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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君侧_三夜天【完结】(5)

  刚转过身还没出门,身后却传来一阵轻微的闷哼。

  “嗯……”

  张德胜脚步一顿忙回头去看,就见云衍已经睁开眼,原本混沌的目光正逐渐恢复清明。他一喜,颠颠跑回去道:“王妃您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看清自己现在正躺在新房的大chuáng上,云衍苍白着脸色微微笑了下,将视线从半空移到张德胜脸上,问道:“他呢?”

  愣了下张德胜才反映过来云衍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便老实答道:“王爷昨晚被皇上传进宫了,这会儿还没回来。”顿了顿,他瞧瞧对方苍白的脸色,“您有什么需要对我说也一样,王爷走时jiāo代了,让我好生伺候您。”

  “他真这样说的?”云衍闻言微怔,眼底漾起淡淡的笑意,他轻轻摇头,道:“我没什么需要的。”

  “呀,我想起来了!”张德胜突然叫了一声,发觉失态,又小声道:“王爷吩咐说等您醒了要煎药给您喝,您等着,我这就去!”

  “恩。”云衍应了声,因为受着伤,又几乎一天没吃东西了,很是疲惫,所以由着张德胜去煎药,他再次闭上眼假寐。

  张德胜跑出去一会儿就端了煎好的药回来了,见云衍闭着眼睛,他犹豫着要不要把人叫醒。还没张口,云衍听到声音就已经睁开眼来。

  “王妃,喝药吧。”张德胜道,他先将药碗放在chuáng边的矮柜上,轻轻将云衍扶起来又在他背后垫了松软的被子让他靠着不至于太累,才重新端起药碗用勺子盛了要喂。

  药刚到唇边,云衍便皱了下眉,向后仰头却不肯喝。

  “怎么了,怎么了,可是苦了?”张德胜道。

  云衍抱歉地笑了下,弱声道:“烫……”

  张德胜收回勺子用手探了下碗壁,马上就被烫的缩回手来。他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我忘了药是刚煎好的了,王妃莫怪。”

  “无妨,你先放下吧,等稍后凉一凉再喝。”云衍对他笑笑。

  张德胜赞同地点着头,再次将药碗放回矮柜上,他看云衍脸色不是很好,似乎很累样子,便道:“您要先躺着吗,等下喝药时再坐起来?”

  云衍摇头,淡笑道:“不了,你陪我说说话吧。”

  张德胜抓抓脑袋,尴尬地脸侧微红:“呵…呵呵,王妃要跟奴才说什么啊?”

  “我可没见你当奴才瞧,你也不要张口闭口的王妃奴才了,我不喜欢这些虚礼。”

  “这…”张德胜有些为难,王妃就是王妃,不叫王妃叫什么。

  “你跟着王爷多少年了?”见对方面露难色,云衍也没有继续qiáng求,他含笑道。

  “回王…”顿了顿,张德胜别扭地改口道:“云公子,我自八岁入宫跟着王爷,如今已经十十七年了。”

  “如此说来,你差不多是与他一起长大的了。”云衍垂眸遮掩了qíng绪,淡淡道:“平日王爷都有什么喜好,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张德胜才明白过来王妃是要多了解王爷一些,心中甚感欣慰。

  虽然认识云衍不过一天,但他对这个新王妃很有好感,他不懂宫里的那些争斗,只盼着萧玄珏与他能和和美美。于是忙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说出来。

  “王爷穿衣偏爱黑色,用膳喜欢口味清淡些的,他不吃海鲜,因为对海味儿过敏,王爷睡前有喝茶的习惯,但是只喝淡茶,因为太浓了不利于睡眠…”

  张德胜拉了凳子往云衍旁边靠了靠,坐下滔滔不绝悉数萧玄珏的生活习xing和幼时的事。

  云衍靠在软被上专注地听着,眼底含着柔柔的笑意。

  当听到萧玄珏在十一岁时因为误食了蛤蜊出疹子发烧险些丢掉xing命时,他皱了下眉;听到萧玄珏十二岁时第一次随皇上去狩猎场狩猎就she杀了一头麋鹿时,他又勾起唇角轻笑,眸中闪着晶亮的光;听到萧玄珏十七岁母妃遭人陷害被皇上处以绞刑,而他也至此失宠时,云衍脸上闪过一抹痛意…

  张德胜边说边观望着云衍的神色,将他不断随qíng绪变化的表qíng尽收眼底,心中更是肯定了云衍这个王妃。男的又怎样,只要对王爷好不就成了?

  因为心中有事,张德胜说话的速度不觉慢了下来,最后竟然停下了。他望着云衍略显虚弱的笑脸,发起呆来。

  “继续啊,你怎么不说了,我还想听呢。”云衍弱弱笑道。

  “云,云公子,您这样瞧起来真好看!”张德胜傻傻一笑,抓了抓脑袋,“而且我看的出您是真心对王爷好的,有您做王妃,王爷真是有福了。”

  云衍一愣,突而低头轻笑:“呵呵…咳……”动作扯动伤口,他咳了声,复道:“难为你能这么想,我还怕你们这些府里人会介怀我是男子误了你家王爷的前程…咳咳…”

  “这您就说错了,我们只心疼王爷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有什么只能自己担着,现在有个能陪他一起的,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张德胜呵呵笑道,发觉已经说了半天话了,他伸手又去探了下碗壁,道:“云公子,药已经温了,等下再凉就会影响药效,现在喝罢。”说着他端起药碗拿了勺子要去喂。

