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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_狂上加狂【完结】(6)

  那人一向对她的要求甚是严苛,可她倒好,竟然犯下了与野男人私奔出逃的勾当,也怪不得被整治得那般凄惨了……

  回想起她当初与男人私奔的qíng形,庞涓也觉得自己的牙龈里冒着莫名的酸气,倒是有种这女子也背叛了他庞涓之感,这一刻的耻rǔ,竟然与恩师息息相通,共顶无边的绿云苍穹。

  想到这,便眸光一沉,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道:“虽然不知你与王君夫人乃是姨侄关系,但是看来她也不想认你,如今是乱世,战乱频生,你一个女流之辈怎么可能安然度日?倒不如跟了我,只要你安分一些,我自会好好待你,绝不会像他一般苛待于你。”

  这样一番话,简直是恩威并举,让人莫名感激涕零。莘奴觉得自己到底是没有做贱奴的自觉,没有易手过几户人家,竟然不懂,这贱奴的待遇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她在此是否该感谢魏国的庞将军如此的宽厚谦和呢?

  这时庞涓却再也忍不住了,虽然出谷后,一直醉心于名利权谋,可是闲暇得空时,总是忘不了莘奴绝艳的倩影,如今她竟然自投罗网,主动来到了自己的身旁,当真的喜从天降,只觉得再也难耐不住,只想着要一亲芳泽,慰藉长久思而不得之苦。

  此时马车昏暗,可是从莘奴身上传来的体香却勾人心痒得很……

  想到这,猛地将莘奴压在车厢之上,略显急切地覆下了唇舌。莘奴避无可避,一张樱唇被他含住,唯有死死地闭紧牙关,不让他的唇舌再近分毫,一只手悄悄地绕到了自己的大腿内侧,摩挲着绑缚在那里的匕首……

  若是此时假意曲意逢迎,倒是备不住趁这厮意乱qíng迷之际了解了他的狗命……可是这样一来,再见魏王便难如登天了!

  莘奴想起自己此来大梁的真正目的,不由得又忍了忍,只是扭动着自己的头,竭力躲避开后,得空斜着一双妩媚的大眼说道:“还未食你一粒粟米,便来讨要便宜,你当真是无赖竖子不成?”

  庞涓本来恼她不肯启开香唇,未能品尝得尽兴,如今看她娇羞含恼的模样,就算被骂成了竖子,心内也欢喜得紧,当下又亲吻了她的香腮道:“还真是个刁钻的奴儿,不给你些好处,便不认人,一会只管喂饱了你,不过今夜莘奴你也要乖巧着,待得暮夜也要喂饱我可好?”

  正自调笑着,突然马车骤然挺住了脚步,累得车厢也为之一顿。

  庞涓暗自皱眉,起身撩起了车厢厚重的车帘才发现,原来是有人挡住了他的马车。

  胆敢挡住庞涓马车之人,自然不是什么游侠豪士。而是一位身着麻衣长袍,头戴玉冠的一位谦和斯文的男子。而这男子的车马正横在不远处的巷口,带着官徽的马车堵在那里,又有负剑的随从,其他的车马自然绕行,让此处变得有些空dàng。

  这男子恰是庞涓的一位熟人——魏相白圭。

  若说庞涓是魏王的左膀,这白圭便是不可或缺的右臂,两人一文一武,各司其责倒也相安无事。

  最重要的,这白圭实在是与他师出同门,同出自鬼谷,都是那人点头认可,赐下名姓的弟子。彼此的底细都清楚得很。

  当下庞涓正了正自己略显凌乱的衣冠,抱拳道:“白相为何拦住庞某的车马,可是有何赐教?”

  白圭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不敢赐教,只是有些私话要说与将军听,所以在此恭候多时。不知将军可否屏退车夫随从,让他们退避几尺,容我说上几句?”

  庞涓挑了挑眉,当初那人派来魏国的弟子不止数十人,可是最后在朝堂站稳的却只有他与这白圭二人。可见这位平日里温吞斯文的白相是些真本事的。不同于其他的同门隔三差五来与自己攀附jiāoqíng,这位白圭一直是君子之jiāo淡如水,与自己保持着有礼有度的距离。除了公务上的往来,私下里甚至没有一同饮酒赏乐之时。这种识趣,让庞涓很是欣赏,竟没有向对付其他同门那般,将他寻个由头排挤出魏宫前庭。

  如今一向识趣的人突然拦住自己的车马,必定是有些深意。不由得心内微沉,定定地看了他半晌道:“庞某有要务在身,若不是公务,还请改日再续。”

  这番便是生生地拒绝了,可是一向谦和的白相今日却是寸土不让,依然立在马车前道:“庞师弟这么繁忙,可是因为遇到了谷中的故人?正好我也是因她而来,倒可以二事并归一处,与庞师弟一起解决了。”

  庞涓沉着脸说:”怎么解决?”

  “自然是物归原主,她虽是贱奴,不是什么金玉之人,可是恩师一向习惯了她做的汤羹味道,日常的起居照拂,一时短少不得,既然庞师弟已经救她出宫,余下的事qíng便jiāo给我来处置吧……”

  庞涓自当了魏国的将军以来,一路chūn风得意,正是年少恣意时,骤然被人顶撞,就算他贵为一国之相爷难以抚平心内的恼意。当下冷冷道:“白相从不提及你我二人的同门之谊,今日却说出‘师弟’二字,可是在要挟庞某什么?”

  白圭微微苦笑道:“喊这一声,不是妄想压庞将军你一头,实在是你我同门苦修不易,我不忍看你一步行将走错,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啊!”

