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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钟_钟晓生【完结】(33)

  江颜逸闻言搁下笔,一手托着腮,眼波悠悠流转:“对。可惜我是个男人,越喜欢,我就越恨。”

  韩诩之觉得身心俱疲,也不接话,漠然地又转身出去了。

  直到深更半夜,江颜逸都已睡了,韩诩之终于又回来。他在江颜逸身旁躺下,轻声道:“思暇,你睡着了吗?”

  江颜逸动了动。

  韩诩之叹了口气,搂住他的腰,与他贴近些许:“你别这样了好么……”

  江颜逸明知故问:“怎样?”

  韩诩之道:“如此下去,我不知该如何与你相处。”

  江颜逸冷笑:“你想说什么,又想和我分开?”

  韩诩之默然片刻,qiáng势地令江颜逸转了个身。两人在黑暗中对视,这个时候韩诩之看不清江颜逸漂亮诡异的眼睛里闪的是什么光芒,于是他自顾自说下去:“你听我说,现在你我都已误入歧途。你想这样和我过一辈子吗?什么话都憋着不说,活的小心翼翼举步维艰?”

  江颜逸蹙眉,良久后才道:“韩诩之,是你将我bī到今日这一步。”

  韩诩之嗤笑一声,道:“对,千般万般都是我不好。你又何苦搭上自己来让我不痛快?即使你看到我如此会有快意,可我不信你过得好。”

  江颜逸眉头皱的紧紧的,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微微发颤:“那又如何?”

  韩诩之笑了。

  “我先问你一句,你说你恨我,那你心里还有我没有?”

  江颜逸仿佛被点了会令人迟钝的xué位,每每过了许久才回话:“……你……”

  韩诩之握住他的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难道不知道吗?”

  又过了好一会儿,江颜逸有些僵硬地反握住他的手:“……有。”

  韩诩之似是松了一口气,握着他的手更紧:“这三年来你快活吗?”

  江颜逸这一次并没有考虑很久道:“不。”

  韩诩之道:“那之前的十年,你快活吗?”

  江颜逸嘴唇几次嚅动,都没说出话来。

  韩诩之道:“我知道先前是我不对,我不奢求你原谅。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往后便是死也再不离开你了,除非你先厌倦了我。”

  江颜逸凉凉地说道:“你的话,我还能信么?”

  韩诩之笑了笑,道:“你愿意信就信。不愿信,那我……我想着法让你信。”

  江颜逸没应声。

  韩诩之翻了个身,两手撑在他两侧,整个人到了他上方:“我现在想要你,你肯是不肯?”

  江颜逸还是不说话。

  韩诩之低下头,与他额头抵着额头:“我一个人没法改变。你好歹也出些力,起码——诚实些。”

  江颜逸此刻实时没什么心思行这事,可韩诩之说的话他的确心动,终究还是低低应了声好。

  韩诩之温柔地替他褪了亵衣,顺着他光滑的肩膀一路吻到小腹处,将爱抚做足了,低头含住他稀疏糙丛里的那根物事。

  搁在以往,韩诩之不是没做过这事,只是极少。江颜逸不大习惯,试着推了推他的脑袋,没有推开。

  韩诩之从前也不大喜欢为人做这事,故技巧上并不是很厉害,不过要调qíng还是绰绰有余。

  不一会儿,江颜逸的身体就有了反应

  韩诩之握着他的根,道:“你想要吗?”

  近四年未做,江颜逸有些不适应,且韩诩之这话问的不像为改善关系,倒有些像是在戏弄他。

  他没好气道:“随你!”

  韩诩之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不是随我,我问你呢。有什么话你都憋着不肯说,我怎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江颜逸的话儿在他手里有见疲软的征兆。韩诩之忙撸了两下,苦笑道:“你就配合我一下不成么。”

  江颜逸恹恹道:“想。”

  韩诩之深吸数口气,试图调整心态投入这场xing|事。他卖力地嘬弄起江颜逸的玉|jīng,终于让他泄在自己口中。

  韩诩之将白液咽了下去,爬回江颜逸身旁躺好:“舒服么?”

  江颜逸哭笑不得:“……嗯。”

  韩诩之温柔地亲亲他的脸:“睡罢,晚安。”顿了顿,补上一句,“思暇,我爱你。”

  翌日一早,江颜逸迷迷糊糊地醒来,见桌上摆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和一碟蕨菜。

  韩诩之走进屋,见他已醒了,笑着在桌边坐下:“快去洗漱,我等你用早膳。”

  江颜逸怔了怔,想起昨晚他说的话,低头微微一笑,便去打水洗漱了。

  用完早膳,韩诩之拉着江颜逸坐到镜子前:“我替你绾发。”

  三年前韩诩之也常常会做这事,只是在守孝的这三年里,两人相看两相厌,韩诩之也压根不敢太亲近江颜逸,这才不再做这事。

  江颜逸目光复杂地看着铜镜里照出的一脸认真的韩诩之,知道他的确拿出了诚意。

  他自己又何尝不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呢?恨一个人,时时刻刻心都是痛着的。而爱一个人,心里时时都是暖的。

  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两人走到今天的地步,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回去。

  到了中午,韩诩之突然说:“我去村里逛逛,你有什么想买的?”

