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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_荷包蛋超人【完结】(113)

  耳边乒乒砰砰刀剑相碰,半迷糊的虞子矜揉揉眼睛,总算明白过来这不是光怪陆离的梦境而已。

  虞子矜左右张望瞧见玄北亲身上阵打斗,身旁有刺客与暗卫打成一团,险些划过玄北的脸。

  他心下慌张,想也不想便要往那跑去。

  没两步却被一只手臂拦住。

  “别动!”木头斜睨一眼,将虞子矜拉到身后。

  他另手执剑,稳稳挡住劈来的剑,侧身飞踢开那名乘机而来的刺客。

  刺客踉跄后退两步,摆好架势再度而袭来。

  “带他先走!”

  玄北的声浸泡过雨再传来。

  暗卫不约而同护着虞子矜,刺客也不约而同瞅向他,双方打得不可开交。虞子矜尚来不及吐出只言片语就被木头扛起来,沙包似的撂在肩上连跑带飞起来。

  不知是否半睡半醒的缘故,虞子矜竟是不大害怕突如其来的刺杀的。唯独玄北身形越来越远才叫他堂皇。

  雨又簌簌打在眼睫上,他隐约见剑没入一人胸膛,却难以分辨那是哪派人。

  那是谁?

  会不会是玄北?

  “别跑了你别跑!”

  虞子矜心急地拍拍木头,“就躲在这儿!再跑我就看不见啦!”

  不能看不到,怎能看不到?

  木头充耳不闻,飞快将全部人事物统统甩在身后。

  “木头!别跑了!”虞子矜再野蛮的揪揪他的头发,“我看不着玄北了!”

  万一玄北不见了可怎么办呢?

  可木头仍是不容置疑地跑动着,活像是个聋子听不着声响。

  好啊。

  虞子矜明白过来了,木头从来就没听过美人的话。木头也不听大王的。他虽是小小暗卫,心却高如翱翔万里的鹰,凡夫俗子能捕他伤他,但别想驯服他。

  明白过来的虞子矜张口无声无息咬木头一大口,不带犹豫地咬。

  木头总算停下脚步来,把虞子矜放在地上。

  他伸手去摸脖颈薄薄一层皮,指腹触碰到两排不浅的牙印。

  又出现了。

  那份柔弱的、天真的狰狞,天下少有。木头冷冷看着虞子矜。他很熟悉这个小东西了。外表漂漂亮亮宛若一尊瓷娃娃,心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性情也古怪。

  你以为他要狠,他偏偏心软得一塌糊涂。你以为他记恩,他与你作对,转头能咬上两口,不生分毫心虚。

  木头每天每夜时时刻刻陪伴着虞子矜,将他喜怒哀乐吵闹撒娇全部看在眼里,将他每一秒面全看在心里。

  再没有人比木头留在虞子矜身上的眼睛更仔细更长久了。

  这样一个用到他时声甜音软的虞子矜,与翻脸无情的狼崽子虞子矜。他皆认识了看透了。

  木头是个大人物,不屑小情小爱。然而他一眨不眨凝望虞子矜时,仿佛在看河对岸可望而不可及的绿灯光。他此生第二回 在虞子矜面前跌作小人物,简明扼要的问他,你走不走。

  走吗?我带你走。

  从今往后我李景无论如何保你周全,让你享乐。再也没有肮脏算计,没有浮华名利。你跟我走,走去另外一种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的日子里去。

  你走不走?

  木头的情不知所起,原先虞子矜没察觉的。他迷糊地歪头,纯真无邪地与木头对视。对视着,对视着,他倏忽知晓他居然有天大本事,无知无觉时撩动了一截根硬木头?

  他很诧异。放在很远很远的从前,进宫之前,虞子矜二话不说会走。那时谁肯带他走都好。再往后一点——去塞北之前——他多半也会走,只因喜爱新鲜的日子有趣的玩意儿。

  可这时候不是什么从前,他便只能摇头了。

  世人常说爱无先来后到,虞子矜已经不再认同。他对他自个儿与人普遍的喜新厌旧与贪得无厌知道的很深刻。

  不讲究先来后到的人其实是不负责任的孩童。

  虞子矜爱桂花酥,最爱。但他不会永远只爱桂花糕,他不骗人。玫瑰酥与桃花酥也是好吃的,但凡是好吃的他都爱。玫瑰酥与桃花酥可以顶替桂花酥,那么日后自然会被绿豆糕顶替。

  玄北是虞子矜最在乎的人,他可以在乎很多很多人,可不会去动摇玄北的地位。把玄北换做木头,第一换不过是引火绳,第二第三距离不远。那么他宁可不去做开头的换。

  何况他与玄北,不光是喜欢来喜欢去的而已,他们羁绊很深。王宫中每一天、每一个笑与每一桩死亡将他们死死绑在一起。

  虞子矜觉得他没有玄北,好吃好喝的也能过活。不过他倒怀疑玄北没他是不行的。所以更加走不得。

  “我不走的。”

  虞子矜固执摇头,“我要回去找玄北了。”

  他拒绝了。

  木头再也不吭一声。

  他发誓这是最后一回的脱口而出。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被这小子蛊惑。

  他们原路返回。

  迟来的巡逻队伍联手暗卫已压制住数十个刺客。乌黑的雨地,虞子矜一脚踩在地上,激飞的水珠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他不声不响抓住玄北的衣袖,忽然安心下来。

  玄北没事。

  “……由林城审问!”玄北端着冷酷的架子发落刺客去向,藏在宽大衣管里的手悄悄握住虞子矜。

  虞子矜微微仰头看他,入目依旧是线条干练冷硬的下颌骨,男子气十足。虞子矜又低头看去——

  紧紧相握的手也是真的。玄北在虞子矜面前早就脱下帝王假皮了,这是他们的秘密。

  ——你都不知道。

  虞子矜默默想着:你一点也不知道,我为了你都不要王宫外的好日子了。看我对你多么多么的好。

  哼。

  虞子矜用力捏住玄北的手指,撒娇似的。有温热的、像蛇一样蜿蜒而下的东西,流过他的手,啪嗒,滴落在水里。虞子矜眨眨眼睛,收回手向着月光看一会儿,发现是血。

  他被狠狠吓住了。

  不是没见过血这玩意儿,可他还是被吓唬到了。

  “玄——!”他呆呆地叫。

  玄北对他不动声色地摇头,只说:“困了?这就回去了。”

  什么困不困的?分明受伤了,却不显露,这是为什么?!

  虞子矜一头雾水。

  他探手摸了摸,血不多,应当伤势不重。

  但虞子矜还是要凶巴巴地瞪玄北。

  你为什么不说受伤了?为什么不让我说?快说!你打什么主意?伤得怎么样?怎么回事?

  他问。

  玄北动了动胳膊,示意:好好的呢。

  虞子矜还是大睁着眼睛瞪他。

  好了好了。

  玄北的大拇指在暗地里摩挲虞子矜的手背:回去再说。

  虞子矜给玄北几分脸面,没有当众闹。一旦进房去,他立刻把玄北扑在床榻上,胡乱拉扯开衣物,终于瞧见手臂上方一条横跨保圈的刀疤。伤口不大,颇深,时不时冒出几丝血,沿手臂弯弯曲曲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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