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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慕很忧愁_封刀【完结】(16)


苏帷面前摆着一只小瓷碗,碗里满满当当装着香喷喷的松仁儿。他拿着只小勺子,慢吞吞地舀着吃。只是薛慕是一粒一粒地剥,苏帷是一勺一勺地吃,眼见着苏帷那边三口两口将他剥了大半天的松仁儿消灭了大半,薛慕赶紧加快手上的动作。
苏帷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见薛慕指尖微微有些发红,舀了一勺松仁儿喂进他嘴里,而后捏着他指尖轻轻揉搓着,“不吃了。”
薛慕满嘴松仁儿清香,觉得被他摩挲的指尖微微有些痒意,无意识地缩了缩手。
苏帷gān脆直接握住他手腕,拉近前,将他整只手掌摊在桌上,笑眯眯道:“在下前几日的提议,薛兄考虑得如何了?”
薛慕耳垂微微泛了些红意,摇头道:“不行!”
苏帷一脸正气道:“孺子不可教也!先生没同你讲过算术么?如此简单的问题也想不分明!若是按你所说,一周只一天能行房。那一天我不弄个十回八回,你能下得了chuáng?!相反的,若是一周七天都能行房,我每日匀着来,一天一次,七天做满了,也才七次。”想想觉得这样的安排甚是合理,随后总结道:“按我说的办,算下来你还赚了一回,难道不划算么?!”
薛慕被这人的厚颜震慑到了,一时竟没能反驳。
苏帷一锤定音,拍了拍桌面,“不言语就是默认了!既然薛兄并无异议,那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说着啪的一声拍在木桌上。
与此同时,一只小箭“嗤”的没入桌面半寸,正正停在苏帷手边。两人对视一眼,薛慕取下小箭上的字条,苏帷起身沿着小箭she来的方向追去。


