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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媚·恋香衾_寂月皎皎【完结+番外】(36)

  “欺……欺负?”

  唐天霄的神qíng也暧昧起来。

  “嗯,我是欺负你了。不过,那不是如你所愿吗?”

  “如我所愿?”

  “你故意和庄碧岚亲近,不就是为了引我注意?你明晓得我再也无法容忍庄碧岚觊觎我的女人!”

  “笑……笑话!我怎么知道你和庄碧岚有什么渊源?”

  “得了,丫头,别哄我了!宁清妩连我和她一起时让我睡软榻都和你说了,不把这些事告诉你才怪!”

  可浅媚难得这么中气不足:“你怎么晓得我认识清妩姐姐?”

  唐天霄叹息道:“你们都当我是傻子了?人人都说我鸠死康侯,清妩殉qíng,连太后也这般哄我,我便装了回糊涂。我从来都不想伤了清妩,便是康侯么……”

  他目光悠远起来,神qíng是从未见到过的复杂异样,仿佛揉着说不清的向往、钦敬和憎恶。

  他慢慢说道:“其实若非他苦苦相bī,我也不是非要取他xing命不可。如今他远在花琉,真能这般和平相处下去,也算是一桩好事。但他恨我入骨,必与相距不远的北赫国同仇敌忾。北赫yù遣个别有居心的公主前来和亲,先派到他那里取取经也是正常。”

  他抚着可浅媚的面庞,微笑道:“你心里也清楚罢?其实……你长得和清妩着实有几分相像。若再与清妩一般的贞柔婉顺多才多艺,我必定起疑,所以你一到瑞都,便故意显得卤莽无礼,了无心机,还装着不识字逗我,以释我疑心。可你必是晓得我与清妩并无夫妻之实,向来她睡chuáng上我睡软榻,所以第一次便推搪我,要我到软榻上睡;只清妩知道我其实甚是寂寞,才每每沉溺歌舞,并爱出宫游玩散心,所以你便每日陪我练剑跳舞,弹琴说笑,让我想闷也闷不起来。——便是我们初在一起,你yù截我头发结作一处,也该是晓得我其实满心盼着有个真心待我的女子出现,刻意想以此让我另眼相待罢?你又不是那种养在深闺没见识过好男儿的大家小姐,没道理这么快便对我qíng根深种。”

  可浅媚难得那般安静,乖觉地靠在他的怀里默默地听他揭开自己的小伎俩,红着面颊一言不发。

  他也不嫌她脸上脏污,又将她面颊亲了一亲,低低道:“好罢,我承认你赢了。我未始没想过你可能另有居心,第一次欺负你时,的确也只是想欺负欺负你。后来却不小心落你彀中,见你受了伤,总觉得亏欠你,只怕你有事,便时时记挂着,不知怎的……便记挂出习惯来了!”

  他低了头,神qíng颇是无奈,眼眸却是清亮含笑,并无怪责之意。

  可浅媚却道:“我可不记挂你。得快活时我且快活着,才不自寻烦恼。”

  唐天霄也不着恼,微笑道:“你既无害我之心,我若倾心待你,只要你心里并无他人,总有一日也会倾心待我。只是昨日审案之时听你提甚‘公jī皇后’,又说我‘高高在上,独一无二,谁堪匹配’等语,我心里便难受得紧。当年我年少气盛,备受摄政王父子凌bī,因形势所迫不得不纳了沈氏等人,虽是虚与委蛇,却着实不快。我从不与旁人提及这些心事,却把清妩视为红颜知己,也曾多少次向她嘲笑沈氏形貌如公jī,见之生厌。但她终为唐天重和我反目,咒我将一世孤单……”

  他问她:“清妩和唐天重向你说了我多少坏话?我这么个十恶不赦的男子……若你不是真心相待,每日笑脸相迎,大约也吃力得紧罢?”

  他仿若是不以为意的自嘲,唇角笑意散淡不羁,可握住的掌心却渗着汗,暖暖地湿润着她的手腕。

  可浅媚感觉着他的忐忑,展眉一笑,“唐天重的确想杀你,不过清妩姐姐讨厌血腥,只盼着岁月静好,一世安然。我在花琉半年,本来的确是想和她学些宫中生存之道,她倒是事事都愿意和我说,可惜一有机会就劝我趁着和亲之机化gān戈为玉帛。她说若得两国太平,再无杀戮,既是天下的福分,也是我和她的福分。她又说你年少多才,潇洒不羁,可惜错生于帝王之家,否则便是我仗剑天涯笑傲江湖的绝佳伴侣。”

  唐天霄不觉听得痴了,“她……她真的这么说?”

  “咦,你很在意她怎么说?”

  唐天霄láng狈,旋即道:“我只怕她说了我不好的话,你便都信了。”

  “她极公允,没说你甚么坏话,也没说她夫婿甚么好话,甚至也说我愚蠢,放着自己快活小日子不过,卷到男人你争我夺的腌臜名利场里,也是个笨女人。她还教了我一支大曲,叫《薄媚》,其实便是想我远离这些家国是非。”

  “《薄媚》?”

