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迷迷糊糊中,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说好的今天由他来欺负李南溟呢?怎么自己又变成了被欺负的那个!
小龙被折磨得不成龙形,最后凌珑得出一个结论,人类世界里的爱情关系并没有模板,有的人好,有的人坏——
而李南溟就是最最最坏的那一个。
第50章 我愿意为你做许多事
大学的第一个学期终是过去了。
半年异校时光总归是和从前每天能见面的日子不同,李南溟的分离焦虑变得更为明显。
具体表现为:必须每周见两次面,每次见面必须盘问凌珑身边有没有出现可疑的莺莺燕燕,“每月一晚”的时候异常凶狠,索取无度,不厌其烦地逼迫凌珑说喜欢,说爱。
好在对于李南溟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凌珑已经习惯了。
他想,哥哥是个可怜的哥哥,从小打到大没有爸爸妈妈,只有他,所以他理应接受哥哥奇形怪状的爱。
——况且,这种“接受”还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回家的高铁上,凌珑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树木。
高铁是人类发明的钢铁大蛇,它穿梭在绿色的旷野里,好神奇的一幅画面。
凌珑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爷爷口中的“共生”,但作为一只没有存在感的小龙,就算他认为是,或许也没有意义。
这个学期,他在课堂上学习了许多人类保护环境的技术和制度,尽管如何将纸面上的内容转变为现实仍是难题,但他至少隐隐瞥见“共生”的影子。
也是这个学期,他从以前的同学口中听说,县里、乡里和许多邻村已经建起了很多很多工厂,与此同时,暴雨、山洪、虫害和小型地震不断侵袭着那些土地。
山神的怒气在他触不到的故乡持续震荡。
“坐高铁也害怕吗?”忽然,耳畔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凌珑回过神来,看见李南溟眉眼中的微小,却显而易见的担心。
回家之前,他和李南溟说过害怕坐飞机,于是李南溟就直接改买了更贵的高铁票。
这是凌珑第一次坐高铁,极快的速度将窗外绿色的风景都抽成线条,没有一点儿欣赏的余地。
凌珑摇摇头,对李南溟笑笑。
哥哥什么都想着他,作为一只很乖的小龙,他不能拂了哥哥的好意。
但李南溟早已对他了如指掌,识破他的佯装,问:“回家了不开心?”
凌珑知道自己逃不过李南溟的眼睛,心中犯难,最后只好倒在李南溟肩头,小声道:“只是觉得灵力不够了。”
撒娇加示弱,他知道哥哥最吃这一套了。
果然,李南溟不疑有他,在厚重的冬衣下握住他的手,又替他将帽子压低,拉链收紧。
“马上就到了。”他的哥哥用最让他安心的声音说。
可是这份安心又能持续多久呢。
在江城读大学的这个学期,快乐得好像一场梦,没有绿野村,没有近在咫尺的森林,没有熟悉的面孔时时刻刻在提醒他,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发生过的苦难,比如泥石流,比如庞焰之死。
离家乡越近,他才越是记起来,他其实是一只罪孽深重的小龙。
高铁到站,转火车,转汽车,转突突车,他们回到乡里。
凌珑拿起手机,最后确认了一次刘小园给他回的信息。
【凌珑:小园,我今天回乡里,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呀?】
【刘小园:我还在大学这边做社会实践,还没回家呢,下次吧。】
凌珑收好手机,再次看向马路对面。
马路对面那间糖水铺,刘小园和一个长得很高的、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生坐在一起。
凌珑没有见过那个男生,应该不是他们这里的,像是城里来的,或许是刘小园的大学同学。
可是庞焰呢?
以及半年之前,哭着问他“庞焰有没有可能再回来”的那个女孩子呢?
“回家吧。”李南溟在身边对他说。
凌珑定在原地看了对面的糖水铺很久,问:“她忘记了吗?”
李南溟低声:“要她沉溺在痛苦中一辈子,也不公平。”
冬风萧瑟,不宜在户外停留太久,李南溟拉过他的手腕往前走,凌珑不知为何浑身无力,呆愣地被李南溟拉着走。
“不是的,不是的……”他边走边哀声喃喃。
李南溟低头看他,说:“你想庞焰了吧,我们明天去祭拜他。”
冬天的风好冷,凌珑吸了吸鼻子,抬眼看向森林的方向,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嗯。”
如果庞焰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凌珑也会希望刘小园能早日走出来。但庞焰是一只龙。尽管他在刘小园问他庞焰是否会回来时,也用“斯人已逝”安慰过她,但如今他的想法不同了。
如果“共生”真的能实现,庞焰就可能会回来,他和刘小园也就不会错过。
一种巨大的无能为力笼罩在凌珑的心头,他和李南溟走进山野深处,走向绿野村。
回村的这条路终于装上了路灯,凌珑得以认出路上的每一颗树木,在他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是多么的郁郁葱葱。
路灯照亮路牌,许多化工厂的名字被撰写在上面。不远处,巨大的白色灯光照射着厂房,机械的轰鸣声阵阵,甚至盖过冬风刮过的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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