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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_水杉YE【完结】(26)

  “是。前面那座山叫榆林山,原先山上住着一群土匪,当年和赵泉也有利益勾结,但奇怪的是在八年前,山上的人全部中毒了!”

  冥之问道:“死了?”

  “不是,只是中毒,但是中毒的人全身溃烂,双目浑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行动不便,如同废人,而且此毒竟无人能解。当地的百姓说是他们坏事做尽的报应,但也有人说是神仙下凡,替他们惩罚这些罪人。”

  “神仙下凡?”冥之笑问。

  “据说当时有人看见一白衣银发的仙人在山中徘徊,而他下山之时那些人便开始发病,之后再没有人见过那人,如同人间蒸发。”

  冥之掀起帘子,看着眼前的山,重复道:“白衣银发的仙人吗?”

  “是这样传的,从那之后此山便无人敢占据,那些土匪大部分都自行了断了,剩下没死的日子也不好过。”那下属继续说着。

  “知道了。”冥之放下轿帘,淡淡吩咐道,“加快速度,赶去玄霁峰。”

  “是。”那下属应道,驱马离去。

  十日后,冥之孤身一人上山。

  一直鸟在空中盘旋,为他引路,等他上了山,便长鸣一声离去。

  奚渊放下手中的草药,从药房赶至门前。

  只等了片刻,便见一道黑色身影逆光走来,手中提着一个包裹,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着。阳光稍微有些刺眼,奚渊半眯着眼眸,看他慢慢走近。

  “你来了。”奚渊淡然说道,心中欣喜,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淡。

  “是啊!我来了。”他将手中的包裹递给奚渊,“渊儿可要看看。”

  奚渊手指在空中僵持了一会,指尖轻轻颤抖着。那包裹上沾染了已经干枯变为褐色的血,他轻笑一声接过。

  一阵清风吹来,竹叶沙沙作响,两人在门前对立。

  奚渊抬眼看向冥之问道:“你可有话想对我说?”

  冥之反问道:“渊儿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奚渊沉默,没有说话。

  冥之笑笑,说道:“冥之此去见到榆林城,闻得一新鲜事,想说与渊儿听听。”

  奚渊眉头微微蹙起,问道:“什么事?”

  冥之道:“冥之在那遇到一人,全身溃烂,双目浑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行动不便,如同废人,而且此毒竟无人能解!若是渊儿在,不知可会出手相助?”

  奚渊看着冥之的眼睛,苦笑道:“能解又如何?不解又如何?奚渊是俗人,若是捧千金而来,诚心诚意拜求与我,奚渊或许能如了他的愿。”

  冥之道:“此正是冥之不懂之处,既然渊儿连一山的土匪都可凭一人之力轻易解决,又为何要与冥之做如此交易?渊儿不想杀人,但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不是吗?”

  奚渊道:“确实!但是赵泉我就是要让他死,我就是要用他的头颅祭奠我父母,又如何?”

  冥之大笑道:“司泉坊可算是渊儿送我的嫁妆?”

  奚渊摇摇头道:“奚渊只孤身一人,无嫁妆无彩礼,冥教主可嫌弃?”

  冥之勾住奚渊的下巴,问道:“好!我问你,你可愿意和我一道下山?”

  奚渊侧过脸,躲去冥之的手:“我说过我不会下山,你若是用空就来看看我,我哪也不去,就在这等你。况且,奚渊远离世俗已久,世间动荡苍茫,只有玄霁峰是我的归宿。”

  冥之道:“若是我坚持呢?”

  奚渊苦笑道:“你何必如此为难于我。”

  冥之严肃道:“冥之花名在外,若是看不见渊儿,在外面养了一群莺莺燕燕呢?”

  奚渊满不在意道:“那是你的事。我们的交易已经达成了,又何必委屈彼此?他日他若是想来便来吧,奚渊累了,先回去了。”

  冥之拉住奚渊的手,大声道:“奚渊!我冥之最讨厌别人利用我,赵家的财力势力澜沧教都可以阻挡,你可以当时就跟我说的!”

  奚渊回过头,轻笑道:“说什么?他赵家的人我奚渊都未曾放在眼中,何况你澜沧教呢?你若是对我还有嫌隙,这一趟又何必亲自来呢?”

  冥之摇摇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和我坦诚相对。白苏合了解你的一切,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奚渊费力地抽出手,眼神冷漠:“没有坦诚相对,冥之,人与人之间哪有绝对的坦诚?你在江湖多年怎会不知?”

  说罢,他转身离去,关了院门,再无半分动静。

  冥之在门前站许久,却没有敲门。

  “没有坦诚相对,冥之,人与人之间哪有绝对的坦诚?你在江湖多年怎会不知?”

  是,他怎么不知呢?

  他是澜沧教教主,人人敬他,怕他,不敢对他欺瞒。所以他最讨厌别人骗他,对他隐瞒。他以为他可以不介意,可是呢?他明明可以装作不知道的。

  他不知道自己嫉妒白苏合,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奚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定要强迫奚渊和他下山。

  他来时便吩咐人,在后山建一座院落。那院落是他亲自设计的,门前两颗桂花树,院子里有一片竹林,一座凉亭;他花了高价买了一套楠木桌椅摆在亭中,然后特意从山间引了一泓清泉,用来浇灌草药;奚渊好酒,所以他又备了一厢房的陈年佳酿……

  他想把他藏起来,除了自己谁都看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祝小仙女们女神节快乐!!

  第23章 23

  桂花树下,一人扛着铁锄,费力地挖出两坛酒。

  看见酒,奚渊笑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提起便走向那楠木桌,他看了看天上的孤月,大笑道:“一人一月,倒也凭生几分意趣!”

  他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喝着,有酒顺着他嘴角留下,滑入颈间。许是喝得太急,咳了许久才平复。

  他笑笑,耳边响起念儿嫌弃的念叨:“先生,先生,酒不可急饮,需慢慢品尝。这可是你说的啊!”

  罢了,又想起白苏合气急败坏的声音:“小奚渊,你身体不好,还这般折腾自己,我看你啊,离死也不远了!”

  奚渊摇摇头,笑自己还未喝怎么就醉了。

  可是,还是记起冥之的那句话:“先生抬举了,日后痊愈定和先生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吗?那今夜便不醉不休!

  他半趴在桌上,一口一口的喝着,直到两坛见了底,他咂咂嘴,觉得没过瘾,索性又去挖了一些,再接着喝。

  次日,奚渊迷迷糊糊的醒来,脚步还有些虚浮,一眼就看到桌上好几个空酒坛,然后就桂花树下还未来得及填土的几个坑。

  他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只记得自己许久没有这般任性过了。

  不,不是许久,是从未,从未这般任性过。

  他先洗了脸清醒清醒,再将那几个土坑埋上;喝了点粥,又去药房拿上几瓶药;最后对着灵位磕了几个头,拿着那沾血的包裹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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