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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风_温八拐【完结】(11)


这话的意思,分明说那个小偷就是个叫花子。
云暮笙笑笑,不再说话。
chūn风望着自己的鞋尖,“早知道就不给他喂寒岁了。”
云暮笙微愣,这小子也会同qíng心泛滥?也有同qíng心这东西。
又听见chūn风闷闷的声音,
“通魂散就好了。最难做的就是寒岁了,本来又没多少。”
云暮笙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习惯了chūn风对于人命的冷漠,只是那个压根儿没偷到钱的叫花子,如今不知死在了何处。
闹腾了大上午,chūn风跟着云暮笙到了一家颇为阔气的酒馆。将近正午时分,是该吃些酒水饭菜填填肚子了。
这家酒馆装潢华丽,门口铺着价格不菲的波斯地毯,十二盏琉璃宫灯附于墙壁,枣木红梯旋转而上,还有一个用八盏美人屏风搭起来的说书台。
chūn风打量着这人满为患的酒馆,到底是少年人,对新奇的东西总有藏不住的新鲜感,连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和那琉璃灯比也是不相上下。
酒馆里的人大多带着浓厚的江湖气,划拳声中的口音也是各不一样。有的桌上摆满了大鱼大ròu,有的只有一两碟清粥小菜。有的只身一人,有的成群结伴。似乎江湖上的各路人马,都有在这里的一方小小缩影。
泗州城出名的四方酒馆,便就在此。

☆、第十九章

“客官这边请。”小二十分有礼,把他俩引去酒馆一角。
云暮笙平时不喜喝酒,更是不许chūn风嗜酒。只点了二两店里出名的桃李酿,两碟凉菜两碟热菜,一盅汤,都是chūn风喜欢的吃食。
小二先把酒端了上来,还有一小碟花生米。
清亮的酒液从雪白jīng致的瓷瓶中倒出,chūn风眼巴巴地望着,一脸讨好地看向云暮笙,
“哥,我也喝。”
云暮笙倒是反常得没有一点推辞,拇指大的瓷酒杯,给chūn风满上一杯。
chūn风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fèng,先是将下巴搁在桌上,撅着嘴沿着杯沿呲溜一声,试着尝了尝味道,然后一脸满意地咂了咂嘴。
云暮笙看着他想小动物般的举动,颇觉有趣。
chūn风这才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故作豪气般一饮而尽。
酒过喉咙,漫过一阵清冽的香气,然后带起一片qiáng烈的灼烧感。
chūn风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不过几秒又舒展开来,被辣得直吐舌头,嘴里还直发出“哈、哈”的声音。
只听得噗嗤一声,chūn风这模样竟把对面桌的少年逗笑了。
“阿姊,你瞧那人,可真好笑。”
对面桌子坐着一男一女,皆是白衣长发,腰间还别着一个竹筒。
chūn风还没从那酒里面缓过劲儿来呢,一听此话,恶狠狠地瞪那少年,
“你才好笑呢!”
那少年一袭白衣凤眸狭长,黑发并未束起,看起来和chūn风差不多大,只眉梢眼角平添几分yīnyīn邪邪的味道。
不过少年眼中依旧带着年轻气盛,不甘示弱地一挺胸膛,
“喝个酒都能辣成这样,你不好笑谁好笑!”
说着拿起桌上的酒潇洒地一饮而尽,抛给chūn风一个挑衅的眼神。
chūn风咬牙跺脚,死死地瞪着那人,手伸向云暮笙,
“哥!酒!”
结果云暮笙在他手上放了一粒花生米,chūn风气鼓鼓地看着他,
“哥!”
“坐下,好好吃饭。”
那边的女子也轻喝了一声,“楚茨!”
chūn风忿忿坐下,被唤作楚茨的少年也不甘地低头。
“什么人嘛这么嚣张。”chūn风不满地小声嘀咕,手已经悄悄缩进了袖中。
寒岁在手中还未弹出去,就听见云暮笙的冷声道
“别把你的药丸子拿出来惹祸。”
嘴上这么说,眼神却一点儿也没留在chūn风的手上。
chūn风才不管那么多,咧着嘴嘀咕两声,手中的药丸子弹了出去,直奔那少年的喉咙。
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乐滋滋地开始吃饭。
对面桌的楚茨也没了反应,跟着那女子继续吃饭。
直到他们吃完饭,楚茨竟直直地朝chūn风走过来,上扬的嘴角带着恶作剧一般的邪肆。
chūn风正吃得开心,一见来人,不屑地耸耸鼻头,一只手摸上了放在桌上了梧桐剑,一只手又悄悄缩进了袖口。
云暮笙只微微皱眉,并无太大举动。
结果那人只路过他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一声便离去了。
chūn风有些没反应过来,动了动肩膀也没有什么不妥,满脑子雾水。
等到他们吃完饭出了客栈,云暮笙这才发现不对劲。
chūn风脸上开始长了红疹,他还有些痒的样子又挠又蹭。
“哥,我身上好痒啊。”
云暮笙一撸他袖子,手臂上也是满满的红疹。
“蛊虫。”云暮笙语气不善,“刚刚那两人是苗疆一族。”
chūn风又胡乱地抓了抓脸,
“为什么,有可能是某种药粉罢了。”
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药丸子就往嘴里塞。
云暮笙眼疾手快扼住他的手腕,
“不许乱吃药,蛊虫在你体内,吃药有可能会加大毒xing。”
chūn风却痒得直跳脚,“怎么可能!我的药丸子什么都能对付。”
想qiáng行把药丸子塞嘴里,却被云暮笙死死扼住了手腕。
“不许吃。”
“那怎么办啊。”全身都开始痒起来,想蹭又找不着地方,难受得chūn风声音里都带上了哭音。
“他会来找你的。”
chūn风两腿互相蹭着,姿势极其滑稽,“为什么?”
“你给他喂了寒岁对不对。”
chūn风点点头,又想往脸上挠,被云暮笙止住了。
“寒岁毒xing只有你自己能解吧?”
chūn风脸上露出难受的神色,却又有忍不住的小骄傲,
“只有我能解,而且毒xing轻重发毒时间都由我控制。”
“那就对了。”
chūn风皱着眉头,惨兮兮的“那他怎么找到我们啊。”
“你身上有他的蛊,他自然能找到你。”
chūn风瘪嘴,“可我给他的药得一个时辰以后才会发作。”
云暮笙默然,“还不是你自己作的。”
“明明是他先说我好笑的。”chūn风不服气地犟嘴。
“好了。”云暮笙止住他,“走吧。”
chūn风两个大眼珠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云暮笙“难受,走不了。”
云暮笙无奈,把他背到了一家客栈,这模样也没办法出去见人了。
chūn风一到客栈就开始嚎,浑身都痒得不行。云暮笙把他放到chuáng上,这小子便开始翻来覆去蹭chuáng单。
无论他嚎得多大声,云暮笙始终是淡淡的表qíng,也不怎么理他。
“那小子什么时候才来啊。”
“……”
“我要死掉了!”
“……”
“啊哥救命啊我快要痒死了。”
“你先闭嘴。”
chūn风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这个时候哥你还吼我!”
“你吼得越厉害,你体内的蛊虫运动得也就越厉害。你就越痒。”
chūn风才不听,撒泼一般滚来滚去,
“痒死了痒死了痒死了!”

