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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淡定/陛下请自重_酒小七【完结+番外】(39)

  康妃担忧地看向盛安怀。盛安怀也不知道怎么办。皇上的吩咐他能听明白,但是皇上一念诗,他可就没辙了。

  “盛安怀。”纪衡突然叫他。

  “奴才在。”

  “把田七给朕找来。”

  “皇上,夜深更重,宫门都落了钥……”田七现在住十三所。

  “把田七给朕找来。”纪衡又重复了一遍。

  “皇上,请您早一点歇息,奴才明日定把田七找来。”

  纪衡突然站起身,背着手大步向外走。盛安怀紧紧跟着,很担心皇上发个酒疯什么的。

  康妃带着邀月宫众人恭送纪衡,见皇上并不留宿,她难掩失望。

  “田七在哪里?”纪衡边走边问。

  “回皇上,田七在十三所。”盛安怀答道。

  “十三所哪里?”

  盛安怀愣了愣,皇上眼睛清亮,也不像是喝醉了。他有点糊涂,嘴上答道,“十三所‘水’字号房。”十三所的房子号是按千字文排的。

  纪衡便不再问,继续快步走着。盛安怀一看这方向不对,连忙提醒道,“皇上,您该回乾清宫了。”怎么越走越偏僻,还挨着墙根走。

  皇上没有回答。盛安怀小心抬头看时……哪里还有皇上!

  盛安怀吓得四处张望,根本不见皇上一点身影,他哆哆嗦嗦地扯过身后一个太监问道,“皇上呢?!”

  那太监向上指了指,“皇上在那儿……”

  暗夜之中,纪衡立在一丈多高的城墙之上,背手而立,对月而歌,立刻要羽化登仙一般。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微风拂过他的衣带,朱红色的袍带翻飞,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业火,在皎洁的月光下开出了妖艳的红莲。

  “皇上……”盛安怀吓得额头直冒冷汗,皇上喝多了,要是一不小心失足掉下来,后果不堪设想。盛安怀怕惊到他,小声哄道,“皇上,您请下来……”

  纪衡果真下来了,但是下到了城墙的另一面。

  盛安怀连忙召集周围侍卫出宫去寻,又怕动静闹得太大大家都没好果子吃,因此也不敢太过声张,一时心力jiāo瘁。

  太监侍卫们赶到时,纪衡早已没了踪影。众人担忧地四下搜寻起来。

  盛安怀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了一下皇上上墙之前的言行,带着几个人直奔十三所。

  十三所水字号房的太监快要吓死了。

  他们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窗前一阵动静,睁开眼睛时,却看到房内多了一个人,红色衣袍,背对着窗前月光,面目模糊,只能看出他脸色煞白(喝酒喝得),目光亮得不正常,如两团小火炬,一瞬间让人想到要发功的huáng大仙儿。

  “鬼啊!!!”两个太监各自抱着被子缩成一团。

  “鬼鬼鬼大人您您您行行好,冤有头债有主,不不不要找我!”一个太监哆嗦着说道。

  纪衡对这样的称呼浑不在意。他向室内一扫,三张木chuáng,只有两个人,另一张被改造成架子chuáng的木chuáng上空空如也。

  “田七呢?”纪衡问道。

  啊,原来是来找田七索命的。那太监松了口气,也不结巴了,“田七今天没回来。”

  “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大概去外地收古董了吧。”宝和店里有太监在gān这个。

  纪衡听罢,又翻窗出去。俩太监只感觉眼睛一眨,那人的身影已然消失,更加坚信这是一只鬼。

  盛安怀到十三所扑了个空。水字号房的那俩太监已经挤在一张chuáng上,看到盛安怀来,连说带比划地给他形容了一下方才那恶鬼的可怕。盛安怀安慰了他们两句,便出来,又四下找了找,无果,他只得先回乾清宫。

  值夜的宫女太监都说皇上没回来,盛安怀有些狐疑,闯进纪衡的卧房看了看,果然看到皇上已经悄没生息地爬回自己的龙chuáng。

  他走近一看,皇上已经睡着了。朱红色的衣袍铺在明huáng色的chuáng上,颜色夺目。皇上平躺着,一手垂在chuáng外,手中握着一把发huáng发旧的折扇。那折扇旧到什么程度呢,像是从破烂堆里捡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huáng大仙儿就是huáng鼠lángjīng,眼睛能让人中邪。

  解释一个问题,纪征木有发现田七的xing别。如果田七是女扮男装,那么纪衡纪征等都会怀疑田七是否是女人,但她偏偏是女扮太监装。未发育的男孩在那个啥之后,由于雄xing激素的缺乏,各方面体征都会比较接近女xing,所以遇到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他们也会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太监。纪征不是弯的,人家只是敢爱敢恨、刚好喜欢一个太监而已。

