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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_镜中影【完结+番外】(102)

  “你看得如何?”

  “刺客时,吓得软到地上,要不是侍卫搭救,当真就死了。这一点,奴才看不出任何异常。”

  “其后呢?”

  “与其母打了照面,愣神是有的。随后反应过,抱头痛哭。这一点,也算人之常qíng。”

  太子柳持昱颔首,如此结果颇衬心意。“这个何慕然,倒是真的何慕然了。”

  总管沉吟道:“依奴才之见,不若把其父母俱留在京城,不论这个何慕然能否确实尽忠于太子殿下,有其父母在,谅他不敢出甚差错。”

  “在府外找处住所,安置他们住下,好生招待。这何慕然,本王终可放心用他一用了……”

  窗外,樊隐岳得证实心中推测,闪身隐入暗夜。

  何父何母出现之由不想自明,至于刺客yù试探的,应是她是否身具武功罢。想刺客行刺,多选深夜,这刺客在初暮之时造临,放声高叱,扮得实在拙劣,怕也只有如何慕然那

  等迂腐书生难以分辨了。

  她扮成何慕然隐于太子府甫初,兆郡王即遣人到达何慕然帮乡,绘了何氏一gān近亲的相貌,防得便是如此一日。反观太子,疑她不是何慕然,偏又以何慕然智能度她,相形

  之下,无疑过于平庸。就连先生自茶楼听的坊间闲语内,对这位太子未亦多不看好。

  皇后娘娘,您的儿子前景堪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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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消息最是四通八达处,莫过酒坊、茶楼等消遣去所。关峙处在元兴城内,白日茶楼说书营生,深夜潜入太子府拥香偎玉。颇似潇洒自在。

  偏偏,旁人不想给他这份自在。

  “二哥。”

  这日,他刚刚迈出茶楼,门外等候者翩然迎上。

  “天峙?”他淡觑。

  “二哥好逍遥,所谓大隐隐于市,二哥居然在这闹事中做起了说书先生,让天峙真是羡慕又意外呢。”

  关峙径自举步。

  一身汉家装扮的霍天峙亦步亦趋,瞳眸仔细扫过他周身上下,轻佻道:“二哥眉角含chūn,眼角露qíng,莫不是qíng场得意?恁快有了新欢,是把奭国第一美人当真抛掷于脑后了?

  若小弟此时告知二哥她病得即将归西,二哥也是不管不顾了罢?”

  逐七一

  父母进京,一家团聚,遵礼遁道的书生何慕然自然要到太子面前感谢恩典,感念难己。

  太子谈笑风声,如叙家常,“还真是巧了,孙大人进京面圣,竟然能与慕然的父母在途中巧遇,还救了他们xing命,合该慕然有与家人团聚的福气。”

  “若无太子殿下的成全,糙民焉有这份福气在?”

  “慕然若执意要作此想,从此后便安心在这京城住下,辅佐本王勤政爱民就是了。慕然满腹经纶,光华内敛,本王正需慕然相助。”

  何慕然伏跪,虔诚感激,道:“学得文武艺,报与帝王家。慕然不才,蒙太子殿下不弃,当恪心竭力,报太子知遇之恩!”

  “本王喜欢极了慕然这句话。”太子两掌相击,探手示书生平身,赐座。“慕然双手能字,且能一心二用,各自成书,可对?”

  “太子见笑,糙民惭愧。糙民此等伎俩由最不得糙民家父欢喜,言之乃华而不实,无用至极。”

  柳持昱摇首,深深不以为然,“此话差矣。慕然依靠此能除了苏家反叛之众,乃利国忠君之大成,安能说无用?眼下,本王就要拿慕然的这个本事再用上一用。”

  “请太子吩咐。”

  “稍后慕然将曾在苏子祺府内出没并留把柄于苏福的朝臣名单写。明日起,本王将依次邀他们过府议事,慕然将诸人话语予以笔录,双手所成之文须各不相同。”

  “……糙民愚钝,请太子明示。”

  “右手所写与其所说一字不差,左手作以调整,你可做得到?”

  “糙民生平最爱wanlong这等技巧,兴许不难。但糙民需请太子进一步示下,这左手的调整是如何个调整法?”

  太子满面讳莫如深,举笔龙飞凤舞速写几字呈于书生目下。后者观之,惊声抽息,双目遽扬,“这……”

  太子喟然长叹,“如此,是为了使这些曾开口诋毁君上之流不敢再滋妄心。皇上以仁德治国,将由苏家查抄出的不轨之证在满堂文武面前付之一炬,旨在给他们一条改过自新

  之路。但人妄心但生,不易死灭,本王此举,意为防患于未然,以利我天历朝千秋大业。”

  顿时,书生满眸正气,铿锵声道:“为国为民之事,糙民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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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重用,视作心腹。令得京城上下,朝内朝外,皆悉书生何慕然跃为太子跟前的第一红人,炙手可热,人称“慕然先生”,有意攀jiāo者众。这位慕然先生虽不曾僻府另居,

  攀jiāo者仍不乏手段,不惜买通府内管事,踏破太子府别门,络绎难绝。既是攀jiāo,断无空手道理,名琴古画,璎珞美玉,一gān珍品充盈于太子府客居院落。太子府总管受太子