  云衍笑了笑,避开他送上来的勺子,弱声道:“我自己来罢,一碗药而已,还能端得动。”便从张德胜手里接过药碗自己喝起来。

  “苦不苦,我去给公子找些果脯来。”张德胜拗不过云衍,只好由他去。他站起来转身要去厨房找果脯,还没出屋就脑袋撞上一堵呼啸而来的软墙。

  ☆、邀宠

  “这您就说错了,我们只心疼王爷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有什么只能自己担着,现在有个能陪他一起的,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张德胜呵呵笑道,发觉已经说了半天话了,他伸手又去探了下碗壁,道:“云公子,药已经温了,等下再凉就会影响药效,现在喝罢。”说着他端起药碗拿了勺子要去喂。

  云衍笑了笑,避开他送上来的勺子,弱声道:“我自己来罢,一碗药而已,还能端得动。”便从张德胜手里接过药碗自己喝起来。

  “苦不苦,我去给公子找些果脯来。”张德胜拗不过云衍,只好由他去。他站起来转身要去厨房找果脯,还没出屋就脑袋撞上一堵呼啸而来的软墙。

  看清来的是萧玄珏,张德胜忙兴奋道:“王爷,您回来了!王妃醒了,正喝药呢!”

  好似没听到张德胜的话,萧玄珏风一般闪身到chuáng前,一双墨中泛银的寒眸冷冷望着云衍,毫无温度的话从他凉薄的唇间吐出:“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云衍正在仰首喝着最后一口药,听到对方的问话他动作稍顿,不过还是继续喝着药,并不回答。

  见此萧玄珏怒气更盛,突然劈手一把将云衍手中的药碗扫落在地,吼道:“别喝了!”

  褐色的药汁洒出来,有一些挂在云衍唇角,更多的则是洒在他胸前的衣襟上。

  被萧玄珏突然的动作和脸上的狠厉吓住,张德胜在旁边唤了一声:“王爷,王妃有伤在…”

  “滚!”萧玄珏转头扫了他一眼,怒喝,眼中积聚的墨蓝如雾蔼让人心生寒意。

  张德胜哆嗦了下,只得不忍地望了云衍一眼,乖乖退了出去。

  重新将目光转向云衍,萧玄珏按着心中最后一点耐xing,声音里带着压迫,道:“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昨晚那一刀你是不是故意的?”

  伸出纤长的手指不紧不徐地将唇角带着苦意的药渍一点点拭净,云衍稍稍抬起清冷的眸子望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若说不是,王爷会信吗?”

  “本王能信吗?”萧玄珏不答反问,半眯着冷眸与云衍对视,目光中如有烈火。

  没了往日的笑意,云衍与他僵持片刻,终于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垂眸淡淡道:“既然王爷不信,那您说是就是罢…”

  萧玄珏见此不禁bào怒,一把攥住对方的衣领将他整个人自chuáng上提起来,bī近他,冷冷道:“一个相府庶子而已,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嗯…”激烈的动作扯动伤口再次裂开,云衍皱着眉头闷哼,却丝毫没有挣扎,扯开gān裂的唇瓣对萧玄珏微笑,眸中清亮。

  被他这样看着,萧玄珏心中莫名一阵烦躁,忍不住重重将人摔在地上,居高临下看对方匍匐在自己脚下,冷笑道:“哈哈,你赌对了。”

  云衍那一下正摔在药碗的碎片上,利刃划破手臂,拉开一道寸长的口子,加之伤口撕裂,痛得他险些背过气去,勉力用双手支地撑起身子大口喘息。

  萧玄珏顿了顿,有些自嘲地沉重叹息:“就算你仅仅是个相府庶子,本王却奈你不得…你只是中了一刀,才片刻功夫就传进宫中。若本王真杀了你,怕就不仅是在宗祠悔过一夜这么简单了……”

  云衍猛地抬起头来,才注意到那人眼底一夜未眠的乌青和膝盖上因为下跪沾染的泥灰,眼神闪烁一下,他有些坚涩地开口:“王爷难道还不明白么,若想…咳咳…若想有出头之日,报杀母之仇,你就该好好利用我…咳咳……我说过,云衍这条xing命已经是王爷的了……”

  “你图什么?”萧玄珏冷声打断他,忽而蹲下身子,伸手抬起云衍尖削的下巴与他对视,面带嘲讽,眼中的墨色却深不可测,“还是你真的对本王一见倾心,为爱奋不顾身?哈哈,真可笑!你以为本王会……”

  “若说是呢?”云衍被迫昂着头,虽然人很虚弱,气势却不输萧玄珏半分,他勾起唇角,淡笑道:“王爷说的不错,云衍心中,咳咳…确实对您有意。”

  萧玄珏的瞳孔被他bī视的缩了一下,剩下那些要嘲讽他的话却如同鱼刺,卡在他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将对方的表qíng收在眼底,云衍笑了笑,拂开萧玄珏已经僵住的手,唇瓣凑向对方耳侧,轻声如呢喃:“相府的二公子…皇后娘娘的亲侄子…皇城中的第一公子…惊才绝F,斯人无双…云衍的哪一个身份,都值得王爷您大作文章,好好加以利用罢?”

  “你…唔……”一声声轻喃伴着温热的气息传进耳中小孔,萧玄珏感觉自己被那犹如魔咒的声音震得脑中晕眩,不解地要去看那人,刚转头却唇上一凉,贴上两片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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