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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_寂月皎皎【完结+番外】(67)

  “我没有一心求死!”我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我只是向他求证一件事而已,我一定要问明白。”

  “是想和他要一个解释,问一个承诺,还是问他为什么要杀萧采绎?”安亦辰冷冷问道。

  我浑身哆嗦得抽气,他,居然全猜得到?对了,他已正面和宇文清jiāo战,又怎会不知宇文清就是医者白衣?萧采绎的死,更不可能瞒得过他!

  安亦辰盯着我的神qíng,声音更如冰棱刺骨:“如果要问这个,我现在就可以代他回答你。他给了你一个幸福的承诺,一定是真心的,因为他无法拒绝一个如你这般的女子。可他无法改变他的出身,更无法忽略自己的血缘亲qíng,所以最紧要的关头,他只能弃你而选择他的亲qíng,便如你不可能为了爱人眼看自己父母牺牲一样。宇文昭本已给我们杀得大败,如果宇文清不出现,如今的越州明州都该易主了,而宇文昭父子家人,现在应该已是刀下鬼或阶下囚了。这就是他的解释。至于萧采绎的死,就更简单了,双方jiāo战,刀枪无眼!”

  “你不是他,你没资格代他解释。”我的上下牙关不断磕着,但我知道他可能是对的。睡里梦里,我未必不曾这样想过,只是我更想要白衣——宇文清亲口说出。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那誓言,难道是纸糊的,风一chuī立刻就破了,散了,化成了尘埃中的虚无?

  而且,安亦辰居然也说,白衣不是爱我,只是无法拒绝我。因为我的美丽,我的灵秀,我的聪慧?他的意见,居然和萧采绎惊人的一致。

  难道真是我错了?

  可回想我这一路走过,从我十四岁开始,都是我在缠他,恋他,爱他,他何曾主动亲近过我?

  绝望和悲哀,如海cháo涌来,一làng扑过,便无法呼吸,何况那一làng接着一làng!

  我咬住牙,又想落泪,可眼眶只是越来越热,越来越酸,却掉不下一滴泪来。

  难道泪已gān?

  而安亦辰并没有放过我,他看了我痛苦的神qíng,捏着我后颈的手更加紧了,卡得我骨骼阵阵疼痛,也不见疼惜之意。他继续道:“这些还不够么?那让我再猜一猜吧!莫非你还有一分冀望,冀望着能以孩子为筹码,为你的表哥报仇,或迫他离开宇文氏,依旧听话地与你双宿双飞?你别做梦了,沧南、明州的大战,他已沾了满手血腥,怎么着也不可能再是你那个与世无争的白衣哥哥!”

  我的思绪瞬间发散,发散得我快要抓不住重点。安亦辰的什么猜测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什么?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我转着眼,那似僵死很久的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怦怦地要将我胸膛击破。

  安亦辰眸中也闪过了震惊,然后是隐隐的愤怒和嫌恶:“你别告诉我,你这个笨女人,还不知道自己已怀了宇文清的孩子!大夫说,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孩子!

  我心跳得更加剧烈,胸口猛烈地起伏着,一种激动和欢喜,忽然从如死灰的生命中复燃,就像chūn日的种子,迅速萌牙抽叶。我有了孩子!

  而我当然知道,这孩子绝不会是宇文清的!我生命中仅有过一次男女之事,就是那次被萧采绎用qiáng占有。

  虽然我为此怨恨过萧采绎,可我知道他至死都在以生命爱惜着我,我又有什么理由,不为他在这个世界延续下唯一的一点血脉?

  这是萧采绎最后的血脉!

  我的血液蓦然奔腾起来,我用力挣开安亦辰在我后颈施加的力道,拽住安亦辰的前襟,哑着嗓子道:“去帮我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安亦辰的眸子瞬间失神,完全是不可解的无措。

  我笑了,傻傻地笑了:“我要喝药,我要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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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者在抗议发得慢,吊胃口,嗯哪,皎也知道是太慢了,近期会加速。事实上也没几章了,第一部就四十章哦,然后会给一个结局出来。第二部基本是栖qíng婚后的一些爱恨纠缠,如果亲们觉得皎发得慢,可以等全本后再看。

  《风月栖qíng》纸书已经上市了,但可能铺书较慢,大部分书店应该还没到货,但淘宝网已经有几家有现货在卖了。封面有huáng色美人图的,和白底红字的两种,一俗一雅,都是正版。

  《梦落大唐》出版名为《繁花落定》,目前大部分书店应该有卖了,淘宝网很多家在卖,封面很漂亮。亲们实在喜欢的,买本收藏也不妨。

  154.碎埙篇:第三十七章 千里萧条求一诺(三)

  安亦辰张了张嘴巴,终于明白过来,眼神瞬间幽远,极其复杂地在我苍白的面容扫了一眼,起身出去看药。

  而我已小心翼翼地侧躺到chuáng上,用冰凉而哆嗦的手,去护住我的小腹。

  那里有个稚弱的小生命,正在我风雨飘摇的身体中成长。而我,无论如何也要让它由稚弱渐渐茁壮,渐渐拥有和萧采绎一样健壮的身体,俊朗的眉眼,宽厚的怀抱。

  安亦辰很快将那老板娘引来,扶了我起来,把我倚在他的肩头,看那老板娘一口一口喂我药吃。

  那股药味,依然让我作呕,我捏了鼻子硬是灌了几口,终究忍不住那恶心,哇地一声又吐了出来,却将安亦辰的袍子吐得透湿。

  安亦辰也不在意,顾不得自己身上,先将我嘴角擦净了,抚了我背道:“别着急,可能只是你的肚子空得太久了。我们先只喝上三五口药,呆会再用上一点清淡小粥填填肚子,慢慢儿再喝,好吗?”