  “是,《薄媚》是由同一宫调的十支曲子组成的大曲,可歌,可舞,可弹奏,讲的是越王用美人西子施展美人计复仇之事。吴灭越兴,西子被目以妖类,殒于鲛绡之下。”

  唐天霄自幼通读史书,却也晓得这故事,点头道,“哦……史载,西子心仪的似乎是吴国的一位大臣,可在越十年,却爱上了越王。越王自尽,不论是和谁,西子都已回不去了……”

  可浅媚眼神有些飘忽。

  “母后让我前来和亲,的确想叫我迷惑于你,伺机让大周内乱,以便他们就中取利。可我被送到花琉和清妩姐姐住了半年,听她文绉绉讲了许多话,也便渐渐改变了主意。我想,如果我赢得周帝宠爱,两边劝和,说不准便能如当日出塞和亲的明妃一样换得边疆百年安宁,不论是母后,还是……还是北赫的好友们,都不用再担心未来血流成河,朝不保夕,岂不更好?”

  “你倒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唐天霄微笑,却又禁不住有些失落,“你肯依顺我,有时还刻意讨我欢心,便是为了赢我宠爱,以求两国和睦?”

  可浅媚笑了起来,本来就肿着的眼睛笑得只剩下弯弯的fèng儿,“倒也不全是。”

  “嗯?”

  唐天霄振奋了些,“还为什么?”

  可浅媚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你这人什么都一般般,根本不如清妩姐姐说的那般好。不过还算有几分美色,本公主甚是喜欢。”

  唐天霄无语凝噎。

  可浅媚又问唐天霄:“你也说过喜欢我,那且请大周皇帝陛下告诉我,你又喜欢我什么?”

  唐天霄瞪她半晌才道:“你这丫头没规没矩,胆大妄为,连大周皇帝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都抢着给说了做了,还想着蛊惑君心,算来只有缺点,没有优点。不过也还算有几分美色,本公子甚是喜欢。”

  他批了她一圈儿,却还是不敢以皇帝的势派来压她,末了只以“本公子”自称,却是低了心气刻意讨好她了。

  可浅媚“噗”的一笑,又道:“其实你也未必便怎么俊美。我瞧着庄大哥容貌便比你端正些,那等温雅清贵的气质,更是胜你十倍。便是天祺,也似比你年轻可爱些。”

  给她一记击中心病,唐天霄顿时气急,压下她脑袋便亲住她的唇,缠绵半晌才恨恨道:“仗着你知我过去,我却不知你过去,你便处处欺负我罢!”

  可浅媚不依不饶,滑溜溜的小小舌尖便往他唇舌间扫,待他回应,却不轻不重地咬上一口,冷笑道:“我欺负你了?”

  唐天霄吃痛,却又不舍得将她放开,静默着只与她缱绻。

  可浅媚恨恨地又咬他,又问:“我让人用夹棍夹你了?”

  “我用钢针扎你手指了?”

  “我让人打你耳光把你打成猪头了?”

  给连着轻咬了几口,唐天霄不晓得她这算是挑衅还是挑逗,舌尖没觉得怎的疼痛,倒觉得别处给蹭出了腾腾的火焰,烧得难受。

  他呻。吟一声,伸手便松她衣带。

  衣襟散落时,又见她脖颈上那点鲜红如珊瑚珠般的痣。

  他亲住,双手却抚向那兀起的峰峦,直攀峰顶……

  可浅媚抽气,却笑道:“天霄,这是胎痣,投多少次胎都还会长在原处。若是今日用刑重,不小心把我弄死了,等个十六年,你可以凭这胎痣再找到我……唔……”

  她的身体忽然剧烈的颤。栗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让你再嘴不饶人!”

  唐天霄吃吃笑着叫骂。

  这次是他理亏,斗嘴再斗不过她,但另一方面的能耐却胜她十倍不止,轻而易举便让她在他臂腕间绷紧身体红涨了脸。

  握了她纤长的腿,他待要奔往正题时,她却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灵活地一翻身扑到他身上。

  她嘀咕道:“我不要在下面,脏脏的,说不准有什么虱子跳蚤之类的……”

  “我的天哪,你也忒胆大,还从来没有女人敢……”

  他苦笑,紧。窒包裹的温暖和愉悦让他重重地吐了口气,终于也说不出话来。

  可浅媚疼得紧紧蹙眉,也已说不出话来,却再不肯放弃好容易抢到的有利体位。

  不过她好像忘了,有利的体位也未必就代表能占据上风,忍受不了痛楚呻。吟的似乎还是她……

  可浅媚并没有问唐天霄下一步会怎么样。

  但他既然敢和她缠绵到天亮才离开,无论如何应该已经有所安排才对。

  虽然忌惮沈家,但若不是沈家突然和定北王部属联手,即便真给打个措手不及,也不至给bī到眼睁睁看着心爱妃嫔被人用刑还袖手旁观的地步。

  昨日他带宇文贵妃前来听审自是别有用心。

  她是吃尽苦头,他看着也是备受折磨,而宇文贵妃何尝不是如坐针毡?

  她小产不久,根本不宜见风,却在这时候被带出来看这种血腥之事,与其说是宠爱,不如说是警告。

  宇文贵妃也是聪明人,她当然明白,他是在告诉她,他对爱妃受人诬陷之事心中已dòng如烛火;

  他的目的,就是要她看看她的母族对皇权和他这个皇帝的挑衅。

  挑衅的第一个后果,就是她会被牵累,至少也会让唐天霄猜忌嫌弃。

  所以,即便可浅媚有害她落胎的嫌疑,即便可浅媚的到来已分去了帝王一大半的宠爱,她不得不选择唐天霄为她预备好的那条路。

  贵妃出面亲口否认了陈参将的身份,等于否认了宇文家和这件事的关系,京城便有再多定北王的亲信或部属,都不方便再搅到这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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