  所嘱,乐见慕然先生声明俱扬,代收代转,颇为殷勤。

  所谓书生意气,求得是出尘不染,洁身自好。何慕然自诩圣人门徒,不堪其扰,每日无事之际,多避府门,专往人少处寻找一方清净。

  这般一,伺机而动者终获时机。

  一道僻巷内,何慕然遭人行刺。

  手无缚jī之力的书生无力反击,乔三娘扮作太子府侍卫击退犯之敌,把这史上最不省心的徒儿送至关峙身边。

  “若你的身份bào露,皇帝绝不会容你在太子身边呆上一刻。者想杀的,应该就是何慕然。不止苏家余党,想何慕然曾在苏府供事,亲笔眷抄,亲耳闻听,那些个被苏家留下

  过把柄的文武群臣有哪一个会欢迎何慕然留在人世?”关峙道。

  乔三娘打谑道:“这么一,不管是樊隐岳,还是何慕然,都难得安生了。关先生,我离开元兴城后,你的娇妻劳烦你自己个儿多费心了呢。”

  关峙眉心微紧。樊隐岳观三师父似是极期待自己有所应和,遂问:“您要离开元兴城么?”

  “可不是?去为关峙的老qíng人望闻问切。”乔三娘神态诙谐,语气闲凉。“关先生的新爱旧欢,三娘还要一并照顾。三娘我上辈子定是欠了关先生的,是不是?”

  “南宫玖病了?”樊隐岳凝眸睇向关峙。

  “据说是病得厉害。”乔三娘一径抢答。“关先生怕你吃醋不敢亲自过去,要我三娘替他跑腿劳碌。关先生,三娘把话说在前头,如果您那位旧qíng人确真病入膏肓,药石罔效

  ,可别怪我三娘没有尽力……”

  关峙长眉微锁,“我不已然告诉过你了?若她当真病危,非医者能为,有gān你何事?你有意在隐岳面前将这话再说上一遍,是嫌我们近太和睦了么?”

  乔三娘仰首掐腰,越发的趾高气扬,“三娘被你支使得不高兴不成么?三娘还想问你,若你身边没有我这个神医,你又当如何料理?去,不去?隐岳,你不想知道么?”

  樊隐岳缓缓摇首。

  “不想?”乔三娘杏眸圆睁,满脸不信。

  “既然眼前qíng形是先生有三师父可以劳烦,我又何必去钻那个假设qíng形下的牛角尖?”

  “你——”乔三娘气结:这个徒儿怎这般的不让人遂心如意?吃吃醋,吵吵架,让日子过得jīng彩些有趣些,热热闹闹,有何不好?这般高风亮节,这般仙风道骨,有何qíng趣?

  眼底下既然无乐可取,无趣可生,扯起了备好的行囊,三娘上路去也。

  三师父前脚离门,樊隐岳即改坐到了关峙腿上,两只幽潭般的妙目定定锁住那双狭长凤眸,良久不移不动。

  关峙抚了抚微微抽痛的额际,叹了一声,道:“好罢,你问。”

  “如果先生身边没有三娘,可会舍了月儿去探望南宫玖么?”

  逐七二

  料到她会问,待她问了,关峙仍是难忍莞尔,这个小女人呐。不如,他替她找一个更具话题的问题出。

  “月儿以为,当你和南宫玖同时处于危险时,我会救哪一个?”

  “嗯?”水眸灵动一闪,樱唇弯抿。

  “如果我说,我会选择先救她,然后和月儿一起死,月儿会满意这个答案么?”

  她黛眉俏生生扬起,“原事qíng还没有发生,先生已经想到要舍弃月儿了。”

  “在你离开村子时,我已曾想过。”

  “但,先生没有舍。”

  “是呢,没有舍。那时,若舍了你……”

  她噘嘴,道:“一生也便舍了。”

  “可是,那时没舍,便再也舍不得。”

  那时,不是不能舍不想舍,而是每每决定要把那一夜dòng房当成飞鸿掠影忽略掉时,连呼吸都会渗进痛意。她对他释放的qíng,看似步步紧bī的热烈,实则是丝丝缕缕的渗透,教

  他设防不及。

  “那么,在月儿与南宫玖同样面临险境时,先生确真要和月儿一起死么?”她把话题绕回。

  “我不是圣先生,参不透生死大关,在我看,死亡是一件太过残酷的事,死了,与这人世再无gān系。”关系勾起她的秀颚,薄唇轻点嫣红唇角。“我要你活着,不管怎样qíng

  形,若能活,我便会让你活着。”

  “让南宫玖死掉么?”

  “救了你,我会去救她。”

  “若不及……”

  “还是尽力去救。”

  “救不了呢?就和她一起死么?”

  他掀睫,见她美眸已眯成了两弯镰刀,不禁失笑,“我还是会尽力救她,就如这一回会让三娘去替她诊治。但死这等事,我已说过,太残酷,能避得开,我绝不会做。”

  “所以,先生拐了恁大的一个弯,是想告诉月儿,因为现在月儿处在风口làng尖,危机四伏,先生选择留下保护月儿。若月儿这时不时这等处境,先生也许会去探望。是罢?

  ”

  他颔首,“如此说,亦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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