到一边,显然路途困顿,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晏维清相当无奈。他走过去,把那根就要烧过头的木柴拿走,再小心让人躺平。为防意外,他这次依旧准确地在对方耳后补了一针。然后,他从身上摸出布包,打开——

篝火光焰一跳,包中银光炫目。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晏维清就熟门熟路地把九chūn扎成了只刺猬。再等半个时辰,他从运气冥想中睁眼,换其他xué道再扎。如此往复,直到天快亮才算完。

经脉激dàng,九chūn已经出了好几身汗。晏维清拦腰抱起他,走向溪边清理。洗澡洗衣、再用内力烘gān衣物,完全不留痕迹,这一套他本做惯了;但这次有些不同——

九chūn大腿内侧一片刺目红痕,显然和马鞍摩擦过头了。

晏维清简直要咬牙切齿。受伤就受伤,晕什么马啊!还装得和个没事人一样!“失忆还不忘嘴硬!”

——这什么十几年如一日的破毛病!

第10章

剑神生气了,而且好像很生气。

意识到这点不难,况且九chūn并不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实际上,从竹屋里起身的第二天早晨,他就发现晏维清沉着一张俊脸,话也变少了。

两人一起走,显然只可能是他惹着了晏维清。但问题在于,九chūn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惹毛晏维清的。说真的,他啥也没gān,不是吗?

“晏大侠,喝茶不?”

剑神大大骑着白马,目不斜视地过去了。

“晏大侠,吃包子不?”

剑神大大骑着白马,目不斜视地过去了。

“晏——维——清——!”

九chūnbào躁了。之前怎么没人告诉他,剑神也有使小xing子的时候?

对一声震天价的怒吼,晏维清的反应依旧是……没有反应。因为他们再次到了荒郊野外,惊飞几只鸟儿没啥大不了的。

九chūn大怒。他拉紧缰绳,一夹马腹,就想倒回去。可下一瞬间,他眼前一花,视野里全是极近的雪白毛皮,腰间一股大力传来——

他看到的是晏维清的马!晏维清竟然把他倒着夹在胳膊底下了!

九chūn直觉挣扎。“晏维清,你太过分了!快放我下来!”

事实证明,晏维清心qíng确实很差,因为他完全没làng费哪怕一分一秒的嘴皮子功夫——九chūn刚吼完,下一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再次睁眼的时候,九chūn很快就发现,他前面是马笼头,下面是马鞍,后面是……

感到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贴着布料传来、而四周不明真相的群众都投来灼灼目光,九chūn立时就僵硬了——

卧槽!晏维清给他整这出是什么意思!

“醒了?”

头顶上一个声音响起,还伴随着身后胸腔的震动。九chūn毛一炸,就想跳起来。但他这么做之前,完全没注意到腰间还有对方的一只手。所以,理所当然地,他没能跳下马,撑死了也就撞到晏维清的下巴。

“嘶——”

晏维清倒抽了一口冷气。必须诚实地评价,他几乎没发出声音;但围观人群感同身受,几十号人一起倒抽冷气,加起来动静就很大了。

迎着一票或瞪视或谴责的目光,九chūn愈发僵硬。“……快放我下来!”他咬牙切齿,不过好歹记得压低声音,努力控制嘴唇不动。

晏维清显然没觉得下巴被撞是一种教训。“快到了。”他顾左右而言他,放在九chūn腰间的手还紧了紧。

比力气,九chūn完全不是晏维清的对手。考虑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搞幺蛾子不仅会增加别人的谈资、而且会让人怀疑他目前的身份,九chūn勉qiáng控制住一拨又一拨jī皮疙瘩,不让自己转身揍晏维清鼻子一拳。

“你又想gān什么?”他继续咬牙。

“宫堂主怎么会想到安翎馆那种地方?”晏维清反问。从略带揶揄的语气判断,他并不真的需要一个答案。“看你,随便碰一下就紧张。”

我特么只是装头牌又不是真头牌我为什么不能紧张!

九chūn的内心咆哮已经要突破天际。“这样才没人会找到!”他从牙fèng里挤出这几个字。

“挺有道理。”晏维清道,竟然还点了点头,“烟花之地鱼龙混杂,消息灵通,倒真是没更好的藏身之地了。”

九chūn可没兴趣和晏维清分析这个。“你到底放不放我下去?”

“你不要乱动,就没人会想歪。”晏维清从侧面回答,以一种非常正直可靠的口气。

但九chūn再次产生了那种满心只想吐血的憋屈感。动?动个毛啊,骑着马还想怎么动?至于想歪,现在还不够那些人想歪的吗?

——晏维清果然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想到道貌岸然,九chūn就回忆起了另一件需要兴师问罪的事。“你竟然倒着提我!”他控诉,“那时马还没转向呢!”动手动得是不是早了点?

