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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_樊落【3部完结+外传+番外】(969)

  聂行风没理他,上了香后转身离开,钟魁挠挠头,聂行风的反应不太对劲,他低头看看自己,还好还好,他不再是骨头架的状态,而是以往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影子很浅,浅到连自己注视都困难的程度。

  不再是骨架对钟魁来说是件好事,但他目前的样子究竟是变好还是变坏很难判断,就在钟魁犯疑的时候,他竟然又飘了起来,他无法控制平衡,在空中上下飘浮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神龛上,却因为着地位置不准,一头撞上龛位,再次反弹了出去。

  为了不让自己这样来回乱飘,qíng急之下抓住了神龛上的某个物体,等他站稳后,眼神落在了放在神龛上的镜子上,镜子碎面了两半,墨黑镜面跟奇异的做工让他认出那是噬魂镜。

  镜子下面垫了块黑布,钟魁伸手摸摸它,又探头照照镜子,惊讶地发现镜面上照到了自己的模样,虽然是裂开的,但至少可以拿来用。

  不过被噬魂镜照到,似乎并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

  身后传来拍打声,钟魁转过头,见是汉堡,它翅膀上挂了个小铃铛,飞近后站在神龛上来回猛摇铃铛,口中念念有词:「钟钟学长,不管你是天上还是地下有灵,听到我的招魂铃,就吱一声,朋友一场,我会帮你……」

  「吱!」

  「帮你买通神官,再给你一次投胎的机会,虽然你的魂魄都散了,但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我会尽量帮你想办法。」

  「汉堡,我在这里。」

  「吱一声快吱一声!」

  「吱吱吱,我吱很多声了,我在这里!」

  铜铃声不断响着,钟魁被震得都快耳鸣了,但他的回应汉堡却听不到,他急得大叫起来,这次有反应了,汉堡的铃铛链子断掉,摔到了神龛上。

  「看来我们不能嫌谢非的牌位送得太早,钟魁真是没希望了。」汉堡伸脚一踹,将铃铛踹进了龛下的铜盆里。

  「送什么牌位?什么没希望?」

  见汉堡要飞走,钟魁伸手拽它,却落了个空,手穿过汉堡滑到了一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汉堡抖抖毛转过头来,难得的机会,钟魁忙拼命冲它手舞足蹈地打招呼:「汉堡,我在这里,看不看得到我?」

  汉堡眨眨眼看他,又转去看他手里抓的东西,钟魁还以为有希望,谁知它叹了口气:「钟钟,我知道你死得很冤很不瞑目,但命运就是这样的残忍了,放心吧,如果你真的魂魄散了,我会将你的那份拿来好好享受的,亦不负鸟生。」

  「有没有搞错?我还没死呢,你是yīn鹰,怎么会看不到我,看这里!看我!看……」

  被接二连三地无视,钟魁急了,愤愤不平地冲汉堡叫,在发现汉堡的眼神落在自己手中的东西上时,他突然觉察到了怪异——为什么其他东西他都无法碰触,却能抓住这个木头。

  顺着汉堡的目光看过去,他发现自己抓住的是块扁平的木板,木板墨黑,底座呈纯金色,看上去很有质感,上面还刻了一排金色字体,仗着最近看古书熟悉篆字得来的经验,钟魁试着念道:「‘守龛童子护宅郎君钟魁之位’这看上去像是牌位……啊啊啊,这不是我的名字吗?难道我死了?你们供的是我的牌位?!」

  在反复看了几遍确信自己没搞错后,钟魁震惊了,这些人太奇怪了,他还活着呢,怎么没确认清楚就胡乱给他做牌位,做牌位也罢了,这守龛童子是在搞啥鬼啊?!

  「汉堡你给我解释清楚,这牌位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魁气得去抓汉堡,但汉堡已经飞开了,钟魁松开牌位后,马上又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开始往上飘,qíng急之下顾不得去追汉堡,慌忙伸出双手抓好牌位,再环视客厅,想找个靠谱的朋友来帮忙。

  祈愿达成了,银墨从楼上下来,迎面来到神龛前,机不可失,钟魁一手抓自己的牌位,另一只手伸出来向他微笑打招呼,「嗨,银墨好!」

  笑容走了空,看银墨的反应就知道这也是个看不到他的人,钟魁的笑脸不由得变成了哭脸,叹了口气,嘟囔:「张玄你在哪里?我不要活着被人祭拜啊,拜托,快来救命。」

  银墨面无表qíng地点起线香,冲着牌位拜了两拜,然后将香cha进了香炉里,钟魁在旁边歪头看他的举动,觉得他跟平时不太一样,心事重重的连带着气场也沉重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吗?还是你又跟你哥哥吵架了……」

  噗通!

