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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_中华说书人【完结】(12)


叶汀咬牙熬过一阵宫缩,发硬的肚子像是包裹着一块滚烫的巨石,碾碎了五脏六腑,身下的每一块骨头都被灼出粉身碎骨的滋味。他终是忍不住抱着肚子痛喊出声,脖子后仰,露出脆弱的弧度,汗水伴着伤口崩裂出的血湿透了早已经冰冷破败的衣衫。
胥律就坐在他身旁看着,半晌才伸出手按住他肩头,一把将他中裤扯烂扔到一旁。
叶汀啐了两口血,戒备的看着他,双眸如火,透着狠劲。不过片刻又被产痛折磨的软了身子,伏在地上断断续续的苦吟。
“穿着裤子怎么生?”胥律将叶汀拉到怀里,在他背上重重拍了几下,看着他吐出几口淤血,这才趁机探了探他身下,道:“产口都开了一半了?疼多久了?”
叶汀被胥律恶心到不行,挥手又要打过去,被胥律反扣住手,锢在怀里。
“别bī孤把你这只手也废了。”胥律冷笑几声,道:“你肚子里是不是魏渊的种?”
叶汀只是疼的浑身发抖,指甲生生折断在锁链fèng隙里,颤抖着拢上双腿,不肯让胥律再碰他半分。
胥律沉着脸道:“看来是了,孤碰你一下你就跟孤拼命,却愿意给魏渊生孩子?”
叶汀痛极,咬牙一巴掌抽过去:“你他妈有病,老子爱给谁生孩子轮得到你管?”
胥律将他手捉住,捏在手心里:“只问你一句,你究竟想不想把魏渊的种生下来?”
叶汀磕紧牙关,满手是血的攥住他衣领,半晌颤声道:“生。”
胥律冷笑几声,从怀中取出钥匙打开叶汀手上和脚踝的铁索,将他从地上抱起来:“那就撑着点,要是死了,孤拿什么跟魏渊换城池。等你把孩子生了,孤就留下来当质子,再把皇城里的那个窝囊废给杀了,直接占据这半壁江山,你觉得如何。”
叶汀脸色铁青:“异想天开。”
胥律笑了几声:“是不是异想天开,试试就知道了。”
叶汀有点想掐死他,前提是自己还有力气掐人的话……
胥律将叶汀抱到了自己的营帐里,放在虎皮铺的柔软chuáng榻上,营帐中的火盆烘烤的十分暖和,比牢中的条件要好了不知不多少倍。
叶汀身上的只有残破的单衣,浑身上下满是血,头发丝丝缕缕绕在身上,显得格外láng狈。大肚子坠在腿跟间,偶尔被腹中孩子踢腾的鼓起一个个小包,他只能费力的单手抱着肚子,痛的辗转。
胥律叹了口气,坐在叶汀身旁问:“就为了他,把自己弄成这样子值得吗?”
叶汀无意识撕扯住身下的chuáng褥,艰难的挺起身子,半晌才哽着声音呻吟出几声,颓然将脸埋入榻上,颤声道:“你闭嘴……”
胥律看了他好一会儿,没说话。看见叶汀这样拼了命的给魏渊生孩子,他心里很是不慡,忍不住的想要呛叶汀几句。
“呃嗯……疼……胥律,啊……gān你娘的……疼死老子了……”叶汀用力攥着被褥的指骨泛白,青筋bào起,不过片刻又是一阵全身痉挛,痛的喘息不均。
胥律在一旁凉飕飕道:“叶汀,你又不是给孤生孩子,你骂孤gān什么。”
叶汀咬紧牙熬过一阵子,喘出一口气,道:“老子愿意……”
胥律继续凉飕飕道:“你倒是骂几声魏渊听听,让你疼成这样的人是他,你肚子里这崽子也是他的种。”
额头上的汗蒙的眼前视线模糊一片,叶汀像是溺水的人寻不到一丝救命稻糙般,艰难的张开嘴喘出几声支离破碎的呻吟,肚子里疼的像是把他整个人都碾碎一样,这样的剧痛下身体里所有的感受反倒是清晰起来。
清晰到能够感觉到身上每一处伤口一点点崩裂,感受到被踩碎的手腕每一处骨渣穿破肌理的痛楚,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每下降一寸被撑开的尾骨发出的咯吱作响。
叶汀将手盖在眼,半晌才颤抖着唤了声‘二哥’。
胥律脸色一沉,把他的手从眼上拽下来,冷冷道:“你还是骂孤吧,别提魏渊。”
叶汀哪里还有骂人的力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淋淋的躺在榻上,双眸无神的睁着,半晌才呛出几声气音,偶尔才能积攒出几分力气趁着宫缩的时候微微颤抖着挺直身子向下用把力气,随即就会无力跌回榻上,脸色再苍白上一分。
胥律守了他半晌,才道:“叶汀你完了,就你这身伤,指不定这辈子都养不好了。魏渊现在宠着你,无非是因为你确实是个将才,这点孤也承认。但是你已经废了,他还会把你当宝供着么?”
叶汀不想听他哔哔,将脸转向另一侧,眼不见为净。
胥律冷笑几声:“说不定直接给你安排个庄子,把你孤儿寡爹的一扔,美名曰养身体,其实就是嫌你碍事了。”
叶汀脸色猛然煞白一瞬,脱口一声惨叫,周身大颤。
胥律一怔,随即起身一看,才道:“破水了,孤去找大巫来。”
宫缩已经没有了间歇,叶汀连喘息的fèng隙都没有了,红着一双眼睛,控制不住的惨叫出声,扣住chuáng褥的手不住发抖,汗水混着血一起簌簌往下掉,浑身又再次湿透。
叶汀心想,才不是这样……二哥才不会把他扔下,不会嫌他碍事……
以前在书院读书的时候,他不爱用功,每天就琢磨着如何翘课逃学,偷懒出去玩。一旦爹爹要考量功课,二哥总会帮他补习,给他偷偷传小字条。每次被爹爹罚抄书,二哥总是挑灯替他一起抄。二哥会模仿他的字迹,写的连他自己都辨不出来。
他以前那么不听话,那么贪玩,二哥都没有嫌弃过他,现在他已经很厉害了,他可以替二哥打仗,替二哥夺天下,二哥怎么能不要他?
