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陛下,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_中华说书人【完结】(21)


叶汀跟魏渊再拜,又道:“爹、娘,我与二哥已是有了孩儿,尚不及周岁,未能带至灵前给爹娘看。芽儿乖巧可爱,若是爹娘知晓,定然也会疼爱芽儿……”话至此,叶汀闭上眼睛,身形有些微晃,喉中似有千斤重,有些哽咽。
魏渊心头发疼,重重拜下,发誓一定要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于芜若和芽儿面前,不让他们父子受丝毫委屈。
叶汀睁开眸子,看向魏渊:“二哥,你再跟我拜一回吧,权当我们在爹娘面前拜堂了,好不好?”
魏渊颔首,拉过叶汀跟他对拜。
素衣白烛,天地为证,父母在上,兄长在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没有江山为聘,没有天下为媒,就在这方灵堂之上,叶汀jiāo付了自己全部的柔qíng傲骨。
是非曲折,今后的路,不管是踏着枯骨还是踩着繁花,他都认了。

叶汀半晌才直起腰身,揉了揉后腰,道:“二哥,咱们也算是拜过堂了。以后你我兄弟一心,同去同归。”
魏渊屈指在叶汀额前弹了一下:“是夫妻一心。”
叶汀弯唇颔首:“好,夫妻一心。”
“既是夫妻一心,以后万不能在将自己推到风尖làng口,还瞒着我。”魏渊心头发苦,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叶汀连连点头,态度端正:“是,以后听二哥的,我保证夫唱夫随,再不自作主张了。”
话虽这样说,但事实上,不管再有何风险,为魏渊奋不顾身的人依然还是此时尚且信誓旦旦的叶汀。
魏渊将叶汀揽于怀中,顺着他清瘦的脊背抚了抚。
叶汀劳累数日,偎依在熟悉的怀抱中,心下一松,不过两息间就沉沉睡了过去。
守灵三日,叶汀身为家中唯一的嫡系轻易不能出灵堂的。魏渊让人在偏厅支了个简塌,寻了个chuáng薄被,让叶汀暂且能休息会儿,自己则是继续替守灵。
叶汀本就有孕,这两个多月来,为了攻城几乎日夜不怎么合眼,忽然松懈下来,整个人跟被抽走了神志一样,睡得不省人事。
魏渊中途叫醒他两回,勉qiáng喂进去点清粥,转眼又会昏睡过去。
好在只是睡,并无大碍,魏渊也就由得他兀自睡了。
魏渊找叶家管事问过才知,这几日礼部为了殓尸,几次来叶府讨要魏昭的头颅。
叶汀要拿魏昭的头来血祭父母冤仇,自是不肯给,把守灵堂,不准任何人来此。
他又不愿与礼部的人周旋,他要的就是他要的,谁都拿不走。刚开始只是冷语拒绝,到后来直接打出去,几乎将礼部上下得罪了遍。
礼部的人恨得牙痒,直呼“于理不合”,但又不能从叶汀手里直接抢人头,只得gān跺脚。
后来礼部的人听说魏渊来替叶汀守灵堂,纷纷找上来诉苦,希望魏渊能给他们个公道。
胡礼把礼部的人拦在叶府外,和稀泥一样拖到了守灵结束,才把魏昭的头还给礼部,让他们拿去入殓。
……
二十七,
叶汀醒来后为爹娘重新立了衣冠冢,将藏书阁修缮好,把留下的珍卷重放回藏书阁,有些被火烧坏了的残本,只能重新拼凑抄写。
他就日日坐在藏书阁的窗下,一本本亲手抄录。
魏渊终究不能每天守在叶汀身旁,被叶汀劝着回宫处理政务,新帝登基的事宜也开始由礼部着手准备,不管是魏渊还是叶汀都忙得不可开jiāo。
有时叶汀抄累了,靠在窗抚腰休憩,恍惚才发觉,曾经战火纷飞时他尚且能与二哥朝夕相对,如今尘埃落定,却是两相难见。
什么时候见二哥一次,还要层层通传了?
思及此处,叶汀也会摸着已经不知不觉隆起的小腹发怔片刻。
你看,竟是忙得都来不及告诉二哥他现在有孩子了。
胡礼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忍不住顿了顿脚步,片刻才凑过去把手中的药盅递过去:“喏,喝药了。”
叶汀习以为常的接过去,一口闷完。
胡礼咂舌道:“不苦啊?”
叶汀把药盅丢给他:“苦死了,你是不是又乱放什么东西了?”
“我是有医德的,每种药材都很慎重的好么。”胡礼表示不服。
叶汀掩唇想吐。
胡礼重重拍了下桌子:“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尊重了!”
叶汀摆了摆手:“没有,我是真的想吐。”
胡礼过去,翻了盆盂给他:“来来来,吐吧。”
叶汀俯身果真将喝下去的药全吐了出来,这不算完,连带着胃里头所剩无几的吃食也一股脑吐出,最后开始拼命gān呕。
胡礼一把把给他顺着清瘦的脊背:“小力点啊你……”
叶汀吐了会儿从胡礼手中接过清茶漱口,有些恹恹的倒在桌子上喘息。
胡礼忙上忙下的把窗户打开通风,又盆盂端开,这才返回去探看叶汀的qíng况。
叶汀脸色有些发白,额头冒虚汗,阖眸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搭在小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
“好点了没?”胡礼用帕子给叶汀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叶汀勉qiáng点了点头:“还成。”
胡礼白了他一眼:“哪里成。”说完,要起身再去给叶汀端药。
叶汀拉了把胡礼的袖子,仰头说:“别端了,我喝不下去,让我歇会儿。”
胡礼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成吧,歇会儿再喝。”
叶汀躲过一劫似得松了口气,撑着脑袋从桌子上爬起来,他跪坐在地上,肚子像个圆圆的小西瓜般坠在那里。
胡礼盯着看了会儿,伸手去摸,被叶汀一把拍开爪子。
胡礼白皙的手背上被拍出了红痕,他有些委屈的缩回爪子:“小气劲儿。”
叶汀笑着伸脚踹他:“摸坏了算谁的。”
“反正不是我的。”胡礼摊手:“话说回来,你怎么还不告诉殿下?还想等着孩子生出来,直接抱过去给殿下个惊喜是怎么的?”
