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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前夫是太尉_鼓瑟希【完结】(133)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这个叫严伦的少年本是个流民,在扬州与女帝偶遇,被女帝带回了行宫,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一介百姓,竟然在行宫里安然处之,不得不叫人多想。

  而且,据说这个少年的容貌,还是十分俊美。

  被女帝带回来,吃女帝的,住女帝的,一个流民,参加会试就拿了解元,这说出去谁信呢?

  “这不公平!”贡院的公告榜前,也不知是哪个书生先叫了出来,声嘶力竭的哭腔。“我寒窗苦读十年,难道竟然还不如一个……一个残废的美少年么?”

  “陛下,您宠爱了一个嬖人,却寒了江南三千士子的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嬖人,指比较宠幸、身份卑微的侧室。

  第150章抓捕

  这一个多月来严伦都在行宫里看着,对谢凝的行事作风也算是摸出了个头绪,无外乎就是一点——用本事将天下人震慑得心服口服。于是他想了想,趁着太守府门前的台子还没拆完,请府兵将他往台子上一抬,摆上一壶清茶,接受各方学子的挑战。

  这挑战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辩学。

  你们江南士子不是不服我拿解元么?那就用本事说话,咱们好好地论论道,比比学问,说不过那就别说什么“嬖人”的话。

  有道是文人相轻,这消息一放出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江南士子们全都集中在贡院附近,不服气的全都上去跟严伦辩学,足足闹了三天三夜。

  “陛下,解元郎可真是了不起,看他年纪小小的,却十分镇定,今天有人问他‘天下为公’,对方说既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来的天下为公?解元郎就说,水载船行,水流生生不息,船大而稳,才是天下为公。若是天下没有百姓,与旱地行舟有什么区别?”琼叶一边为谢凝沏茶,一边夸奖道:“周围的百姓都在叫好呢!”

  “还不只是如此呢。”兰桡也道,“最近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解元郎辩学这事,什么茶寮酒馆,不管贩夫走卒还是文人墨客,都在说解元郎的言论。从府兵搜集的消息来看,解元郎已经将质疑的声音压下去了,便是十四岁成为一州刺史,这天下约莫也是没有谁不服的。”

  谢凝接过清茶,嘴角含笑,点了点茶水,道:“关键并不在于严伦将质疑的声音压下去,他一个小少年,能压下去便好,压不下去,朕自然也会有办法。朕要的,是这闹成一团的江南舆论——青瓷回来了不曾?”

  话音才落,青瓷便走了进来,单膝行礼道:“叩见陛下。”

  “平身。”谢凝问道,“如何?”

  青瓷抱拳道:“启禀陛下,已经有了眉目,确定了好几个地方,具体的qíng况属下立刻为陛下写一封奏折。”

  “很好。”谢凝点头,微微一笑。“朕倒要看看,老鼠能藏到几时!”

  此来江南,即便生再多事端,民间再多议论,谢凝也从未控制人言。她深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只能疏通不能堵塞,否则的话,民间的议论就会如同洪水,一旦决堤,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江南官药令也罢,整治贪官污吏也好,甚至是真假十七皇子之事,她都任由百姓议论、猜测。

  但是允许议论,不代表她允许有人恶意误导百姓言论,抹黑她的行为。谢凝在处理各项事务之时也在冷眼旁观着,确信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有人在恶意煽动民心。既然别人找上门来,身为女帝是没有退缩的理由的。

  趁着恩科选解元之事,谢凝故意闹大,让对方有机可趁,传播她宠爱嬖人的说法。然后,开始调查这些嬖人的言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十二卫是陆离一手培养出来的人,谢凝真正带在身边的只有一个青瓷,连红檀都放回京城去了。但是十二卫中的huáng奎却未曾收编在行宫的队伍中,当日在扬州城外的流民营中,翊卫前来迎驾,huáng奎便带着他的手下们继续隐藏在贩夫走卒之中。自从假十七谢冼出现,谢凝就暗中下令让huáng奎调查究竟这些煽动xing的言论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而现在,结果让谢凝很满意,huáng奎与他的手下果然找到了谣言最开始传播的地方,竟然是余杭不小的一座茶楼,名叫听月楼。

  这一次谢凝可没有跟对方玩什么先礼后兵,没听说皇帝还要跟人客气的!接到消息的傍晚,翊卫就带着三百府兵,将茶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大人,这是要做什么?”茶楼的掌柜吓得面如土色,急急忙忙地出来相告:“大人,咱们可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最多就是最近茶客们说的话不敬了些,难道就因为说了几句便要被抓么?”

  带队的是卫煜,闻言立刻对身边的府兵将领挑了挑眉,道:“看吧,一言不合便将帽子扣到女帝头上了,‘妄议女帝,无辜被抓’,这又是个好由头,女帝还什么都没做呢,名声就被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要是不抓来问问,还得了?”

  茶楼掌柜的脸色一变,他只是被人吩咐惯了,遇到危险也将女帝的名声拿出来当挡箭牌,不曾想挡箭牌不成,竟然还成了催命符!

  “将人都拿下!”卫煜喝道,“就地盘问,一个个地将口供录好了!否则将来出了什么事,想想自己一家老小有多少个脑袋够砍吧!”

