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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_八十七【完结】(82)

  他身上兼着内廷要职,时时刻刻都需小心,所以平素从不饮酒,为的便是个头脑清静,才能临机处置,处乱不惊。

  可这几日因着寻找圣上的下落,忙得几乎未合眼,心中正是郁结难消,只因见了她,一时放开怀抱,便不自禁地饮了起来,却没曾想只一壶酒竟然就醉了。

  想想这些天来,她跟着自己提心吊胆,见了面还没说上几句,便又是这般光景,着实有些不该,倒也怨不得她恼。

  他唇角轻挑,倒也不以为意。

  望着那咫尺间霞晕满颊,明艳无双的俏脸,越看越是心动,忍不住双臂用力,一个转身将她抱到了榻上。

  高暧本来见他停住,稍稍安心,正想趁机挣脱出去,哪料到他却是以退为进,竟如此逾礼,只吓得呆住了。

  此刻两人并头而卧,腰背处被搂得紧紧的,身子和他贴在一起,便像是偎着火,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厂臣,厂臣不可!你放开我……放手啊,咱们不能这般……”

  她语声发颤,这时倒像是在哀求了,身子拼命向后缩着,不敢与他的腿胯贴在一起,好像那里生着什么怪物,会将自己吃掉似的。

  徐少卿却不肯放松,这头拼命向前凑着,嘴上却带着些戏谑道:“公主今夜好怪,你我又不是没这般相处过,只顾怕个什么?臣不过是个奴婢,还能做出什么不成?”

  这话不说倒还好,此时一出口,便像在那火上添了瓢油,整个人顷刻间被燎得一gān二净。

  自己是不是奴婢难道不清楚么?

  对着别人倒还罢了,此刻就只有她,居然还这般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来挑惹,倒好像在故意提醒自己与众不同似的,可真是羞死人了。

  高暧只差点没昏晕过去,急了起来,挣扎道:“厂臣住手,你再这般,我可真要恼了!”

  亲也不让亲,抱也不让抱,今晚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方才真的酒后失态,做了什么事让她恼到现在,可她既然愿意陪在这里,该当没什么要紧才对。

  徐少卿不禁也有些着恼,心说左右不过是使些小xing,自己只需稍稍qiáng硬些,料来三两下也就好了。

  他不去理会,继续贴上来,一手搂紧不让她逃开,另一手便去托她面颊,便将唇凑将过去。

  “厂臣,不要!厂臣……”

  高暧登时挣扎得更凶,扭着身子拼命摆头,抵死不从,连声声叫着,早已忘了顾忌,声音渐大。

  他愈发急了,手上不觉又加了些力气,和着未醒的几分酒意,竟扯住她的衣襟猛地用力撕扯。

  只听“嘶”的一声,那外袄连同里面的中衣竟被扯破了一大块,露出肩头雪白的肌肤。

  只是那一片凝脂白玉间,却有道长长的伤痕,从肩锁处直弯向后背,还隐隐泛着些血色的殷红……

  徐少卿猝然心惊,那双手不自禁地便松开了。

  第83章 香花竹

  原不过是半真半假的厮闹,没曾想却变成这般样子。

  徐少卿愣着眼,他向来是个有分寸的人,今晚竟有些自乱,居然没轻没重起来。

  正自发呆,那怀抱中的人猛地推开他,挣脱出来,身子弹开数尺,双臂双臂紧捂着胸前和肩头,缩到了chuáng尾。

  那凄楚的样儿让他胸口一震,额上渗着冷汗,酒意便全醒了。

  蓦地坐起身来,向她凑过去,那两条腿曲起来,有意无意地拦在边上,仿佛是要堵住去路,不让她逃下chuáng。

  高暧还在慌乱中,只道他瞧见自己肩头的肌肤更加把持不住,还要继续紧bī,不禁又朝角落里缩了缩,有心想逃,腿脚此刻却又有些不听使唤。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听他忽然道:“是臣无礼冒犯,公主恕罪。”

  无礼冒犯又非始于此刻,只不过今晚更急切露骨些,从他口中说出来,倒好像是无心之失,而她该宽心不加计较。

  更可气的是,他嘴上道歉,却还口口声声地上下尊卑有度,怎么听都好像是口舌上占着自己便宜。

  她此刻已有些偏执,自顾自地羞怯着,全没听出那话中饱含的qíng义,可要说心里多么气他,却又好像没有,只是略略有些小小的幽怨。

  默然垂首不语,冷不防忽然见他的手伸了过来,先是一愣,随即惊恐地推拒道:“厂臣,你若再这般,我便……”

  话音未落,便瞧见他面色有异,那双狐眸中幽沉沉的,竟全无yù念,不由得愣住了。

  徐少卿也没应声,慢慢伸过手,将她紧遮在肩头的纤弱双臂轻轻拉开,那撕破的衣衫散落下来,粉白细腻的肩头忽又重现。

  手指前伸,摸到那条殷红的伤口上,分明能感觉到那新愈的肌肤微微向外隆起,每一触都令人颤栗。

  他的心陡然被揪紧,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修罗地狱般的山谷中,置身于那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

  危急时刻,正是她替自己挡下了致命的一刀。

  那柔弱之躯怎能有如此的果决和勇气?

