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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_镜中影【完结+番外】(103)

  “若月儿不时有事缠身,会陪先生一同去。”

  “我晓得。”

  “但我去,探得是虚实,不是病人。”

  “……我也晓得。”

  “若她当真病了,和一个将死之人月儿自然说不了什么。若她是假的,我会时时缠着先生,刻刻腻着先生,必要时候,不介意演一场活chūn宫给她观赏。”

  “我也晓……”他微愕,继而啼笑皆非,在她臀上一拍。“月儿……”

  “不过,我想她也是骄傲的女子,在确定先生爱上月儿的时候,便对先生死了心的罢?这一次应该不是故弄玄虚,而是真的病了。”

  “天峙不会拿她的生死说笑,天峙说她病,应是真的病了。”

  “霍天峙此了么?你说过这霍天峙爱她成狂,你留在元兴城不去,霍天峙会无答应?”

  “我点了他xué道,然后三娘喂他吃了些软筋软骨的东西,委托商队将其带离了元兴城。三娘的腰向无人能解,他会一路睡至奭境。”

  她眸瞳晶莹流彩,眨亦不眨地端量他清俊掩面,半响,道:“先生治人的手段,好高明。幸好,月儿已想好了对付先生的法子。”

  “呃?”他生起好奇。“怎样的法子?”

  霎间,眼角生chūn,红唇魅翕,气息吐纳如兰,她贴近了去,道:“色、诱。”

  他本该哭笑不得,又管不住自己心神dàng漾,顺从想望将近在盈寸间的嘴儿含进薄唇,百般蜜爱,不一时气短喘促,觑观佳人面靥艳若朝霞,越发qíng生意动,俯她耳边道:“这

  法子有效,再接再厉。”

  师命难违,她即刻全力以赴,好一番招惹,在两只玉腿放肆媚惑地缠上男人腰际之际,终究不rǔ使命……

  云收雨歇,她在他臂弯内似一只餍足猫儿般伸展腰肢,道:“当真是活着才好呢。死了,如何有这样的欢愉可享?”

  男人不再管她的放肆言语,道:“所以,能生之时,莫想死字。我只要我的月儿好生活着,记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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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道,西风,高头大马。元兴城又多了两位多事客。

  珂莲公主中途失去关峙形迹那刻,实实懊丧了一回,转念想及他必至之地,斗志重拾。一路快马加鞭,晓行夜宿,直至元兴城城郭在望,在随从劝说之下,方容自己进到路边

  茶棚歇足。不经意觑得一张熟脸,对方识出公主凤颜,上前微揖。

  堂兄麾下的参赞王文远正是。先前虽无深jiāo,但其人跟随楚远漠已久,彼此照面打过多次,算得上熟识。加之异乡相逢,格外多了两份亲切,同桌共茶尚嫌不够,确定彼此前

  往方向一致后,相邀一并上路。

  路上马蹄闲叩,二人随意漫谈间,王文远透露了此行目的,召公主殿下的放声哂笑。

  珂莲把自己巧遇女装樊参赞种种向王参赞一一道。有鉴堂兄过往在女人世界的无往不利,如今也有栽倒一日,她颇感好玩有趣。

  王文远不好附和,以笑附之,心底掠过惊云千缕。

  王爷用于樊隐岳之心,不曾在任何女子身上用过。如果那樊参赞当真罗敷有夫,王爷获知,会以何样心qíng面对?

  一位惯于呼风唤面的王者,某些时刻,心qíng左右行动。一个霸气纵横的男人,某些事上,绝不接受失败。王爷虽无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先例,谁又能料到没有另一种更具杀伤力

  力度的宣泄方式?那可是南院大王呐。

  樊参赞,你让在下如何帮你才好?王文远策马,只觉愁肠百转,不胜忧思,唉。

  马蹄沓沓,元兴城更近了。

  逐七三

  南院大王麾下兵士,披赤色戎装。糙原新兴霸主“黑虎王”所率军马,着暗色甲胄。双方布重兵,列巨阵,对阵于万里疆场,远远瞰去,前者如火云铺临,后者似乌云压境。

  大战将起。

  枪刃如林,bī得日隐云浓。刀锋如镜,映得目寒神凝。甲胄裹体,须卫血ròu之躯。旗幡高帜,直蔽头顶苍穹。

  旗幡之下,有握枪执刀的手,有无惧无畏的眸,有表qíng各异的面颜,有yù怯敌胆的嚣喊。

  “黑虎王”横枪立马,面具后的脸上,笑得志得意满。

  终归到了这一日,与楚远漠摆兵疆场对阵的这一日。

  这一日前,所有行为举止,汲取学识、苦修武艺、冶炼心志、磨痒脾xing,乃至学着自制。学着按捺,学着滋生小处经营、大处着眼的智慧,从一无所有至拥兵数万……为得就

  是这一日。

  这一日到了,楚远漠不言,他亦不语。四道眼神抵逢,中间那片空落疆域,大战未启之前,先有一场意志上的无声jiāo锋。

  楚远漠并不打算与对方làng费唇舌,诸如要其摘下面具、报上姓名等,那般耍弄嘴皮之事,非南院大王所屑。他要得是qiáng者的决战。

  近期,这个不知名的“黑虎王”接连使他手下几员qiáng将吃败。如此qíng形,在羲国已有十几年不曾出现。这十几年,便是南院大王声明崛起乃至威名四播的光yīn。他不热衷虚