  江颜逸摇摇头,韩诩之便出去了。

  过了一个半时辰,韩诩之拎着一只杀好的jī回来:“今天晚上吃jīròu饼吧。”

  江颜逸眉梢动了动。

  韩诩之擦gān净手,走到剑架旁将青雪剑和噬魂剑取下来,噬魂剑丢给正在看书的江颜逸:“我今天去村里正碰上有人杀jī,我看了一会儿,让体内真气游走,渐渐觉得少yīn心经处如火烧火燎般剧痛。我想……也许我能控制自己不走火入魔。陪我练剑吧。”

  江颜逸又惊又喜,立刻跟着他出了小屋,来到一处空旷的田野上比试起来。

  韩诩之在比试间突然有所顿悟,一边用大鹏展翅向后飞退,一边嚷道:“点我左手极泉xué!”

  江颜逸愣了不过转瞬,指尖运起内力一挥,隔空点了韩诩之的极泉xué。

  韩诩之放缓了动作,走的招式有些奇怪,江颜逸看了一会儿,旋即明白他是在以剑式引导体内的真气游走,于是配合地与他练了起来。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韩诩之浑身发汗。他做了一个“止”的动作,跳出战局。

  江颜逸微微喘着气,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韩诩之志得意满地笑道:“我想我有办法了!”

  “青阳烈血剑的心法的最终目的绝不是为了惑乱人的心智,我的先辈们之所以会走火入魔,一定是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去掌控。我想这必定是个劫,就如同蚕虫破茧而出,正因为冲不破那层茧而被困死。你的玄天剑法有九层,想来青雪剑法也是如此,如能度过这一劫,我就能变得更加厉害。”他笑的神采飞扬:“到时候我可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了!”

  江颜逸看着他眉目间摄人的风采,越来越冷硬的心仿佛有些回暖的趋势。

  韩诩之道:“以后我们不去村里买牲畜了。墨凉山东边和南边有很多野shòu,我们可以去捕猎,正好老头让我多见见血。晚上你陪我练剑,助我武功jīng进。”他顿了一会儿,笑道:“我想即使以后我们隐居,过的大约也该是这样的日子吧。先适应一段时日。”

  江颜逸耸肩:“隐居之后,可没处买稻粟了,你要不要先学学种田?”

  韩诩之邪邪一笑,突然拉住他的手往怀里一扯,张嘴就往他颈间啃:“饿了我就吃你!”

  江颜逸身体僵了好一会儿,终于缓缓放松下来,多少给了些回应。

  久积在两人之间的冰雪,终于开始逐渐消融。

  过了几天,江颜逸一早醒来的时候,发现韩诩之不在屋中。他以为韩诩之进村买东西,并未多想。

  到了中午,远远听见小孩开心的叫嚷声,江颜逸心一沉,起身往外一看,果见韩诩之抱着韩子凡走了回来。

  江颜逸心口一紧,用力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屈腕去摸腕间特制的佩饰里藏的针,才发觉因为久不用而将东西藏在柜子里了。

  他看着极其相似的一大一小说笑着走近,不曾发觉自己的目光已如冰窖般寒冷bī人。

  等韩诩之走近,江颜逸别过头进屋去了。

  多日来的努力尽在此刻瓦解。

  晚上韩诩之将韩子凡送回山上,照例和江颜逸练完剑,又打通了几个xué道。

  江颜逸冷冷地将剑一丢,在一块大石上坐下:“以后我不想再看到韩子凡。”

  韩诩之愣了好一会儿,蹙眉不满道:“为什么?”

  江颜逸嘴角勾起一个清冷的弧度,本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只道:“我与他,你只能选一个。”

  韩诩之不悦道:“你又怎么了?”

  江颜逸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说:“我不喜欢孩子。”

  韩诩之哑然。

  过了良久,韩诩之走到江颜逸身边坐下,既不答应也不拒绝,转开话题道:“等我打通了浑身的经脉,不再入魔,我们就离开。”

  江颜逸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韩诩之忽道:“你知道我六哥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醒吗?”

  江颜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韩诩之喃喃道:“我让老头儿给我寄了瓶药来,你问我是什么,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江颜逸愣了愣,失声道:“你……”

  韩诩之自嘲一笑:“对。其实两年前我六哥就该醒了。我如今每半年喂他一颗药,这药足以让他继续昏睡六个月。”

  江颜逸疑惑地看着他的侧脸:“因为我?”

  韩诩之叹了口气,目光虚空地望着天际的繁星:“他醒了,你我的日子又该不平静了……他好歹是我六哥不是?等我们走了,他再也找不到你,就可以醒了。他大好的年纪,原不该因为我的私心而虚度。”

  江颜逸平静问道:“他醒了又如何,你还会再一次要离开我么?”

  韩诩之道:“那一回是我父亲的缘故,我虽和他不亲,但我从小都没法违背他的意思。如今六哥昏睡着,他们顶多当没我这个亲人。可若是六哥醒了,他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要是闹起来,他们定会站在我六哥那一边。”他苦笑了一下,“他们好歹是我亲人不是?我虽不孝顺,但也不至和他们兵戎相见。何况这一回连我哥都不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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