  一声令下,整个茶楼大大小小百来人全都被抓了起来,一个个全都老老实实呆着,等着府兵的审问。而在一个没人留意的角落,一只鹦鹉噶的叫了一声,从窗子里飞了出去,穿过街道,最终停在一座僻静又jīng致的小楼里。

  “先生,鹦鹉飞回来了!听月楼出事了!”小厮肩上搭着鹦鹉,飞快地跑进屋子里禀告道。“先生,现在怎么办?”

  黑白两位先生本来还在下棋,闻言眉头一动。

  白先生问道:“好友以为呢?”

  “只怕是引蛇出dòng之计,不必担忧。”黑先生悠然落下一子,“且看着吧,那丫头应该找不到这里。”

  话音未落,另一个小厮跑了进来,惊慌道:“先生!外边忽然来了一队府兵,正在砸门呢!怎么办?”

  落子的啪嗒声还在室内回dàng,黑先生苦笑了一下,站起道:“看来这一局要等到下一次才能下完了,好友,咱们走吧。嘿嘿,想不到这丫头还有些本事。”

  “只怕是好友太过轻视她了,这丫头如今手上抓了太多权势,只怕不容易对付,这些日子的行动太明显了。”白先生一边说一边与黑先生一起,不慌不忙地从密道离开了。

  原来这棋室底下便是一条通道,这通道设计得极其巧妙,黑白先生拿着火把走下去,每离开一步,身后半丈的通道顶端便无声地坠落泥土,将通道塞得满满当当。如此一来,即便有人在棋室的地砖上敲击,也不能以回音判断底下曾经有过通道。

  就在泥土一寸寸坠落的时候,孟季衡带着人冲进了小院里,而宅子里只剩下几个小厮而已。

  “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小厮明知故问,镇定自若。

  孟季衡还未来得及说明来意,忽然浓烟滚滚,屋子竟然被人放火烧了。

  “呵,做得还真是够绝的。”孟季衡冷笑,吩咐道:“将人绑了,救火!”

  已经通过密道走进另一个院子的黑白先生,看着远处的火光,一声叹息,换上游方道士的衣服,打开院门准备出门,却在开门的时候一愣。

  院门外一顶华盖一个龙辇,玄衣朱纹的丽人斜靠在上边,嘴角含笑,问道:“两只老鼠要去哪里呢?朕可没时间陪你们再玩下去了,朕的京城,还在等着朕呢!”

  “你……”黑白先生双双一惊,跪下道:“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凝冷冷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琼叶冷哼一声,道:“陛下,这两个老杂毛要跟您装呢!婢子猜呀,他们下一句话便是要说‘我们两个游方的道士,不知陛下驾临,诚惶诚恐,陛下可是要算命么’。总之,就是要死不认账了,反正他们还未在陛下面前路过面呢,谁不会说自己冤枉?”

  “是么?”谢凝道,“既然太尉设下一个步步为营的诱敌之计,那引出的都是逆贼了。不必审问了,就地格杀吧。”

  黑白先生大吃一惊,黑先生抬头道:“你这丫头……”

  “瞧瞧,这岂不是忤逆犯上么?这世上只有太后一人能这么对朕说话呢。”谢凝微微一笑,吩咐道:“杀!”

  一声令下,院子周围的的屋顶上瞬间出现百名弓箭手,张弓搭箭瞄准了地上跪着的黑白先生。黑白先生眼见不好,忽然bào起扑向谢凝。

  谢凝冷冷地看着,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愚蠢。”

  她既然敢这么大喇喇地坐在龙辇上,又怎么可能不防着敌人将她抓了当人质?

  就在黑白先生扑来的刹那,两道雪亮的刀光瞬间出现,黑白先生一见之下立刻后退,堪堪躲过,差点被刀光劈成两半。

  青瓷一手一把细长腰刀站在龙辇面前,冷冷道:“紫宸卫再次,谁敢动陛下身前三尺尘土!”

  黑白先生不敢恋战,一旦行动便立刻转身飞快地飞掠离开,谢凝见状喝道:“放箭!”

  箭矢如雨,黑白先生双手挥出,宽大的袖子如呼呼转的风车般,竟然将羽箭都扫落了。两人心中一喜,正要飞上墙头,忽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黑先生挥袖拂去,那羽箭竟然不落,反而其实不减地向前,噗的一下刺穿了他的左肩,将他从半空里打落,坠地时犹不减其势,叮的一声将黑先生钉在小院的墙上。黑先生“唔”的一下吐出一口血,便听到身边一声闷响,白先生也被钉在墙上了。

  陆离手持铁弓,一身紫袍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淡淡道:“这点功夫还敢兴风作làng,你家主人不会用兵,不管什么时候,都只是个半吊子,连我骁骑营的校尉都未必比得上。”

  “嘿……”白先生呕出一口血,冷笑道:“陆离,你这嚣张的xing子竟是未改。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哪里经得起你的一箭?你将我们俩杀了是痛快了,可曾想过谢凝还要从我们口中套话?”

  陆离挑眉道:“哦?”

  谢凝笑道:“没有朕的命令,你们以为太尉还会擅自行动么?出言无状可是罪,来人,掌嘴。”

  青瓷刀jiāo左手,打不上前,抬手便给了白先生一记清脆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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