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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三十一朵渣_苍白贫血【完结】(17)

  可有一细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竟生出些心照神jiāo的念头来,真够荒唐。

  叶添见容紫沉着脸,想是自己可能是装的不像,便又开口道:“……容公子,这琴不错,莫不是北疆大漠里的马头琴?”

  容紫心知肚明,开了口,音色极冷:“你看着琴上有马头么?”

  “啊……原来如此,在下不是很懂,还望容公子莫要见笑,”

  叶添自嘲半晌,却发现容紫越发的沉郁,思前想后,自己也品不出这其间滋味,到不知又是哪句话惹的他不高兴了。

  惴惴间,便听容紫缓缓道:“不过,之前我奏这首曲子,却是用的马头琴,”

  容紫顿了顿,“只不过,这里没有那种琴,便以此琴代替罢了。”

  “如此?那容公子竟是北疆人士?”

  容紫望定了叶添,声音似易折薄冰,

  “不是。”

  “那为何会弹马头琴?”

  “故人所赠,”容紫道:“她教我书画琴棋,只可惜很早就去了。”

  叶添终于明白了,容紫满面yīn沉,敢qíng是给自己勾起了已逝故人,忙又道:“正所谓浮世尘中客,终是免不了奈何一碗汤,还望容公子节哀顺便。”

  容紫不yù再说,转了话儿道:“叶大人这么早来,可是为了昨晚上的事。”

  叶添随声附和,“正是。”

  “那劳大人随我而去。”

  ***

  晋安细雨绵延。

  南风拂柳,青苔入墙。

  舒璎给夏念白撑了伞,缓步与冗长石阶上。

  “少爷,今天下雨,咱们还要去看练兵么?”舒璎踮了脚尖,小心翼翼将油纸伞撑高。

  夏念白接过伞,多罩了些在舒璎头上,“你不必跟着,回去歇着吧。”

  “那不成,老夫人说了,奴婢负责照看少爷起居,若是少爷给淋病了,奴婢回去可怎么跟老夫人jiāo代。”舒璎跺了一下脚,“奴婢惯了陪着少爷看练兵,少爷别撵奴婢回去。”

  夏念白面无表qíng,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便继续走。

  舒璎懊恼着出门只带了一把伞,立在原地思索半晌,心头便有了主意。

  待夏念白察觉伞下不对,回过头,却瞧见舒璎一转身钻到了旁人伞下,“少爷,奴婢有伞,你当心淋雨。”

  那旁边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新调来的都指挥使司朱润之。

  朱润之虽年事已高,处理公务却也尽心尽力,为人也和善。平日里去总督府处理公务,见多了舒璎,也便知道舒璎是夏念白自京城带来的丫头,地位自然也是一般的奴才比不得的,且舒璎摸样也生的甚是讨喜,一般个逾越礼节的事,便都不计较了。

  只见他一脸苦笑,生生的给挤出了半个身子,“小丫头……这可是我的伞……”

  舒璎掏出鹅huáng的帕子,擦净了肩膀绒雨,“大人莫急,奴婢这就伺候大人,为大人撑伞。”

  “你这丫头倒是向着你家少爷,”朱润之眼角不自觉几分慈意,“罢了,罢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撑的动伞。”

  夏念白脸上没什么神色,心不在焉的听了两人相互客套,登上了青石铸台。

  铸台下声色顿挫有序,五千jīng兵正持枪cao练。

  包裹铁骨的肌ròu密密的布了一层细水,训练的将士随意一个起手,也是丝丝入扣。

  一旁的朱润之捻须赞叹,“这写兵才练了半个月,竟越发的有模有样。”

  身侧的许永堆了笑意出来,“待时日久了,定不逊色于当年的西兵,到底是总督慧眼如炬。”

  夏念白撑着伞,目光落在铸台下,却不像是在看那些将士,只一味空dàngdàng的。

  许永见其不语,也习惯了一样,自顾自的道:“叶参军和王副将去了这么些天,竟也没个信儿。”

  朱润之闻言颔首微笑,虽是刚上任,但毕竟是老官场,听了互市这样的事,即便夏念白没有说透,朱润之也是心中明镜。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却是急不得的。”

  许永笑着说话,“朱大人言之有理。”

  几个人话语渐无间,刚巧有将士顺着台阶急忙向上。

  待见了几人,单膝一跪,双手抱拳传报府上事宜。

  舒璎正低头瞧自己新做的淡粉月华裙,耳边听得京城来人,赶忙抬起头去看自家少爷。

  细雨氤氲,夏念白脸上全无血色,浓长的睫毛布一层绒绒水汽。

  如画眉目间,惊疑了一下,又淡漠如常。

  朱润之很是讶异,过问了几句,便也不再说什么。

  许永端了一副意态悠然,只开口打发了那前来奏报的将士。

  夏念白不敢耽搁,匆匆下了铸台,直奔大堂而去,只半柱香的时辰,便到了地方。

  收伞进屋,却见十几个佩刀侍卫,杀气腾腾。

  “东南总督夏念白接旨。”

  夏念白定定神,下跪叩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南总督夏念白依附权臣,与大学士杨桃越规私通,即刻锁拿回京,革职查办。”

  待舒璎跑回大堂时,雨已经停了。

  舒璎浑身却都淋透了。

  才走了几步,听见大堂里的动静不小,舒璎进去一眼搭上夏念白,大惊失色,也便顾不得规矩。

  “你……你们是谁……竟敢锁我家少爷!”

