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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_故筝【完结】(417)

  “您应当是长生不老的……”

  徐福怒从心起!

  怎么梦中,这田味都不安生!

  徐福本能地想要出声,但是突然间那说话的人转了个身,看着徐福,笑了笑,“怎么没有呢?你不就是吗?”

  ……什么?

  徐福脑子里混乱得很,瞬间惊醒过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冻得徐福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殿中烛火摇曳,徐福借着烛光,才看清不远处的窗户没有关上。而chuáng榻边上,也不见嬴政的身影。徐福怔了怔,披上衣袍起身,他往那边走去,只见嬴政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那窗户前。

  “不困?”徐福出声道。

  或许是因为寒冷的缘故,徐福的声音还有些嘶哑。

  嬴政错愕回头,没想到徐福会醒来,他直接脱下身上的外袍,罩在了徐福的身上。

  “寡人在想王翦将军何时才能胜利归朝。”

  说到这里,徐福不由得问:“那田味卜的是何时?”

  “不出两月。”

  徐福轻笑一声,“他卜错了。”

  “嗯。”嬴政将他轻笑的模样收入眼底,自己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深了深,他抬起手抚了抚徐福的面颊,眼眸深沉,在黑夜中,眼底就像是承载着化不开的浓墨,徐福与他对视一会儿,便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从心底慢慢攀爬上来……久久之后,有些苏痒和心颤。

  “睡吧。”嬴政将徐福揽进怀中,将人裹着带回到chuáng榻上去了。

  徐福感受到温暖之后,困意便又袭上来了。但是迷迷糊糊中,他总觉得嬴政有何处不对。

  ……

  咸阳落了雪,徐福懒洋洋地喝了热水,拍拍胡亥的头,就带着他一块儿出宫去了。他去到了尉缭的府上,管家熟门熟路地引了他进去。而这一天,徐福的身后跟了个不起眼的大个子。管家诧异地瞥了一眼这个大个子,问道:“庶长身后的侍从换人了?”

  徐福点头。

  管家笑道:“瞧上去是个厉害的。这位侍从可要来点热水?”

  他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管家也不敢就此退下,就在一边费尽心思地找着话题与徐福说话,徐福虽然表现冷淡,但是管家与他说话,他都应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倒也将话题进行下去了。

  不多时,尉缭便回来了。

  徐福近来到他府上的次数多了些,尉缭瞧着徐福的身影,眼眶都热了。

  哎呀师弟长大了……终于知道多来看看师兄了。

  徐福让人放了暖炉到亭中,然后裹着厚厚的袍子,就和尉缭一同坐在户外了。

  “今日来见师兄,是想请师兄给一些建议。”

  “什么建议?”一声“师兄”已经让尉缭找不到边儿了。师弟有求于他,尉缭心底都快膨胀起来了。

  “师兄可觉得如今秦律严苛了些?”

  尉缭心中嘀咕,秦律严苛,这话也只有你敢说了。

  “怎么?”尉缭不敢贸然应声,而是先反问了一句。瞧师弟身后那个黑个子,说不准就是秦王的人……万一他张嘴说错话,师弟不会怎么样,他却要遭殃了。

  “我总觉得秦律有些部分过于严苛了,日后难免引起不满……”

  尉缭严肃道,“师弟,此道我并不jīng通啊。”

  这句话让徐福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对,尉缭通兵法,而韩非通律法啊!

  徐福双眼微亮,道:“师兄提点了我,多谢师兄。”说完他便要起身。

  尉缭呆了呆,忙道:“你那袍子找到了吗?”

  “还未。”

  尉缭叹了口气,道:“我已令人传信回去,在鬼谷中寻你从前留下的记录,若是寻到了,定然会送过来的。”尉缭不知为何徐福突然要了解起从前的事,但既然徐福需要,他帮上一把便是。

  徐福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尉缭。心中突地有点感动。

  想了想,徐福又坐了下来,转而问起尉缭别的事,二人坐在那里断断续续聊了不少。尉缭突然顿了顿,说起徐福从前的事,“你幼时,格外沉静,一个人捧着书简能坐上许久,谁叫也不理。”

  徐福心道,这倒是有些像他小时候。

  “后头大了些,便整日独来独去,还曾要与我比试高低。”尉缭平淡地讲起来,“姜游来问你怎么了,你说是……是……”尉缭皱起眉,似乎在努力回忆那个时候徐福说了什么。

  “你说是……青chūn期到了,不用管你。”

  徐福手上动作猛地一滞,整个人如遭雷击,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227章

  从尉缭的府邸中走出来,徐福落了一身的雪。

  内侍和荆轲站在马车旁,见徐福出来,不由一怔,那一刻他们都觉得徐福的表qíng有些怪异,但是等细看的时候,却又发现徐福的表qíng一如既往的冰冷,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徐福搭着内侍的手臂,借力上了马车,坐进马车之后,徐福才觉得一阵无力。

  他不自觉地陷入了深思中。

  青chūn期?