  钟魁的话被打断了,看着双膝跪在神龛前的银墨,他不由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来,结结巴巴地说:「上柱香而已,不必行这么大的礼吧?」

  声音没传达过去,银墨对着牌位说:「钟魁,哥哥让我对你说声抱歉,请你原谅他的过失。」

  「什么过失啊?有欠我的钱?还是想顶替我的助理工作?」

  钟魁想不通,见银墨跪在那里不起来,他伸手去扶,动作连续做了半天才想到自己接触不到对方,只好抱着神龛跟银墨面对面跪下来,说:「不管是怎样,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呃,也不能说是没事,但我会变成这样也不是你们的错,别在意了。」

  银墨却看上去很在意,依旧跪在那里不动,钟魁跪了一会儿,身体又逐渐飘起来,他抓住神龛,拼力让自己回归地面,如此反复折腾了几次,他无奈地对银墨叹气。

  「你不是在道歉,明明就是在折腾我,我这样跪着很累的……董事长,董事长快来劝劝他,让他不要做傻事。」

  钟魁冲远处的聂行风大叫,聂行风其实早在银墨下跪时就看到了,他站了起来,却没有过来,而是给汉堡使了个眼色,汉堡会意,飞过来对银墨说:「冷静冷静,杀钟魁的又不是你们兄弟,你不必感到抱歉了。」

  银墨沉默不语,汉堡又问:「那你们有害他什么吗?小事道个歉就行了嘛,你看我把他的头都打掉了,还没跟他说对不起呢。」

  什么意思?

  钟魁随着银墨一起转头看汉堡,汉堡清清嗓子,解释:「我不是跟苏扬一起去找常运的地图嘛,我找不到,只好把线索给张玄了,最后还是钟魁把地图找到了,为了抢地图,我就从后面给了他一锤子,没想到他很不经打,脑袋就掉了。」

  「原来打晕我的是你!」钟魁大叫。

  当初被张正离间,他还真以为打晕自己的是银白,没想到竟是汉堡,气得冲汉堡挥起拳头,却连根鸟毛都掀不起来。

  「难道他是你杀的?」银墨问。

  「当然不是,确切地说我只是想拿地图,没想到钟钟学长不经打。」

  「说我不经打,你被人打头试试看!」

  「还好他的骷髅骨架可以自动复原,但不能说他不会有事我就可以随便打他对吧?所以对于这件事,我还是挺内疚的。」

  「内疚得嗑瓜子吗?」看到沾在汉堡嘴上的瓜子皮,钟魁忍不住吐槽。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说出来心qíng会好些的。」

  银墨不说话,不过看他的表qíng很纠结,汉堡又循循善诱,「沉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是啊,究竟是什么事,放心吧,你说出来我也不会怪你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钟魁在旁边附和。

  银墨张张嘴,像是要坦白,说出来的却是——

  「哥哥不让说。」

  钟魁刚飘浮起来的灵体成功地摔了个嘴啃泥,汉堡也气得来回抓爪子,这时,聂行风走了过来,看着他,银墨冷峻的脸上露出类似委屈的表qíng,小声说:「其实我们没有想害钟魁。」

  「这个我一早就知道了,我想听下面的内容啊大哥。」

  钟魁恨铁不成钢,借着飘浮的机会伸手捶银墨的脑袋,像是接收到了他的怨念电波,银墨站起来面向聂行风,就在钟魁以为他决心要吐实时,门铃响了起来。

  仿佛清醒了过来似的,银墨丢下一句「没事」就转身快步跑上了楼,关键时刻对话断掉了,钟魁yù哭无泪,飘起来抓住自己的牌位,哭丧着脸嘟囔:「我不就是想知道有关自己的八卦嘛,怎么这么费事?」

  汉堡飞过去开门,钟魁探头去看来客是谁,却见聂行风走到龛位前拿起了噬魂镜下的黑布,随即他就眼前一黑,四周再度陷入黑暗空间。

  这是怎么回事?

  钟魁伸手朝周围摸摸,没发现异常,又来回飘了一圈,但总是飘不出黑暗的地界,他抓抓头发,对自己目前的状况百思不得其解,但总算没有很糟糕,至少他在家里、张天师祖师爷的神龛上,所以不管现状如何,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至于张天师捉鬼这个事实被钟魁彻底遗忘了,打了个哈欠,刚才的一番折腾让他又有了困意,抱住自己的牌位随便一趴,决定还是先睡一觉好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钟魁被说话声吵醒了,睁开眼,他发现黑暗状态消失了,他靠在神龛上像个氢气球似的来回飘动,眼前摆放着好几碟jīng致小菜,都是他喜欢的菜肴,但他伸手碰了碰,如预料中的,他的手直接从盘子上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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