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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江湖只有我不知道自己是男神_羽小飞【完结】(7)

  没等司徒崇明反应过来,侯青倬就面不改色地扯开了话题,随手从桌上拎了一个青花瓷的酒壶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言笑晏晏道:“宴中的人虽然无趣,宴上却难得有这五十年的佳酿,不如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司徒崇明看他当真斟了一杯酒,眉头微皱,出言阻止道:“你还有伤。“

  DD所以不能饮酒。

  侯青倬不以为然地一笑,随即执起白瓷酒杯来浅抿了一口,悠然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若处处瞻前顾后、畏首畏尾,那或者还有什么趣味?”

  司徒崇明的神色微冷,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抢过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重重地倒扣在了桌上。

  侯青倬眉梢一挑,半眯着眼笑起来:“你莫非是在担心我?”

  司徒崇明道:“你自己不在意的事,总要有人替你在意。”

  侯青倬又问道:“你隐瞒先前发生的事,也是怕牵连到我?”

  司徒崇明顿了顿,道:“是。”

  若是将之前紫月盟潜伏在侯青倬身边的事qíng说出来,众人势必会将他扣押起来,细细查问,而侯青倬偏偏又是思家后裔,这个身份若是bào露,一定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危险。所以司徒崇明才会将这件事暂且压了下来,打算回到剑阁再做处理。

  “原来如此,在你眼里,我比武林安危要重要得多么。”

  侯青倬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扩大,伸出一只安禄山之爪搭在了司徒崇明的右手上,得寸进尺地摸了好几下:“此qíng此意,真是无以回报,不如,我以身相许?”

  司徒崇明:……

  他这个朋友哪里都好,就是不知道为啥,常常一言不合突然就开始làng。

  调戏男神的后果显然很严重。

  司徒崇明无语了片刻,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四周杀气弥漫。他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意外地发现身旁那些武林人士都在用恶狠狠地瞪着侯青倬。如果眼神能杀人,侯青倬的身上大概已经多了成千上百个窟窿。

  “……”

  猛地醒悟过来,司徒崇明立刻面无表qíng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默默地开始了深刻的自我检讨。

  他是谁,他是司徒?一直被讨厌?永远在心塞?武林公敌?崇明啊!侯青倬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跟他走的这么近,那还能有好吗?!不应该,太不应该了,他怎么能一时得意忘形,就忘记了起码的警惕?若单单只是他被排斥也就算了,可侯青倬……

  感觉到他骤然变得冰寒的气场,侯青倬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一脸无辜地开口问道:“司徒兄,怎么了?”

  司徒崇明看向他,仍旧是面无表qíng,却无比认真地开口,一字一顿地保证道:“你是我的朋友。”

  “……”

  毫无防备地被一张朋友卡砸到,侯青倬微微一愣,随即半眯起眼睛看着司徒崇明,语气略有不善地问道:“莫非司徒兄,竟想跟我做一辈子的朋友不成?”

  司徒崇明毫不迟疑地点头。

  没错,只要他活着,就认侯青倬这个朋友,只要有他一日,就永远不会让侯青倬受到半点伤害!

  “原来如此,多谢司徒兄厚爱。”

  定定地看了司徒崇明一会儿,侯青倬忽然又换上了一副温文尔雅的表qíng,无声地微笑起来:“抓周似乎快要开始了,你我不如过去看看吧。”

  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司徒崇明也不打算再多说些什么,点点头,心满意足地转头朝着自己那一桌的位子走去。

  然而待他向前走了几步,侯青倬却缓缓地收起了笑容,面无表qíng地拿起先前的酒杯,抬手重新倒了一杯酒,在司徒崇明碰过的地方轻轻地抿了一口。

  如同在尽力忍耐着什么,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扣住自己的胳膊,冰寒至极的杀气转瞬即逝。

  “若是我不想当这个朋友呢?”

  侯青倬放下酒杯,目不转睛地望着司徒崇明的背影轻轻地笑了一声。

  等他离开之后,那留在桌上的白瓷酒杯忽然发出咔哒的声音,毫无征兆地碎成了齑粉,被江风一chuī,便飘散在了地上,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7章

  呵,朋友?

  那又如何,他侯青倬想要拿到的东西,从未有得不到的,想要做成的事,也从未有做不成的。而他,可不仅仅想跟司徒崇明jiāo个朋友。

  侯青倬有自己的位子,却理所当然地坐到了司徒崇明的身边。他不是没注意到周围那些或诧异、或嫉恨的目光,可他是侯青倬――他原本就不需要去在意其他人的想法。

  “三字经、算盘、láng毫笔、铜钱,啧啧,居然还有一颗官印,东西准备得这么齐全,殷切希望真是溢于言表……”

  先前的一丝冷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侯青倬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那个刚睡醒被奶娘抱上来,眼神还有些迷蒙的小娃娃,语气淡淡地叹道:“田玲珑嫁给孟川夏之后,多年来一无所出,孟前辈身边却从未出现别的女人,两人伉俪qíng深,令人不由艳羡,如今终于得了这么一个嫡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这话看似是夸赞,听来却有一股讽刺的意味。司徒崇明不由扫了他一眼,开口安慰道:“温宁也很好。”

  伉俪qíng深会有的,儿砸也会有的,侯兄你早晚能跟温宁出双入对、卿卿我我,完全用不着羡慕别人的所以放心吧。

  ……为何在此时提到温宁,难道司徒崇明喜欢温宁不成?

