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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吹箫不_未玄机【完结】(5)

  刘芸即已去,chuī箫便也没有什么留在这里的理由,况刘芸临终留下了遗愿,他就想着不管怎样也要完成,去看看那地方究竟有什么叫刘芸这么不放弃的找寻了六七年。chuī箫素来也是打定主意便去做的主儿,他很快将家里的东西收拾起来,该装箱的装箱,该送人的送人,又使了些银钱,叫村中几位手艺极好的大娘做了耐食的饼子、gān果、馒头等物,又买了上好的ròugān并一些小点,备了差不多两个月的口粮,又等了五六日,置办齐了东西,chuī箫便在刘芸的坟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做了该别,架上准备好的马车,晃悠悠的趁着暮色离开了柳庄村,一个人也没告诉,等第二日先儿哥娘特特来送早饭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不论何时都显得雅致的小院已经人去楼空。

  那锦帛质地的地图上路线画的清楚无比,从柳庄村走,需的先向东走一里多地,饶过被当地人称为定西的小山,在朝西北走一段就差不多到了,图上也未标注具体的地点,只说那处有一颗五六人合抱才成的菩提树,刘芸留下的书信里jiāo代的很清楚,那菩提树便是一个小山谷的入口,她在那起了一间小屋,若chuī箫去,可以在那里歇息。正是因为此,西门chuī箫才盘算着将柳庄村的屋子封了,早先他便想在这个世界溜达溜达,四处的看看,可是有刘芸在,因着她,chuī箫不能如此任xing,只是现在他已经没什么留下的理由了。他现如今也就想着,去刘芸说的地方探一探,若是一无所获,索xing也不用执着,纵使阿娘在底下知道了伤心难过,也无甚办法,生死不由己,这破败身子,什么时候化为灰骨,也由他去了,此前他就架着这小车,只管纵意山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快活几日。但若真寻到些什么,那就是天意叫他不绝命,更没有什么去死的理由,只当是天道垂青,好好活上一世,方不负他娘的拳拳爱子之心。

  这么想着,chuī箫便起了程,图上那位置虽然说是在山中,但其实也并不很远,往常按照刘芸的脚程,也不过是两个时辰的事qíng,不过,因chuī箫马车上还带了不少用具,是以足足走了差不多六个时辰才到。

  那标志xing的菩提树是在明显的很,chuī箫很轻易便看见了,一双琉璃眼一扫,他立时惊诧的'咦'了一声,无他,只在他眼中,那菩提树周遭居然围绕着浓浓的生气,那气浓烈到几乎成云成雾,跟周遭渐黑的天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chuī箫匆匆的赶过去,将马车停在那菩提树旁边,打开锦帛,细细的看着,心中简直百感jiāo集,他原也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可如今看见这不同寻常的菩提树,便知道,这图大约是真的了。只是他娘恐怕也没想到,那图中的菩提树并非指点道路的标志,而是真正的宝物所在。

  伸手拍了拍菩提树粗壮的枝gān,chuī箫便又上了车,车上的东西还需要安置咧,既然知道此处有宝,自己说不得要在此处住上些子时日,再者,那处是否有险,也需细细斟酌,天色不早了,他的身子先已经有些受不住了,还是早些安置了再做打算。

  是以,chuī箫进了山谷,找到他娘起的小屋,粗粗的打理一番,将用品归置整齐,又烧了些水,擦了擦身子,便上chuáng睡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chuī箫安排了饭食后,便慢悠悠的跺到菩提树旁,绕着这树走了半晌,越走心中疑虑越深,只因但凭他怎么瞅,眼前这颗就只是一颗长的极好的菩提树罢了,旁的,并无一丝一毫的异处,盘膝坐下,chuī箫盯着眼前的大树,开始思考到底宝物在哪里,借鉴着那些话本里描写的场景,chuī箫首先想的便是这菩提树内部其实另有乾坤,主gān处是没有任何问题的,chuī箫细细的看了,那树皮并无损坏过的痕迹。

  许是从上面掏空的?摩擦着右手拇指和食指,chuī箫忽的站起来,费了好大的力气爬上树,然后失望的发现,这树他就是一颗正正常常,完全没有被摧残过的树!