☆、第二十章

过了不久,chūn风果然没有嚎了,安安静静地蜷在chuáng上也没了动静。
云暮笙突然觉得不对劲,靠近chūn风将他翻了个,chūn风只弱兮兮地翻着白眼,身体微微抽动在chuáng上磨蹭。
“哥,我脑袋好晕啊。”
云暮笙伸手探他的体温,浑身滚烫,额头也烧得烫手。
“哥,我脸上好像挠破了。”chūn风声音细细的,“肯定又会留疤的。”
云暮笙摸上他的脸,一些挠破的地方已经流出了脓水,他用轻抚安慰chūn风,
“没事儿,别再挠了。”
“可是真的好痒。”chūn风声音带着都有细微的哭音,“脸上留疤好丑。”
“哥,他怎么还没找到我们啊。”
“哥,我又痒又晕,好难受啊。”
“哥……”
一脸红疹,咬着嘴皮看着云暮笙,好不可怜的样子。
云暮笙只能温声安慰,“你再忍忍。”
结果chūn风一拧他的衣袖,
“哥,我胸口好闷,好像呼吸不过来。”
云暮笙发现chūn风的呼吸粗重了不少。
“哥,呼吸好难受。”
chūn风眼里渐渐意识涣散,像涸辙之鲋一般张大了嘴,似乎想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
云暮笙的衣袖被越拧越紧,chūn风开始无意识地叫到,
“哥……我快要死了”
云暮笙皱着眉头踱步到窗边,向口中chuī了一声口哨。
gān将稳稳地落在窗舷上。
“去,找找那两人现在在何处。”
gān将长鸣一声,还未动身,房间的门突然被一脚踢开,发出砰的一声响。
那白衣女子横抱着少年,气势汹汹,
“你们给我阿弟下了什么毒!”
用他们的蛊取毒都压制不住,连自己的本命蛊都折了一半的生命力。
云暮笙看着那瘦弱女子横抱起少年一点儿不费力,心中讶异怕是不简单。
只眼神凌冽地看着她,
“把蛊虫取出,解药便给你们。”
女子也不善地打量着云暮笙,
“我阿弟昏迷不醒,我如何信你。”
“再不解毒,这少年一刻钟之内必死无疑。”
女子踌躇一下,将少年平放到chūn风的旁边,从腰间的竹筒里不知取出了什么东西。
取出火信子,将她手里的玩意儿点燃,麻利地取出茶杯,倒了一碗水,将烧完后的灰烬倒进了水里。
“把他扶起来。”
将水喂到chūn风嘴里,从腰间取下一个银制的小铃铛,以一种奇怪而特有的频率摇晃着,房间里面传来叮铃叮铃的清脆声响。
没过一会儿,chūn风猛地咳了一下,突然咯出一大口血,乌黑的血里竟然有两三条蠕动的虫子。
gān将兴奋地嚎叫一声,一个俯冲将虫子吃得gāngān净净。
“解药呢!”女子板着脸,冷冰冰的模样。
云暮笙只看着chūn风的反应“等chūn风醒了再说。”
那女子手中银铃作响,面色十分不悦,
“你信不信他可以醒不来。”
云暮笙回答得云淡风轻,“不信。”
她若是想让那少年醒过来,必定不会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qíng。
女子眼神一凛,眼中已然多出几分杀机,摇晃着银铃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不出半刻钟,chūn风便有了些清醒的意识,
“哥,水,嘴里好腥。”
女子看着少年越来越苍白的脸,皱着眉催促“解药。”
chūn风迷迷糊糊将手伸进怀中,顿了一下,
“等等。”
女子耐心已耗尽,怒不可遏,伸手就从他怀里抢。
chūn风还有些发虚,被她弄得摇摇晃晃跟软骨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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