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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说_番尘/周流人鬼关【完结】(28)

  这下韩寂似乎有些恼了,遗憾地抿了下嘴,转头走到桌后,抖出一张白纸,碾墨,执笔,意欲当场作情诗一首献相思。

  可惜云阶没他这般好心情,三步上前夺下毫笔,横眉竖眼厉害模样,

  “你把童怀弄哪儿去了?”

  韩寂闷笑,胸口颤悠几下,嘴上道,“凡生看着,不会拿他怎样,少根寒毛找我问罪。”

  见云阶鲸吞牛饮般顾自灌茶,他又道,“那小子倔得很,欠收拾,你平日里太放纵他。”

  云阶哼哼,“他既没违抗军令也没胡作非为,何来放纵一说。”

  凉水下肚五脏六腑嗖嗖凉,他喘口大气,追问,“你怎么收拾的他?”

  韩寂笑眯着眼,摊手表示自己清白,“就捆了丢那,谁叫他好赖都听不进,过几日等他安分了再放他。”

  末了他凑近云阶,冲他耳旁说话,“毕竟是你手下的兵,我哪敢滥用私刑。”

  云阶忙捂住耳嫌弃得躲开,该说的说完,他感到不自在,取了本兵书,往桌后一坐,希望韩寂觉得讨没趣自个儿走人。

  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韩寂这尊神不请自来,他不想走,谁人赶得了他。

  没过一会,韩寂又凑他面前来,神情却正经八百,

  “你近来在研究战车阵?”

  云阶头不动眼不抬,干巴巴回道,“从这到锁鸿岭,穿过小片树林之后便是一马平川,平原作战,我认为首选战车。”

  韩寂点头认同,“你有数了?”

  “这些日子忙于练兵,不曾静下来仔细揣摩,战车必是要打头阵,和冲锋兵骑兵相互策应,但以往战斗,因地势不利,并未重视战车的用途,重新启用的话…战车兵…阵形等等…额…怕是要费些功夫。”

  说到打仗,云阶分外认真,思绪难免滔滔不绝。

  讲完一番话,未闻韩寂发声,他不由扬起了头看向对面。

  韩寂笑眼弯月,好像就是在等这一刻,他欠身弯腰,隔着桌案,在云阶反应过来的刹那,偷取一记香吻。

  第26章 第 26 章

  二十六

  凉水逐渐烧开,轰隆轰隆升腾。

  云阶的脸就像那样,目所能见的,从一抹羞红晕染成酱色。

  可惜紧接着,韩寂好死不活提起往事,几句话成功让云阶褪了色,但其实他的本意是好的。

  挂着的笑容依旧宠溺,“为着张知晓的事,我郑重向你道歉。唐二的话你不必介怀,我信你,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对我有心!”

  云阶那脸迅速结霜,“我要正是他说的那般呢?为了功名利用你。”

  韩寂仰头,朝天呼出口气,“不打紧,千金难买我愿意。”

  云阶眉心不由地聚拢,“便是说我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你都护着?”

  韩寂毫不迟疑回道,“那是自然,劫富济贫行侠仗义,自然得护着,不过别忘记带上我。”

  “你…”云阶气得咽声,重重坐下椅子,猛摇头,“真是无可救药!”

  韩寂散漫踱步,到他身旁,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我一颗赤诚之心,确实无药可救,你得好好替我揣着。”

  云阶扫下肩上的手掌,正色道,“别搅扰我,这册兵书我今日得看完。”

  韩寂凑眼觑,剩余书页还有半个指节厚,立马不满了,“我说,训练新兵不用你做将军的亲自出马吧,听闻是你主动请求的?忙得昏天暗地的好受?”

  云阶睨他一眼,不作答。心道,再没有比无暇他想更好受的事了。

  他躲到边营来,自请练兵,就为了清净自己,心里暗暗把韩寂会将如何处罚他盘算了遍,贬职降级甚至充当马前卒,他都做好了领受的准备。谁想来的不是降罪诏书,而是一封封恬不知耻的□□,现下,淫贼亲自堵上门来了。

  韩寂却不作罢,又道,“作为将军事必躬亲是好事,但事事亲力亲为未必就好,军营里大大小小将军伍长不计其数,谁都想有立功表现的机会,适当地,该退则退。”

  云阶又摆去一眼,故意抬扛,“嗯嗯,军中不乏有才之士,也非缺我不可,我做到这个位置,犯不着劳心劳力,可以享清福了,光坐着闲着,四海就能升平,天下就能无忧。”

  韩寂深深凝视,那嘴角渐渐浮现狡黠,伸手勾他下巴,使得他抬头也看着自己,“不如凌将军试试躺着如何?”

  询问只是例行,身子最为诚实,韩寂微微张开口,俯腰贴近,吃住云阶的嘴唇。

  许是因为太过轻柔,云阶竟呆木。

  却有那不解风情的人叩响虚掩的帐门。

  “主子,该用膳了。”

  一声天外来音,把云阶惊醒。

  韩寂欺身跟上,用自己的非礼勿视半遮不遮的形象把云阶挡在视线外,“进来,先放着。”

  想来避嫌一词韩寂不知道,转头又贴紧怀中的人。

  所谓流水的侍卫铁打的凡生,被舅甥二人用作贴身护从,绝非只是看重他一身的武艺。

  但见凡生端着食案,推门而入,匆匆走到桌前,放下,转身,带上帐门,从头到尾眼神没飘一寸,脚步没停一瞬。

  只最后守定在营帐门口的时候,他掀了下眼皮,看了眼挂在天尽头暗灰的月牙。

  (删了一些,呵呵,)

  第27章 第 27 章

  二十七

  韩寂这个名,是在他十五岁那年随军,杨湛改的。

  一朝储君迫不得已去边关荒凉之地吃苦,此事不仅瞒着天下人更不可让燕军得知。

  但是朝堂之中有人知晓,无可避免。比如秦王。

  所幸秦王的势力只在皇城盘结,也没愚蠢到私通外敌,新旧国主的更替有惊无险。

  皇权稳固之后对外宣明身份,一则以加深军民的拥戴,二则激励军心,但韩寂再次回到军营全无要走迹象,看样子还要待一阵,杨湛琢磨着,韩寂对参军一职乐在其中,依眼下的局势来看,君上这个身份宣不宣明无甚紧要。

  可他发现,韩寂不对劲。

  一日之中多数不在北营,且夜夜留宿将军帐。那二人的关系过分亲密。

  说这厢,久旱逢甘霖的韩寂把云阶做弄到次日两脚发虚腰膝酸软,可怜凌将军未免招人生疑,仍坚持校场练兵。

  接连三日,云阶终于经不住韩寂软磨硬泡,接受了他的提议,将练兵事宜交给下属将军,仔细专注战车阵。

  韩寂言出必行,当真不再‘纵欲’,投入钻研兵阵的模样,倒像个正经人。

  杨湛私访到此的时候,这二人正当头顶头伏在桌案,中间一张战车的结构图。

  关于重新启用战车的想法,已经禀告过,杨湛原也有此意,当即吩咐下器械库加紧再造战车。

  “你说在这车轮上装上刀刃?”

  “嗯,长戟车轴杀伤力太弱,改用刀刃,战车奔驰的过程中能迅速割伤甚至切断马匹和人的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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