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们松了一口气,小声道:“就是嘛,我们都不够呢。”
要不是他娘的这高粱白贵,早被他们斜沙城的人一坛子一坛抱回家了。哪里用得着天天来坐在罐子里慢慢品着。婆娘给得零花钱还有私房钱,抠抠搜搜都用在这儿了。
兄弟几人对视一眼,笑了笑。这会儿人多,也不好谈。曾二笑道:“如此,那就再上两壶酒。”
酒足饭饱,满口留香。兄弟几个终于起身。
“小二,我们想带五十斤走。”
常河手一顿,抱了个大酒坛子过来。
曾老幺接过,看曾大付了钱。乐乐呵呵抱着出去。
人一走,铺子里立马就热闹了。
“见过没,这四人长得好生高壮。”
“这几日才出现在咱斜沙城的,住在关掌柜的客栈。倒是不知道哪儿来。”
……
戚昔掀开帘子:“吃饭了。”
常河放好银子,屁颠屁颠跑过去:“来了。”
“诶!戚老板,今儿个中午吃的什么?!”
“鱼!”酸菜泡椒中浮着切成薄片的鱼肉。上青花椒点缀,一把香菜搁在上面。油一激,酸香刺鼻,闻着味儿口水都不知道咽了多少次。
常河一拍大腿,立马去盛饭。
小孩洗了手上的墨汁,又去帮忙端饭。
“今儿个不吃兔子?”门边传来低沉一声。
偏头看去,戚昔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今早起来的时候瞧见兔子生了。”
“生了!”常河饭都顾不得,赶忙去看那放在屋檐下的加固了的笼子。
笼子里铺着草,又在边上盖了木板挡着风。从上头拉开盖子,常河探手进去拎着兔子后颈。
“哇!好多红兔子!”铁树撑着膝盖,眼睛都睁大了
常河:“快,数数多少个。”
铁树立马绷着脸,一二三地数过去。“十五!”
常河放下兔子,又仔细把笼子关上。“也就是说两三个月后我们能吃到十五只兔子。”
戚昔笑着摇头:“冬季了,真要养,还得备着点兔草。”
“知道了!”常河利落应下。
燕戡:“行了,吃饭吧。”
厨房的桌子小,适合一人坐一方。他们五个人,燕戡非要跟戚昔挤着,看得其余三个人偷偷的笑。
“今儿上午铺子里来了几个生面孔。四个门高的大汉,为首一个脸上有刀疤。想跟铺子里做些买卖。”
燕戡给戚昔夹了一块鱼肉,道:“想买酒?”
“嗯。”
“我让人先去查查他们的底细,待问清楚了,夫郎再看看是卖还是不卖。”
常河在一旁不停点头,嘴里不忘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塞鱼。
戚昔眸光一软,点头:“好。”
“多吃些。”
下午燕戡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抱上了燕小宝。
正逢赵石一家又送来栗子。戚昔将铁匠那边做好的栗子开口器拿出来,让燕戡一边带娃一边打发着时间。
雨还在下,斜沙城雾蒙蒙的。街上行人少了,卖东西的摊贩也不见几个。
因着下雨,天黑得更快,食客也走得早。
大家把桌子收拾了,戚昔就开始教铁树算数。方俏儿先回家去,常河正打算关门,远见着巷子里又有是个扎眼的魁梧汉子。
常河低声对屋里道:“那几人又来了。”
戚昔摸摸小孩脑袋:“拿上东西去后面。”
“夫郎,来。”燕戡一手挡开帘子,对戚昔笑道。
戚昔看了一眼掀开的帘子,干脆跟小孩一起进去。
“看看。”燕戡递上刚刚送来的消息。
戚昔一目十行,目光落在那宁德侯府几字。他不明所以,偏头看向燕戡。
燕戡笑了一声:“你母亲二嫁嫁入这里。他们商队是属宁德侯府齐家商行的,背后之人应该是你那异父异母的哥哥齐言峥。”
“他们几个身份不作假,也是商行里普通的收货人,夫郎想如何就如何。”
戚昔头稍点,那头常河就来喊人了。
“掌柜的,我们兄弟几人思来想去,还是想做这个买卖。你能匀得出多少匀多少,可行?”曾二开口。
先前见到戚昔一身气度,不像是个缺钱的主。人家推拒他们自然也不好纠缠。但回去之后越喝那酒心肝越是痒挠。
不用多言,几兄弟都打定主意就是缠也要缠掌柜的卖些。一两五十文,一斤五百文。放在京都连点零头都不及。
海棠醉的招牌一壶都得二三十两银,每日限量,一般人还喝不着。这高粱白要是拿到楼里去,价只会更高。
“最多匀二百斤。”戚昔敛眸品茶。他眉似远黛,清眸倒映着四人壮实的身躯,平静得像冻住的湖面掀不起半分涟漪。
“好!烦请戚老板让人装上,我们明儿过来就带走。”曾老幺最先坐不住,笑得站起来。
曾大看着戚昔拱了拱手:“谢过戚老板。”
“这是五两银作定金,夜深了,不叨扰戚老板了。”曾二也缓缓站起,冲着戚昔抱拳。
戚昔回礼,看着兄弟几人匆匆出去。
“关门吧。”
“是。”
前头没了人,戚昔回到后院。一下午都在忙,燕小宝被带过来见了一下爹爹,赶在天黑前又被送回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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