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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阕离歌长亭暮_钟晓生【完结+番外】(11)

  赵平桢气定神闲地继续倒酒:“什么?下什么药?”他看了眼面色微醺的孟金陵,故作恍然大悟道:“少威,七碗酒你便不行了么?”

  孟金陵又好气又好笑:“你……”话未说完,忽觉头有些发昏,忙支起胳膊托住脑袋。

  赵平桢盈盈一笑,带着孟金陵的腰一晃身,转眼已将他压到了chuáng上。他缓缓解开孟金陵的腰带,挑眉道:“我先前可说了,你若酒量不如人,可别怪我不客气。”

  孟金陵一身正气,想不到赵平桢竟会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他没有挣扎的力气,只得气得咬牙切齿:“你、你给我等着。”

  赵平桢用唇封住了他的唇,直将这未经人事的小侯爷吻得晕头转向,才松开他幽幽叹了口气:“你这一走,便要让我为你担惊受怕一年半……”

  在他这一声轻叹中,孟金陵忽觉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之后的事,也就心甘qíng愿地随他去了。

  在此之前,赵平桢和孟金陵已认识了一年半,但两人一直是发乎于qíng、止乎于礼。赵平桢可说是从没对甚么人有过这样的耐心。且孟金陵与他从前那些qíng人皆不同,孟金陵既是定远侯的世子,自己又因为赫赫战功也已封了侯,可说是家世显赫,赵平桢一直不动他,一则是喜欢他的傲气,二则是忌惮他的身份。

  如今眼热了许久的ròu终于吃到了嘴里,赵平桢觉得,其实——也不过如此。

  孟金陵的相貌英俊清秀,平日里穿着衣服也是个翩翩公子,可脱了衣服,身子却是jīng壮的厉害。赵平桢和他比起来,反倒成了细皮嫩ròu的。

  赵平桢从前没试过这样的,相较起来,反倒更喜欢秦小楼那样肤如凝脂、软弱无骨的。

  不过他为孟金陵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怎么也得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讨回来。

  孟金陵和韩诩之是同一天出的汴京。

  临出发的前几天,赵平桢和孟金陵几乎成了连体人一般,想到即将分离一年半甚至更久,满心只剩下眷恋和不舍。最缠绵的时候,赵平桢突然生出一种厌倦来,因为他发现,他心心念念的小侯爷动qíng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凡人。

  当天秦小楼在府里生起了重病,赵平桢却骑着马随行护送军队出了城。到了城外,赵平桢骑到孟金陵身边,往他手里塞了一枚上好的金镶玉佩。

  他铿锵有声地说道:“我等你回来。此生定不负君。”

  孟金陵望着他漆黑的眸子,手里的金镶玉烫的仿佛要化了手。他知道,自己算是沦陷了。

  第11章

  孟金陵离开的最初一段时间里,赵平桢一心一意的想着他。一个人一旦离的远了,旁人都只记得他的好,那些不好的也都成了好。可时间久了,那种浓郁的执念就化成了淡淡的思念,除了盼着他早些回来之外,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孟金陵走了以后,赵平桢的日子越过越无聊,于是他开始回忆从前没有孟金陵的日子自己是怎么过的。这一想,就想到了秦小楼。于是五皇子走了一趟翰林院——自从秦小楼在朝堂上称病请求辞官归乡之后,皇帝又把他调回了翰林院。

  好死不死,赵平桢到翰林院的时候正撞见有趣的一幕,使他没有立刻露面,而是找了处隐蔽的地方看戏。

  三名官员正围着秦小楼口沫四溅地嚷嚷着什么,其中有人激动时甚至会动手推搡秦小楼。从他们的话语间,赵平桢推断出事qíng的起因是秦小楼办公时出了差错。

  钱翰林一脸痛心疾首状:“秦大人,你从前半年不露面,一露面就做错事!这份急诏在你手里耽误一个时辰,整个翰林院的同僚都要被你牵连!”

  秦小楼垂着眼不说话。

  王翰林的脾气更bào躁,直接搡了把秦小楼:“你这副冷艳清高的模样是做给谁看的!翰林院是读书人呆的地方,全京城还有谁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丁翰林痛心疾首地跺脚:“秦小楼啊秦小楼!”

  秦小楼神色疲惫,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会去御前请罪,不会连累各位大人。”

  赵平桢转着手里的公子扇,正想看那三个翰林还会做些什么,目光一晃,猛然注意到站不远处的顾肖峻。

  顾肖峻显然在附近已经站了很久了,几个人的对话他也都听进去了。他几次想上前,却又始终踌躇。赵平桢看得出来,或许他也觉得秦小楼该受点教训,况且他从前在秦小楼那里丢了那样大的面子,这时候再出手回护实在是太自降身价了。可赵平桢也看得出来,顾肖峻已经忍不下去了。

  眼看着顾肖峻忍无可忍地向那几个人迈出第一步,赵平桢迅速从隐蔽处走了出来,人未至,声先至:“你们在说什么?”

  三个翰林被突然出现的五皇子吓了一跳,过了好久才想起下跪行礼:“下官参见五皇子。”

  秦小楼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慢慢跪了下去。

  赵平桢冷笑一声,将扇子打开,不紧不慢地扇风:“顾大学士,本宫一会儿有事要找你商议,你先去前厅候着。”

  顾肖峻只得不qíng不愿地走了。

  等顾肖峻走出不远,赵平桢用正好能让他听见的声音朗声道:“秦小楼犯的错本宫已知道了!这件事本宫自有定论,然而你们在翰林院里推推搡搡像什么样子!王翰林,你方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秦小楼是什么样的货色,本宫怎么不知道?!”

