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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钟_钟晓生【完结】(3)

  白衣人:“……”

  韩诩之说出此话后亦觉有些不妥,然而不断的流血令他整条手臂感到酸软,甚至全身都开始麻木。他咬牙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料,两手打颤地开始为自己包扎。

  原本包扎自己的胳膊便是桩极难的事,且韩诩之摸瞎行事,更增大了难度。

  白衣人忍不住道:“你有血晕之症?”

  韩诩之面无血色,却故作轻松地挤出一个比哭更为难看的笑容来:“嘘,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莫告诉他人呐!”

  白衣人:“……”

  韩诩之费时许久终于勉qiáng扎住了伤口,以未受伤的左臂将白衣人抱上马,搂着他向青蚨门驰去。

  这白衣人本是好好走着自己的路,天降横祸遇了韩诩之,生生被他连人带马掳了去。然而韩诩之走的方向正是他原本要去的地方,他也便随遇而安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静待这莫名其妙又武功高超的混账少侠有下一步动作。

  韩诩之一边赶路,一边趁着怀中人被点了xué道动弹不得而上下其手、一亲芳泽。他左手执缰,尚在打颤的右手不安分地于白衣人胸前游走,一边坚持不懈地在他耳畔笑眯眯地问道:“美人,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的手因马的颠簸与自己的颤抖而时轻时重,白衣人被他摸得不住哆嗦,终于忍不住怒道:“放手,放手!”

  韩诩之秀长的眉眼弯了弯,颇有些无赖地亲了亲白衣人的耳根:“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便放手。”

  白衣人的脸不争气地红成了夏日的石榴,气得只能“你、你、你”个不停。

  韩诩之吃豆腐吃得煞是高兴,索xing一路向下啄去,吻到白衣人颈间。白衣人身上有股清淡的幽香,比起方才花娘身上浓郁的胭脂香,更得韩诩之欢心。

  白衣人忍无可忍,崩溃地叫道:“江思暇,我叫江思暇!”

  韩诩之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停下不安分地手,两眼贼兮兮弯着好似柳叶:“江思暇,美人的名字也甚是好听。”

  江思暇黑着脸,气鼓鼓不语。

  两人赶了一阵路,眼见天色快黑了,韩诩之勒停了马,将江思暇抱下马来。

  他四处打量一番,细心地将江思暇抱到一块糙生的较厚而软的地方放下,故意轻佻地捏了把他毫无赘ròu的下颌:“思暇渴不渴?”

  江思暇一张白净的脸红了又黑了,片刻后又放松下来,颇有些慵懒地开口:“渴。”

  韩诩之握住他的胳膊,感受到他体内内力的流淌,知道江思暇此刻已快冲开了被封住的xué道,眼珠一转,也不忙着揭穿他,只是迅速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道:“好,你等着,我去打水来。”

  韩诩之看似毫无防备地起身解下马背上栓的牛皮水囊,发觉此时自己整个右手的手掌都已黑了。他苦涩一笑,走到河边跪下接水。然而令他出乎意料的是,江思暇并没有趁机偷袭。

  他接好了水,走回江思暇身边,将水囊递给他:“喏。”

  江思暇不悦而略带慵懒地挑起眼角睨了他一眼:“你不解开我的xué道,我怎喝?”

  韩诩之微笑一下,明白他是想找一个一击致胜的机会才愿意出手,不由笑道:“思暇心思好生缜密。”

  江思暇脸色黑了一黑,冷冷地开口道:“什么意思?”

  韩诩之笑着叹了口气,垂下眼睑,片刻后又抬起眼皮,眸中满是色迷迷的笑意:“那我喂思暇。”

  韩诩之并不将牛皮水囊凑上去,反是自己喝了一口,撅着嘴凑上去,作势要以唇舌相传:“唔……”

  江思暇大惊失色,猛地扬起手,指尖早已预备好的银针狠狠向韩诩之颈间扎去。

  韩诩之右手握住他手腕,左手再次封住江思暇的xué道,苦着脸道:“思暇,你这用的是什么毒?我以内力都bī不出来。”

  江思暇保持举着手的动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语。

  韩诩之眨眨眼,再次凑上前啄了一下江思暇红润的双唇,抬袖掩嘴笑道:“思暇,你跟我置气也不打紧,可我这么喜欢你,怕你到时候舍不得我死哩。”

  江思暇气得连话都懒得说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韩诩之并未bī他jiāo出解药,甚至也不曾追问他的身份与这药的毒xing,仿佛全不在意。

  到了深夜,韩诩之轻轻将他身体放平,江思暇无比紧张,脑中不停想着脱身的对策,韩诩之却并未碰他。

  他在他身边躺下,双手枕在头下,惬意地呻吟一声,眯起眼饶有兴致地赏着天上的星星。

  “思暇你看那两颗星星!”韩诩之兴奋地指着两颗挨得十分相近的明星,眉眼弯了弯:“左边那颗是我,右边那颗就是你。”

  江思暇冷哼了一声,着实不明白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心里到底想着些什么,随意瞟了眼夜空。

  漫天繁星中,那两颗分明不是最亮的,也不是最显眼的。可江思暇只消看一眼便直觉能猜到韩诩之指的是哪两颗。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缘由。

  他怔了怔,一股不悦之感油然而生,赌气地阖上眼。

  韩诩之解下外袍,挪近了,握住江思暇的手躺下,将衣服拢住两人的身体。

  江思暇不悦地蹙眉,想挣开,却动不了,于是冷声道:“放开。”

  韩诩之面朝江思暇躺着,闻言仅是勾了勾嘴角,手却握得更紧。

  江思暇怒火攻心,咬牙切齿道:“韩诩之!你每一回采花用的尽是这种手法吗?!”

