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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_书归【完结】(29)

  ——皇上,您关注的点,貌似有些偏。

  温彦之被齐昱危险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被抱着更是浑身僵硬,却不得不答:“禀皇上,微臣父亲……已在四处打点,或然就能找到……”

  “那他就呆在殊láng国别回来了。”齐昱笑得十分和气。

  温彦之张了张嘴,一双灵水般的眼睛看着齐昱,却没说出话来。好半天,才道:“微臣尚可孤独终老,然,皇上一国之君,却需确立子嗣,继承国祚,我朝江山,方可太平。”

  齐昱低头去抵住温彦之的额,轻声笑道:“朕的彦之真懂事,还没过门,就替朕担心起家事了。”

  “皇上万万不可再玩笑!”温彦之双手放在齐昱胸口,将人推出去数寸,认真道:“此中事关重大,是家事更是国事,微臣斗胆,求皇上三思。”

  齐昱闻言,微微抬起头,思索了一会儿,又低头看他:“好,三思过了,可以亲了吗?”

  温彦之:“……”

  微臣,有些无力。

  皇上这般转移话题,亦不知是为何。

  柔软的唇轻轻覆下,这回温彦之想起来要换气,齐昱的攻势却叫他来不及换气。

  温彦之只觉满眼的梧桐huáng叶都像是旋转起来,有些气短:“皇上……”

  齐昱揽着他的腰,眸中像是chūn水涤dàng着繁花,宠溺到了眼底:“这就累了?以后还想不想那么多了?”

  温彦之红着脸,不吭声。

  齐昱叹口气,手指拂过温彦之几缕垂下的额发:“今日过后,朕要多日都见不到你了。”只恨不能,此时此刻,就地,将这呆子吃gān抹净。

  温彦之愣愣:“皇上要去何处?”

  齐昱又低头亲了他一口,道:“林家的人马动了,朕要亲自去一趟青州。”

  “去青州?几时回?”温彦之有些急,“皇上切切不能以身犯险,就没有别人可去了吗?”

  “青州一地,重中之重,任凭谁去朕都放不下心。”齐昱很满意温彦之现在的表qíng,捏了捏他的脸,“此去大约十天半月,朕已传书周福,将宫里的太医、厨子派来两个,大约后日早晨就到。这几日在寺中苦了你的胃,亦苦了你生病受累,你就安心在此处等朕回来,好好将风寒养个彻底——”

  “微臣同皇上一起去,”温彦之吸了吸鼻子,“微臣已然好了。”

  齐昱好笑:“军中不比寻常,多是杀伐之事,你一个读书人,朕不要你去。有你在此处,朕也能有念想早些脱身。”此时又想到旁的事qíng,忽而道:“倘若朕无法脱身——”

  “皇上洪福齐天,定可平定叛乱。”温彦之认真道,“没有什么无法脱身。”

  ——呆子真是越看越可爱。齐昱揽着他腰的手又收紧了些,“朕的意思是,倘若朕无法脱身,大概是因战事稍有僵持,归期再迟不过一月,你也不用担忧。朕留三个亲随在此处看顾你安危,山下是白虎军留守,想是无虞。如今也有龚致远能同你讲讲话,你们便将治水之事商讨商讨,十天半月很快过去,到时候,朕就回来了。”

  温彦之默默了一会儿,心知齐昱心意已决,便道:“那皇上定要当心。”

  “嗯。”齐昱笑着,再亲了他一口。

  呆子身上香香的。

  漫山梧桐入秋风,齐昱拉着温彦之往寺中走,一路林中叶声阵阵,树木丛丛,就在其中一棵高大的梧桐上,大内侍卫李庚年半挂在一根粗树枝上,张大了嘴巴。

  ——我,的,神,啊!我的眼睛!看见了什么!

  ——皇上,为何,同温员外,拉着手?!他们不是,应该在吵架吗?!不是吗?!

  李侍卫在风中凌乱,沧桑,混沌。

  此时忽听前方传来一声低呼,李庚年警惕抬眼瞧去,却见是温彦之抱着腿坐在了地上。

  山路上尽是梧桐落下的树叶,落叶下的石块人瞧不见,温彦之一不小心踩中了一块不实的,瞬间狠狠崴了脚,疼得跌坐在地上。

  齐昱连忙蹲下身捞起温彦之的裤脚看,只见温彦之白皙的脚腕已经微微红肿,“你试试还能不能走。”

  温彦之由他扶着站起来,脚一沾地就疼得“嘶”了一声。

  齐昱当即要把人背起来。温彦之连连摆手:“皇上万万不可,您是万金之躯,如何能背微臣。”

  齐昱没好气:“那你选选,是想被打横抱下去,还是背下去?”

  温彦之脸红:“……微臣可以,自己跳。”

  “等你单脚跳下去,都该吃中午了。”齐昱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活像小话本里邻国王子迎娶公主时的那种抱。

  温彦之吓得轻呼一声,羞道:“寺中人多眼杂,皇上还是将我放下来罢。”

  齐昱并不听,只想把人又往上掂一掂抱实在——

  却略觉吃力。

  ——果然,呆子吃的东西都在,只是不显胖。齐昱有些郁闷。

  温彦之在他怀中老老实实眨了眨眼,“要不还是……背吧。”既然逃不过,还是背,要正常一些。

  齐昱叹了口气,于是把人放下来,改背。

  可是一背上温彦之,倒是没方才吃力了,他却感觉有另一种不对劲……

  齐昱边走边感觉到,有一个不软也不硬,还略带些弹xing的小棍棍,正直戳戳地抵着自己后腰。

  齐昱停下了脚步,为了确认这根小棍棍所在的位置,同他猜测的是否一样,他默默将温彦之的腿往上搂了一些,那小棍棍便戳着他的腰往上走了些,然后他又将温彦之往下放了一些,那小棍棍就跟着又戳了下来……

  ——这难道是温彦之的……

  齐昱心中不禁燥热起来,浑身血液沸腾。

  ——莫非呆子对我,已有云雨之意?

