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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怀惜_微笑的猫【完结+番外】(18)

  “我姓晏。”

  “晏……晏……晏夫人!?”

  “家母。”

  “什么?!怀熙……”

  “家弟。”

  “不,不可能!!”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血红的眼睛里跳动着惊恐而震惊的光。

  “我怎么不知道!不可能!”

  你不知道的事qíng还有很多。那家女人连我这个假怀熙其实是劫财(还顺手牵了一个人、两匹马)逃走的事都瞒着你。

  “怀熙是我的弟弟!!”

  “不是,怀熙的血ròu同胞是我,他和你李家,毫无瓜葛。”

  我和他静静的对视,等着他痴迷而蒙顿的眸子渐渐恢复清明。

  “你真的是……?”

  “是。”

  他掩面,手再放下时,已经可以扯出一个勉qiáng的笑容:“失礼了。怪不得长得简直一模一样,怀熙原本就是像晏夫人的。”

  我笑:“原本就不是外人。”

  “怀熙他……”

  “他出了什么事?”我打断。

  他沉默良久:“自尽。”

  “为什么?”

  他摇摇头,泪水一滴一滴滚下面颊。

  “他……我原本也不知道他竟会想不开,我爱他,我爱他啊……”

  “……”

  “我中了榜,因为父亲的缘故擢升户部。原本以为终于能做得了主了,便要带怀熙赴任,免得他受欺,只想着此生此世只要有他陪着,已是心满意足。谁知……谁知祖母和母亲竟硬生生要将我们分开,还,还bī迫我迎娶杜家小姐……我没有办法,我实在拗不过她们啊!我没有办法啊!”

  他言语激动,泪如雨下,痛彻心扉。

  “我爱怀熙,可又怎么能忤逆不孝!我只好劝怀熙,他也应了,谁知就在成亲那天晚上……”

  “别说了。”

  “不!你是怀熙的亲哥哥!让我说!为什么祖母母亲那么不近人qíng一而再再而三的bī他死?为什么马仲源明明答应了我要救出怀熙却临阵退缩?为什么连姊妹兄弟都不帮我要bī我成亲?为什么?!”

  我踱步。

  冷冷的看了两眼他的痛不yù生,转身出帐。

  走出好远,突然抬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希望这一巴掌能打到九泉之下的李怀熙脸上,打到那个美丽、可怜、脆弱、薄命的男孩子脸上。

  怀熙,不管你几世投生,投生何处,我都要你好好记得,哥哥我因为痛恨你的软弱和放弃而打过你一巴掌;要你记得如果不坚qiáng就会被人剥夺生存的权利;要你记得咬碎了牙往肚里吞,打断了臂往袖里藏,再痛苦也不能示弱;要你记得被人再欺负也要qiáng笑,笑着卧薪尝胆,笑着死灰复燃,笑着卷土重来,笑着打得他永不翻身。

  记住了吗?!

  记住了,好。

  现在,你所受的气,哥哥帮你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你所吃的苦,哥哥要它变本加厉的报应在他们身上。

  李怀商,我恨你那无谓、懦弱、卑微、肤浅、消极、贪生怕死、雪上加霜、半途而废的所谓的爱,那所谓狂热的爱,那所谓痴心的爱,那最终只带给怀熙创伤和苦痛折磨的爱,残忍的把我的怀熙一步步bī上了死路的爱。

  明知怀熙是私生子,明知他在李家倍受欺凌,明知他只求能有个安全的角落苟且偷生。你却偏偏要用所谓的爱把他bī到前台,把那个傻傻的孩子推到风口làng尖。

  你那懦弱的爱!无法用xing命守护所爱之人的爱!无法全心全意庇护的爱!那害死了人的退缩的爱!只给了那可怜孩子一个永远抓不住的美好幻景的爱!

  在我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马仲源,我恨你那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xing子,只会给人空dòng的希望,却决不真正伸出援手。既然要救人,就要鼓起勇气、不顾一切、不惜代价、不计后果的去救,能尽力而不尽力,你心里再无奈,也是见死不救的凶手。

  还好我不是你,景言也不是怀熙!

  描金对烛,大红喜帕,笙萧管笛,金玉良缘,新人欢笑,宾客云集。可怜我的怀熙寒灯枯榻,泪湿透枕,真心人换个假心人,诺大李府,一座愁城。

  我从不和女人过不去,她们的反应其实是人之常qíng。我只认定了你们两个,把我的怀熙bī成了屈死的鬼!

  没有坚qiáng的爱来拯救怀熙,就由我这个坏心眼的哥哥来守护他灵魂永宁。

  我xing子大部分时间yīn柔而邪佞,只会借刀杀人。

  所以我去找赵瑞岚。

  第31章

  赵瑞岚本来就是个克格勃头子,有些事都不必说明,他肯定知道。

  开门见山:“我要对付一个人!”

  他头也不抬:“李怀商不行。”

  “为什么?”

  他抬眼看我:“哟!好明显的五指山!你不会又自己打自己,然后赖到李怀商头上吧。”

  “是啊,打得我好痛。”

  “得了,”美人眯着眼睛笑:“不知道他们怎么惹了你,让你又栽赃嫁祸。”

  “为什么不行?”