叶汀无聊的从桌案上抽出一支青竹笔转在指尖:“二哥那么忙,每次我进宫也是打个照面,哪里有时间。”
“一句话的事。”胡礼掩唇打了个哈欠。
叶汀用笔敲他:“哪有那么简单。”
如果让二哥知道,他必然会被留在宫里,二哥又怎么会放任他在外头乱晃。眼下正是时局不稳的时候,他散了兵权又留在宫里算是怎么回事,若是被其余的大将知道,怕是心里不平。
同样是散尽兵权,又怎能厚此薄彼,不免遭人诟病。
其中利弊,胡礼自是明白,也不多言。
叶汀微微皱眉,有些苦的摸着小腹,道:“只是这孩子未免长得太快了些,怀芽儿的时候,五个多月才这光景。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药……”
胡礼扶额:“都是最简单的安胎药,还能怎么样?孩子长得大也怪我?”
叶汀心宽的拍拍肚子:“没准就是个大胖小子,胖点好。”
话音刚落,叶汀脸色猛地一白,抚在肚子上的手紧了紧,低头抿唇蹙眉。
胡礼忙过去扶了一把:“怎么了?”
叶汀抽了一口气,往胡礼身上靠了几分,半晌才缓缓道:“没事,有点疼,歇会儿好多了。”
胡礼想了想,道:“或许你这次怀的是个丫头,她不喜欢你说她胖。”
叶汀跟着想了想,点了点头:“有道理,那八成就是个胖丫。”进而肚子里又是一阵细密的绞痛。
胡礼扶住叶汀肩头,不由道:“你怎么不长记xing……”
叶汀有些可怜的红着眼睛道:“姑娘胖点多可爱。”
“姑娘可不这么觉得,你少说两句。”胡礼拉过一旁的毯子盖在叶汀腰间,不满道:“你当年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上京美食琳琅,天下美味皆在京都。结果把我拐来,给你一天到头的抄录古典文献。”
叶汀攀住他肩头,讨好道:“瞅把你给委屈的,祭酒大人,我又没有骗你。”
胡礼祖上一直在边关,从父辈开始便是军师祭酒,他自是长在边关。后来被叶汀忽悠着追随魏渊一路来上京,京都没有胡礼的家,叶汀就把他留在了自己府上。
“当年我如何同你说的?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两口。”叶汀拍了拍胡礼肩头道:“走,我带你品品这上京的特色。”
胡礼眼睛一亮:“当真?”
叶汀笑的狡黠,一双眸子宛如皎月,凑在胡礼耳畔道:“自是当真。”
二十八,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满目红罗,粉香盈袖。
秦楼楚馆,骚人词客,杂沓其中,投赠楹联,障壁为满。
上京有玉河,河畔最是多青楼画舫,河上船只叠叠,满耳丝竹。
河畔上,青楼旁,有两年轻公子。
青衣束冠的公子蹲在一棵树旁,两只手死死扒拉着树墩,死活不肯站起来。一旁素衣广袖的公子扯了半晌,忍不住踢了一脚过去,叱道:“狐狸,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可要把你扔河里了。”
胡礼可怜兮兮蹲在地上揪糙:“骗子……你们上京人都是骗子……”
叶汀耐下xing子,一手撑着腰蹲下身去,放柔了声音:“我没有骗你,你别看这里搞的挺花哨,其实就是个酒楼,菜色一绝。”
胡礼点头:“我瞎。”
叶汀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别摆出来一副被bī良为娼的样,今天我请客啊狐狸。”
胡礼不肯:“我不去,被殿下知道就死定了。”
叶汀抓着他肩头摇了摇:“这什么话,二哥管天管地,还管你嫖不嫖?”
胡礼愤愤指着他:“你刚刚还说这是酒楼!”
叶汀慎重点头:“谁说来青楼不能是吃饭的?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像是来嫖姑娘的?”说着,把肚子往外挺了挺给胡礼看。
“像 ”胡礼上下打量了一圈,叶汀本就生了一副好皮相,容颜姣好,眼波一转便犹如霞映澄塘,月she寒江。此时褪去沙场那窄袖箭衣,重披广袖长袍,云缀深衣,越发似空谷云松,风华出众。
用胡礼当年的话来说,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将军。
叶汀气笑了,拎了他站起来:“神他妈像,是兄弟就跟我进去,别磨叽。”
胡礼看他起身费劲,伸手扶了他一把:“说好的,咱们来吃饭。”
“当然。”叶汀拍了拍自己肚子:“我用我家姑娘给你保证。”
莳花阁不是上京最大的青楼,却足以是上京最负盛名。
只因才名艳名俱佳的花魁双姝便是莳花阁的活招牌。
上京谁人不知,京有双美藏,语娘与玉娘。
叶汀轻车熟路,拉着胡礼到了楼里,两旁自是有热qíng的姑娘们围了上来。
“小姑娘,别贴哥哥这么近,把你们家翠姨叫来。”叶汀随手抛出一捧金瓜子,惹得四周一片娇声唏嘘。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