  名,亦从未执意让自己一人独秀于羲国战争史册。他要得是羲国的qiáng盛,要的是版图的扩张,当有人阻碍于这条路上,无论是qiáng是弱,皆不能留。

  这“黑虎王”,不管是何历,有何主张,揣何目的,既然有胆做他的敌人,除却歼灭清除,别无它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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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男人心思不一,却殊途同归,思绪飞转,当杀机涌上,两只左臂同时举起。

  “杀——”

  战鼓作鸣,杀声划破云霄,对峙两方兵士如江海举cháo,向中央汇聚,而汇聚之后,即是杀戮的开始。

  当!万军之中,楚远漠与戴着黑虎面具者相逢,一把宽剑,一杆银枪,锵然jiāo撞,以力相衡中,四目近距相抵。

  二人皆无意动用口舌,眼中皆杀机弥漫,力衡稍过,错马回还。

  猝然,楚远漠回马一枪,撩敌后心。

  楚远漠弯臂屈肘,以剑护背,挡了此袭,左手拍击垮下良驹之颈。马儿“咝溜”一声,忽尔回旋掉转,令身上主子迅即出剑砍敌腰身。

  不及格迎,楚远陌平身后仰,眼睑剑锋离鼻尖不及寸许擦了过去,剑气掠得面上毛孔惊张。

  两人对决,方兴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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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单以功力论,不论背力或是经验,楚远陌都不敌楚远漠。他取巧之处,在于枪下功夫的奇诡多变。这套枪法,是他自棍术与剑术中自行创研所得,普天之下,尚无第二人能

  用。他曾对楚远漠久作观摩,创研之际,心中所念是那柄宽剑中的万般变化,而他所创的招招式式,并不为一个“克”字所束囿。无论何时何qíng,他都不会要自己局限于楚远

  漠。

  然则,他的对手毕竟是楚远漠。

  jiāo手双方,若武功在伯仲之间,比的便是“气”。气qiáng则胜,气弱则败,南院大王从不匮乏的,即是这一股“气”。

  楚远漠之所以是楚远漠,不仅自于武力。武功使其所向披靡,养成一身山海般的霸气。霸气辅佐武功,令武功愈发qiáng悍如铁,深不可测。两者浑然一体,宛若天衣。这使得

  与其jiāo战者,防得不单只有身躯上的安危,尚有心境间的盛衰。

  如果这仅仅是一场高手过招,此时的楚远陌应以落败。彼此既为各自阵营的最高统帅,尚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兼顾战场演变。

  “木哈,挥黑旗,变阵!”又个一回合结束,错马之际,楚远陌长喝。

  楚远漠放目眺去,见得对方兵士忽三五成群,以背抵背,用枪者以枪之长勾刺己方兵士腿踝,持刀者挥刀要人首级,配合极佳。

  “段烈,上弩!”他喝。

  两个人,较匹夫之勇,斗统帅之智,较量一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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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厮杀,胜者未大胜,败者未惨败。

  半个时辰过去,楚远陌率先传令鸣金收兵,弓箭手、铁弩队断后,退兵回营。楚远漠亦以*****讨伐,并未紧追不舍。

  楚远漠不追,是觉悉了对方用兵取奇诡之道,一时难断退败真伪,遂容其撤退。兹此,他真正承认,自己遭逢到了从戎十几年的最qiáng对手。

  楚远陌撤退,乃因心中愈演愈烈的震撼。于楚远漠,他从未以管窥天,以蠡测海,在最开始他便使自己清楚自己要打败的是怎样一个敌人。但经此实役,他方各先前仍是低估

  了。比及传说,比及想像,甚至比及观摩,近身相对的楚远漠得更为可怕。

  是呢,可怕。他真正领会了姐姐调教他时何以有那般的严厉苛责。实在是与这样一个人为敌,容不得半点懈怠轻忽。

  姐姐,若你在此,对远陌首战落于下风可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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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败上一回,对他反而有益无害。”听完梁上君绘形绘色的长述,樊隐岳道。

  梁上君拱手,谦谦请教,“在下愚钝,樊先生请明示可好?”

  “一味的顺风顺水,会让他少年得意,得意则忘形。败上一回,他才能真正掂出轻重,晓得分寸。”

  “可吃了败仗,亦会使心气受挫士气低靡不是?”

  “小败小伤,不难扭转。若无此小败,待大败了,谁知那不是一场灭顶之灾?”

  “有几分道理呢。说起,我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隐岳。”梁上君眼仁溜转,jian猾之意毕现。“今日我到茶楼寻关峙,看见有美人和他勾勾缠缠。”

  樊隐岳低首,阅起楚远陌信。

  “大美人呐,虽然比隐岳差了那么一点,但人家胜在人多,是两个。”

  嗯?樊隐岳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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