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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_八十七【完结】(81)

  那厢房虽在后院,倒也宽敞,里面陈设器物也十分考究。

  进门之后,翠儿先掌了灯,两名侍婢扶着徐少卿在chuáng榻上躺了,正要去脱脚上的靴子,他却突然梦呓一声,打了个转身,朝向chuáng内。

  高暧见状,赶忙道:“你们莫管了,去端些汤水来,便回房歇了吧。”

  翠儿却没走,但瞧着徐少卿的背影,也不知他是真的睡了,还是酒已醒了,心里憋着话想跟自家主子说,却踌躇不敢说,生怕一张口便被听去了。

  高暧自然瞧得出来,竖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朝门口指了指。

  翠儿立时会意,随着她撩帘出门,在廊下站了,却又面朝着窗口,盯着躺在chuáng榻上的徐少卿。

  “公主,徐厂公方才是不是借酒想……想那个……”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他……他不是那般下作的人。”高暧嘴上轻叱着,脸上却红得厉害。

  翠儿皱眉撇撇嘴:“公主莫要瞒了,你自来说不得谎,奴婢服侍了这么多年,怎会不晓得?瞧这背上沾的泥,平常摔倒怎会摔成这般样子?定是徐厂公用qiáng扑你,对不对?”

  高暧见她一语中的,神色更加忸怩。

  不过想想,那时他已是醉了,或许只是要靠一靠,并非出于本心。

  然而这般替他开脱,自己都觉说不过去,常言道,酒醉三分醒,若非这人早有此意,又怎会做出这般举动来?说不定那时就是成心的。

  翠儿见她默然不语,便更加认定,一边警觉地挑眼朝窗口看,一边压低声音道:“公主可要留心些,徐厂公将你圈在这宅院里,定然便是打着那主意,还能有别的什么事?奴婢早说了,与太监对食,rǔ没祖宗倒还罢了,夜夜受那糟践可真是生不如死,公主怎的就听不进去呢?唉,都怪奴婢,当初为何要撺掇你与他相jiāo,今日说什么也晚了。”

  她长叹一声,耷拉着脑袋顿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慌不迭地凑上来又道:“有计较了!依奴婢看,徐厂公虽说长得俊,说话也yīn沉沉的,但那行事做派总也不像个公公,奴婢寻思着,他……他八成是当初没割gān净,后来许是吃了什么灵药,一发又补起来了,这才对公主起了心思。”

  高暧脸上早就红透了,此时更像要滴出血来,不自禁地便回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这东西是血ròu凝成,吃药补得起来么?

  她原就不懂,此时更糊涂了,不知自己所见的究竟是本来面目,还是如翠儿所言,纯属割而复生的怪胎?

  但随即便羞惭无地,心说一个好好的女儿家,却在这里琢磨他身上的东西是真是假,这成什么话了?

  当下面孔一板,轻叱道:“这话成何体统?莫胡说八道了!”

  翠儿艮着脖子正色道:“奴婢怎会胡说,当初在宫里,听管事的姑姑救说过,前朝有位公公就是没割gān净,后来搭上太子的rǔ母,结果几十岁了还能平步青云,徐厂公说不得便是如此,公主决不能与这般人搅在一起。依奴婢看,咱们眼下脱不了身,公主便先与他虚与委蛇,寻个机会瞧瞧,看他是不是真没割gān净,若真像奴婢说的,便有把柄抓在公主手里,回头也好治他!”

  第82章 尘心结

  明明一见他就吓得瑟缩不止,这时反倒又大着胆子撺掇自己去捏人家的把柄,这丫头许是已经半疯了。

  高暧实在不yù再与翠儿纠结这个问题,更不愿让她知晓自己已瞧见徐少卿正如她所说的那般,压根儿就不是个真奴婢。

  可这丫头自来不是个呆xing,既然疑心上了,就须得小心提防着些才行,否则说不得便会真生出事来。

  正yù打发她走了,房内徐少卿口中却忽然咕哝了一声,听不清在说什么。

  翠儿吓得浑身一哆嗦,只道是这般低声细气的,仍被他听去了,那张脸登时一片灰绿,赶忙躲到自家主子背后。

  高暧却也被吓了一跳,方才那话若叫他听到了,那还了得?

  偷眼朝窗内瞧去,见他果然翻了个身,却没再有什么动静,隐隐能听到些许轻微的呼吸之声,也不知方才那是偶然的梦呓,还是早已醒了,只是在装睡偷听。

  她心中乱得厉害,赶忙借机连使眼色,叫翠儿快走。

  那丫头被吓得不轻,自知呆不得了,却仍旧挂心她,一步三回头的看,出廊下阶时,没留神一脚踏空,险些摔倒,把足踝崴了,却没敢呼痛,赶忙苦着脸一扭一拐地溜了。

  高暧提着心目送她走远,这才松了口气,回眼看看窗内,徐少卿仍仰卧在榻上没动。

  可目光才瞄到那小半张玉白的脸,就急忙缩了回去,不敢再去瞧。

  夜风习习,万籁俱寂,只余虫鸣窸窣,枝叶轻娑。

  回廊下,那几盏风灯摇曳,更衬着心头忐忑。

  又略等了一会儿,两个侍婢端着汤盆手巾和醒酒的热羹来了。

  高暧不敢叫她们服侍,只吩咐小心些把东西放进去,便赶紧打发两人去了,自己暗自吁了口气,回入房中。

  紫檀木的雕花chuáng榻上,那只着中衣下裤的身影兀自沉睡,玉白的脸被泛huáng的灯火一映,恍然间愈发有种说不出的沉静,却又美得动人心魄。

  她不由得便靠到了榻边,挨着他坐了下来,对那张酣然的睡脸注目凝望。

  明明是个大好的须眉男儿,却偏偏要去宫里装一个六根不全,受人唾骂的阉宦,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qíng?为仇?都似是不像。

