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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睢之臣_唐酒卿【完结+番外】(18)

  “也许?”

  “一晚太短了,下次还冷。”

  辛弈听懂了意思,倏地的就埋了脸。柏九揉了揉他的发,只道:“睡吧。”

  辛弈的紧张和羞涩在柏九有节奏的轻拍后背中渐渐消散,转为心安和困乏,就这么被轻拍哄睡着了。他睡得快,柏九却要难得多。两个人贴得紧,就是不再气血方刚也会有所意动。

  一直到后半夜人还是清醒的,心qíng却好的很。

  次日辛弈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像被水泡过的一样,柏九的手就没松开过他,他惺忪的叹口气,沙哑着声音道:“……都是汗。”

  柏九笑了声:“去沐浴吧。”

  辛弈就摸着chuáng迷糊的去了。一大早这里边热水已经备上了,应该是柏九吩咐的,辛弈进水的时候还有些烫。沐完浴,人已经清醒了,换了衣出来早膳也上桌了。他看柏九也是才洗完的样子,应是在别屋里洗的。

  虽说到山上来了,但政务还是得看。还没起身时就送到了宅子里,柏九也得不了清闲。辛弈要是困了就在他边上的榻上睡会儿,要是不困就带着赤赤满山溜达,总是要比在京都里放松。

  他这溜达时又遇见了蹲树上的萧禁。赤赤闻着生味,绕着他那棵树吠不停,萧禁竟怕狗,在树上就不下来,冲辛弈苦笑说。

  “您就将这家伙拎远点成吗?我这一三品京卫使总挂树上也不好看啊世子爷。”

  辛弈微微笑,任由赤赤仰头冲他兴奋的小声哼汪。

  “不是。”萧禁抬手无辜道:“我蹲这就是想见见你,见了人我年末遇着了三姐也好jiāo代。看在咱们世jiāo的份上您叫它让让?”说完又一拍脑袋,才想起来似的,“说句话呗世子爷,我知道你能说话。”

  “知道的不少。”辛弈笑,叫了赤赤回来,问他:“现在见着了,还有什么事?”没事会守这等着吗?

  萧禁猴一般的就从树上滑下来,跳到地上还踉跄了一下,赶紧抬手道:“无碍!我功夫好着呢,这就是蹲久了有点麻。”

  晖阳侯要是知道他唯一的小儿子是这个xing子会不会从土里跳出来?辛弈只管笑,又道:“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见他转身要走,萧禁赶忙喊道:“三姐说让我看着你,休叫人给欺负了,尤其、尤其是平定王。”

  “嫣姐?”辛弈停了步,对他道:“那你给她捎个话,我挺好的,平定王也挺好的。”

  “这你可说得不算。”萧禁缓了麻劲,在他身边转悠,想靠近又怕一直摇尾巴的赤赤,跳来跳去的样子傻的冒泡。

  辛弈觉得不但晖阳侯要爬起来,只怕一城京卫也得爬起来。你看这新上任的指挥使怎么一脸傻样?不开口还有几分世家矜贵,一开口就是初入京都的小傻子。辛弈忍不住问他:“我说得不算谁说得算?”

  “我啊。”萧禁顺理成章的接了话,想起了什么,面色变了又变,话咽了又咽,吞吞吐吐的凑近些,小声道:“平定王是不是bī迫你了?”

  “还真没有。”辛弈忍笑。

  萧禁一急,道:“你说实话啊,我虽然才到京都,可一路上听了的都是柏九的阎王名声,昨日一看你们……他要是bī迫你,你得和我说。”

  “和你说能如何?”辛弈奇怪的问。

  “我替你揍他。”萧禁比划了下自己的拳头,“我就功夫好。”

  “……告辞。”

  辛弈抬步就走,萧禁诶了一声立刻跟上,喋喋不休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他真敢qiáng迫你?!你跟我这千万别客气,虽然咱们到底没做成亲家,但qíng理也就那么回事。你看我三姐到现在还没嫁人呢,诶,也不是,她现在还是说自己嫁给了你三哥辛笠,是你们辛家的儿媳妇。那咱俩可不得是兄弟了?”

  “你们家老夫人同意了?”辛弈猛一听萧嫣这样有些难受,停了步问他:“你们也不给嫣姐挑着些?”

  “同意啊。”萧禁一脸应该,认真道:“三姐和辛笠是真指过婚的。”

  “我知道,那也没拜堂,不用……不必为我三哥守寡。”这句话说得有些难,辛弈捏了捏自己指尖,竟有些想柏九。

  “拜过啊。”萧禁一脸你竟然不知道的模样,“辛笠送回来第二个月三姐就和他牌位拜了。一开始老夫人是死活不同意,可是三姐就铁了心要跟你三哥,说是这样拜了堂过了门怎么说都是半个夫妻,你三哥不敢不在下边等她。”

  辛弈怔在原地,心里五味参杂。

  “你不知道也不怪你。”萧禁抓抓发,“你在平王手底下收着,我们也在京都压着,大家都不容易。如今三姐总算在青平熬出头了,你又从平王那边回来了,自然要给你撑撑腰,省的这京都里边的人不知好歹的欺负你。”说着他哎呀一声又绕回到柏九那里,问辛弈:“我其他都不怕,我只问你,平定王是不是拿这宅子的事bī你gān什么?”

  “宅子的事?”辛弈问他,“宅子什么事?”