  他摆明了一副维护秦小楼的样子,三名翰林院士又怎能与他五皇子辩驳?王翰林张口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丁翰林拼命拉袖子制止了。

  赵平桢斜了眼顾肖峻的背影,见他停留了片刻,还是低着头走了。

  看见顾肖峻垂头丧气的模样,赵平桢心里好不得意——他偏偏看不得顾肖峻对秦小楼好。至于原因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命三名翰林离开后,赵平桢却没有让跪在地上的秦小楼起身,走上前用扇子挑起他的下颌。

  秦小楼淡然一笑,眼中粼粼波光泛出的风qíng更胜往日,几乎使赵平桢失神了一刻:“五殿下,好久不见。”

  赵平桢一声冷笑:“两年前顾肖峻在你门外站了十几晚,你连门都没有给他开。如今你又与他勾搭上了?”

  秦小楼道:“是么?两年前的事下官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下官永远不会将殿下关在门外。”

  赵平桢皱着眉,厌恶不掩:“我可真想不明白,你怎能如此下贱?如今你落得这个地步,可说是报应。”

  秦小楼就如两年前那样淡定,什么样的话都不能令他生气。甚至,比起两年前,他如今已能更加闲适地自处。他微微一笑,眸中水光微晃:“大约是下官当初有眼无珠,冲撞了五殿下,这是老天给下官的报应。”

  秦小楼当然没有冲撞过赵平桢。只不过这个词比“抛弃”听起来要令五皇子殿下顺心许多。

  赵平桢喜怒未辨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慢慢将抵着他下颌的扇子收了回来:“我以为这两年你笨了许多,不曾想,还是那么聪明。”

  秦小楼道:“谢五皇子夸奖。”

  赵平桢转身走了两步,忽又停下,背对着他道:“你与其这样四处攀,不如找一根可靠的枝。”

  秦小楼道:“下官惟愿为五殿下效力。”

  赵平桢“哈”地笑了一声:“好极了,那我便做你的枝。只是这一回,你可要比两年前更懂得讨我欢心才是。“秦小楼道:“下官铭记。”

  赵平桢忽觉心qíng明朗了起来。自从孟金陵走后,赵平桢还从未像今天这般高兴。他想,秦小楼可真是个有趣的玩物,虽然他年纪最美好的那两年不太乖顺,不过也还算值得花些心思取乐。

  赵平桢到了前厅,顾肖峻果然听话地在那里等着他。

  赵平桢一撩衣摆,气势十足地往椅子上一坐,沉着脸道:“怎么回事?”

  顾肖峻道:“秦翰林将一份要起糙的急诏混进了普通的诏书里,耽搁了一个多时辰。”

  这件事可大可小,赵平桢心思转了一圈,觉得自己可以将此事压下。他道:“秦小楼也当了这几年官了,怎会犯这种错?”

  顾肖峻叹了口气:“自从他……自从他大病初愈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所谓大病初愈,也就是韩诩之走后了。

  赵平桢不禁蹙眉。其实他细细一想也就明白此事没有那么简单,翰林院的人都知道秦小楼心不在焉,为什么急诏偏偏jiāo给他起糙?便是jiāo给了他,为何又没人提醒,直到耽误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才被发现?显然翰林院里有人对秦小楼心有积怨,故意要令他倒霉。

  赵平桢本想从顾肖峻嘴里问出些线索来推断这幕后黑手是谁,然而他转念一想,自己没必要为秦小楼做到这个份上,于是道:“本宫知道了。你把那份诏书给本宫,此事本宫会解决。”

  他处理完一切走出翰林院的时候,突然发现天很蓝,云很白,原来天空是这样的宽广。只是不知道同一片天空下的孟金陵眼下过的怎么样。

  这一年,赵平桢刚刚二十一岁,而秦小楼只有十八岁。

  第12章

  这日赵平桢造访秦府,秦小楼恰好外出办事,只有秦程雪在府上。秦程雪是不愿看见赵平桢的,所以下人进来通报说五殿下已经进了院子的时候,秦程雪连头都没抬:“我哥哥不在,你让他走。”

  赵平桢岂是那么好打发的,听了下人的回禀,当即冷笑着捻着扇柄转了一圈,大步向秦程雪所在的书房走。五皇子入府都不需要通报,在府里横行直撞又有哪个敢拦?下人甚至给秦程雪报信的时间都没有。

  秦程雪正在书房里画画。

  他的生活很简单,每天早上和秦小楼一起用早膳,闲话两三句,秦小楼去翰林院以后他就躲进书房里画画,一呆就是几个时辰,常常连午膳也不用。晚上秦小楼快要回来的时候,秦程雪便站在回廊前等他,等到他真的回来了,兄弟俩便一块儿看看书,或弟弟听哥哥说说朝堂里、天下间发生的一些大事。

  秦程雪在书房里画画的时候一般不准人打搅,所以赵平桢推门而入的时候,秦程雪不耐烦地将笔一搁,眼还没抬,怨言先脱口而出:“说了不准……”然后他看到了赵平桢,话音戛然而止,表qíng倒是没变,还是一脸嫌弃的模样。

  赵平桢和秦程雪也有两年多没见,这乍一见之下,赵五皇子只觉得秦程雪比从前出落的愈发姿容绝世了,只不过那皱着眉一副嫌弃人的嘴脸实在不怎么招人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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