  “唔……”他张开手臂。

  我乖乖的走过去做哈巴狗,这种坏习惯,养成不得啊。

  美人轻笑闭目,再张开,一双凤眼竟不怒而威。

  “不是不行,是不用。你说那魏王殿下的亲信,用得着劳烦大人我动手吗?”

  “他是魏王亲信?”

  “他父亲是魏王的潜邸旧臣,李家与魏王的关系相当近。”

  “他父亲,李……李……”

  “李确。”

  “枢密院事?”

  “你知道?”

  嘿嘿~~秘辛啊。

  “据说李怀商数日前方擢升枢密院,昨日却已到大营,魏王行事,确是越来越急噪了。”

  “急什么?”

  “我哪知道,”美人眯着眼睛坏坏笑:“我帮你去问问他。”

  我安静了一会儿,说:“马仲源也是魏王的人?”

  美人赞赏的揉揉我的头:“聪明!”

  猜猜的。

  李怀商“钦差”昨天刚到,就去见一个中下级的军官,要么单纯是青梅竹马,感qíng十分好(这种天真的理由你信么?);要么就是这对朋友还为同一个人卖命。

  赵瑞岚今天脱了战甲,穿着一件白麻长衫,长发及膝,在脑后用钗子松松挽了。笑容闲散,跟我说话,一副赏花弄鸟的庸懒神气,只有眼睛,dòng若观火。

  我问他:“魏王为什么要派姓李的来?”

  他摸摸下巴:“因为我意外拔掉了他的钉子。”

  嚯!

  景言以前,就是作为这颗钉子的掩护者而被送给赵瑞岚,险些壮烈牺牲。

  “就是景言背后的那个?”

  “不,景言背后的是马仲源,这颗钉子藏在马仲源的背后。”

  这个魏王,派jian细竟然是一串一串的,土豆么。

  “呵呵,说来也巧,听说是被流矢误中了。”

  哦~~~ 想必是你赵将军出于保家卫国的美好初衷,命令几个业务不好的弓箭手勤加训练;那几位弓箭手同志呢,不小心把训练场所定在jian细经常出没的地方;而当jian细朋友正好经过的时候,几位同志由于一心扑在热火朝天的大练兵上,实在是没有注意;没有注意的结果,就是不小心把他she成刺猬了。

  哎呀!同志,实在对不起,误中了,节哀,节哀。

  美国导弹都误中大使馆了,都是不可抗力嘛。我们向首长保证,下回练箭,决不使用旧地图。

  绕过两个小喽罗,直接除掉隐藏最深的关键人物。对祈军而言,意外伤亡一个人,既打击不了士气,也造成不了什么舆论,几乎无足轻重。而对魏王,却是大伤元气,有苦难言,当然会急。

  这往后,他无论再派多少卧底,一个个,一串串,一片片,这边首长只要一挥手:“同志们练箭去!”,还是会被“不小心误中”掉。

  李怀商,马仲源,你们到底有几条命,竟敢夹在魏王和赵瑞岚之间?

  我蜷着身子,呵呵呵呵笑。

  美人像搓面团一样揉我玩:“你笑什么,笑得这么坏。”

  我怎么能不笑。

  运气太好,那一点点私仇还不用开口,就有人帮我报。

  李怀商,你那冠冕堂皇的孝心理由背后,敢说没有隐藏着为仕途牺牲怀熙的yīn暗心思?也许你一开始的确是想为怀熙好,后来呢?被说动了?

  所以,怀熙,没想到啊,帮你出气的,不是哥哥我,不是赵瑞岚,不是魏王,竟然是这个庞大、独特、厚重、百态纷呈的官场机器本身。

  一记倾轧,一记排挤,一记攻jian,一记诬陷,一记造谣,一记栽赃,一记嫁祸……一记一记要把那可悲的棋子李怀商碾得灰飞烟灭。

  怀熙,这就是报复。借官场锋利无qíng的刀,杀官场虚伪狠毒的人。这么波诡云谲,这么荒谬无常。

  荒唐,荒唐,人都说宦场浊如泥;痛快,痛快,今日却官道如青天。

  “呵呵呵呵~~”

  “小晏,小晏,”赵瑞岚轻拍我的背:“不要笑了,再笑要哭出来了。”

  首长,我没办法,怀熙少年一生迷离一梦,好不值,好辛酸,好叫人痛。

  “小晏,”赵瑞岚沉静的眸子里是他特有的温柔和理解:“不管有什么伤心往事,有什么不得不恨的理由,现在都不妨一一抛下。”

  我抛,我抛,这两个人,在我眼中已是死人。

  我晏怀惜双手推出门外月,吩咐梅花自主张。

  “小晏!”景言大惊:“你怎么脸肿得像蛤蟆,眼睛肿得像窝头?!”

  ……

  景言,你就不能换个好点的比喻么?

  “谁欺负你了?”

  “景言~~”我抹眼泪:“就是那个昨天来的那个穿官袍的,白得像鬼的,又高又瘦的,知道了么?”

  “知道了!”

  我看着景言的背影,抽着肩膀嘿嘿笑。李怀商,先让你吃吃皮ròu苦也好~~

  “晏怀惜,你使坏。”百里悠戳戳我:“又骗景言去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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