  若说只是为了飞huáng腾达,像他这般jīng明练达的人,便是在外读书上进,求个功名,也不该是什么难事,却为何偏偏要走这偏门邪路。

  回想他之前说的那些话,什么“家里遭灾逢难,家破人亡,流落京城,又被太监挑拣进宫里”云云,现在想来,既然连净身这件事都是假的,其它的言语,怕也真不到哪去。

  想到这里,眼神中不免有些幽怨,可随即便又念起他的千般柔qíng,万种好处来。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一个孤苦孩童进了宫,忍rǔ负重,每日里提心吊胆,惶惶不安,唯恐被人发现了秘密,这十几年下来想也忍得辛苦。

  她怔怔地凝望着,柔肠百转,忽然暗自庆幸是自己无意间发现他的秘密,若不然还依然被蒙在鼓里,没个顾忌的耳鬓厮磨,说不得早晚会做出些事来,没得害了他也说不定。

  不过,若是两人都弃了现在的名位身份,宫里也不再有人想起他们,就这般相守终生,也就不用担忧,这秘密反倒成了好事。

  嫁做人妇,生儿育女,白头偕老,不正是自己心向往之的么?

  但这只是个念想,公主的身份对她而言并没什么要紧,弃便弃了,可是他呢?

  这般处心积虑的蒙混进宫去,又爬到如今的高位,想来正是该当有所图的时候,只怕要让他走,不会像她这般gān脆,而自己又怎么忍心让他功亏一篑?

  况且现在宫中突逢大变,皇位若是更迭,十有八、九便是三哥入继大统,到时他处境艰难,而自己更是尴尬,就算一心念着他,也有心无力,若再被发现了秘密,定然是大罪一条,只怕xing命便难保了。

  想到这里,不禁又是一阵心惊ròu跳,内中烦乱以极,却半点主意也没有,只能暗暗向菩萨祈求,保他平安。

  呆坐了片刻,长长叹了口气,起身到架前,将手巾浸在热水里淘了淘,拧gān后回到榻边,轻轻帮他擦拭着头脸。

  薄纱拂过,那本已有些醺然的俊脸被热气蒸腾,泛起一层柔润的晕红。

  高暧看得有些发怔,手不自禁的便慢了下来,只在那抹红晕上来回轻蹭着,竟像是温柔的抚摸。

  “嗯……”

  他忽然鼻中轻哼了一下,身子也微微扭了扭。

  她吓得赶忙缩了手,“噌”的站了起来,偷眼瞧回去,却见他又不动了,这才松了口气。

  按说这时没人在旁,不过是帮他擦个脸而已,也不知在怕什么,可就是没来由心跳得厉害。

  许是知道了他的秘密之后,只是这般挨近呆着,便让人耳热心跳,怎么也定不下来。

  就这般局促地静立了片刻,忽然觉得小腹间一片湿浸冰凉,低头看时,原来是湿手巾贴着,又攥得太紧,已把腰间的衣裳浸透了。

  暗叹一声糊涂,这要将手巾放回去,才刚转过身,便觉手腕上猛地一紧,竟被抓住了。

  她猝然心惊,霍然回头,便见他已睁开了眼睛,上身微微抬起,拉着自己手臂,那略带惺忪的狐眸半睁着,竟带着几分茫然。

  “你……”

  “别走,别走……”

  他忽然开了口,语声带着酒后的gān涩,竟还有些祈求的意味。

  这话融雪般让人苏麻。

  高暧赶忙转回身来,轻轻挣脱手臂,扶着他躺好,柔声道:“我不走,你躺好歇着吧。”

  正要将被子拉过来盖了,却冷不防那双手又铁钳般地袭上来,将她拦腰抱住,跟着又用力向下一沉。

  她未曾防备,哪里抵得过那股力气,登时被他拥个正着,上身紧压在他胸口,面对面紧贴着。

  “啊,你……”

  高暧登时大急,原以为是乍醒过来,没曾想却又是假的,这人就没法拿常理揣测,片刻也信不得。

  眼见那两片淡红的唇向自己凑来,她不禁慌了起来,一手慌忙将其捂住,一手死命地推着他坚实的胸膛。

  “厂臣,你醉了,快放开我,你……不可如此!”

  她连连叫着,却不敢高声,生怕惊动了人。

  岂料这一来,不止没让他住手,反而觉那双臂膀揽得更紧,使她无处借力,徒劳的推挤倒似平添了几分兴头,更让人心中怦然。

  这愣神的一刻,那唇便伺机贴了上来,她避无可避,当即被他吻住。

  高暧只觉那两片唇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热力,浑不似之前那般微凉,像要将她整个人消融掉似的,不由吃了一惊。

  原先不明所以,只道有那最后一关守着过不去,倒也不至惊慌失措,由着他占些便宜倒也罢了,此刻已然发现了他的秘密,心中便有了顾忌,哪能再无动于衷,任他施为?

  她死命别开头,躲开那灼热的追击,不让他得逞。

  徐少卿也察觉怀中的人儿有异,不觉酒又醒了几分。

  此时四下无人,不过是抱着亲昵一下而已,暗说早该轻车熟路才对,怎的今日却像转了xing,没来由的推脱矜持起来了?

  莫非方才自己醉倒时,无意间做了些什么,惹得这小闷xing儿又误会了什么,暗地里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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