  “我们离京的时候没盘缠。”这句话萧禁说得很坦然,“平定王收了这宅子,让我们一家畅通到青平。”

  辛弈胸口一窒,昨天在曲老那里听到的话又翻上心头。他问道:“大人和萧家是故人?”

  “当然不是。”萧禁折了枫枝拿在手上把玩,神色收出了几分端正,道:“我还想问你家是不是和平定王有故jiāo。若是有,那便说得通,若是没有。”他顿了顿,抬头对辛弈道:“到底有没有?”

  没……有吧。

  依照柏九的xing子绝不会多管闲事,但不论是助萧家还是带他回京,都不像是临时起意。可他思来想去,也不记得从前在家听过柏九这个人。

  “若是没有。”萧禁又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发,“若是没有那到底是为何呢?原本我左右想不通,昨日一见你们那般亲密,好像明白些缘由,但又对不上时候。柏九是五十一年入京的,那会你才多大,他总不能丧心病狂……”

  “五十一年?”辛弈心口快速跳起来,他隐约皱起眉。不对,大人昨日明明说得是四十七年……怎么变成了五十一年?

  “五十一年山yīn贪响大案就是他翻出来的,那会京都还没人知道这个名字,都说是圣上亲信的锦衣卫。这案子让平王吃了个哑巴亏,折了一员帐中大将。他自此才在朝中露脸。”萧禁见他神色不对,不禁问道:“会不会是你兄长的故人?”

  辛弈未回答。

  萧禁说:“你还没说他到底bī没bī你呢!”

  “没有,从来没有。”

  “那你和他――”

  “好上了。”辛弈用了昨日才学会的词,对着萧禁字正腔圆的念了遍,“我们好上了。”

  萧禁震惊加钦佩的神qíng傻的胜过了赤赤,他一瞬间连赤赤都忘了,几乎是跳了一下,大声道:“祖宗!”

  吓了辛弈一跳。

  “你真是祖宗!你、你这,你这和谁好不成啊?”说完抱头转圈,碎碎念:“完了完了完了,三姐来了得先剥了我的皮。我怎么不早点来呢?怎么不呢!哎呦我的天,这我怎么jiāo代,你和、你、你和它好我都没这么愁啊!”萧禁跺脚指着赤赤,“你看这不好吗?长得多心疼!”

  辛弈是真的想给他一拳,怕给完这孩子还傻着转圈呢。

  “心疼,你尽管拿去。”

  “世子爷,你说这怎么就不是qiáng迫的呢!”

  辛弈叹气,“我qiáng迫他的成吗?”

  “我说正经的,他哪好啊?”萧禁悔不当初似的拍腿,“这事不好解,圣上还盯着你呢,你这就和他好了。他可是圣上的臣子,要是京都像、像当年那样,这该怎么办?”

  “宽心。”辛弈酒窝旋了旋,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你对嫣姐坦白说罢,若实在不成,我和嫣姐说。”

  萧禁还没来得及接话,那边袍角一抚,红叶中露出个挺拔的身形来。柏九将枝叶拂了,浓丽的眉眼和红枫相映凉寂,却温声道。

  “萧大人,巧的很。”

  ☆、宿敌

  “巧――”萧禁边笑容满面的打招呼,边自顾自言道:“下官实乃撞运之人遇世子爷又遇平定王啊想来也是就一个鹿懿山嘛大家当然抬头不见低头见啦哈哈哈哈……告……告辞。”说罢冲辛弈飞了几个秋波兔子一般溜蹿进枫林,一晃眼又不见了。

  辛弈忍笑,“见了你就像见了虎的猫。”

  “若真怕就不会来了。”柏九微挑眉,“萧嫣把他教得胆子肥,这会正谁也不怕,又猴似的机灵,捉不得。”说着过来牵了他,道:“庄子上送了一茬葡萄来,回去尝尝。”

  辛弈与他同去。

  谁知下午又遇着了萧禁。辛弈无语,看他在院墙上如履平地的窜来窜去,道:“你还真打算一直盯着我?”

  “那自然不能啊。”萧禁坐在墙头,从怀里掏了个果子出来,嘎吱嘎吱的啃,“我好歹是个京官,怎么能一直盯着你。只是近来凑巧就在这鹿懿山边,所以时至尽用。”说着他伸出头,神秘道:“我告诉你个秘密,你要听吗?”

  辛弈直接转身往廊下走,萧禁面上挂不住,只能硬生憋出几声豪壮的大笑,道:“哎呦我就直说了,你知道柏、柏――大人他为何要挑这个时候带你来鹿懿吗?”

  辛弈回首,高深状的望着萧禁。萧禁还没开头就一缩头,哈哈道:“诶,又巧了啊平定王,哈哈哈哈……”

  柏九在书房窗上撑首,被日头晒得有些懒,道:“巧字不容易。这样吧,我送份礼给萧大人。”

  “什么礼?”

  柏九温和笑,“且先下来。”

  萧禁好奇,从墙头滑下来,人还未站定,柏九就唤了声曲老。曲老应声,只见四下房门皆开,一群壮犬飞蹿出来,一瞬就围住萧禁猛地一阵嗅。萧禁脸都白了,炸毛一般被狗追着跑,几个圈绕到廊下,抱了柱子就嗖嗖地爬上去,紧抱着梁不下来,闭眼大声道:“咱什么仇啊!”

  柏九闲散道:“窥妻之仇。”

  “你什么时候――咳,我、你们、哎呦我的天。”萧禁被狗吠的冷汗直往下掉,“我不看不看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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