什么丢在庄子里,才不会……
胥律带着大巫赶来的时候,那榻上的白虎皮已经被血染成了刺目的红。叶汀血人一样躺在榻上,双眸紧闭,唯有那个高高隆起的肚子发出细微的颤抖,方能察觉到一丝xing命尚存的迹象。
胥律惊了一惊,两步上前将叶汀揽在身旁:“怎么才一会儿就这样了,叶汀?叶汀!”
身披翎羽,颈带骨牙,手握长杖的大巫看了眼叶汀,低头咕噜自语一番。
“大巫,他怎么样了?”胥律摸着怀中已经渐渐发冷的人,有些慌乱。
大巫摇了摇头,随即命人在帐中点了几处篝火,把手中的朱砂撒向火中,口里念念有词。
胥律松了口气,对怀中人道:“叶汀,有大巫替你祈福,你不会有事的。你不是挺硬气么,怎么生个孩子就半死不活了?孤后宫里那些弱质女流都能给孤生一打孩子。”
叶汀眼皮颤了颤,满是血的手指无力地攥住胥律的领口,半晌才模糊唤道:“哥……”
胥律冷笑一声,不等说话就瞧见叶汀眼睛发红,布满红丝的眼睛里笼上一层泛着血色的水芒,随着睫毛一颤,落下一串眼泪,碎在他怀里。
“二哥……你别不要我……”叶汀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的乞求,像是魔怔了一样,喃喃自语。
“我很厉害的……我可以替你去平西北……那些匈奴打不过我的……”
胥律冷眼看着他,轻哼几声。
“还可以替你去守伏击,我,我不怕冷的……”
“我还有飞鸿军……他们都很厉害……能替哥去破皇城……”
“就算是废了手……我也可以替你打仗的,我的剑法也很好……先皇都称赞过我……”
“二哥,我不会碍事,你不要……丢下我。”
叶汀闭着眼睛,细碎的呜咽声在满是巫铃的营帐里几乎低不可闻。
胥律沉默半晌,将抱住叶汀的手臂紧了紧,冷冰冰道:“魏渊不会不要你的。”
“你那么好,他脑子坏了才会扔下你。”胥律有些不耐烦道:“他祖上积德了,能有你这么替他拼命。gān!真他娘的运气好……”
叶汀从喉咙里挤出凄厉的呻吟,整个人都绷紧了般,双腿间的血在虎皮上积起了一层渗不下去的血洼。
胥律黑着一张脸,道:“安心生孩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就算魏渊不要你……”他把剩下半句咽回去,冷哼一声去看叶汀身下qíng况。
双腿间的宫口早已经打开,胎水和血不住的从下面流出,污了一榻。
叶汀痛喘几声,混沌的眸子渐渐有了几分清明,伸手无力扯住胥律的袖口,张了张嘴说了句什么。
胥律皱紧眉头俯下身去:“怎么了?”
攥住他袖口的手上满是斑驳的血迹,指甲泛着淡淡的灰白,止不住的颤抖。
胥律鬼使神差的握住那只冰冷的手,半晌才酸里酸气道:“这会儿知道疼了,当初跟魏渊上chuáng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今天?还给他生孩子,他给你脸了?”
叶汀呛了几声,恢复了几分神志,无力呻吟道:“胥律,帮我把孩子剖出来……别拖了,呃嗯……再拖下去……一尸两命,你什么都捞不着……”
胥律愣住,眼前的叶汀满身几乎都被血淹没,一双眸子却亮的惊人,一如当年策马西北时飒飒凛然,大漠孤烟落到他眼里,带着他独有的那份飞扬跳脱。
“稳着点来,别伤了孩子……不然……我二哥不会放过你。”叶汀挤出最后一句话,缓缓闭上眼睛,连喘息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胥律僵硬了片刻,一把将叶汀拖起来,狠狠道:“为了魏渊的崽子你连命都不要了?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你叶汀就这么点出息了。”
叶汀痛到了极点,哑着嗓子呻吟几声,心道感qíng不是你来生,站着说话不腰疼。
胥律坐在chuáng沿,将手搭在叶汀肚子上,摸准了胎位朝下面推去。
叶汀难得还有力气惨叫一声,费力的扒着他的手腕,不想他碰。
胥律一巴掌拍在他手上:“能有几分力气都用出来,再生不出来这小东西就活活憋死了。”
叶汀喘了好一会儿,鼓起力气跟着胥律压下去的手一起往下用力,他周身都在发抖,眼睛睁到极大,许久才从嗓子里挤出沙哑的呜咽声。
胥律推了几下后,看到叶汀脸色越来越白,长发湿淋淋的贴在苍白的脸上,一头的汗水将整个人都蒙在其中,他身上的伤口似乎也全都裂开,血一直没有止过。
胥律往下看了看,隐隐在叶汀双腿间看到黑色的胎发。
“还撑得住么,孩子快出来了。”胥律有些嫌弃的看了眼那个要出不出的小东西,真他妈能折腾人。
叶汀不住在再说什么,胥律贴过去听,隐隐约约听见他反复只说一句话,‘二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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