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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_荷包蛋超人【完结】(134)

  仿佛在说天大的笑话,嘴角的笑容渐浓,满是玩味。

  “我只有一句话想问。”

  玄北缓缓掀动眼皮,目光在来人间缓慢来回,“昔日戈敏揭牌匾一事,是否你暗地里一手推动?”

  “玄北!”

  牯夏拉上扬的嘴角慢慢平下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事到如今还提及死人,玄北,你输得太多了!”

  明明是温声,其间却埋藏着深深的黑暗。

  不屑、鄙夷、厌恶,所有恶意的丑陋的情绪混杂,宛若散发着毒气的话语,令人不寒而栗。

  玄北却不为所动,“牯夏拉,究竟是我输了,还是你输了?”

  下一刻,他的表情变得格外冷酷,“你这个——”

  “彻头彻尾的畜生!”

  玄北伸手捏住刀锋,嗤笑道:“我从未见过你这种东西!生为殿下贵做人上人,父母健在又熟读诗书。你缺什么?我常想,你究竟是缺了什么?金银珠宝?荣华富贵?他人的关怀与疼惜?抑或是才能?你什么也不缺,可偏偏,你做不成一个人!”

  “从小到大,你可曾记得手上沾过多少鲜血?”

  他站直身体,与牯夏拉凑得极近,狭长双眸满含煞气,“你虐杀猫狗,也残杀人,当然是不愧疚的。但恐怕不止如此。你不光不会同情,也从未开怀吧?无论如何做,如何玩弄权术玩弄感情,将他人的性命他人的忠臣玩弄于鼓掌之间,仍然没能在其中感受到一丝开怀。你不满足,始终找不到身而为人的滋味。没有亲友,没有抱负,日复一日无趣的生活使你厌倦,故而,明知是陷阱,你还是走到了这里来,不是么?你到底是来找赢,还是,找死?!”

  哐当一声,佩剑落地。

  玄北的手掌垂在身侧,血水一滴滴下落。

  在他面前,牯夏拉摇着头。这次牯夏拉勾了嘴角,露出了在如同恶鬼一般阴险狡诈的笑容。,“玄北,哈哈哈,好一个玄北,我竟然一时不知究竟是高估了你,还是低估了你?”

  “无论高估低估,你再也没有第二条命重来了!”

  玄北眼一扫,一半士兵齐齐转向,将尖锐刀枪对准牯夏拉!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他小饼干的

  最后一章了

  死也要!

  憋出来!

  难道我最近太佛系了都写不来冲突!

  第87章 玄北呀玄北真炫酷

  偌大宫殿富丽堂皇,上百士兵齐刷刷举起□□。

  冷意弥漫。

  玄北嗤然一笑:“你诈死出逃,命余下暗党在京中散布谣言挑动民心。既然你信你的臣能颠倒黑白,那我如何又如何能信不过我的臣?况且塞外十万轩定军,上京城外再数万,哪一个不是我训国的兵?哪个不曾与我浴血奋战?”

  “区区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闲散王爷,要反?可笑!”

  低沉的嗓音,字字铿锵有力,如铁块恶狠狠砸于地。话落,脚踩剑柄,削铁如泥的宝剑腾空而起,簌簌下落。他目不斜视,精准无比地捉住剑柄,唰一声架在钴夏拉的脖颈边。

  玄北直直站着,生出顶天立地磅礴气势,犹如山河倾倒,劈头盖脸泼得人浑身狼狈,几乎双膝一软跪坐在地。

  几缕短发落在剑刃上。

  “玄北!”

  按耐不住的达鲁上前一步,粗声粗气威胁道:“别以为本王的兵就是吃素的!现在只要一声令下,留守城外的数万大军包剿,你那劳什子轩定军又能怎么样?!”

  却是钴夏拉笑道:“罢了。”

  达鲁不明所以地皱眉,“八哥?”

  钴夏拉以两指抵在剑边,稍稍推远,薄唇启合,温声吐出一句话,“你还是输了,玄北,你一败涂地。”

  他道:“我玩弄权术,无论胜负皆为赢。但你不同。你走投无路,却无心无力奋起斗争,你已经输了。更不必说你是如何沦落为天下人口口相传的庸王,你可真是——”

  “一败涂地。”

  钴夏拉双眉弯弯,眼眸恰似以一轮弯月,呈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掩盖在长长睫毛下,鲜活无比。其中漾出点讥诮、高高在上的孤傲以及真心实意的愉悦。

  他勾起唇角,语气悠悠:“多少年来,你上战场你亲手弑父,你成王你上朝。你可知我日日看着你?”

  亲手弑父四字云淡风轻,引得玄北神色一变。

  他微微下看,“你以为居高临下看得分明些,是错的。我日日站在这儿,寒天酷暑四年来从未空缺,全为不舍错过任何好景色。一日复一日,你面上的阴翳疲倦我全看得一清二楚。你问我为何明知是陷阱还走到这儿来?我是为了看最后的你啊。”

  “你常常想我,礼尚往来,我亦是常常想你。

  百无聊赖时,夜深人静时,我总在想,为何我这兄弟中会有一个你?并非先帝亲子,你可还记得每一回班师回朝,父王拿何种眼神看待你?我记得,犹如看待一只在眼前窜来窜去的恶鼠,既弱小又生带原罪,令人无比厌恶。你会篡位,我倒不差异。唯一一次意外是你与贝宁长跪如意殿前,我在阴暗里静静看着你们。凉夜过半,贝宁投湖,你抱着她的尸首时,你是否落泪?”

  玄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色狠厉,“你看着贝宁投湖?”

  “你落泪了,是么?”

  钴夏拉不答,径自道:“我想了许久想不明白,你怎还会为他人动情谊?”

  玄北攥紧手,“你与贝宁是同胞姊弟!”

  “那又如何?太子尚且与我同胞,那又如何?”钴夏拉挑眉,忍俊不禁似得,“玄北,你太天真了,我便是不明白为何屡屡遭挫,先是贝宁,后有父王,如今,有一个虞子衿,你竟还有怎能不信的大臣。你怎还会信人呢?玄北,你为何如此天真?”

  手指被扯动,玄北回头看去,原来是虞子衿小心翼翼地握住他几根手指,低垂纤细乌黑的两道眉毛,直勾勾盯着横穿他掌心的疤。

  涌上心头的多少震惊与憎怨悄然消退。

  那些都是死人了。

  玄北想:贝宁也好,太子也罢,上至先王太后,下至阿寥莱之妻与千万将士,统统死在过去的年岁里。

  自幼时起挨饿受冻,蜷缩在冰冷床铺上苦苦思索未曾谋面的娘亲;

  至今遇湖忆贝宁,执剑思先王,落雨念太后。

  夜半醒来,梦中梦。

  但活人该有活人的事。

  他被死去的人事物笼罩太久了,凌厉的眉目苍苍黯然,唇角仿佛挑着重不堪言的担,许多年失了笑。该还的已尽力还去,该为年少轻狂付出的代价也已全数付清。

  七月到九月,他夜夜沉寂地仰望天空,心荒芜,便是在等着盼着怕着这一日。

  他决心在这日放下一切,远走高飞。

  决心划过,玄北长吸一口气,松开了手,放过死者放生自己,不再动怒。

  “你从未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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