☆、十八

苏帷奔出店外,但见大雨倾盆,冲刷着空空dàngdàng的街道,并无那she箭之人的身影。雨水瓢泼一般往他头上打去,须臾便已浑身湿透。薛慕取了字条急急追了出来,撑开油纸伞往他头上罩去,拉着他就往回走,“找不见也无妨,那人该是来给我们递消息的,倒不像有恶意。”
苏帷乖乖由他拉着回了客栈,取过薛慕手上字条摊开,字条泅了水,墨迹有些晕开,幸而还能看得清,只见上书――
七日后子时,华阳南山之巅。
苏帷招呼店小二过来,往他手心放了粒碎银子,问道:“小哥可知华阳南山?不知具体坐落何处,是否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那小二捏着银子笑开了花,点头哈腰道:“这您可算是问着人了,小的长在华阳郡,这郡里郡外就没我不熟的地儿。南山不远,出南城门再行个十几里,过条小河就到了。”犹豫了下问道,“爷您是要借道?”
没等苏帷回答,又接着道:“您若是打着借道的主意,我倒劝您换条儿道走,宁可绕个远路。”
苏帷见薛慕杯里见了底,提起小茶壶给他斟了一回,问道:“此话怎讲?”
小二提起手中长嘴大壶,殷勤地往他们桌上小茶壶里注了些茶汤,边注边说:“那南山倒是个灵秀的地儿,我小时候还去那山上接过山泉水。可惜早几年给一窝子山匪占了,从那后就不让人进,逮着偷偷进山的,那是一个活口儿也不留。”
见苏帷薛慕二人不以为意,一点也未被他的描述震慑到,小二苦口婆心道:“二位爷一看就是高人,自然是不怕那山匪劫道的。只是那帮匪徒数目不少,双拳难敌四手,若是和他们对了上,保不齐就有体力不支的时候。纵使赢了,那也平白脏了二位的手不是么。”
苏帷唔了一声,见薛慕吃糕饼有些哽了,忙给他顺背,又端起茶盅喂他水,一面喂一面问那小二,“华阳郡的太守,我记得是王川桐吧,郡旁蹲着窝山匪,他就不管管?”
那小二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此处,压低了声音道:“太守大人缘何放任此事,小的不敢妄议……不过,小的听那市井间有人传言,王太守和那些山匪有些渊源。”而后似是有些后悔说了此话,忙找补道:“小人这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二位爷当它是耳旁风就是了。太守大人英明得很,暂且容忍他们必定别有深意。”
苏帷点了点头,打发小二去给他房中浴桶里满上热水,见薛慕吃糕饼吃得欢,刮了刮他鼻子,自去楼上沐浴更衣。
薛慕觉得华阳郡的桃花饼和御剑城的有些不同,馥郁中带了点药材的苦味,苦味过后,又有几分回甘。甜而不腻,吃了好几块,反倒有种清慡的感觉。
正品尝间,突见桌前落下一块yīn影,抬眼细瞧,是个俊俏的少年公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个子挺高,身形挺拔,长得眉目如画,眉宇间有几丝稚气,笑盈盈地看着他,颊上两个酒窝,看起来讨人喜欢得紧。
薛慕疑惑地挑了挑眉。
那少年自来熟得很,自顾自坐了下来,摸个杯子斟了杯茶道:“少侠我看你眼熟得紧,好似在哪里见过?”
薛慕以往走镖时,有过不少萍水相逢的点头之jiāo。听了小公子此言,便仔细端详了下他,又细细回想一番,确定没见过此人,便摇摇头,“公子怕是认错人了罢。”
小公子开朗地笑了笑,也学着薛慕的样子,细细打量他一番,而后似模似样地也摇了摇头,“唔,确实是认错了人。”
薛慕淡淡笑了笑,不接他话。
那小公子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继续搭讪,“不过话说回来,少侠你和我一位故人神似得很。”
薛慕礼貌地笑了笑,“是在下的荣幸。”
那小公子拈了块桃花饼道,“少侠是外乡人罢?这桃花饼是本地特产,和别处的都有些不同。”
薛慕亦是尝出了不同,但又辨不分明,不知那苦后回甘是加了何物,这小公子一提,便起了些兴趣,回道:“我是从御剑城来的……这桃花饼里那苦苦的是何物?这饼子里加了它,不仅不J了,还解腻得很。”
“少侠真是聪颖,一尝便尝出来了。”那公子赞叹道。
薛慕无语,但凡是个有味觉的人,都能尝得出来好么,但又实在好奇加的是什么,便追问道:“那苦而不涩的究竟是何物?”
那俊俏公子也不卖关子了,解释道:“huáng连!嘿嘿,没猜到吧。”
薛慕疑惑,“若是huáng连,怎会带有回甘?”
那公子道:“自然是处理过的,huáng连先拿滚水烫过,脱了那涩味儿,而后放到蜂蜜罐子里头泡三个月,三个月后取出晒gān,磨成细细的粉末,制糕饼时加上点,那可不就苦而不涩,回味无穷了么。”
薛慕恍然,对他拱手道:“谢公子解惑。”
那俊俏公子摆摆手,“客气!客气!这人海茫茫,相逢即是有缘,况且我对公子一见如故,竟像是上辈子就见过一般。我姓林,上立下之,既然这么熟了,你也不要公子公子地叫了,生分得很,不如叫我立之罢。”顺势握住薛慕桌上的手,一脸诚恳道:“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薛慕抽了抽嘴角,收回被握住的手道:“林公子真是风趣,在下姓薛名慕,你叫我薛慕就行了。”
林立之往薛慕靠了靠,肩头挨着他肩头,问道:“薛慕你年方几何?”
薛慕往旁边挪了挪,“二十有五了。”
林立之赞叹道:“好年纪啊!我今年恰好双十,比你小几岁。”说着又捉住薛慕手潸然道:“不瞒你说,你同我逝去的兄长有几分相似,我一见你,一见你就亲切得很。往后我叫你大哥可好?”
薛慕正要委婉拒绝,一柄乌木描金折扇当空拍下,啪的一声敲在林立之握住他的手腕上。
林立之吃痛收手,抬头一看,只见苏帷冷冷地看着他,“据我所知,师弟你三代单传,不知何时又冒出个兄长来了?”
林立之退后三步,摆出防御的姿势,笑嘻嘻道:“我一见大哥倾国之色,脑子就转不动了,现下重新想来,我似乎确实没有兄长。”
见苏帷似乎没有揍他的意图,林立之站直身体,揶揄道:“我上回见师兄你,你还住在那花魁娘子的闺房里,怎么如今……换了口味了。”
苏帷觑了觑薛慕,见他神色如常,足尖一点跃到林立之跟前,乌木扇柄狠狠朝他脑门儿拍下,“我上回见你时,师弟似乎并没有这般讨嫌。莫不是多日未见,须得师兄给你抻抻筋骨了?”
苏帷这手下了狠劲儿,林立之额头立刻鼓起了小包,他忙赔笑道:“开……开个玩笑,师兄怎么就见了怪了。”
苏帷不理他,坐到薛慕身旁,见他嘴角有点糕饼碎屑,抬手给他抹了去,又别过脸问林立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师父呢?”
林立之在他俩对面也坐了下来,摸着肿痛的额头道:“我到处游玩么,昨儿夜里在这里投宿,今早下楼时正巧见着你们在跟小二说话,刚要来找你,你就从另一边楼道上去了,我这不就先和大哥熟络熟络么。”
苏帷不咸不淡瞥他一眼,林立之赶忙改口,“薛兄!薛兄!”
苏帷满意地点点头,又问,“怎么没和师父一块儿?”
林立之:“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他惯常神出鬼没,我上回见他还是年前,他好像又往御剑山庄去了,之后一直没他音信。”
苏帷唔了声,“说起来我也好长时间没见着他了。”
林立之见旁边一条大条凳,苏帷跟没看见似的,偏要去和薛慕挤成一团儿坐着,又握住他手细细抚着,不由得起了玩闹的心思,于是使坏道:“上月我在秦淮人家遇着了那花魁柳如梦,啧,如梦姑娘憔悴了不少呢,托我给你带句话,日日思君不见君,公子好狠的心呐!”
苏帷一柄乌木折扇箭也似的飞向林立之,林立之早有准备,话音方落便飕地跃出,留下句“师兄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啊,得空还得去见见如梦姑娘呀!”而后便落荒而逃了。
苏帷拾起折扇,暗骂句小兔崽子,而后回身执起薛慕手道,“莫听他疯言疯语,胡说八道。”
薛慕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啜了口。
到了傍晚,仍旧是狂风bào雨电闪雷鸣,两人听小二说去南山得渡过条小河,眼下这天象,那河上必定也是波làng滔滔的。小河挺小,水却不浅,若是翻了船,也淹得死人。两人商议一番,都认为眼下这天气不宜出行,况且南山离得不远,字条上写的又是七日后,于是便决定等风停雨歇后再行上路。
夜里苏帷将薛慕按在chuáng上嘿咻嘿咻时,薛慕有些闷闷不乐,不吭声地由他动作。苏帷释放了一回,揽着薛慕道:“我和柳姑娘是清白的,你信我!”
薛慕仍旧闷闷不乐,一脸你骗我你们肯定有什么的委屈表qíng。
苏帷指天画地,“真的是清白的!柳姑娘是苏家在教坊间的眼线,卖艺不卖身的,我也就是偶尔奉老爷子命令去巡视下,顶天了听她弹个小曲儿,你别听林立之那小兔崽子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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