  姿态láng狈的从树上一点点的蹭下来,chuī箫喘着粗气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靠着菩提树休息,好一阵子才缓过劲儿来。皱起眉头,chuī箫又把主意打到地下,花了好几天功夫把菩提树四周的土地挖出一个个的坑dòng,仍旧一无所获,一直到第六日,才气喘嘘嘘的放弃,把那些土填回去之后,chuī箫累的靠着菩提树gān一动也不想动的地步,看着离此处不算近的小屋,他索xing也不回去休息了,这菩提树周围这么浓重的生气,正好用上,布下六字生灵阵,端坐在阵心,chuī箫缓缓闭上了眼。感受着比平日多上数倍的生吉气涌入自己破败的躯体,驱逐着躯体内顽固的yīn煞,舒适的感觉几乎让他呻吟出声。

  然,闭上眼的孩童并不知道,在六字生灵阵发动的瞬间,那菩提树人xing化的抖动了一下,躯gān出出现了一个点状的荧光来,慢慢的那荧光扩大成半人高的dòng口,瞬间将在原地打坐的孩童吞了进去。

  chuī箫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并没有察觉,只是觉得此次布阵的功效超出之前任何一次太多,舒服到让他不想醒来,往日因为yīn煞入体而冰凉的体质,也仿佛温暖了很多。然,他终究还是醒了,无他,他体内的生气已经达到饱和,顽固的yīn煞守着他的五脏六腑,再不让步。

  遗憾的叹了口气,chuī箫张开眼,入目的却并非是今日常见的寒冬枯木景,他一愣,忙起身打量四周,见自己居然是处在一个石室中,刚才坐着的正是一个莹huáng色的蒲团,这诡异的qíng况叫chuī箫心惊,也不敢乱走,只守在原地看,待他将这石室看的清透之后,心头微定,才稍稍松了紧皱的眉头,具所观,此处并无其他人息,也并无煞气,不仅如此,甚至石室里的不少东西都弥漫着一股生气,比如那西边石chuáng上的锦蚕被,东边石台上的紫砂小壶,南面石质书架上的书籍……

  这定是哪个修仙者的dòng府!

  chuī箫此时无比的肯定,怪不得他在外面折腾了好些天都无所收获,原是没找到方法,单看这dòng府里弥漫着的生机以及自己进来前在做的事qíng,chuī箫便有了些去猜测,他张着眼睛,一点点的扫视着石室,但凡散发出生气物品,都一一的摆弄,并未发现什么,最终,他的脚步停在了那石质的书架上。

  这是一个共六层的架子,上面零散的摆放着《冰心玉驻》、《jīng研六则》、《讲经道论》、《丹道图解》等书,大致就是丹药、炼器等方面的书并一些chuī箫不太懂的心得,另外还有十几块巴掌大的玉,看起来很是不菲的样子,不同于书籍,那玉简上的生气足足的,叫人看着就欢喜。

  而chuī箫不知道的是,这书架上的书有一些随便拿出一本来,外面那些子人便要争得你死我亡的。他此时并不在意,全部的心神都被只放在书架嘴上一层的一块玉简吸引了。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玄而又玄,仿佛自己找寻了那么久,一直飘dàng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chuī箫伸出手,缓缓的捧住那玉简。巴掌大的玉搁在手里也是有些重量,chuī箫细细的打量着这通体莹白的玉石,皱着眉头迟疑了一下,凝了一丝生气在手,小心而又缓慢的点在那玉石上。就在那一刹那间,chuī箫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倏然钻进了他的脑袋,然后哄然炸开,炸的他头脑发懵,有那么一段时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总是清澈幽深的瞳孔也彻底失去了焦距,chuī箫小小的身躯保持着手点玉简的姿势僵硬的站着。