  他几乎就凑在我耳朵,声音轻软温柔,口中的温热扑到我的面颊之上,很是亲呢。我身子倦乏,也无力推开他,只是软倒在他身上应了。

  老板娘听说,一边起身去为我们取粥,一边笑道:“这才对嘛,小夫小妻的,就该亲亲热热的,昨晚过来,居然还叫我老太婆帮你小娘子换衣服,嫩生成这样,哪像夫妻啊?”

  我才知昨晚的贴身内衣都是这女人帮更换的。说到底,安亦辰也算得是个君子了,不觉感激望了安亦辰一眼。

  安亦辰本来正若有所思凝视着我,忽见我正眼瞧他,顿时温煦而笑:“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好身子就是。只要你不乱来,我自然……自然为你把将来安排得好好的……”

  他安排我的将来?凭什么?

  我的眉挑了一挑,且不和他计较,只懒懒道:“越州,我还是要去的。”

  安亦辰身子僵了一僵,旋即温和道:“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再商议。”

  刚才大呼小叫bī我振作,现在又把我的未来计算到他的安排和商议之列。我心中虽是不悦,但毕竟是他从泥水里拣起了我,毕竟是他告诉了我一个活着的信念,毕竟是他在身畔照顾着我,实在是无法和他争执。何况我孤身外出,甚至是抱了和宇文清同归于尽的打算跑出来,连衣衫银两都没怎么带,身处异地无亲无故,又抱病在身,目前还实在是离他不得。

  我此时虽然依旧病得不轻,但自从知道了腹中孩子的存在,心中的戾气和悲怒都已大是和缓,整个人不再如之前那样,像一把毁人伤己烧得通红的宝剑了。

  除了爱和仇恨,我有了一个天底下最温软的生命需要考虑,它不声不响地存在着,却已占据了我一半以上的思想。

  为了方便照顾我,安亦辰明显是以夫妻名义包下的房间。至晚间我沉睡时,安亦辰只披了件薄毯,伏在桌上睡着。想他一介贵胄公子,大约也很少受这等罪吧?却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谢他这次援手之德了。

  睡到半夜,只觉头疼略好一些,而身子却越发得凉了,只蜷在被中瑟瑟发抖,不觉轻轻呻吟。

  安亦辰惊起,点了小烛,俯首问道:“怎么了?”

  我轻轻说道:“没事,有些冷,天明后帮……帮我请下大夫……大夫吧……”

  “你又在发寒热!很不舒服么?”安亦辰只探入被中一摸,便已知晓,蹙起了眉,将自己的薄毯覆到我身上。

  “没……没什么。”我紧闭了眼睛,默默忍受那一波接一波的寒流。说也奇怪,前几日我一意求死,那等大风大雨之下,发着烧照样骑马而行;如今重新振足jīng神,处于暖和被窝中,反觉更难忍受。或许,在死亡的执念前,病痛已微不足道;又或许,前些日子的折腾,已耗尽了我所有的潜力和耐力。

  安亦辰再也不曾去睡,只在chuáng边守着我,为我将被子掖了又掖,包得结结实实。而我却只是寒冷,那从心底发出的冷意,让我每一处毛孔都松散开来,用细细的冰针扎着一般凉疼。

  我可以忍受,我一定可以忍受。

  可是,我的孩子,它经得起这样的冰寒母体么?

  “天明了么?”我觉得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可模糊睁开眼,窗外依然是漆黑的。

  安亦辰双眼亮如明星,犹豫不安地望向我,忽然说道:“栖qíng,失礼了!”

  他迅速解下外袍,掀开棉被钻了进来。

  我顿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你……做什么?”

  我现在显然毫无抵抗能力,他总不成在此时趁人之危吧?

  安亦辰似在鼻子里轻笑一声,已拥住我,将我紧紧抱在怀中。

  铺头盖脸的温热,立刻包围了我,脸部贴着他的脖颈,身躯与他相依,双腿被他的双腿轻轻夹住,连头顶都能感觉到他鼻息的温热。

  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小心地将自己身体的温暖,尽可能地舒展开来,传递到我的身上。

  他身体的气息,不同于白衣的温润清芬,不同于萧采绎的qiáng烈炽热,却别有一番清醇浑厚,另外夹了一丝龙涎香的味道,估计寻常必然常用龙涎香,此次淋了雨,味道便淡了。

  龙涎香,又让我想起了曾经笑语连翩的岁月。那是父亲最爱用的香料啊……

  我叹口气,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在周围温暖的浸润下,继续哆嗦着散发着周身的寒气,涩涩的眼皮却渐渐沉重。

  155.碎埙篇:第三十七章 千里萧条求一诺(四)

  这一觉睡得后来睡得很踏实,醒来时我已感觉不出冷意了,只有大团的温暖,依旧以最紧密最亲近的姿态包围着我。

  我睁开眼,已见到了一双极清澈明亮的眼睛,正以最gān净最纯粹的温柔凝视着我,见我醒来,已是莞尔一笑,牵出的笑纹优雅而温和。

  窗口的太阳已移到了枕前,想来已日上三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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