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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淡定/陛下请自重_酒小七【完结+番外】(43)

  田七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我们把各地菜色都做最基本的、最有特色的,虽然不同菜系种类很多,但是最能招揽顾客的,总归集中在那十几样。另外,若是有人想尝些刁钻的,也可以,不过就要提前预定,他们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这个折中的意见得到了一致认可。几人之中其实只有纪征真真正正有过做生意的经验。受成长环境限制,宁王爷不能在政治上有太大作为,他本人也不太喜欢往官场里钻,因此也就只能通过做生意来排遣寂寞、寻找人生价值了。纪衡总说他游手好闲,其实是错怪这个弟弟了。

  做生意没有定法,在纪征看来,把酒楼弄得博而不专,未必不能成为一种特色。由于科举考试是从全国选拔人才,相对比较公平,这就造成在京为官的人们来自全国各地,此处同样客商云集,还每年有外国使团来往。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人,都在改变京城人口的格局。他们想吃什么菜,此处就有什么菜。而且,不同地方的人凑在一块应酬吃饭时,如果只点某一菜系,难免众口难调,倒不如大家都可以点一点自己的家乡菜,一来能够尝一尝故乡的味道,二来在饭桌上总能找到话题,不致冷场。一个人从生到死,对自己的故乡总有一种别样的依恋和自豪,尤其漂泊在外之时,这种依恋自豪尤甚。几个不太熟的人凑在一桌上就着特色菜,聊一聊自己的家乡,关系也会拉得更近,出来的时候就更熟了,没准还会成为回头客。除此之外,有喜欢猎奇尝鲜儿的,亦可来此,点一桌子菜,就能同时吃到各地风味,从秦淮烟雨到蜀道青天,全在一腹之中,岂不有趣。

  不得不说,纪征其实还是很懂得把握顾客心理的。

  酒楼的经营方式暂时就这么定了,接下来要改一个名字,重新营业。名字也是纪征起的,通俗而不庸俗,慡快又直接,叫做“八方食客”。匾额是唐天远题的。唐天远的书法飘逸潇洒,在文化圈子里还是很有知名度的。

  接下来就是招厨师,找伙计。郑少封觉得自己没出力,很没面子,所以执意要捐厨子。他家这个鲁菜厨子很不一般,不仅鲁菜做得好,而且会做西北菜,能一人兼二职,很适合他们这个酒楼。

  一边招着厨子伙计,田七和另外三人也一边把酒楼给改了改。厨房增大,雅间重新装饰一下,除了常规雅间,还配合着不同菜系有相应的特色雅间。一楼是大堂,给普通客人用的,桌椅板凳重新换过,免费提供茶水。

  这些事qíng虽看似简单,做起来却着实繁琐,田七又是个做事认真不爱将就的,这几天着实累得够呛。她想,自己既然在外面有了事业,就真没必要继续留在宫中了,古董生意,离开了皇宫也照样能做。

  最重要的,皇上那天离开时的眼神太诡异了。田七总有一种预感,下次再遇到他,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可问题是从这两次两人相遇的过程来看,他们是否会再次相遇,大概是她左右不了的。

  要不就离开皇宫吧,从现在开始。

  田七想了许多办法,最稳妥的还是装病,这就又要用到王猛了。王猛一听说田七要离开皇宫,竟然有些伤感,一不小心滚出眼泪来。

  田七才发现这小子内心还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姑娘,她有点别扭,又有些感动。有人能为她的离开而流泪,这皇宫也算没白混了。

  吃了王猛给的药,田七又被关进了安乐堂的隔离间。这回还是传染病,而且是更致命的传染病——肺痨。

  田七盘算着,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被关一两天,等安乐堂的太监去回了盛安怀,她就能被赶出皇宫了。皇上既然那么讨厌她,见也不想见她,盛安怀大概就不会把这事儿向皇上回禀,这就杜绝了皇上知道她病了直接赐死的可能xing。

  其实她的思路并没有错,后来的事实表明,她差点就成功了。

  当然,还是差一点。

  ***

  太后娘娘那天把纪衡叫去商量的所谓“要事”,是给如意过生日的事儿。说实话这真算不上“要事”,小孩子的生日不宜大cao大办,但是太后疼爱孙子,总要好好庆贺一番才行。不用弄什么排场,重要的是贴心,热闹,哄得如意开心。

  纪衡便问儿子想要什么,如意像是专门跟他爹作对似的,要乾坤圈,要月亮,还要一个猪八戒。

  纪衡gān脆让盛安怀去外面找来个戏班,到时候演个什么哪吒闹海,嫦娥奔月,猪八戒吃西瓜,齐活。

  接下来要确定如意小朋友生日宴的受邀名单。他奶奶,他爹,他叔叔,是必须出席的。为了尊重儿子的意见,纪衡表示如意可以自己往里面加人。

  毫无意外地,如意选择了田七。

  纪衡这几天想通了,反不似以往那么急切。他打算趁着如意过生日的机会把田七弄回来。于是他就专门叮嘱了盛安怀,让田七务必要出席如意的生日宴。

  然而盛安怀却答道,“回皇上,田七得了肺痨,正在安乐堂收治。”

  这话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纪衡只觉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他两眼空dòng,怔怔望着前方,一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会?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突然就得了不治之症?

