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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_月非娆【完结+番外】(70)


夏越朗虽然还不知道其中的奥妙,但还是小心的并没有应下,反而是摸着脑袋谨慎的问了一句:“皇上是要给我什么职位,低的我可看不上。”
杨铭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出声道:“皇上仁厚,又是你的表兄,如何会委屈你。”
夏越朗闻言却并没有立刻表现出任何欣喜过旺的qíng绪,虽然这个诱惑看起来很大,若是换做平时,夏越朗只怕也会十分兴奋,可是偏偏杨铭最不该提到的便是赵晋延,要知道,夏越朗对赵晋延,可并不怎么感冒,更何况,就在前不久,他和芙蕖还刚因为赵晋延而闹过矛盾,这个时候赵晋延过来送好处,让他反而觉得显得有几分huáng鼠láng给jī拜年,不安好心。
夏越朗只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吗?”
然后便没有了下文。
芙蕖原本是不想cha嘴这些事qíng,可是她没有想到,夏越朗会是这般反应,虽然他的回答并没有落下话套,可是却也让在场的气氛并不好过,尤其是赵晋延这个当事人,显得更是尤为尴尬了。
芙蕖甚至都不敢去看赵晋延的脸色,在他们家再三碰触,且原本是抱着一颗真诚的为他人着想之心而来的,却落得这副回应……
与芙蕖所想象的其实恰恰相反,虽然赵晋延今日再三受挫,可可能是来时他早有所预备,所以他的脸色一直都未变,面对晋阳大长公主的反应,他淡笑处之,面对夏越朗不识眼色的回应,他也淡然饮酒。
等到宴会结束,晋阳大长公主竟然没有亲自出来送他这个尊贵的客人,只有芙蕖一人坚持出来相送的时候,他看着芙蕖一副难堪的不行的模样,却是笑着安慰了芙蕖一番:“多谢表妹,都是自家人,其实不必这般客气。外边天冷,赶紧回屋里去。”
芙蕖听着赵晋延这番委婉的安慰之言,心里却仍然不太好受。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开口:“皇上,今日……今日招待不周,等来日我再进宫赔罪。”
“已经很好了。表妹实在是太客气了,朕早就说了,一家人不必这般客气。”
赵晋延说完这番话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开始道:“对了,这些时日表妹未曾入宫,皇祖母也是十分想念,表妹合该多进宫看看皇祖母才是。”
“是,我知道……”
芙蕖点了点头,倒是轻声解释道,“这些日子,宫里忙着迁宫事宜,所以……我才没有进宫,怕给宫里添乱。”
“嗯。”
赵晋延温和的点了点头,面上神色认真的听着。等到芙蕖将话说完后,他轻声笑道:“好,如今宫里也已经忙完了,表妹可莫再推辞了。”
说完这话,赵晋延又是笑道,“已经到了门口,表妹真的不必再相送了,朕的马车就在府外,你赶紧回去吧!”
“好。”
芙蕖点头应了,却又是站在原地,看着赵晋延,她仿佛是yù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
赵晋延原本打算离开,瞧见芙蕖这副样子,倒是并不急着走了,只轻声开口又问了一句:“表妹怎么了?是有什么话要与朕说吗?”
芙蕖摇了摇头,但过了一会儿,却又是轻轻点了点头。
赵晋延见此,便停下脚步,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模样。
芙蕖见赵晋延这般,反倒是有些更加不好意思,她低着头,轻声开口道:“皇上……仿佛与从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芙蕖说这话,当然也是发自内心。
说来从前芙蕖与赵晋延真的没有太大的接触,虽然赵晋延也会常跟着赵晋元来长公主府里,可是赵晋延外表瞧着一直都是冷淡难以接触的样子,加之他的xing格真当是沉默寡言,真与他说什么了,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以至于这些年来,她和赵晋延甚至还有些陌生。
可是最近,她却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赵晋延态度上的改变。
仿佛不像以前那般冷硬,甚至对方还主动的温和的放下了自己的身段,愿意来接触她们……
芙蕖不知道这种变化有什么意思,可着实令她的心里,有一种奇怪微妙的感觉。
一个陌生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开始密切的来往了……
赵晋延听到芙蕖的话,脸上神色明显的愣了一下,但他也是很快的反应过来芙蕖说这话的意思。
他倒是没有回避芙蕖的这个问题,反而是认真的开始想了起来。其实他自己也没有有意的去做改变,这一切,不过是随心意而动罢了。
就像芙蕖所言,他之前和芙蕖这边的人,甚至是和所有的人,都保持着一种冷漠的距离,这和他的身份有些gān系,一个身份上有些尴尬的王子,自小也是尴尬的长大,自然与旁人在jiāo往的时候,难免会保持着一份戒心与距离。
更何况,一直以来,他从未有过什么野心,自然也觉得没有任何的必要与他人去结jiāo,所以到了最后,外人对他的评价,也只剩下了一个冷漠寡言,难以接触这样一个印象。
如今他做了改变,原因之一,自是身份地位上的一个转变,让他自然不可能再像之前一般只想做到独善其身……其二,的确对于芙蕖这边,他的态度是有几分特殊的,父皇临终时的叮嘱,晋阳大长公主的特殊地位,以及他与赵晋元的这些年来深厚的兄弟qíng谊和赵晋
元对于芙蕖的特殊感qíng……
当然,这些时日一来,芙蕖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也有一些gān系。
赵晋延想到这儿的时候,倒是忍不住慢慢的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来,他自己态度的改变,芙蕖在其中也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因素。
其实看着芙蕖夹在自己父母亲之间,竭力想要起到和缓的作用时,他虽不至于感同身受,但这份尴尬的处境,让他心里也有几分感触与难受,忍不住想要去帮助她。而芙蕖每每在他遇到某些尴尬时,都积极的想要来缓和、帮助他……虽然某些尴尬,在他看来无伤大雅,可是芙蕖的这一份心意,同样让他有些感动。
赵晋延越想越深,而想的多了,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卫麟先时与他胡说八道的一些话,芙蕖对他的态度,仿佛的确是极力迎合讨好的有些过了,甚至在很多时候,仿佛比杨清漪那般明明便想要与他接触,却还想要极力自持身价的那种表现更为明显。
赵晋延之前曾经听过卫麟很多次这般与他胡说八道,自然是不以为然以至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如今乍然想了起来,他的心头却是忍不住一跳,神色之间也带上了几分尴尬。
当年,他经常陪着赵晋元来找夏芙蕖,赵晋延也一直觉得,便是芙蕖对于太子妃之位并没有什么企图,可是这些年来,对于赵晋元的态度,除之将对方当成是兄长以外,应该也是有几分qíng愫的。
可是那个时候的夏芙蕖,对于赵晋元态度的热qíng,却远远及不上如今对他态度的十分之一……

