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蛇抱着狐小五往江底更深的地方游去，穿过一道透明的屏障，四周江水猛然消退，周围的场景从黑沉沉的江底变成了宽敞又明亮的宫殿。
藤蛇将狐小五扔在流火珠旁的塌上，狐小五这才看清楚藤蛇的人身。
一点儿也没有方才那条大蛇那般恐怖，男子身型修长，墨色的长发散乱又随意的披散在肩后，却也难掩俊俏容貌。
他赤裸着上身盘腿坐在狐小五对面，褐黄色竖瞳正一眨不眨专注的看着对方。
“现在不冷了吧？”藤蛇开口问道。
狐小五点头，他摸不清处藤蛇是什么意思，将他抓到这里来又是为何。
流火珠散发出醇厚炙热的灵力，将整个大殿包裹其中，从而压制住了那股寒冷。
只不过狐小五却注意到那流火珠似是缺了一块，珠身遍布大大小小的裂痕，以及一个不大不小的凹槽。
藤蛇挪动了一下，想和狐小五靠近一些，结果他刚有动作，便将人吓得连滚带爬，缩在床内侧去了。
藤蛇：“……”他有这么可怕？
“前辈抓我来这里做什么？”狐小五颤抖着声音问道。
藤蛇：“你不是冷吗，整个江底只有这里暖和。”
“我不冷了，我想回去。”狐小五大着胆子说到。
藤蛇皱眉：“不行。”
“你既然是破军的妻子，你就要补偿我，那老东西将我诓骗到此，不将我放出去，害我被关了这么久。”
“除非那老东西放我出去，否则你也别想走。”藤蛇冷哼。
狐小五瘪着嘴，他有些庆幸这蛇没有要吃他的打算，但又悲哀的想，苏劲现在只是个凡人，怎么可能放他出去。
“他关的你，你找他就好了，你抓着我干嘛？”狐小五有些委屈的朝藤蛇喊道。
藤蛇挠了挠头发，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谁知道会抓错人？那船上就你身上气味最重，还是后来才突然冒出来的，之前都没怎么闻到。”
“那老东西身上肯定藏了什么隐藏气息的东西。”
狐小五立马便想到了沈长安给苏劲的符纸，在他和苏劲分开之前，藤蛇也并未注意到他，是他被震开之后，才被水柱带走的。
“不过那老东西身上为何要带隐藏气息的东西？难不成是几千年不见，我修为大涨，他自知打不过我了？”藤蛇说着说着还将自己给说兴奋了，他一拍巴掌站了起来，高兴的四处转悠。
狐小五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和传说中的上古大妖不一样？傻乎乎的？
“破军现在当然打不过你。”狐小五道。
藤蛇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狐小五道：“那是自然，他才不是我的对手。”
“破军现在只是个凡人，自然不是你的对手。”狐小五没理会这人的臭美，接着说道。
“凡人？”藤蛇皱眉，他似乎有些不理解。
“破军正化身凡人在阳间境历劫。”狐小五解释道：“你就算想出去，那也要等破军圆劫之后才能放你出去。”
“不如你先放我出去吧？”狐小五说道：“你抓着我也没用，不如就放了我吧。”
“历劫？”藤蛇有些恍惚，喃喃自语的念叨着，他周身气息不稳，连带着宫殿内的气压也逐渐变低。
周遭温度骤然下降，刺骨的寒风如刀片一般刮在狐小五身上，若不是流火珠，他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一尊冰雕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句话说错了，这人怎么突然就发疯了？
“他会死的。”藤蛇喃喃道。
“什么？”狐小五没听清他说什么，宫殿四周已经被薄薄的冰层覆盖。
“藤蛇，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狐小五朝着藤蛇大声喊道，他随手从床上抓了个东西便朝着对方身上扔过去。
砰的一声砸在对方身上，东西也掉在地上。
狐小五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副卷轴，而卷轴上画的正是苏劲，或者说是大神官破军。
是狐小五从没见过的模样，神圣，高不可攀，带着上界神官惯有的悲悯众生的慈悲模样。
但那双眸子中却又是带着睥睨众生的冰冷感。
第21章
宫殿中温度越来越低，直到卷轴也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冰霜。
刺眼的金光闪过，卷轴飞扬间，宫殿内骤降的气温似乎也停止了。
狐小五和藤蛇同时被强光刺的闭上了眼睛。
等再睁开眼睛时，狐小五第一时间便是去看那落在地上的，画着苏劲画像的卷轴。
但是此刻卷轴上却空无一物，干干净净的，一点儿墨痕都没有。
“藤蛇。”熟悉的声音，但又不是狐小五熟悉的声线。
空荡荡的宫殿突然出现了，除了狐小五和藤蛇之外的第三人。
苏劲一身雪白锦衣长袍，仙气飘飘，不染尘埃。
明明是同一张脸，却和他熟悉的那个苏劲不同，这才是真正的他，高高在上的大神官。
苏劲手执长剑，用着最疏离冷漠的神色从狐小五和藤蛇身上掠过，如同看陌生人一般，丝毫没有不久前床榻上的纠缠眷恋。
“破……破军？”藤蛇眨巴着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宫殿的人，茫然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他说完便望向蜷缩在床榻上的狐小五，随后才恍然大悟道：“你是来救你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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