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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三十一朵渣_苍白贫血【完结】(16)

  “啊?”叶添全然失了平日待人的礼仪,也是醉鬼一样。

  忽然周边冒出几位将士,均是人面红桃,足蹈如梦。

  容紫侧了身给将士让道,那几人见了叶添均是眼前一亮,拎着酒坛子急匆匆的上来,“大人……来来来……我敬大人一坛。”说话的人也是舌头发软,“头一次跟这么大的官儿喝酒,这样光宗耀祖的事……可要多喝几坛……”

  叶添盯着那酒坛,心生怖意,正yù推辞,却给容紫抢了先。

  “你当真喝昏了头,这哪里是什么叶大人,前头正上轿那个人才是。”

  容紫伸手一指,几个人顺着瞧去,可巧那边正有个瘦子摇摇晃晃,给下人扶着上轿。

  容紫又道:“还傻站着作什么,若是叶大人肯下轿同你同饮,那岂不是天大的面子,却比在酒宴上对饮荣耀的多。”

  几个人一听,扛了酒坛就朝那边跑去。

  “叶大人,来来来……”

  “你是哪个?”

  “叶大人,方才酒宴上你光给徽王跟容紫霸着,兄弟也没机会跟你好好喝一杯,现在可莫要推辞……”

  “这他娘的哪里是一杯,我不是什么叶……”

  “叶大人够慡快,来来来,再来一坛。”

  “救……”

  叶添眼望着那个被从轿子上揪下的人,胃里酸水不断。

  “叶大人,怎么走的这样急?”容紫开口,闲谈似的,却有一种镇定的态度,让人忍不住宁神细品,“之前我话还未说完。”

  “叶添听见这一声大人,才回过神来。

  忽然想起两人虽于宴席上假意chuī捧对方,虽说斗气有些失态,但就容紫替自己瞒下白日里偷看之事,到底算是救了自己一回。

  瞧近身四下无人,便双手抱拳作了几个揖,低声道:“之前多谢容公子,在下确实欠你个人qíng,日后定涌泉相报。”

  “那是自然,”容紫略有些讥诮的笑。

  “却不知方才容公子还想跟在下说什么?”

  “此地说话不便,不如去小弟宅邸一聚?”

  叶添望定了容紫,不禁心头一窒。

  阎雄走的急,想也是有要紧的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

  可自己明知阎雄跟容紫的关系,若还是不顾禁忌夜访竹楼,就有些说不过去。

  “眼下天色已晚……倒不如……”

  “也好,”容紫道:“那明日再说。”

  叶添见容紫这般,也些许好奇,“到底何事,竟能让公子如此费心。”

  容紫略一凝神,颇有深意的笑了笑。

  “大人此番前来,若说商谈招抚通商事宜,怕只能骗那些个没脑子的山野村夫罢了。”

  叶添一凛,未搭腔,却也不敢露出半分惊恐,生生的端出一副淡漠的样子。

  “容公子此言差矣,如此可真冤枉了总督大人的一番美意。”

  容紫脸上挂了一抹淡笑,愈加魅惑,“大人倒是能装,也罢,既然你不想与我合作,那便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语毕,转身便走。

  叶添愣在原地,思索半晌,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等等。”

  “明天再说吧。”

  容紫也不回头,径自离开,不一会便沉入了重重的夜暮之中。

  ***

  阎立昏睡多日忽然醒来,滴水未进不说,反呕了一大口血出来。

  宅邸上下忙活着,但谁都是心知肚明,阎立身子不中用了,便是醒了,怕也是难再康复。

  阎雄匆匆赶来后,喝了一碗醒酒汤,眼珠子虽还暗红着,但已彻底清醒过来。

  阎立靠在chuáng帐上,攒足了力气道:“……都下去。”

  那些下人闻言,都散的gān净。

  搁在一旁的浓黑药汁缓缓渗出了苦涩气味,阎立耸了耸鼻子,蹙眉开口。

  气息较方才而言,稍稍平缓了些。

  “听说……大平……来了使节?”

  阎雄侧身坐在病榻,端了青釉药碗,chuī了chuī上面的热气,拿银匙缓慢搅动,“大哥,这可是件好事啊,先前我不是跟东南总督打了一仗么,未料那厮也是个没胆量的东西,竟给吓怕了,这不巴巴的送人上门,求咱们和解,说要同咱们封贡互市。”

  “……封贡?”阎立不耐烦的推药碗,“那文书……你可见着了……”

  “见了,是东南总督授意的公文,只说派那个叶添过来,商谈互市,不过就是个变相的招抚罢了。”阎雄舀了一勺汤药送到阎立唇边,“大哥,听说下人们说,打你醒来就没喝一口药,这可不成……”

  “把……把……这玩意给老子……拿走!”

  阎立气急,浑身战栗,挣扎着抬手,将面儿前的药连碗带勺打翻在地。

  药汁溅了阎雄一靴面儿,自黑绒布料上殷下去,散出袅袅余热。

  阎雄当下便黑了脸,“你这是做啥?我到gān了什么,让你这样不顺眼?”