  韩诩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认得我?”

  江思暇冷哼一声。

  他自忖在江湖上能胜过他的除了星宿宫宫主外不超过五人,而年纪如此之轻已有如此修为的也只有一个韩门韩诩之。况且韩诩之采花之名在外,再看这人油嘴滑舌、一副色鬼附身的模样,必定是韩诩之无疑。

  韩诩之眨了眨眼,颇有些得意地摸了摸下巴道:“咦,我已威名远扬了吗?”

  江思暇忍不住道:“是臭名昭著!”

  韩诩之怔了怔,竟是笑了起来,两道眼睛弯弯的,却又亮晶晶的。

  江思暇心律骤然失齐,猛地撇开眼,冷冷道:“你除了一副皮囊,究竟有什么好?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来招惹我?”

  韩诩之暧昧地笑着欺上前,指尖搭在江思暇胸口缓缓下滑:“我好不好,你不试试怎知道?”

  江思暇呼吸猛地一滞,韩诩之又在他脸颊上偷香了一口:“是我不好,你这般好看,我到今日才发觉,是该早些来招惹你才是。”

  江思暇连气都懒得生了。

  韩诩之接着道:“早些招惹了你,我也省去招惹那些莺莺燕燕的功夫。你这般好,我当专心待你一人才是。”

  江思暇忽觉喉头一甜,全身血液逆流向头顶冲来。他气得连牙关都打起颤来,呼吸急促,险险要哽出一口血:“你!你!你解开我的xué道,有本事便与我光明正大比试一场!”

  韩诩之“咦”了一声,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生气,忙伸手轻拍他的胸膛:“莫气莫气,是我说错了话,你莫与自己置气。”

  江思暇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平静下来。

  韩诩之纯洁地眨了眨眼,拖长了声音道:“可是——我到底说错什么了?”

  江思暇:“……”

  韩诩之见他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颇有些心疼地掰开他的下颌,板起脸威胁道:“你再生气,我便亲你了。”

  江思暇yù哭无泪:你亲的还少了么?

  韩诩之将他搂紧了,乐呵呵地阖上眼,果不其然又在美人额间偷香一口:“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作者有话要说:啊,好惆怅,江蜀黍也曾经青葱过啊……

  江颜逸,字思暇,他一开始见到轻嗣的时候让轻嗣喊他一声思暇,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

  3

  3、第三章...

  韩诩之倒是好奇这白衣美人是什么身份,然而美人不愿说,他也不会qiáng求,只是多少能猜到一些——这人年纪轻轻武功高qiáng,会用摄魂之术,还是用毒好手,这一切都指向星宿宫。

  星宿宫是武林第一大魔教,白蔚所在的蚀狐门也是魔教,韩门也已八九不离十,故韩诩之也并不畏忌他的身份。

  依韩诩之的心思,星宿宫这潭深水能不搅合最好不去搅合,可是这江思暇生的这样好看,就这么白白错过了也着实可惜。故先将他留在身边,想起来便占占便宜、欺负逗弄一番,最好哄的他jiāo出解药。若是美人主动投怀送抱,那他也不介意踏入星宿宫这潭浑水。若是美人执意不肯,届时赴完白蔚的约自己便放了他,赶紧去找寒山老人解毒,兴许这样痛快的放手还会让美人对他心存眷恋。

  只是这江思暇生xing凉薄,一贯对儿女qíng长不大上心,也或许是以往痴心于武学,故才忽略了莺燕欢好之事。至少,在遇到韩诩之之前,他还从未试过断袖。

  韩诩之花名在外,这一点江思暇明白得很,故无论韩诩之对他如何讨好他都只道是逢场作戏。然而有些事并非明白就好,甜言蜜语谁人不爱听,听得多了立场也就没那么坚定,又兼自我感觉的良好,逐渐的江思暇也就疑心起韩诩之信誓旦旦说出的话究竟是不是当真包含了几句真心。

  两三日下来,江思暇已习惯了韩诩之肢体上亲密的接触,也习惯了做出嫌恶的表qíng,用刻薄的语气骂:“轻薄làng子、无耻之徒。”

  此时距离青蚨门尚有一日的路程,出乎韩诩之意料的是,他体内的毒蔓延极快,此时整条右臂的肌肤都已泛黑,这样下去只怕不出半月毒入腑脏便无药可救了。便是他能将毒素压在右臂之中,时日久了,右臂也就废了。

  韩诩之不禁为难起来。他自然希望江思暇主动jiāo出解药,只是这美人却似铁打的心一般始终不拿正眼瞧他,而bī迫他人亦不是惯好风度的韩诩之做的事。从青蚨门赶到寒山庐,纵是用最好的马不眠不休也需跑上时日,且不说寒山老人是否解得了这毒,也不知届时右臂是否保得住。

  他想到这些,不由惆怅起来,搂紧了怀中的江思暇,在他耳畔装可怜似的悠悠叹出一口气:“唉……”

  江思暇痒得微微瑟缩,没好气道:“做什么?”

  韩诩之将下颌顶在他肩窝中,不安分地蹭来蹭去:“思暇思暇,再过几日我便要被你毒死了,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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