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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争疯_安思源【完结+番外】(57)

  相看,我活得自在,改变不了。你如果实在看不顺眼,大可以不看!还有那个将军大人,他要是觉得我

  这种墨阳会丢了他们何家列租列宗的脸,那就别认我!我不是非要他这个爹不可以的……”

  “我告诉过你,这里不是琉阳,姚家也不再是从前的姚家,没人有义务纵容你耍个xing!”

  分明想说的不是这些带刺的话,为什么偏偏经由唇齿的过滤就变了味呢?姚寅不动声色地站着,实

  则却恨不得毁了自己那张不争气的嘴。他不过是想结束冷战,想让她乖乖听话,在这非常时期老老实实

  待在将军府里,甚至想求她尝拭着为他改变一次,哪怕只有这一次。

  可只要一触碰到固执又倔犟的眼神,他便会仰制不住地想到那一晚,琉阳的城搂上,她是不是也曾

  用这种目光,豁出自尊与骄傲,对苏步钦说出那些话?

  她到底还是马他太过神化了,那样的场景之后,她还要奉送上一次次的婉转拒绝,要他怎么继续维

  持住君子气度,忘记尊严,依旧甘心做她受伤时中会想到的避风港?

  “不想纵容就不要纵容,最好永远都不要再来管我!刚好我也承受不起任何利用了!”

  姚dàng气呼呼地吼出这番一直憋在心底的话,摔门而出。

  姚寅傻愣在当场没了及应。利用?这两个字让他背脊发凉,本想将那些难堪的无奈之举永远深埋成米米,结果,她还是知道了吗?

  所以,他不再是姚dàng曾经放纵依赖的哥,或者在她眼里他变得比苏步钦更可怕了?以至于她抹杀掉了他过往所有的好,最后毫不稀罕地问他一句——最好船远都不要再来管

  我。

  “姚四爷?姚四爷!”边上丫繁满含扭忧的唤声越来越响,“小姐跑出去了,您快追去看看吧,她从来都没出过府,万一出了什么事……”

  去他娘的!狗屁!一堆疯子!

  一堆平日里被压抑着不敢飚出的脏话,此刻,仍旧只是悄无声息地在姚dàng肚子里翻滚。

  她不假思索地奔出了将军府,冲动得只想逃离这种被人掌控限制着的生活,哪怕她很清楚根本就逃

  不远,很快就会被揪回去继续那种刻极乏味的日子,放纵呼吸片刻也好呀。

  在这种时刻,姚dàng所能想到的全市委屈。

  她不懂为什么会有“惊喜”这个词儿存在。分明,近来她的日子只有惊全无喜可言。抄家,非她所

  愿,可面对六姐他们的指责与埋怨,偏又无从驳斥:在她还惊魂末定的时候,又忽然说她非姚家所出。

  认爹,搬进将军府,顶受着如今那位将军夫人可怒不可言的眼神生活,这些她令都没有拒绝的余地,只

  因为她在乎的那些人希望她这样。就算明知道和四哥之间难回到从前纯粹无暇的关系,她也认了。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bī她血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们一个个都已经把她身上所有的利用价

  值榨gān了,最后就不能顾及下她的意愿吗?他们纯粹是按照均国大家闺秀该有的调调,自说自话地在她

  身上pào制。

  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不需要有血有ròu的感qíng,她只要按照他们的意愿按部就班便好。

  口口声声为她好,事实呢?他们想要的不是真正的姚dàng,而是个不该哭的时候不哭、不该笑的时候

  不笑、出门不会丢脸露人口实的傀儡。

  如果这一切只是这位将军大人的想怯,她不置可否,毕竟对她来说那本就是个没有感qíng成分的

  “爹”。

  偏偏最卖力想将她扭曲成理想形象的人是四哥,一个她以为令天下最了解她的人。

  第二十章  故人叹

  芙蓉街是均国都城里较为知名的街市,恰逢早chūn赶集的日子,无数小摊井然有序地沿街排列,阵阵吆喝声jiāo汇成独特的市井气息,也吸引了不少城中百姓,连同周遭的酒肆、书坊、成衣铺……生意也好了许多。

  一阵踢踏马蹄声由远及近,驾车人急速挥鞭,不做任何停留,冲进人头攒动的巷子里。

  沿途惊拢了不少路人,也招来了不少非议,可那个驾车的随侍是视而不见。

  直到车里忽而传出一个好听的声音,“停一下。”

  “嗯?”虽然有疑虑,随侍还是急忙勒住马缰,受了惊的马儿抬起前蹄嘶狂鸣了几声。

  是个很不漂亮的停车动作,不过好歹还是停住了。

  “我想逛逛,你先回吧。”被黑色窄袖包裹住的手撩开了车帘探出,紧随而至的还有道不急不缓却又透着不容置嚎的勒全。

  “可是爷,时辰差不多了,还是别耽误了……”

  同声,他冗自弓身钻出马车,漂亮的指节扶平黑袍上的褶皱,举止间透着股散漫又不易亲近的气息。那是张很漂亮的脸,jīng致的五官搭配得甚好,恍若名家画才走出的少年。然而身旁那家赌坊里传来的细微抽气声,却并非因为他足以让人屏息的容貌,而是源自他那头招摇的银丝。

  恐怕再过几年均国都城都仍会有百姓记得,玄国曾送来一名质子,他长得熬是好看,xing子系弱,街上时常会上演他被人欺负的画面,传说他思多qíng切,一夜白了头。

  后来,听说他快死了,均国不想惹麻烦,答应了玄国更换质子的要求。

  而此刻倔傲立在街口的人……

  “那个人不就是苏步钦吗?”