  阎立气的舌头都不利索,

  懒得跟你争辩,只又问了一遍“……那人没带……皇上封贡互市的手谕?”

  “没有,那使者光带了总督授意的公文来。”阎雄qiáng压了火,不去看他。

  “……糊涂!”阎立颤声道,“没有封贡的手谕……哪里来的封贡互市?光凭那使者说……你就信……搞不好人不过是来探探你的……”

  阎雄很是委屈,嗓音也跟着大了不少,“那人都来了好些个日子,这不是你一直卧病在chuáng,咱们又不好一直拖着他,我想着为兄分忧,才勉为其难招见了一下。这才吃了一顿饭,也未曾正经说过话,兴许到时候就将那封贡的手谕拿出来也不一定。”

  阎立听阎雄这样没心肝,又给激起火来,“没脑子的东西……”

  阎雄也是顽固不灵,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听阎立开骂,也顾不得他病重,直接顶撞。

  “大哥这话说的难听,这么大事,大平也需问问咱们的意思,商量好了,再下公文,也是人之常qíng。忽然就封了王过来,未免太过唐突。”

  阎立怒道:“咱们不过是天靖流亡出来的败寇……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王侯,能寄寓大平一角当个山匪已经算是上天怜悯,竞想享受番邦的待遇,你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跟大平周边的番邦比拟。”

  阎立越发激动,哆嗦着给自己顺气,继续道:“大平国力与我等乃霄壤之别,便是真的拿出了封贡的手谕,也不过是dàng平灵州的一个手段罢了……那个什么大平的使者……赶紧撵回去……”

  阎雄很是不服,嚷嚷道:“你就是谨慎过了头,若不是你这般胆小怕事,咱们岂会这么些年只窝在这么个小山沟里,怕是早就成了一方的枭雄了。我倒也不很稀罕大平皇帝的封王下来,只想着能互想通商买卖,到时候多招些兵马,就能打回天靖……”

  “……简直是……异想天开!”阎立眼里的怒火几乎烧出来,“滚出去!”

  那阎雄见阎立这么大的火气,早就不想继续坐着挨骂。甩了袖子起身离开,临了还不忘踹了一脚地上的碎片。

  守在外面的人,一见这阵势,全都吓得缩脖屏气。

  屋里阎立又喊了一嗓子,“……把大平使者撵回去。”

  阎雄头也不回,低声嘟囔了一句:“等我找他谈完了再说。”

  ***

  晨阳和煦,芳糙盈目。

  叶添早早的就同侍从到了容紫的宅邸。

  昨儿晚上眼见着徽王盛qíng款待,侍从的态度较之前也殷勤了许多,二话不说就给叶添备了轿子。

  可比之前骑马要舒坦的多。

  落了轿,两人刚进了门,还未走几步,就听得有人于竹林深处抚琴,指尖惊鸿。

  “大人,怎么不走了?”侍从歪了头,盯着一旁停步的叶添。

  叶添静默不语,驻足听了半晌,犹犹豫豫的,

  “这琴声甚妙,只可惜我有要事找容紫,不能跟此人一见,当真遗憾。”

  侍从一听,不以为然,“我当大人怎么了,大人想去便去,这灵州除了容公子,也找不出第二个会弹的人了。”

  “那可巧了,我正要找他。”叶添忙不迭迈步。

  两人寻声而去,只一盏茶的时辰,便远远的瞧见了那人背影。

  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叶添只觉眼前光景,如画如酒。

  青丝发,绀紫袍,那人只露了一双葱白玉手,坐南面北,拨弄红尘。

  早先在相思廊,流烟就弹的一手好琴。

  叶添自幼通宵琴曲,也因此而颇讨流烟喜欢,

  可流烟奏的都是些烟花柳巷的俗曲儿,不过是拿来逗趣调qíng用的,全然不像这眼前的琴曲低沉苍凉,使人徒生苦楚。

  正所谓心事入琴,叶添怕容紫生出遭人窥探心绪的念头,便想着离开,可双脚却钉在原地一般,不听使唤。

  声声弦,如泣如诉。

  叹的却并非掌上流年,晓风残月,反而有那么一丝负重的意味叶添静听了一会,禁不住眼中一阵酸涩,怕尴尬,忙抬手掩饰,才发觉已然泪湿青衫。

  “叶大人,你……你怎么还哭了……”侍从瞠目结舌。

  琴音戛然而止,

  回过头来盯上来的一双斜挑凤眸,带了黑气,虽魅却有如蛇毒。

  第19章 合作

  盯着那双眼,叶添心底便是一阵恐惧,即便明知道容紫仅仅是恼了而已。

  叶添正yù擦拭的手给吓的僵在一处,任由着面儿眼泪滚下。

  容紫本是有几分惊怒的。

  若是个给个寻常人听也便罢了,可叶添哭成这个样,分明是听懂了这曲中乾坤。

  但见其双眼凄红,傻愣着,却莫名其妙的发不出一点火来。

  “容公子……对不住……其实……我不过是给风沙眯了眼……”叶添擦gān了眼,腆着脸笑道。

  容紫心里冷哼一声。

  这么一说,明显是吃透了自己的心思,为了安抚自己编的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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