  凭的还不是对自己的一腔爱意,因此便奋不顾身。

  她是个沉闷xing儿,又是个任人摆弄的命数,无所倚仗,也没有退路,所做的一切只能是真心实意。

  见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一缕温qíng便显得弥足珍贵。

  而如今,这本来完美无瑕的柔弱身子竟为己落下了如此触目惊心的伤痕,怎能不让他心痛?

  指尖在伤处轻柔地碰触,高暧也随之一下下的颤抖,仿佛他抚摸的不是肌肤,而是抓摩着自己的心。

  那目光中的怜惜与真诚也分明被她看在眼里。

  这一瞬间,她忽然不再觉得羞怯害怕,蓦地里想起了什么,身子不再蜷缩于角落,反而上前凑近,也缓缓抬起手,向他肩头抚去。

  他的肌肤微凉,隔着一层纤薄的布料仍能感觉到。

  顺势向下,很快便摸到那两处已然愈合的伤口,一处扁扁的寸许来长,另一处则状如浅盅,轻触之下,肌肤同样凹凸起伏。

  她的手不由颤抖起来,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若没有他,自己此刻还能活在世上么?

  除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名位外,她一无所有,值得这个人为自己倾尽xing命的除了爱意之外,还能有什么私念呢?

  她想不出,也不愿去想,暗自叹息,已是满眼泪水,“嘤咛”一声,扑入他怀中。

  几乎与此同时,他也张开双臂,将那娇躯紧紧搂住。

  拥环相抱,再无半分间隔。

  那振促的心跳让这对男女彼此都在颤栗,不禁搂得更紧。

  “臣对公主一片真心,绝无相戏之意……”

  隔了良久,他忽然在耳畔说着,像是怕她仍有疑虑。

  高暧不待他把话说完,便抬手将那两片浅红的薄唇按住了。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若不是为这般,我也不会答应随你到这里来。”她低低地应着,声如细蚊。

  徐少卿轻轻捧起那张俏脸,将她眼角边的残泪吻去,那微咸的味道滑入口中,在唇齿间晕开,却似玉液琼浆般令人心醉。

  他不由沉浸其中,却迟疑着没敢再做深入,只在那盈盈眼波间又流连了几下,便抬起头,凝目望着她。

  “既是如此,公主又为何对臣……”

  他话犹不尽,高暧却也垂眼不语,不敢与他目光相触。

  她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纠结?是疑心?是害怕?是怨怼?是忐忑?是矜持?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突然间,她很想告诉他自己已经瞧见了那个秘密,却又不敢。

  冥冥中似乎佛祖菩萨的声音在说,世间万物皆有缘法,撞破是缘,向他揭破也须有缘,若qiáng行逆缘而为,到头来只会恶果自食。

  只是这般隐瞒着,自己又当如何自处?

  她将头靠入他怀中,过了良久才道:“我不爱呆在京师,若是此间事了了,厂臣便带我离了这里吧。”

  徐少卿拥着她轻抚的手顿了一下。

  “公主真的喜欢这里?”

  “嗯。”

  她伏在怀中点了点头,见他有些迟疑,心中不免一沉,咬唇想了想,又道:“若是厂臣舍不下这里的一切,便不必理会这话,我……只要和厂臣在一起,怎么都成。”

  只要能在一起,无论在哪里都好。

  这已算是剖明心迹,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知道她不喜欢京师的一切,即使自己日日伴在身边,也无法令她彻底开怀,所以才提起那话。

  司礼监首席秉笔,东厂提督的头衔表面上风光,但终究不过是天家奴婢,被世人唾骂的鹰犬走狗,即便位高权重,又有什么舍不下?

  慢说如此,就算是登阁拜相,与怀中之人相比,也没什么要紧,说弃也就弃了。

  他并非不爱权势富贵,但心中却藏着更要紧的东西,追之慕之,如今似乎找到了,却又突生变故,无法遂她的心意。

  他也想一走了之,从此离开这是非之地,携她làng迹天涯,或寄qíng山水,那将是何等的人生快事。

  可现下事qíng已不在他掌控之内,稍有不慎,只怕连这片刻的欢愉也将随风而逝。

  所以他只能选择隐忍,相机而动。

  只是个中缘由不能对她明说,更不知该从何说起。

  思虑再三,他轻抚着她鬓边的青丝秀发,附在耳边低声道:“公主愿意等臣些时日么?”

  高暧闻言一呆,心中忽然燃起一股希望,抬起头来望着他问:“只要能和你一起离开这里,等又何妨?只是……这到底要多久?”

  这热切的眼神让他不由心虚,却又不忍让她失望,便挑唇笑了笑:“这些日子宫里纷乱,定然是不成的,待大事都定下来,臣自然能寻到机会,公主只管放心便好了。”

  这话虽没什么定论,但却说得言辞恳切。

  她不疑有它,当即点了点头,嫣然一笑,眼中犹带泪光。

  徐少卿心中一动,忍不住又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高暧也伸臂环抱,不肯放松。

  夜色寂静,衬着那动人的心跳,尤是怦然……

  十月初六。

  天公作美,连日的yīn雨终于放了晴,但秋末的时节已颇有几分料峭之意。

  天色未明,五凤楼前的广场上便已站下了两排全盔全甲的武士。

  而整座京师却万人空巷,几乎阖城百姓都涌到了皇城对面的正街,驻足观看。大批锦衣校尉和东厂番役明里暗里布在四处,严密注视着人群中的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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