  这样的词汇,你能在几千年前的战国时期见到吗?不能。

  而这个词却从尉缭的口中说了出来。徐君房……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会不定期地失忆,会说出千年后的词汇,也极有天赋……徐福脑中有了两种猜想。第一种,那就是徐君房跟他一样,也是来自千年后,只不过或许一个人是胎穿,而他则是灵魂进入了这具身体。第二种,那就是……他……从一开始,就属于这里,没有什么黑老大杀了他,他没有在河中死去再醒来。也许从他睁开眼第一次看见嬴政开始,他的记忆就被再次清零了。

  但是第二种猜想实在太可怕了,令徐福毛骨悚然。

  如果真的是第二种,那么他还有可能随时再失忆。如果是第一种,那么摆脱失忆的可能xing还很大。

  徐福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感觉自己就像是落入了一张大网之中,满脑子都布着疑虑,偏偏一个个都打成死结,怎么都解不开。只能等过去的记录拿到手,他就能了解到过去徐君房的生活了。

  徐福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入了冬嗜睡,徐福并不在意,他知道自己一旦心力耗费过多,就容易变得嗜睡,前几年不就经常出现这样的状况吗?

  过了不久,内侍将徐福唤醒了。

  徐福下了马车,寝宫就在距离不远的地方,他缓步朝着寝宫走过去,紧接着看见了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的是扶苏,有些日子没见他,徐福才发现扶苏的身高又拔高了不少。

  见徐福走来,扶苏脸上的表qíng登时柔和了不少,“父亲。”

  如今扶苏再唤他“父亲”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别扭之处了。扶苏俨然长成一个小少年了,身上颇有嬴政之风。

  徐福张嘴正要与他说话,谁知道突然双腿一软,就这么栽倒下去了,扶苏忙伸手将人抱住。不过徐福总归比他高出不少,扶苏将人接住后,难免有些吃力。徐福眼前一黑,也不知道自己是晕了,还是睡着了,总之对之后发生的事彻底没了知觉。

  不到半个时辰,嬴政便匆匆赶来了。

  “阿福?”嬴政叫不醒徐福。

  请来的侍医,也拿徐福全然无法。

  嬴政见过从前徐福昏睡的症状,这个时候倒不是特别着急,他命人将竹简、绢布等物联同他的桌案都挪到寝宫中,随后嬴政便这样守在了徐福的chuáng榻边上。

  扶苏紧紧抿了抿唇,“父亲不会是……之前在燕国留下的遗症吧?”

  嬴政握着笔刀的手一顿,“来人,传信给驷车庶长的师兄姜游。”

  “姜游能有法子吗?”扶苏额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他是真的心急。看着徐福一头栽倒在自己怀里,那种刺激实在太大了。

  “不知。”嬴政突然心念一动,“来人,将田味请过来。”

  宫人虽然诧异,但也不多问。徐福在宫中待了十年时光,这些宫人也都是陪着走到今日的,此刻不止王上和扶苏公子的心中不好受,他们心中此时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天空渐渐蒙上一层灰色,夜幕降临。

  田味被人从院中请出来的时候,还诧异不已。他在这个老旧的院子里待了一段时日,基本没什么人搭理他,偶有宫人送来些食物,好让他别饿死了。今日……怎么会有人来请他呢?

  田味跟着宫人走到了宫殿外。

  宫殿上空,笼着灰蒙蒙的颜色,田味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顿时觉得那片天空,像是一张怪物的口,狰狞地吞噬着什么。田味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这是异象!这是异象!田味这个哆嗦并不是害怕的,而是激动的。等来了!终于等来了!田味面上温和的笑容变得浓了一些。

  宫人对田味的印象并不好,但毕竟对方是客,地位比他们高,宫人们按捺下心中的不快,道:“先生,请。”

  田味回头,正对上宫人冰冷的眼神,这才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宫殿。

  殿中烛火摇曳,田味瞥见了坐在桌案前的男子。

  “秦王。”田味遥遥一拜,“秦王今日请我前来,所为何事呢?为那丹药?还是燕国之事?”

  扶苏皱眉,“哪里来的人?这般没规矩。”

  他不喜欢此人,此人表现得太过完美,但说话、动作,都让扶苏觉得极为违和。

  “你既说自己会炼丹药,有大本事,那今日便做给寡人看吧。”嬴政抬起头来,明灭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田味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压迫感,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随后表现如常,问道:“做什么?”

  嬴政指了指身后的chuáng榻。

  “你去瞧瞧,庶长是怎么了。”

  田味一怔,“庶长病了吗?”

  “这该你去看,而不是寡人来告诉你。”嬴政脸色一沉。

  田味顿觉身上的压迫感更浓重了,他点了点头,“您说得是。”说完之后,便走向了chuáng榻边上。田味的目光止不住地往旁边瞥去。从来没见过的威严大殿,殿中的器具都是jīng美不已,还有……徐君房身下的chuáng榻,都是田味从来未曾体验过,却又心生向往的。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田味压下眼底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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