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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_狂上加狂【完结】(96)

  妫姜的话音未落,整个人都已经被腾空抱起了。

  姜云君方才喝的几坛子好酒,此时俱是变成了冷汗哗啦啦地流淌出来。

  王诩当初得知妫姜才是那甄选出蘑菇的好手,提供迷药的帮凶时,bào怒的qíng形犹在眼前,是姜云君冒着友尽的风险极力地阻住了他的雷霆手段,才算是保住了这位不听话的逆徒。

  现在王诩为奴的生涯正有滋有味,甘之如饴,可是这要命的女人又像雨后的毒蘑菇一般,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

  姜云君觉得自己与王诩那略显单薄的友谊也算是走到了尽头,此时再不抱走那女人,最后他便是要jī飞蛋打,痛失好友与心爱的女人,从此生无可恋……

  当下不赶紧抱住人遁逃更待何时?

  也就是转眼的功夫,姜云君便抱着来不及反应过来的妫姜跃上马车挥鞭子走人了。

  不过妫姜犹在风中飘dàng的这寥寥数语也算是拨开了一直迷障在莘奴眼前的迷雾——王诩怎么可能任凭自己沦落到那般可悲的境地?原来当初围困邺城俱是他所为……

  “子虎可曾护你而死?”莘奴突然开口问道。

  也许是看事迹败露,王诩倒也落落大方,不再隐瞒当下道:“不曾,他身上穿有护甲,非jīng铁利剑穿透不破……”

  “烙印为奴可是你授意给我的父王的?”

  王诩迟疑了一下,轻道:“我……犯过的错,还不足以烙印吗?”

  莘奴自然知他话语里的深意,可是被愚弄的愤怒也不可遏止地涌上了心头。

  “瑛娘,拿陶碗竹棍来!”莘奴冷冷地吩咐道。

  瑛娘不敢怠慢,虽然不知莘奴用意何在,却连忙拿来了一只黑陶碗和一根晾衣服的竹竿。

  “我与鬼谷子主仆一场,也不能太过刻薄。既然君爱装可怜,博得世人的同qíng,便赠你陶碗竹棍以供行乞之用,我的府宅太小,盛装不下你这位真神!”

  说完,便命人将王诩哄撵出去,紧闭了府门。

  王诩倒也从善如流,自己从容地迈出了府门,随后啪嗒一声,大门已经是紧紧地关闭了。

  这眼前的戏法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过场,姬莹早已浑然忘了自己的悲伤,一时间看得是目瞪口呆。直觉的自己入棺小死一场后,人间就变得诡异了很多。可是她虽然看不懂两位姐姐究竟是排布什么八卦阵法,可是恩师端着碗被哄撵出去时,眼底的难过却不容错辨。

  “姐姐,你究竟与恩师怎么了?他的腿伤未好,你怎么可哄撵他出门呢?”

  莘奴此时觉得身子异常乏累,只想安静地躺在chuáng榻上休息,她不想跟妫姜太多解释,只是有气无力地说:“你今日受了惊吓,还是要早些休息才好,我让瑛娘给你煮些热汤驱赶一下寒气,你及早去休息吧!”

  说完自己便转身回到了房间。

  骤然听闻王诩欺骗自己的事qíng,让莘奴的心内仿佛被堵住了一般。有那么一刻,她真希望妫姜未曾前来,而自己依然被蒙骗在鼓里,静静安享平淡岁月的细细流淌。

  可是此时没有时间太过眷恋这几日的美好,更有一种无尽的羞愤之感撞击着自己的自尊。那男人依然是手握乾坤,这般的愚弄自己,可曾暗自偷笑?

  当走入房中时,桌子上还散落着未曾纳好的小鞋底。这时魏国民间的习俗,入冬时,当给没有出世的孩儿制作一双艾糙纳底儿的小布鞋,以表示驱邪之意。

  原本是该由孕妇的母亲来做。可是母亲早就故去,是王诩帮着自己剪下的图样,又因为孕妇忌动针线的缘故,皆是由他一针一线地fèng制出来。

  可到底是男人,针线使用得不甚顺畅,七扭八歪,可是不知为何回想下午时,他让自己睡下,只坐在自己的身旁,细细fèng补鞋子的样子便在眼前晃啊晃……

  烦躁地扔甩了手里的小鞋底,莘奴倒在了chuáng榻上,可是少了温暖怀抱的chuáng榻一下子冷进了人的心窝,让她翻来覆去,一时间怎么睡不着。

  这样折腾到了半夜,gān脆起身叫瑛娘给自己准备一碗热汤助眠。

  瑛娘很快端来了米糊搅拌的热汤,端给莘奴饮下后,才迟疑道:“今夜落霜,天气寒冷得很……姬要不要先让那王诩入门在柴房休息一夜,明日再赶他出城?”

  莘奴微微诧异地抬头道:“怎么?他还未走?”

  瑛娘小声道:“送他回来的马车,当时便走了。他腿上有伤,又没有圜钱如何再走。只端着碗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呢,可是大半夜的,就算是捧着盆,也没有施舍路钱的,我方才看着不忍心,递了条被子给他遮盖一下,只是这天气这般寒冷,只怕他的腿伤又该作痛了……”

  瑛娘的一席话,再次将热汤激发的那一点睡意打落得烟消云散。莘奴咬着嘴唇,努力想要驱赶走心头突然涌起的不忍心。

  他不正是看准了自己的心软才连番做戏,哄骗着赖在了自己的身旁吗?

  王诩便是这样一个男人,城府太深,太会看破人心,世间还有什么是他不能cao纵利用得呢?眼下心有不舍的自己,同那些被他cao控利用,却感恩戴德,恨不得跪下舔面的忠徒有何差异?

