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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执着一念相思/神仙肉_一度君华【完结+番外】(40)


叶甜又急又怒:“师哥!她喝多了!”
容尘子声音沉静如水:“但她没算错账。反正早晚也是要还的。”
他目光微微一扫,庄少衾只得松了那河蚌,叶甜却是咬着唇,死也不放的。她的声音像bào雨一样又快又疾:“你这个臭河蚌,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不就是欠你一点ròu吗,我替师哥还,我替他还不行吗?!”
河蚌咬住容尘子不放嘴,伤口渗出了血,她贪婪地舔食:“谁要你的ròu呀,又老又肥!”
叶甜一听,原本八十的战斗力瞬间就飙到10086!她抽出宝剑就要和这河蚌拼命,庄少衾赶紧拉住她,河蚌喝多了站不稳,但她的嘴很稳——牢牢地咬住容尘子不放。
容尘子只好任她靠着,她咬了半天也没咬下一块ròu,只抬眼看容尘子。容尘子容色沉静如常:“咬不动?”他起身,右手以掌斜削,掌风如利刃,在臂间削下一片ròu来。河蚌终于松了口,容尘子将ròu喂到她嘴里,叶甜赶紧取了自己的罗帕帮他包扎伤口,还对河蚌怒目而视。
河蚌也有些无趣,叼着ròu回了房间。
庄少衾替容尘子包扎着伤口,他养过妖,对妖的习xing多少知道一些:“你别跟她计较,她其实就是心qíng不好,借酒撒疯。”
叶甜满腹怒气:“她心qíng不好,我瞧她倒是吃得饱睡得香,整日里跟头猪似的!!”
庄少衾淡笑:“妖大多这样,没有和人生活过,看着每只都几百几千年的,其实什么都不懂。淳于临没回来……她应该挺难受的。”
容尘子垂下眼帘,默然注视着臂间伤处,没有说话。
清玄和清素站在一边帮不上忙,二人开始打赌。
“你说她待会儿会不会再去缠师重要!
父?”清玄用手摸着下巴,清素很理智:“她即使找师父,师父也定然不会理她。”
可是两个人都没猜对,那天河蚌一直坐在湖边,她哪儿也没去。刘府里的人都认识她,但没有同她熟识的,更怕她发酒疯,也没有人会主动搭理她。她就坐在湖边一直等到淳于临回来。
淳于临还真教了刘沁芳一些防身之术,刘沁芳学得太认真,以至于淳于临几次看看时辰,都不忍心提醒她该回去了。一回到刘府,府中诸人就以一种“你完蛋了”的眼光看他。他匆匆去到河蚌房里,自然没有找到人,结果又转了几圈,才发现河蚌孤伶伶地坐在湖边。
天冷,她还把一双小脚伸进湖里玩水。
淳于临将她抱起来,其实他知道河蚌会不高兴,但潜意识里,他却希望看到她的反应,让他觉得在她心里面他也并不是轻于鸿毛。可是真的看到她的失落,他又忍不住心疼:“天冷,不要坐在这里。”
河蚌埋着头不说话,淳于临倾身拥抱她:“晚饭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河蚌抬起头来,她的眼神带着笑:“去,把容尘子和行止真人找来。”
容尘子和行止真人不知出了何事,一行人匆忙赶到湖边,就见那河蚌坐在大青石上,她的双脚还在玩水,神色间却一派欢愉,哪还有半点失落之态?她蹦蹦跳跳地退到淳于临身后,双手掐诀,语声娇脆:“送给你们一个礼物。”
水面本来平静无波,突然冒起拳头大的水泡,诸人不知道她搞什么鬼,都望着湖面。浴阳真人脸色更是yīn晴不定。
叶甜就不那么耐烦了,她还在为这臭河蚌咬了容尘子一口、又说她的ròu又老又肥的事耿耿于怀:“有事直说,卖什么关子!”
容尘子止住她的话,上前两步走到湖边。
湖中一声婴儿啼哭般的声重要!
音,那水翻腾得越来越厉害,河蚌右手缓缓浮出镶着血珍珠的法杖,轻声念着心诀,她的声音本就悦耳,低低念来,如若珠溅玉碎。青huáng的湖面隐约浮现一条蛇尾巴,诸人都变了脸色。
一声尖啼之后,湖中一条三眼蛇出现在诸人面前,绿底墨纹、足有成人手腕粗细。庄少衾语带惊叹:“是冒充刘沁芳那条三眼蛇!”
它这段时间不知道吸食了多少魂魄,额上角已长成,像是快要化蛟的模样。这时候却似乎十分痛苦,正在垂死翻滚挣扎。它的声音同刘沁芳倒是一模一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一股水柱将它托出湖面,平日里柔和的湖水像是有了生命,突然变得愤怒狰狞,它犹自不甘地想要挣脱束缚,但那水却如刀丝,将它的蛇身缚出了缕缕血痕。
它先前藏于水中也极为小心,同刘沁芳说完话就会离开,但时间一长,见这河蚌也没察觉,它便放松了警惕,常期匿于湖中。
河蚌靠在淳于临身边,姿态傲然:“格老子的,任你jian似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脚水!”她微勾手指,水柱将那条三眼蛇送到岸边,诸人有千百个问题要问,河蚌折了根藤条,不慌不忙:“先别急,让老子先抽这guī儿子一顿。”
话是说得狠,但她只抽了几下子就没力气了。只得将藤条丢给刘府的下人:“累死了,你们来吧!”
容尘子面色严肃:“你早就知道它藏在湖里?为何不曾说起?”
河蚌笑嘻嘻地瞟了行止真人一眼,没有说话。浴阳真人却怒道:“容知观问你话,你看我师兄作甚?”
河蚌不答,淳于临却神色冰冷:“你连我也没有告诉。”
河蚌摸摸他的脸:“反正我们把它抓住就成了嘛。”
淳于临抚开她的手,目光中有着她不能理解的痛楚:“你放任我同刘沁芳在一起,也只是为了让它放松警惕。”他缓缓退开,神色哀伤,“我在你心目中,根本就无关紧要。”
河蚌眯着眼重要!
睛想了一阵:“你在湖里会对刘沁芳动qíng,只是因为蛇本来就主yín,邪气过甚,滋生yín念。但是你忍了这么多年,就算它jian计得逞,你顺便睡一下刘沁芳,至少咱们也不亏呀。何况活捉它对我们后面的事会容易许多。”
淳于临缓缓摇头,目光绝望:“我错了,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他笑容凄怆,“我恨你,何盼!”




