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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居乡野_引君渡【完结】(22)


可惜这般好的人,却总是被自己连累。
蓝君早已陷入了死循环中,认定了自己连累符骁驭,惆怅不堪,磨人磨己。
蓝君自心里叹了口气,不再看他,闭上了眼。
符骁驭见蓝君闭了眼,那长长的睫毛印在眼睑下,眉目清晰,只觉得十分好看,他一瞬有些走神,手上停了片刻,复又恢复如初,拧了把手里的布巾,擦了一会,突然想着该先换套gān衣服,又忙放下布巾,去内室翻了套衣服来,“去把衣服换上。”
蓝君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撑着竹椅费力的站起来,接过符骁驭手中的衣服,回了内室。
符骁驭则一身滴着水,在堂屋内站了会,才转身去灶房,生火烧水。
蓝君换了衣服,想着符骁驭一身湿透也未顾及自己,便给他翻出衣服,抱着出了内室,见他不在堂屋,又去灶房寻他。
“符大哥,换身衣物吧。”蓝君见符骁驭蹲在火dòng旁生火,有些不安生怕符骁驭还在生他气,不想理睬自己。
符骁驭自顾自的将火燧递进火dòng,将柴点着了,才起身来,微微低头看着蓝君,见他头发未gān,披在背上,轻叹出声,抬手给他绾了,松垮垮的坠在脑后,这才接过手中衣服,转身去了内室。
蓝君有些怔仲,蓦然知晓了符骁驭的心思。
他仅仅是生气自己这样多此一举的折腾自己,才会生气。
蓝君苦笑,牵着后脑一阵刺痛,他抬手轻轻摸了下后脑,觉着磕肿的地方似乎消了不少,也不去管它,只上前扒拉着柴禾,让它烧得旺些,才这找来锅,淘米煮饭。
符骁驭换了gān衣服,踩着布鞋,随意擦拭了下头发,进了灶房,看了眼站在火边守着锅煮饭的蓝君,也不多说,只自顾自的打开泡着水芹的坛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酸味,他夹出了些水芹放在锅里,又提着菜刀去割了一小块挂在墙上的熏ròu,在橱柜里拿出些gān茱萸,打算用水芹炒熏ròu。
蓝君在一旁看了会儿,要上去帮忙洗菜,符骁驭却道:“你不会弄这个,待在火旁,将头发弄gān,你这样容易生病。”
蓝君也不坚持,又退了回去,专注的看着符骁驭做事。
符骁驭舀水洗了水芹,却将割下来的熏ròu放在一边,不去处理,他剥蒜切成片,全码在砧板上,又去洗了个土豆切好,才收了手在与蓝君站在火边等着火上的饭煮好。
两人过得也算奢侈,寻常人家是不舍得这样顿顿吃大米的,可眼下家中只有大米小麦,符骁驭打算将小麦磨成面粉,倒也不打算动它,于是便只能顿顿大米。
火dòng里的柴禾被烧得劈啪作响,两人都不说话,十分安静。
到得煮好米饭下了火,符骁驭就打了些水烧热了开始洗那块黑嗦嗦的熏ròu,蓝君默默的看着,习惯xing的去学。
用热水足足洗了好几遍,才将熏ròu洗gān净,符骁驭又将其放在锅里煮,“先去坐着歇会儿,要煮上好一阵。”
蓝君嗯了声,跟着符骁驭去了堂屋。
符骁驭去湿衣服里将种子全搜出来摆在桌上,有些烦躁的看着湿透的装着菜种钱袋大小的布袋。
蓝君看了片刻,才问道:“符大哥,种子没撒完?”
“没有。”符骁驭道:“下了雨,刚撒下去的种子估计全被雨水冲了,还得再撒一次,这些种子全湿了,也要不成了。”
蓝君瞧着桌上的布袋,有些怅然,低声道:“那还得再去买吗。”
“只能再去买一次了。”说着符骁驭透过半掩的屋门,天早已黑了,仍在淅淅沥沥的落雨。
蓝君心头一跳,想着也可趁此机会离开,于是小声问道:“符大哥,你什么时候去,我也想去。”
符骁驭闻言看向蓝君,并无太多表qíng,蓝君有些心虚,不敢与符骁驭对视,片刻后符骁驭才道:“明日若是不下雨,就明早去,你不难受了?”
“嗯。”蓝君忙道:“已经好了,不疼了。”
符骁驭不置可否,又坐了片刻,方回了灶房,蓝君却未跟去,他心事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心里很是茫然,真决定要走了,却又不知所以。
不多时,灶房里传来诱人的香味,蓝君摇了摇头,将心中纠结的思绪摇散,起身去了灶房。
作者有话要说:  qíng节老套,没什么起伏,其实当初想着要写这文,也只是想认认真真的过个日子,写不出什么好的剧qíng,转折点都有些折磨人,谢谢点击的亲们。