  夏念白给八名侍卫前四后四的押着,站定了身子,语气淡漠,“没事,你先回去。”

  舒璎登时落了两行泪出来,上前去扯夏念白手上的链锁,“少爷……他们gān嘛要抓你……”

  身侧侍卫一把将其推倒在地,低喝一声:“不得无理!”

  舒璎到底年纪青,嚎啕大哭间,抓了地上的小石子便朝推她的侍卫身上招呼。

  那侍卫也懒得跟她计较,只将人押上了马车,策马而去。

  ***

  灵州,竹楼内茶香暗浮。

  “容公子既然如此慡快,那在下也便无需绕弯子。”

  叶添以茶盖撇去茶沫,望着容紫,似笑非笑,

  “在下如何才能相信容公子是诚心与在下合作,而不是受徽王指使,来探在下的口风。”

  容紫眼底黑气凝重,笑一笑,有似万花齐绽。

  “我这有个方子,到是能表我心意。”

  说罢,便转身进了里屋,片刻后拿了一张薄纸出来,递给叶添。

  叶添看罢,微微一笑,“容公子,这不过是张寻常的药方子罢了,在下并非郎中,自然也看不懂这着其间猫腻,还需劳烦容公子提点。”

  “我也看不懂,“容紫状似不经意道:“不过是阎立的药方子罢了,郎中配好了药送过去,把方子留给我罢了。”

  细品这话中滋味,叶添搁下茶,微微的打个寒战。

  想着阎立一病不起,又想着容紫依附阎雄,

  这其间的利害自脑中,也越发清楚了些。

  “这么说……”叶添音色极低沉,“靖王是你……”

  “是我寻人下毒,且时日不多了。”容紫毫不避讳,“叶大人,我都不怕,你到怕个什么劲儿。”

  叶添直觉口舌发涩,qiáng挤了笑出来,“……容公子当真好胆量,说句难听的,公子就不怕在下告发?”

  “你只管去告,看到时候阎雄是信个大平来的参军,还是信自己人。”容紫垂了眼帘,盯着手里把玩的一个物件,“即便是信了你,毕竟你是因要与我密谋才过来的,踏进了这屋,你还如何回的了头,再如何装成那个满含善意谈通商的叶大人。”

  叶添听他语气平缓,全然没有一点咄咄bī人的架势,可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如刀似剑,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小的年纪竟有这等心思,却叫人不敢小觑。

  “容公子此言极是。”

  容紫闻言,起身踱道屋内背阳处,一张俊脸尽数浸在yīn影里。

  “我忍rǔ至今,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毁我故里的贼寇,可我势单力薄,不足与其抗衡,幸而大平yù解决灵州寇患,我只求略尽绵薄,助夏总督……dàng平边寇。”

  叶添点点头,暗自揣测。

  想容紫总平日里虽yīn戾骄纵,却也不经意流出些沉郁,加之前几日琴音如斯,这些话,想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叶添放了心,却并非全部。

  “容公子坦言如此,在下心悦诚服,待到事成,总督必然厚礼相谢。”

  容紫依旧没回头,立在墙侧,似乎再端详着什么东西,声音也越发的轻,“大人客气了,大人此次出使灵州,也让我钦佩异常。正所谓兵不刃血,掌控人心,攻其懈怠,当真高招。”

  虽是夸赞,可叶添一听,只觉得脊背发凉。

  给人看的这样清楚,回想起来呆在灵州这些时日,未料一步步的走来,也是如履薄冰。

  只想着,眼下这一步,却不是一脚踏进冰窟窿便好。

  叶添正yù开口客套,忽老远听得脚步细碎,被支走的侍从匆匆进了屋。

  “叶大人,徽王等着见您呢。”

  叶添起身,躬身一鞠,“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

  容紫继续端详着身侧墙面,“不送。”

  叶添走了几步,回头却见容紫盯着墙上一幅美人图,便多了句嘴:“到不知是何处的美人,竟这样……艳色bī人。”

  容紫回头,幽幽的攥了手。

  “这是我娘。”

  第20章 欺骗

  阎雄见了叶添却不如之前那么热qíng。

  只恹恹的坐在八仙椅上,见叶添进来了,不过是qiáng笑着招呼。

  “叶大人,你可来了,本王当真等的望眼yù穿呐。”

  叶添见阎雄坐定了身子,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也是心头一顿,面儿依旧滴水不漏的逢迎,心里却想着千般应对的法子。

  “徽王今日气色到好。”

  “来人,看茶。”阎雄也懒得继续寒暄,便开门见山,“叶大人,今日叫你前来,也是为了商量招抚事宜,却不知你们的诚意何在?”

  叶添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阎雄这样直接,倒是自己未料的。

  “诚意?却不知徽王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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