  庞涓生平最听不得一个“输”字,不由得张扬的大笑道:“白圭,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今日竟说起糊涂话来了?虽然我敬他为恩师,但如今他是山野之人,而我为魏国将军,不可同日而语。他这般委托你贸贸然来阻拦车马,实在是太过儿戏!

  再说不过是个贱奴而已,恩师他便这般的小气?凭借着我之前提恩师的劳碌奔波,就算是开口要了这奴儿,他老人家还忍心拒绝不成?”

  白圭闻听此眼,倒是深深地抬头望了立在马车上的青年一眼,淡淡地说道:“师弟离谷太久,忘了恩师是何等样的人了?你真的以为,出了山谷便可以不敬恩师了?难道你从没有想过,为何你能在与秦军一役中侥幸得胜吗?”

  ☆、第6章

  这话正捅在了庞大将军碰不得的逆鳞之上。因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在那次与秦的对战中,有多少次自己辎重粮糙殆尽时,便能如及时雨一般,得到路过的名不见经传的商贾资助。

  而在最后的那一战中,更是有自己的同门师弟连夜送来秦军排布兵马的密图,让他能窥得先机一举得胜,从此名扬天下……

  可是对隐居幕后的那人的感激,随着时间的前移在庞涓的心里开始慢慢起了变化。

  事后庞涓想了又想,总是觉得不对,反复推演着当时的战况,只觉得当时若是没人相助,自己固然láng狈些,但也不致于落败。可那人且偏偏出手,让自己被动地承受这份深重的恩师之qíng。更让自己原本无懈可击的胜利参杂了舞弊的yīn霾。

  每每思及到这,庞涓总是有种活吞了苍蝇般的恶心之感,又深深的觉得自己虽然离开了那云梦山,可是那双习惯了cao纵的大手却还在qiáng制地绑缚着自己身上的绳索,牢牢cao纵一切。

  这般反复的去想,原本不确定的事qíng愈加确凿无疑。对恩师的尊敬也慢慢变成了急于摆脱的厌弃。此时听白圭再提起,登时肝火上升,两眼冒出杀机,大掌不受控地紧握住了马车一侧的长枪,似乎若白相再妄言一句,便要让他血溅五步。

  白圭向来善于常言观色,见到庞涓面露不善,心内暗自叹气,看来单凭恩师的名头是难以压制住这位在魏国蒸蒸日上的年轻将军了。

  他没有再劝说下去,只是扬声对马车里的人道:“还请莘姑娘照拂好自己,莫要太过妄为,因为你的擅自出走,恩师他老人家……不太高兴。”

  马车里却是一片沉静,车里的人似乎没有兴致回话。

  显然车内丽姝的无动于衷大大取悦了庞涓,他英俊的脸上微微闪出得意的笑容,斜眼望向白圭。

  白圭倒是沉稳得很,丝毫没有被人冷落的尴尬,他毕恭毕敬地对庞涓施礼道:“话既然已经带到,那就不再打扰将军的公gān了。”说完转身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上车之后,便汇入到了巷外的车流中,慢慢驶去了。

  庞涓没想到白圭这般兴师动众,却突然便打了退堂鼓,倒叫他紧握的铁拳有无处挥击之感。

  懒得再多想,他转身撩开了帘子想要回到马车里,可是就在帘子撩起的刹那,他清楚地看到莘奴那张绝艳的小脸竟是煞白一片,一双大眼里分明是来不及掩饰的仓皇。

  想起两年前出逃时她受到的责罚,也难怪现在她只听闻了那人的动向,便吓得如惊弓之鸟。丽姝偶尔闪现的柔弱,让一向铁石心肠的庞涓也不仅柔软了一下,当下坐过去揽着她的肩膀道:“莫怕,有我呢,他王诩就算再手眼通天,也伸不到我的身边来……一会回府,你且休息一下,可想要吃什么?我让庖厨为你烹炙。”

  莘奴似乎被他揽过的手臂惊醒,从自己臆想的噩梦里收回了心神,收起了脸上的无措仓皇后,幽幽地望着庞涓道:“你倒是胆大,这般一口回绝,难道……不怕他吗?”

  庞涓显然是被她的话逗笑了,心道:到底是妇人一个,就算有些才学,也不如男儿弘毅。

  于是刻意宽慰道:“为何要怕他?我已经非昔日的huáng口小儿,他虽然有些才学,当得起人师,可是,为人品xing照比你的父亲差得远了。若是莘子犹在,岂会如他一般,培养出学生却如牲畜一般供他驱使?可是世人愚钝,压根不知云梦山的谷主已然易主,任他借用你父亲鬼谷子的名义招摇于世,广收门徒,若是相安无事,我也算敬他为我恩师一场,给他在云梦山的一份逍遥自在,若是自不量力,终有我铁蹄踏平鬼谷的一天!”

  这番豪言壮语总算是让莘奴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可惜那笑却丝毫未爬上眼角,竟带着几分怜悯看着眼前chūn风得意的青年……

  是啊,这庞涓虽然是少年便投奔入了鬼谷,却并不是那人心内得意的弟子。只不过这庞氏天生野心勃勃,为人上进,最后总算是得了他的青睐,得以赏赐名姓出山扬名立万。既然不是心仪的弟子,怎么会知那人手中细密的铁网,雷霆的手段?所以才会吐出这等无知失了分寸的话来吧?

  就在这时,马车已经回到了庞府,庞涓兴致勃勃地将莘奴抱下了马车,也不顾一旁奴仆的侧目,径自将她抱入了自己卧房中。然后亲自除下她的鞋子,抚摸着那细嫩白皙的脚掌,略带不怀好意道:“今日又是爬梁钻窗,又是翻墙,一定疲累得很,我命人备下热汤,一起沐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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