  皇桑突破心理障碍需要一个过程,大家表急。破罐子破摔之后他就放得开了,也将迎来他的流氓时代。

  ☆、第43章奇葩

  宁王府这一场酒宴闹到很晚。

  到最后,连唐天远都喝得有些高,折了一根树枝在月下舞剑。身影飘逸,霜白色衣袍就着月光翻飞,婉若谪仙。

  遗憾的是观众只有纪征一个人——另两个都已醉得不省人事。除此之外,纪征还兼任了伴奏和伴唱。他轻轻拍击着桌面,朗诵的也是楚辞。

  舞完了剑,唐天远的酒劲出了些,也该回去了。

  纪征见夜已深,又有两个醉的,gān脆便留他们三个夜宿,反正王府别的没有,就是房子多。唐天远也不推辞,由小厮引着先去了客房。

  纪征接着指挥人抬走了郑少封,见小厮们又要来抬田七,他挥退了他们,自己弯腰把田七抱了起来。

  怀中的人很轻,很软,浑身散发着热量。纪征只觉这热量顺着两人肢体相贴处传到他身上,烘得他腹内酒气直往脑子里冲,本来清明的灵台竟也因此有了些醉意。

  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抱着田七走向已经备好的卧房,脚步轻缓,慢慢悠悠,浑似散步一般。

  然而再慢也有到尽头时,他终于走进卧房,将田七放在chuáng上。田七坐在chuáng上想要向后倒,纪征连忙一把将他捞进怀里靠着。

  “真是奇怪,我怎么偏偏就为你动心了,”纪征低笑,揽在田七肩头的手轻轻拍了拍,“你呢?”

  田七不自觉地在他怀里拱了拱。

  纪征又道,“你没了父亲、母亲、兄弟,但是你还有我。我心疼你,想一直陪着你,护着你。田七,你可愿一直陪着我?”

  田七没答话。她现在脑子里混混沌沌,只觉耳边嗡嗡作响,便不舒服地皱起眉来。

  心上人就在怀中,纪征不是没想法。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因此极力压住心中yù念,虽如此,却还是要讨些甜头,于是抬起田七的下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田七并不知自己被轻薄了,她只咂了咂嘴。

  纪征低头再次覆在田七的唇上,这次没有那么轻易离去,而是含着对方的嘴唇缓缓地舔吻磨蹭,如两只厮磨嬉戏的鱼儿。田七嘴唇被堵得极其不舒服,皱着眉向后仰头,纪征却一点一点追逐她,叼着她的唇瓣不放,直到她避无可避。

  田七呼吸困难,只得张开了口。

  纪征立刻抓住机会,灵蛇入dòng一般,探出舌头在田七口内勾扫缠绵。

  田七真不知自己怎么了,嘴里堵着东西吐不出来,好生难受,她蹙着眉,竭力用舌头将那东西向外推拒。然而这一动作正好合了纪征的意,他心房狂鼓,激动地吸吮着,仿佛要将田七的魂魄吸进胸腔。

  两人不一会儿均气喘吁吁。一个是憋的,另一个也是憋的……

  纪征怕自己再久留便控制不住,他不希望趁人之危,只好放下田七,帮他除去鞋子,盖好夏被。

  次早田七醒来时,直觉口gān舌燥,头也有点痛,还犯gān呕。她坐起身,两眼迷蒙,回想了半天,只记到和郑少封一起唱歌,再后来就不清楚了。她低头看了看,衣服好好的,应该没被发现问题。

  不过醉酒真是太危险了,也不好受,以后再也不多喝了。田七正思索间,听到外面有丫鬟来问她起chuáng否,田七应了一声,丫鬟们便进来伺候她起chuáng洗漱,接着引着她来到饭厅吃早饭。

  早饭很清淡,桌上只有纪征一人,唐天远已经早起告辞了,郑少封还没醒来。田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纪征的目光似乎比往日亲昵了一些,她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

  用过晚饭,田七也要告辞,纪征命人取来一个盒子,说道,“这是你拿着来的东西,莫要落下了。”

  田七一见盒子,昨日的遭遇历历在前,禁不住一阵ròu痛。

  纪征看田七神色有异,便问道,“怎么了?这东西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田七只好把昨日发生的事qíng跟纪征说了,一边说着,一边掀开盒子拿出里面备受摧残的小泥人给他展示。

  纪征拿了一个泥人在手上掂了掂,看了看,又放下看另一个,等都看完之后,笑道,“我说实话你别不爱听……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什么意思?”

  “这不是普通的泥人,这是前朝的宫廷乐俑,应有二百年上下了。倘遇到行家,别说三五百两,便是三五千两,也是愿意掏钱买的。”

  田七听得心脏直上下晃悠,三五千两的……小泥人?她摸着下巴,不太相信,“你是如何得知?”

  “我不骗你,我亲眼见过此物,就在皇宫之中。当时我还是个孩童,父皇拿这个东西给我玩儿过,后来他把这套乐俑赏给了谁,我就不知道了。”

  这话对不上。这明明是人家的传家宝,怎么会曾经出现在皇宫?田七更加不信,指着泥人道,“你看这做工,线条太粗犷,不够jīng致,应不是宫廷之物。”

  纪征答道,“以形写意,得意而忘形。书画中都有此论,轮到做泥人,也该有这种境界。”

  田七不知该如何反驳。按理说纪征没必要偏她,可如果是真的,这么一套小泥人至少三千两银子……让她怎么赔嘛……

  田七一想到自己把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都赔进去的凄惨qíng景,更加ròu疼,皱眉看着小泥人不语。

  纪征知道钱是田七的命根子,便说道,“不如这样,这泥人与我有缘,你把它卖给我吧,看着它我也能睹物思人。价钱你开。”

  田七摇头,“这不行。”

  “肥水不流外人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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