  侯青倬闻言笑容微冷,危机感顿生。他微微敛目掩下眼底的深思,沉吟片刻,不动声色地试探着问道:“温姑娘和司徒兄是同门师兄妹,青梅竹马,感qíng想来很好?“

  “……”

  司徒崇明yù言又止地看着侯青倬,半晌后才艰难地说道:“……尚可。“

  侯青倬:……

  那千言万语尽在不语中的表qíng是怎么回事,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多同门,司徒崇明偏偏却只带了温宁一个人来此,这分明就是早有私qíng!

  眼神瞬间冷冽起来,侯青倬挑起嘴角,缓缓开口道:“那不知在司徒兄心中,我这个朋友和温姑娘,孰轻孰重?”

  他特意qiáng调了“朋友”二字,话里带着股若有似无的森冷寒意。

  友谊的小船说沉就沉,此刻温宁的xing命就在这一对一答之间,司徒崇明却别无所觉,眼神倏忽柔和下来,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是你。”

  他的语气平平,因为这句话并非一个郑重其事的诺言,而是一个压根无需置疑的事实,只是被头一次宣之于口罢了。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直抒胸臆,侯青倬不由愣了一愣,各种打蛇随棍上、花言巧语的qíng话在口舌之间绕了一圈,竟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咽了回去。

  眼中眸色变幻,过了半晌,侯青倬微微将脸侧向一边,掩去自己眸底微闪的qíng绪,终于低声开口道:“我侯青倬虽算不上是个好人,但有那一日,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说完这一句话,侯青倬脸上倏忽又带了笑容,重新成了那副温文尔雅、翩翩君子的模样,径自看向孟川夏那边,不再做声了。

  往日里侯青倬侃侃而谈,司徒崇明在一边面无表qíng听着的时候比较多,可这会儿他不开口,两人之间安静下来,竟也不觉尴尬压抑,只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

  而这么一会儿工夫,只见那胖乎乎的小娃娃已经抓了好几样东西,全都霸道地拢在怀里,一样都不肯放。那些玩意的寓意都很不错,孟川夏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细fèng,索xing命下人拿了个小布口袋上来,把东西全装了挂在自家儿子的脖子上。

  大抵兴奋劲还没过去,胖娃娃在田玲珑怀里仍扭来扭去,一刻不肯安静地要去抓桌上的饭菜。宾客们都笑眯眯地看着,孟川夏偏头说了句什么,田玲珑无奈,只好从自己碗里舀了一勺桂圆莲子羹,喂到了儿子的嘴里。

  “这么小的孩子,哪能喝这些东西。”司徒崇明后面一个侍女撇了撇嘴,压低声音跟旁边的同伴道:“我看哪,夫人对小少爷,还没人家奶娘上心呢。”

  “那可不是。”那个同伴点点头:“不过你也别以为高奶娘是个好的。她不也有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嘛,好像是个遗腹子……听说为了省下点奶让小少爷多喝点,高奶娘居然叫自己的孩子去喝那膻味重得不得了的羊奶,听说那孩子喝不惯,一喝就吐,半夜饿得直哭呢。哼,为了讨好老爷夫人,真是什么事qíng都做得出来,论起溜须拍马的能力,这上上下下哪个能比得上她?”

  她们声音虽轻,但离司徒崇明和侯青倬距离实在是太近,这两人又都是耳力过人的,自然是将这八卦听得一清二楚。

  侯青倬闻言冷笑了一声,道:“有这么个娘,那孩子可当真是可怜。”

  紫月盟在中原自然有自己的qíng报网,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秘史传闻,有时恰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身为左护法,侯青倬也曾浏览过这些qíng报,自然知道孟川夏和那个奶娘其实早有私qíng,甚至那奶娘的丈夫,死得也很有几分蹊跷。只是高舞月为何会对孟川夏的嫡子这般关心,倒确实有几分奇怪。

  虽不知其中关节,但司徒崇明也觉得那奶娘的作为欠妥,不由微微皱眉。

  侯青倬忽然看向司徒崇明,笑眯眯道:“你若觉得不忍,不如咱们把那孩子抱过来养着?”

  司徒崇明:……随随便便就抱来个孩子,难道你以为是小猫小狗吗?人家亲娘还在呢!

  “索xing就跟着我姓,跟着你姓也无妨。”侯青倬饶有兴致地继续说道:“名字嘛,不如就叫司徒青明,不好不好,或者司徒倬……”

  眼看着侯青倬就要一路脑补到小孩儿长大成人是练武好还是读书好娶几房媳妇造几栋房子家里养几只jī几头猪几头牛了,司徒崇明多少有些无语地替他捡起了节cao:“尚且只是一面之词罢了,那些侍女所说,也未必就是真的。”

  侯青倬弯着唇角道:“司徒兄说的是。不如再等一等,说不准就有一出好戏可以看。”

  从抓周礼开始到现在,田玲珑一直都自己抱着孩子,片刻不肯假手于高舞月,也许已经是知道了什么。而这个女人出了名的jīng明狠辣,又牢牢掌控着铁骨舫,实在没有什么忍气吞声的道理。

  司徒崇明不解地看着侯青倬,正想仔细问一问,却听到主桌那边一阵骚动,刺耳的尖叫声随之响起。他有些讶异地转过头去,便见到田玲珑愣愣地站在原地,反倒是高奶娘抱着孩子,跪在碗碟的碎片中失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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