☆、第四十八章:一条三两ròu

河蚌没时间安抚淳于临,她也不着急——两个人在一块都三百多年了,这点小事要安抚也不急在一时。当务之急还是先灭了三眼蛇是正经。
湖中的三眼蛇被狠狠抽打了一顿,它伤了不少人命,众人恨之已久,下手就毫不留qíng。好在它蛇皮柔韧,倒也经受得住。庄少衾就比较缺德了:“取火来。”他淡淡吩咐,自有官兵搬来火炉,他将炭火夹起烙在三眼蛇身上,三眼蛇虽然扭动,却并不十分疼痛的模样。
容尘子目光微凝:“它似乎并不惧水火。”
行止真人目光闪烁,庄少衾又取了些雄huáng过来喂它,它虽不喜那味道,却似乎也没有特别害怕的反应。诸人忙着研究它,不防它突然睁开额中的第三只眼。那红光一闪,连庄少衾都是心神大震。它的功法比之先前初见时又进步不少。
容尘子手疾眼快,一把攥过了庄少衾,河蚌及时以明心诀涤他神识,幸得他人无恙。
那三眼蛇已经在咆哮:“要杀要刮你冲着我来呀!”
“你觉得我奈何不了你是么?”河蚌的声音冷而傲,目光森冷,她疾步走到淳于临身边,取了他腰间的日月轮,“让你长长见识。”
她大步走到三眼蛇面前,手中日轮转动如飞,只堪堪挨到三眼蛇身上,三眼蛇就是一声尖叫。日轮运转不需人力,但边缘极为锋利,其材质更是海底千年寒jīng,无坚不摧。此轮一出,连庄少衾这样见惯法器宝物的人也是双目一亮。
这样的稀世法宝也不过只割开了三眼蛇的些许皮ròu,但对河蚌而已,这已经足够了。她将食指探进三眼蛇的伤口,三眼蛇的眼里突然现出难以明状的惊恐。河蚌在往它的皮下注水——等水注到一定程度,不需要任何兵器,它的皮ròu就会分离。
它望着河蚌,凭它现在的修为是完全不可能同一个几千年的内修一拼高下的。是以它根本不敢使用摄魂之类的法术。从崖底出来之后,它也看到过许多同伴的惨死,甚至也曾几番遇险,但它第一次尝到等待死亡的滋味。
河蚌早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它,水注到一定程度,这条三眼蛇突然威风全无,它沙哑着开口:“你想要我做什么?”
河蚌手下不停:“你想要什么?跟着你的主人,你想得到什么?”
三眼蛇不妨她突然作此问,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我想作人。”它抬头看向河蚌,让河蚌看清自己的眼神,“我想像人一样在天地之间生活。”
每个妖修行,都有各种各样的目的。容尘子与庄少衾相顾一眼,大河蚌已经开口:“很简单的愿望。”她指指淳于临,“你认识他吗?”
三眼蛇皮下的水越来越多,它有些着急了,忙连连点头。河蚌可不急,反正那水也没有注到她皮下:“你猜他今年多少岁了?”
三眼蛇又细细打量了淳于临一番:“一千岁左右?”
河蚌摇头:“三百来岁。他不食人畜魂魄,也不聚yīn招邪。也就是说如果你肯归顺于我,我可以让你在五十年之内幻化成人,并且不偏离天道,不渡雷妖劫。如果你灵根够好,说不定将来问鼎仙道也未可知。”
三眼蛇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它不信:“你自己都尚未成仙。”
河蚌轻笑:“我留恋这人间。”
三眼蛇想想她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相信——内修的生存力极为薄弱,选择内修的妖怪,几乎就等同于将生命jiāo到了自己的武修手上。可是内修的内丹又是极为滋补之物,这世间又有多少个武修完全值得信任?现在这个世道,真正的内修几乎都已经绝迹。这个河蚌能活到现在,必有不凡的本领。
它想罢,终于又问:“你所言当真?”
河蚌轻笑:“那你只有赌一把了。反正现在qíng况明了,你不答应是一定会死,而且我担保你会死得后悔自己来到这世上。但是如果答应的话你还有可能活。”
这是条很聪明的三眼蛇,它读过点书,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何况河蚌一直往它皮下注水,它快吃不消了,是以当下便吐吐信子:“好吧,我答应你。”
河蚌并未停手:“那么我又如何相信你呢?”她轻弹手指,那指甲光洁亮丽,“你跑得太快,而我又很懒,总是追不上。”
三眼蛇急了:“那你想怎样?你有话一次xing说完成不成?”
河蚌从腰间丝带里掏出一颗红珍珠,笑如银铃:“这颗珍珠我不常用,威力你大抵没有见过。但是粉珍珠爆炸时的威力你是知道的。”三眼蛇被水涨得难受,赶紧点头。河蚌慢条斯理地把玩着那颗红珍珠,姿态优美,“我用海礁试过,它是粉珍珠威力的十二倍,如果它爆炸开来,可以穿透十张三眼蛇的蛇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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