晏维清对此报以微笑。“先下手为qiáng,我以为你知道。”

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表qíng,但九chūn依旧从语气里捕捉到了隐藏的愉悦。“……算你狠!”他十分悻悻然。

这时候,晏维清勒停马,正对一家店门。九chūn抬头一看,毫不意外地发现楼上门侧都张灯结彩,还有不少装扮停当的姑娘正忍不住偷偷往晏维清身上瞟——

不住客栈,只住秦楼楚馆,真是不得不服!

就在九chūn内心吐槽时,晏维清已经翻身下马。他等了一小会儿,见九chūn只瞪着招牌看,gān脆一把把人抱了下来。

脚踩到地面,九chūn才从四周的惊呼声中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立刻涨红了。擦!他自己有手有脚,说一声就好,非得抱吗?

这种恼羞成怒的反应似乎极大地娱乐了晏维清,原本略显yīn沉的表qíng一扫而空。老鸨早就迎到近前,殷勤地问:“晏大侠,要两间房吗?”

要不是时机不对,九chūn真能笑出来。能让老鸨说出客栈老板的台词,晏维清这也是头一份儿!

“一间。”晏维清回答。

显然,老鸨很想推销自家产品,因为她还在继续喋喋不休:“晏大侠,我们楼里的姑娘,那可是远近有名的!漂亮水灵,善解人意,保证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

虽然九chūn很乐意要两间房,但他没法不觉得,老鸨说的善解人意应该是善解人衣。

晏维清对此的反应是深深注视九chūn。“只要房间,”他用不带感qíng的眼角余光瞥了老鸨一眼,“不要人。”

楼中不少姑娘都竖着耳朵在听晏维清说话。此时听到“只要房间不要人”,她们眼刀就和不要钱一样嗖嗖地往九chūn身上飞。那些眼神,那些表qíng,分明就在说一句话——

小倌有什么好!

九chūn发誓,他可以举双手双脚赞同这个。可问题在于,和晏维清对着gān,倒霉的总是他自己;这道理已经被验证了,就没必要继续làng费力气。这次是晏维清倒提着他、再让他“享受”了一把众所瞩目的滋味,下次……天知道是什么!

所以,九chūn端出无视*,顶着无数杀人似的目光,跟在晏维清身后进门上楼。

用饭、沐浴、更衣、就寝,这一系列顺序和以前并没什么不同。不过,其他人的议论内容有了新变化——

“晏大侠以前不都要四个姑娘伺候吗?今天都不要了?”

“就是啊!据说一路都是这样!”

“是吗?难道晏大侠真心疼爱那个叫九chūn的头牌?我不信!”

“我原来也不信,但听他们说了今天街上的事qíng,简直不信也得信了!”

“就是晏大侠抱着他骑马那件事吗?啧……”

“不仅如此!我亲眼看见,那个九chūn差点把晏大侠下巴撞青了,可晏大侠愣是一声没吭!”

刚躺上chuáng没多久的九chūn听着这些新鲜出炉的八卦,简直要无语凝噎。别的暂且不提,他一个武功完全为零、力气几近没有的人,能把剑神下巴撞青?天方夜谭也不是这么扯的啊!

晏维清擦好剑,也上chuáng躺下了。见九chūn一脸木木的表qíng,他略有好奇:“你怎么了?”应该不是白天受的刺激现在才反应过来吧?

九chūn才不想说他听到了什么。“我觉得你根本在调|戏我,”他幽幽道,“或者说你就是想让其他人觉得你在调|戏我。”

晏维清一乐,想用掌风灭灯的手也停住了。“那可不是调|戏,”他认真道,“你要时刻记住,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金主和小倌的关系吗?

九chūn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考虑到他目前是只弱jī、离开晏维清就会被仇家找上门,他才没这么好的忍耐力呢!“我觉得,你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了。”他指出这点,不无幽怨。

不可否认,晏维清确实认为九chūn炸毛的样子很可爱,因为那总让他回忆起十数年前。但这种原因,他暂时不想说。“睡吧。”他避重就轻地安抚了一句。

这一夜,晏维清依旧抓紧时间给九chūn疏通经脉。九chūn大腿内侧的伤痕依旧刺眼,他开始认真考虑,剩下的路程是不是该坐船——

虽说有备无患,但在真的见到之前,他怎么能想到,赤霄会受皮ròu伤?还是骑马擦出来的?

同一夜,千里之外的巫山神女湖畔。

“禀小姐,宗主让我告知您,晏庄主踏上北上返程,昨日已过玉华山。”

“他几时能回到南阳?五日?”

“晏庄主带了人随行,五日……怕是到不了。”

“不管有没有什么,能叫阿清松口,此事确实不同寻常。到时候,我亲自去会会!”

第11章

翻过大庾岭,就进入了水系丰沛的鄱阳湖平原。沿河溯流而上,经长江中段,取道武当,再往北走二百余里,才能到达炎华庄所在的南阳山。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当晏大侠这名号指的还是晏维清的爹晏茂天时,不管是炎华庄还是晏大侠本身,在江湖中的知名度都不过尔尔。然而,晏维清几乎是以一人之力改变了所有qíng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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