  盛安怀又补充道,“田七想在临死之前回家乡看一看,明日即出发。”

  纪衡突然怒吼,“你怎么不早说!”

  这一声怒吼仿佛产生了实质xing的力道,击得盛安怀身子震了震,“皇上,您说过凡是与田七有关的事qíng不用再回禀给您。”

  “……”纪衡确实说过这话。但……但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他在哪里?”纪衡问道。

  “皇上,田七还在安乐堂。”

  “去安乐堂。”纪衡说着,要出门。

  盛安怀却挡住了他,“皇上……”他点为难,田七得的是痨病,痨病是会传染的,万一皇上被传染,后果不堪设想。

  “去安乐堂!”纪衡的表qíng有点狰狞。

  盛安怀只得让开,在后面紧紧跟着。

  纪衡无法接受田七得了绝症,因为无法接受,所以无法相信。他从乾清宫到安乐堂,脑子一直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不停地寻找各种理由各种蛛丝马迹来否定这个事实。

  走到田七住的病房前时,纪衡站定,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脑内突然划过一道亮光。

  也是田七倒霉,她这回住的房间,跟上次发水痘住的房间一样,于是纪衡一到这里,触景生意,想起了上次田七出水痘的事儿。那次他就觉得这水痘出得蹊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简直的,收放自如,就跟这病是自己豢养出来的似的。

  当时纪衡一直惦记着救田七,后来事qíng皆大欢喜,他也就没再细追究。现在联系眼前田七处境,更觉不寻常。再一想,田七好像说过,他有个朋友对药材很有研究……

  想到这里,纪衡移步打算走进去。盛安怀又拦住了他,“皇上,圣体要紧,您不能进去!”

  “朕没事。田七也不会有事。”纪衡说着,推开盛安怀,推门走了进去。

  盛安怀也想跟上,却被皇上猛然关上的门拍了回去。他只好站在窗外向里看。

  田七刚才一直在发呆,没发现外面的动静。她在想如意,小家伙再过两日就到四岁生日了,她没有机会给他贺生日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田七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跟如意解释,也不敢面对如意。她说过会陪着他,终于还是食言了。

  纪衡重重的关门声打断了田七的沉思。

  田七抬头一看是皇上,慌得连忙从chuáng上坐起来,“皇上……您怎么来了……”

  纪衡走近几步望着田七,脸色憔悴,形容苍白,看样子还真像是得了什么大病。然而一双眼睛虽略有失落,却无半点突染重病之人该有的悲戚之色,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得了绝症。

  “朕听说你病了,所以来看看你,好歹主奴一场,朕不是那么冷血无qíng的人。”纪衡说着,又走近了两步。

  田七牢记自己现在是个染了肺痨的病人,于是发挥了出色的演技,“皇上您别过来,奴才的病不能过给您!”

  装得真像。纪衡心内冷笑,口中问道,“田七,朕一直想问你,你上次出水痘,怎么那么快就好了?”

  “……”田七惊讶地看他,皇上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答不上来?朕听说你有一个会医术的朋友,他要是给你做一些稀奇古怪的药,大概也能骗一骗人,你说是不是?”

  “……”果然发现什么了!

  田七还想挣扎一下,“皇上,您说的话奴才不懂……”

  “不懂没关系,你那懂医术的朋友应该能懂。回头朕把他拘了来,好好打一顿,应该就能招了。”

  “……”这一招简单粗bào又凶残,不过真的很管用……

  田七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习惯xing地抱住纪衡的小腿,一系列动作十分流畅,可见是做过多次。

  她还未说话,纪衡已经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皇上……奴才这样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还是决定老老实实招了吧。

  “哦?你有什么苦衷?说说看。”

  “奴才知道皇上您不想看到我,所以就……”

  纪衡打断田七,“朕说过不想见到你,但朕也说过不许你离开皇宫。你却自作主张,犯下这等欺君之罪。”

  这帽子越扣越大,田七急了,“不是不是……那个那个……”

  “不是什么?什么那个?你到底还能想出什么理由,一气儿说出来吧。”

  田七咬牙,只好又搬出先前那个虽荒诞却好用的理由,“皇上,奴才不是暗恋您吗,我这几天越来越忍不住,怕自己狂xing大发,一不小心非礼您……就只好忍痛离开皇宫……”

  这番话年底的时候入选了田七“今年说过的最后悔的十句话”,名列榜首。

  纪衡任田七抱着他的小腿蹭,淡淡说道,“没关系。”

  “???”田七一时不解,抬头疑惑地看他。

  纪衡低头看着她,又解释了一遍,“你忍不住也没关系,朕不怕被你非礼。”眼神十分之严肃认真。

  “……”皇上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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