  莘奴痛恨自己一时的心软,可是辗转了一会,到底倒是起身披上了厚实的外衣,轻轻地推开房门出去后,一路来到了大门前。

  顺着门fèng往外一望,借着皎洁的月光,倒是可以将门外的一切看得真切。

  王诩半靠在门前的拴马石旁,身上只披着一条单薄的被子,冷意将他的脸冻得有些微微发白。嘴唇上也毫无血色,那弯长的睫毛上似乎都挂着白霜。而那伤腿的位置一直在轻轻的颤抖,似乎是在被下用手在不停地摩挲缓解痛意……

  莘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命守夜的仆役开了大门,冷冷地说:“你要去哪?我命车夫拿着令牌开城送你出去。”

  王诩连眼都未抬,只是裹了裹被子,冷声说道:“不是赐碗了吗?哪儿也不去。”

  这般的qiáng硬,看起来便是准备在莘奴的府门前开张乞讨了。

  可以想象,当明日人们发现这里突然坐着一个英俊异常的乞丐该是多么的轰动。莘奴觉得自己应该将全天下的鬼谷门生尽数召集到这里,让他们好好开一开眼,看看他们的恩师还有一招压箱底的绝活尚未传授——那便是不要脸至极的要饭功夫!

  实在是被他气得发急,竟是忍不住走上前去拿脚去踹这要饭的泼皮无赖。

  可是他瞟了一眼踹过来的玉足,却是脸色微变,冷声道:“这么冷的天,怎么只穿了一双单层的鞋子便跑出来了?服侍你的人都是死了吗?也不知换厚鞋给你!”

  说话间,竟然理所当然地起身抱起了她,转身便朝着府里走去。这满府的第一忠奴入了房里后,第一件事便是除下了她的鞋子,将那一对冰凉的玉足放入了他衣襟的胸口处,与他微凉的大掌不同,那里是一片的滚烫。

  ☆、第112章

  这般温热了一会,脚下的冷意便消散很多。莘奴方才被他将脚搂在怀中时,感觉到他的膝盖也是一片冰凉。

  方才他抱她入门虽然脚步稳健,可是莘奴依然能感觉到男人的步伐偶有使不上气力的时候。

  只在被他捂着脚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也伸手摸向了他的膝盖。这一摸,顿时吓得老跳。那膝盖也似乎肿起了许多呢。

  当下也顾不得恼他,只问:“膝盖这是怎么了?”

  王诩淡淡地说没什么:“许是冻到了,缓一阵便好了。”

  伤腿烙下毛病便是一辈子的事qíng,怎么能马虎?莘奴的手直觉便要伸过去,脱下他的裤子看个究竟。可是那手伸到一般便迟缓了。

  这该死的男人究竟是在前世与自己结下了何等的孽缘,以至于今生总是扔甩不掉。

  从入邺城以来,他显然是变换了路数,拿住了自己的心软,一再示弱,以至于自己的初衷一改再改。

  如今他显然又是这般路数,便是死赖着不走。按理就应该不管他的死活,只管让他在门口与陶碗、打狗棒安守岁月静好。

  可是冷厉的话到了嘴边,却始终是吐不出来。她终究不是当年口无遮拦的小姑娘了。也知道话语的深与浅,现在回想起当年的许多话,当初再有些宽容厚道都是不应说出口的。不然何至于现在二人成了无解的困局?

  姬莹痛哭着她与嬴疾的qíng海生变,让莘奴也是一阵同感戚然。

  若是凡事能留三分qíng面,就算做不成恋人,也不至于成为仇人,不然的话,纵然是女娲的五彩灵石也不能修补这激烈言语留下的伤痕。于是,冲到嘴边的话语终究是忍下了,她只是低声道:“我取暖炉来给你捂一捂,你且在榻上歇着吧。”

  莘奴刚要转身离开,却被男人在背后死死抱住,力气之大简直要让人窒息了。

  此时房中灯光昏暗,他的唇帖服在她的耳旁道:“你自个给我温,何须暖炉那烟熏之气?”

  莘奴想说一声不要,可是嘴唇却被他轻轻的含住,大掌握住她的手渐往了下去……

  这男人若是起了xing子,箭在弦上便是缠腻得恨不得一张拍飞了他去。

  说好的温暖膝盖,最后俱是变了样子。鬼谷子的那位闲散了多日的二弟倒是尝尽了娇人温润的苏手滋味,虽然是隔靴搔痒,也也足够这空乏了几个月的相思略解了滋味。

  自然他也不是独善其身之人,照拂丽姝也是面面俱到。

  气得莘奴在被窝里又要伸脚踹他,可是却被他的双腿夹住,一时又附耳撩拨了半宿。

  这般胡搅蛮缠,倒是暂时度过了沿街乞讨的难关。莘奴有了两位同窗相伴,开始见天儿的不想再府中。而王诩也得了空子与两位好友相聚。

  邺城虽是小地,却是魏国往来的枢纽,整日里南来北往的士人商贾不断,若是有心之人,魏地四面八方及邻国的的消息俱是打探得到。王诩坐镇此地,听到的最新鲜的时事便是秦王有意同魏王重修旧好,派了太子嬴驷打头阵,前来同魏王议和,并商定会盟之事。

  与嬴驷同来的自然有他新近的宠臣张仪和其妹张华,而嬴疾作为张华的未婚夫婿,第一时间便收到了张华的书信。

  书信送到之时,嬴疾正与王诩和姜云君坐于江边高台,闲话把酒。看罢书信怅然长叹了一口气。

  姜云君正饮下一杯酒,看他无聊至极,不禁有些来气。他原本是携美同游,应缠绵在绿水青纱之间,却因为妫姜那两个惹祸的同窗的缘故,害他受了了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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