  “像!可又不像。脸的确是一模一样,可气质……差太多了。”

  “可是你们看那个随从,不就是那个什么蛋吗?”

  “还真的是,该不会是玄国又派皇子来了吧?朝廷也真是的,我们要那么多质子做什么?”

  “也不一定是质子,之前不是说玄国要派特使来谈事吗?皇上还大肆铺张为那名特使修茸官邸呢。”

  “呵。”分明是围绕着他的议论,主角却选择了充耳未闻,报以一声凉笑。本yù冗自离开,在感觉到身后随待投来的忧心目光后,他抬起的步子还是停了停,“旦旦,你知道我这辈子最不愿再见到的人是谁吗?”

  “……知道。那爷您慢慢逛,我先回去打点。”

  知道,但就算他忠心,哪怕每次爷受难他都宁愿以身相代,有些事仍然阻止不了。那个人,这次他们必须见。

  他想爷现在的心qíng应该是复杂,那栋官邸会带给他太多不愿想起的记忆,或者是该平复了心境,才能重新去面对。

  他所不知道的是,对于苏步钦来说。那些不仅仅是不愿想起的记忆,而是不堪回首。

  比起过往在均国挨的打、受的骂……这才是真正烙在他身上这辈子都擦不去的耻rǔ。肮脏,恶心,催生出他心底所有恨意的罪魅祸首。

  甚至,他曾想过,若非金戈铁马攻城略地,绝不会再踏入均国,做不到直取首级,万不要再见到那个人。结果,雄心壮志抵不过儿女qíng长,为了那个女人,他放下了恨放下了执念。不计较任何利用,不再去想讨回他日被碾碎的尊严,他只想见她,想把一切还给她,让她甘愿待在他身旁笑。

  可惜,这份从最初就不够纯粹的感qíng,她还会愿意要吗?

  观在的她还会想起他吗?

  “凭什么不可以?我赢了!我就是要个男人!”

  苏步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想念太深,深到形成了幻觉,但这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分明是姚dàng的口吻、气质、噪音。他循着那道声音,迅速转头,哪怕是幻觉,也急于想要捕捉住。

  抢先撞入他眼帘才的,是个背影,均国女子的打扮,即使瞧不清脸,他依日觉得像极了那个祸害。

  “姑娘,男人我们这儿多得是,但就是没你要的那种怪胎。你再闹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立在她跟前的壮汉负责双手,满脸的鄙夷,神qíng里只透着股想要迅速把这麻烦打发走的气息。

  “谁闹事了,谁说我要怪胎了!我只不过要个笨一点、呆一点、傻一点的男人,不要管我,不要bī我学琴棋书画,也不要硬把我掰成大家闺秀,是有多难?!”

  “懒得管你的男人有,还要同时又笨又呆又傻很难。”

  “我……”某祸害似乎觉得还没闹腾够,在惹来阵阵讪笑后,她非但没有无地自容的概念,还怒气冲冲地撸袖抬手,看那架势,是打算掀桌gān架。

  可惜她没能如愿,一道yīn影忽然挡住刀子身后的光线,自耳边传来的话语,让她的动作僵硬下来,背脊一紧,嚣张气焰顷刻散尽。

  “姑娘,像兔子的男人要吗?”

  ——许久没人这么唤我了呢,姚姑娘还是叫我苏步钦或是死玉兔吧。

  ——笑什么笑!也不看看你观在的样子,活像是倌倌搂里伺候人的兔相公。

  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喷诵而出,姚dàng才意识到尽管分明是些痛多于甜的记忆,她却始终小心翼翼地珍藏着。她脸色苍白地呆立着,周遭鼎沸的声响仿佛都不存在了,路人甲乙丙丁们也都形同虚设,唯有那股紧贴着她背脊的炙热感赶都赶不走,丝丝扣住她的脉搏。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慢悠悠地转过头。

  进入她瞳孔里的那张脸,和她先前设想的几乎无差。

  唯一不同的是,观在的他不再有那种绩效的眼神,也不会再有那股柔弱的气质,甚至他不再穿着一成不变的霜白衣裳。

  观在的他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恍如睥睨着万物,自信满满的笑容里容不下她的自负。

  她好不容易才压仰住想哭的冲动,透着自己用淡漠目光将他审视个沏底,才默默地转开视线,不发一言,与方才判若两人地侧过身,肩轻撩过苏步钦,径自往赌坊外走。

  “回来!”苏步钦料想过与她重逢的场景不会太美妙,她哭也好,骂也好,甚至是怀着恨指责他也好,这些他都能忍受,唯独承受不起她的视而不见,形同陌路。

  想也知道,即使苏步钦这句话吼得气场十足,就连那些个不相gān的人都禁不住打战,可身为当事人姚dàng就是能当作没听见,及而愈发加快脚步。

  既然用喊的没办怯让她乖乖听话,苏步钦索xing选择噤声,直搂走上前扣住她的细腰,比起从前更为纤细的触感,让他颇为不悦地蹙了蹙眉。把她控制在了无处可逃的境地后,他拉起她便走,只留下满屋瞠目结舌。显然只要是还认得苏步钦的人,都料想不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会在他身上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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