  这一站便是整整一天,太阳落下又升起,那手握玉简的孩童终于缓缓的眨了眨眼,露出一个舒缓愉悦的微笑。

  第5章大雍

  神宗十六年岁末

  荆国的国都名为大雍,大乃极,雍则取雍容富贵之意,荆圣祖之意不难猜测,就是盼着他们荆家有极致的富贵。老天也算是给面子,之后的荆高宗、文宣帝、文正帝、武宗等帝也不是什么蠢笨人,不说壮大荆国,起码也算得上守成之君,况今上神宗资质要比太上皇更为敏慧。荆国之qiáng大,可待也。

  神宗治国有方,今岁年景也好,风调雨顺的,各地上缴来的贡税都比去年多了三成。因着这个,今岁的年关纵使是贫苦人家也过的有滋有味,年三十的那天,下了大雪。那西城门角坐着一个老城官,裹着厚重的棉衣,一拍手,慡快的道:“瑞雪兆丰年啊!这雪下得妙!”

  今朝已然二十岁的西门chuī箫便是伴着这股子雪进了这大雍城。自神宗九年进了那菩提树,他便没再出来,也不是他不愿出来,只因那dòng府的主人下了禁制,能进此dòng者,皆是与他有缘且有资质继承他衣钵的人,然,此刻也不过是有资格罢了,只有那有法子出来的人,方是他所承认之传人。他拿起的那个玉简里,那麻衣老人留下了话。

  开头第一句便是‘尔,与我微尘有缘’,真真的神棍十足!chuī箫听到这话便想到那洪荒中不要脸的西方老祖,西方贫瘠,便来东方寻宝,找到好的了,便没脸没皮的扯一句‘道友,我观此宝,与我西方有缘’便不害臊的夺取。一样的qiáng买qiáng卖!

  纵然心里对这府主做派不屑,可chuī箫还是出不去。到此地步,纵使无奈也别无他法,设此dòng府者有大神通也,他体内连轻微的气感都没有,哪里对付的了。索xing这府主没有昏了头脑,知道留些子辟谷丹、清水并一些衣物等用品,否则,过不了三五天,这府主就要等下一个‘我观你与我有缘的人了’。但,纵使有留那也不多,chuī箫算了算,那些东西大概可以保他十年之内无恙,若过了十年,他仍旧没法子出去,没了食物和水,最后的下场也不过是枯骨一具罢了。chuī箫知道,这也定是那府主筛选的方式。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西门chuī箫的作风,按照府主留言,那石架上共留有八个玉简,他手里那一个,是传承的功法《九转回生诀》,此法有别于传统,旁人便是依着自身的五元素属xing修炼与之相对的功法,从天地中汲取五属xing灵气,九转回生诀汲取的是生气!

  这生气并非是生命力,而是这天地间的浩dàng之气,身负浩dàng之气者,多半受天道宠爱,比如说那dòng天福地、天灵地宝。天生天养的自然是好,但后天形成的也不少,好比是一个物件,存与这世上的时间长了,又免受污浊灾祸熏染,便也能存浩然之气,想那千年古寺中老和尚手里的木鱼、念珠,听久了梵音的古钟、古树便在此列。自然,身为灵之首的人类,自然也有身负浩dàng之气的。

  浩dàng之气足了,气运便到了,是以,两者向来是相依的。似那沛郡郡守,那便是个不修德行的,是以致万民怨怒,煞气冲撞,樊府上空笼罩的浩dàng之气无法抗衡,才早早散去,樊家失了气运相护,自然就落得抄家灭族的下场。

  弄明白这功法是什么样的,chuī箫眉头便皱了起来,头脑里只有四个字:此法凶险!但,也只他才这般想。若叫旁的人得了这法去,恐怕早就高兴的yù痴yù狂了,哪里还想得到什么凶险?因这天地灵气到处都有人争有人抢的,可浩dàng之气可能算得上是独一分,旁的人便只能等着天道垂青,何时将下一些来,哪里像此功一样,直接从天地间汲取的呢?况这浩dàng之气越多,人的气运不就越好?哪里能有什么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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