  面前正是另一段石阶的开始,齐昱抬脚下了一级,温彦之随重心往下一落,两人一挤,忽然传来“吧唧”一声。

  齐昱:“!!!”

  他感觉到了,那个戳在他后腰上的小棍棍居然被——压,扁,了!

  “呀,”耳边传来温彦之的声音,一口徐徐热气chuī拂在齐昱耳畔,又有一双手在他背后摸了一遍,齐昱只觉后背小棍棍那处一空,像是什么东西被掏了出来。

  温彦之声音有些失落:“百米苏压碎了。”

  一口热血哽上齐昱的喉咙口,“百……米……苏?”

  ——朕突然,不是很想说话。

  ——以后也不要再给朕,吃什么百米苏。

  在齐昱背上的温彦之,只觉下山一路,都好沉默。

  吊在树枝上的李庚年看着齐昱萧索的背影,只觉自己的眼睛脑袋和全身,都快被风化了。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啊……

  次日,温彦之起了个大早,与龚致远结伴送齐昱、李庚年等人下山。

  齐昱今日穿了一身戎装,银白色盔甲上浮雕着双龙抱镜,佩剑在侧,整个人透出一股冷冽之气。温彦之从前只在内史府读过齐昱曾在军中待过,还去和伦托打过仗,平定过关中之乱,军功无数,却从未见过齐昱作此打扮。今日一见,才终于相信内史府的那些册子所录,都是确确然的。

  众将清点完毕,齐昱翻身上马,遥遥地看向拄着根拐杖站在山口的温彦之,向他点了点头。

  温彦之心神不宁地往前挪了两步,目光灼灼地望过去,却见齐昱垂眸掩住目中不舍,在一千jīng兵的簇拥下调转马头。

  “走吧温兄,”龚致远在后头拉了拉他,“刘侍郎只是奉命调兵,去去就回了,正好赶着这几日,我可以陪你把治水图纸给画完。”

  “嗯。”温彦之点点头,跟着龚致远转身往山腰走,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地回头望了一眼远去的兵马。

  ——但愿真的,只是去去就回。

  ——但愿皇上,一切平安。

  ☆、第35章【青衫书生】

  昭华山上飘了三日的秋雨,淅沥如雾。温彦之和龚致远把工部图纸搬到了昭华寺的藏经阁里,经过三日,总算将淮南致用的都整理成册,也标上了点注,到此,龚致远也再帮不上大忙,每日只看着温彦之挑灯将每一处的拐角长短都计算出来,顶多帮着拨拨算盘。

  虽然温彦之本身不是个话多的人,但龚致远觉得,温彦之最近益发沉默了。

  好似是整个人浸入了一汪泉水,闹市烟火全然充耳不闻,仿若他手中的纸笔,就是这世上最最重要之事。

  龚致远捧着户部的账本子,坐在藏经阁的蒲团上,就那么静静看着温彦之,忽而就想起了四年前来。也就是先皇最后一场恩科,他与温彦之是同届。

  约摸是十二月中,记忆里微雪茫茫。他那时只身从澶陇乡里到京城,左右是穷,没到京兆司地界就已经没什么盘缠,正到驿馆去询问是否有人要代笔书信,却见一个穿着青布衫子的白面书生背了个行囊打驿馆中出来,还以为是已经接到了活计的同道中人,便上去询问:“兄台,上间里可还有人要代写书信啊?”

  青衫书生好似很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开去。他面容皎皎,笑起来有几分不谙世事的稚气,只道:“对不住这位公子,上间只住了某一个,现下某也要走了。”

  龚致远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不知是穷疯了,还是被那人的笑给慑住了,竟然一听他住的驿馆上间,就大着舌头问了句:“那兄台可要代写书信回家?不贵不贵,一页五文。”

  “书信回家……”书生垂下盈水的眸子,好生怅惘地想了片刻,居然点了点头,“也好,便劳烦公子了。”

  于是龚致远替他写了封报平安的书信,托信使送去了东平府昌平的宗族。青衣书生全然不知要如何聊表思亲之qíng,全赖龚致远一一发挥,只最后一句提点龚致远务必写上,说,恩科一事,他当尽力而为,如若无果,即是天命,从今之后再不执着,还望众亲长辈安心。

  龚致远这才知道这书生竟与自己同科,姓温,名彦之,当即面皮大红,说什么也不再肯收温彦之的十文钱,咬紧了牙巴说身上盘缠尚且够使,十文钱不作数。温彦之却以为这文书解了多日烦忧,说什么也要请龚致远吃个饭。可龚致远自恃有文人风骨,心想温彦之或然早就看出他实乃穷酸赴举的试子,故意要以此事奚落他,于是当即找了借口与温彦之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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