  ☆、六十二、美事

  赵晋延的目光忍不住停驻在了芙蕖的脸上,芙蕖此时根本不知道赵晋延脑子里在想着什么,她见在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不定的转换着,脸上的神色……似乎也是有几分微妙。
她还以为自己问出的话碰触到了什么禁忌,忍不住有些忐忑的望着赵晋延。
而这幅专注的神态,落在赵晋延的眼里,更是让心中的某些想法,多了一层确凿的证据。
他的神色越发有些尴尬,说来他的确是应该感觉到尴尬的,虽然如今他并没有再将芙蕖当成是某一个人的女人,可是就在前不久,他还为这个问题烦恼过。且他一直以来,都自认为坦坦dàngdàng,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将芙蕖当成是妹妹在看待照顾。可是这会儿他想到这个本该是让他感觉到愤怒甚至是难以接受的事qíng时,心里竟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感。相反,他看着眼前的芙蕖,心里还有一点点说不上来的意味。
赵晋延这会儿突然有一股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而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并不是因为他所认为的芙蕖对他的感qíng,而是他隐隐发现了自己感qíng的这种慌乱。
可是,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真的落荒而逃,这不是他处事的风度与原则,更加不符合他的心xing。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脸上倒是重新浮起了笑容,他看着芙蕖温声开口道:“表妹多虑了,只是一个人的身份地位改变,xingqíng自然也会改变。而且……不管是为了父皇、还是皇兄,朕都会好好照顾你。”
说完这话,他却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冲着芙蕖开口又道:“已经站在这风口说了许多话了,表妹赶紧回去吧,不然若是病了,朕心中难安。”
“不会的,我身体很好。”
芙蕖倒是未加多想赵晋延这话,便全数相信了,毕竟赵晋延并没有骗她的必要。
她在赵晋延的再三催促下,终于先起身往里走去。
而芙蕖并不知道的却是,原本也该是离开的赵晋延,却是站在原地,一直静静的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眼中神色莫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晋阳大长公主此次生辰,虽然如今朝中最最重要的几位都皆属到了场,可外人并不知晓,在外人眼中,晋阳长公主的此次生辰,过得可说是有史以来最为凄惨的。
没有隆重的宴会,宫里也没有特备隆重的赏赐下来,有的只是内务府备下最为寻常的礼品,而宫里的人、朝里的人,仿佛也都不约而同将这件事qíng给遗忘了。
一时之间,晋阳大长公主至此失宠的消息喧嚣直上,不过晋阳大长公主府里的三个主人,近来因着连日冬日yīn沉的气候,都呆在府中,倒并没有出门,所以对于京中传的到处都是的这则消息,仿佛根本未曾放在心上。当然,知晓不知晓,又是另一回事qíng了。
与晋阳大长公主失宠的消息同样在这个京中到处传扬的还有一则消息却是,漠北来了使者之事。
新皇登基,邻邦自是会来庆贺。
赵晋延登基之事,同样不例外,只是先时其他的友邦早已经来过,而漠北当初未来,整个皇朝上下,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怪异,毕竟这些年来,本朝与漠北王庭之间维系的关系,十分微妙。两边边境现下倒有些年头未曾开战了,可当初与本朝打得最厉害的,也就是漠北。如今之所以维持着友好的表面,不过是因着漠北当初被打狠了。
当然本朝付出的代价也并不少,尤其是当初夏珏为焰镇军主帅之时,差点全军覆没……
漠北其实一直都是本朝的一大威胁,是潜伏在北方的一匹láng,而朝廷之所以没有下狠手去收拾,自然也是有多番考量,先且不说收拾着漠北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单单只说这漠北整个游牧民族的特xing,便足够让朝廷头疼了。漠北人民自小便在马背上长大,虽然环境贫瘠恶劣,甚至一到冬日,若是不靠抢夺边境百姓的财务便难以维系生计,但不可磨灭的却是他们骨子里的这份骁勇善战,他们简直便是随时都能够准备着战斗的民族。妇女老幼,个个上了战场都能够顶的上一个朝廷军队里的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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