☆、第二十五章

今日的菜看着就很有食yù,红色的茱萸炒出来的菜有股辛辣香味,好闻得很,切得薄薄的熏ròu炒了一番已卷了起来,淡huáng的水芹随着符骁驭的翻炒散发出好闻的香味,自到得这里,蓝君就没吃过茱萸做的菜,如今难得见着ròu食,瞬间就馋得很,忙挨着符骁驭,认真的盯着锅中翻炒的菜,抿着嘴唇。
那模样好似一只垂涎的猫盯着美食一般。
符骁驭见蓝君这样,只觉得好笑,不由勾了勾唇角,道:“去布碗筷,马上吃饭。”
那不再冷冰的话语让蓝君顿时jīng神一振,愉悦的应了声好,自去拿碗筷摆在桌上,又去灶房将装着米饭的锅端来摆好,这才眼巴巴的等着符骁驭端菜来。
符骁驭直接将锅端了过来,锅里的油还滋滋作响,符骁驭端着锅吩咐道:“桌下有个竹圈,拿来放在桌上。”
蓝君忙在桌下拿来竹圈放好,符骁驭将锅安在上面,才拉开竹椅坐下,蓝君早已添好了饭递给符骁驭。
这顿菜既辣又慡,熏ròu被符骁驭切得很薄,也不腻人,皮ròu都很有嚼头,水芹则又辣又清脆,简直慡口异常,两人手中竹筷来来往往,蓝君不时被烫得直吸气,却仍是停不下筷子,不片刻锅中的菜便吃去大半。
蓝君心想,符骁驭几乎无所不能,什么都会做,他小时定然吃过许多苦,才会磨炼出这样沉稳又善劳的人。
大快朵颐后,两人皆抱着肚子靠在竹椅上休息,蓝君瞧着昏huáng的灯光照不到的屋梁,若有所思。
屋里静静的,符骁驭轻咳了声,忽道:“今日不是有意凶你,你别放在心上。”
蓝君闻言扭头看向符骁驭,只见符骁驭望着屋里一处,刚毅的侧脸鼻梁直挺,薄唇菱角分明,俊美得很,他面无表qíng,方才的话似乎不是从他口中发出,仔细瞧去,却见他眼皮不住轻轻动着。
蓝君倒是不在意,毕竟知晓符骁驭是因为担心他,“我知晓符大哥是一片好意,我又怎会多想,倒是我,总给你添麻烦你也不嫌烦。”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符骁驭轻声道:“你从前叫我不必客气,却总是凡事小心翼翼,倒不知是你见外,还是我太过死板,让你惶惶不安。”
蓝君听得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竟不想平日沉默寡言问一句才说一句的符骁驭会说出这样的话,忙解释道:“我并未惶惶不安,我只是......只是对别人的好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尽力去回报,又总是做不好罢了。”
符骁驭这才转头看向蓝君,却是将信将疑,诈道:“仅是如此?我总觉得你有其他的心事,是否因最近发生的事让你心生不安,且与我有关,嗯?”
符骁驭直视着蓝君的双眼,那深邃冷漠的眼神认真且带着探究,蓝君一时难以移开视线,两人对视片刻后,蓝君心里叹了口气,原来符骁驭都看在了眼里,于是把心一横,决定与他说清。
蓝君轻叹一声,云淡风轻的道:“符大哥,我打算离开此地。”
符骁驭闻言剑眉微挑,“因二嫂她们昨日那番话?”
蓝君并未说话,却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却是心念电转,撒了个无伤大雅的慌,道:“是,也不是,我打算去闯闯,自小到大,我都未曾好好出过蓝府,无缘府外的大千世界,总是向往得很,如今了无牵挂,自是想趁机去走走,看看。”
符骁驭却蹙眉,“你身无分文,又无亲戚友人,可曾想过该怎样解决三餐温饱,入夜又去哪里落脚。”
蓝君一时被问住,楞了楞,他身无分文,寸步难行,自是难以圆说方才的话,只嚅嗫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法子的。”
“若我不同意呢。”符骁驭见他这般吞吐,自是猜到了这不过是他的一番说辞,至于真正要离开的原因,联想到这两日蓝君总是小心翼翼,又总说给自己添麻烦的话,符骁驭便知晓了。
定是因为两个嫂嫂的话,他怕连累自己深陷舆论,才想离开吧。
蓝君的心思很好理解,只不过他当时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也不曾注意,却不想这人竟对自己如此上心,总怕连累了他,符骁驭清楚人言可畏,蓝君同样也知晓。
“啊。”蓝君未料符骁驭会这般说,呆呆的啊了一声,等反应过来后,脸徒然一热,竟是因他这话不好意思了,眼神游移片刻后看向符骁驭,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
符骁驭也不知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见他脸庞逐渐泛红,一时也有些尴尬,只觉自己太过唐突,却仍是淡然道:“别人说什么,听听就可以,总是为了自己活,若时刻因别人的话受影响,于你于旁人,无任何益处,你又何曾想过自己。”
“我倒不在乎外人怎么看我,自小到大受过的闲言碎语也不少,早已习以为常。”蓝君道:“可却不愿因着自己拖累你。”
这话说了出来,蓝君顿时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果真如此,符骁驭心想,却不能把话说得太明了,这人脸薄,不定要怎样尴尬,只装傻道:“只要不是做jī鸣狗盗的事,又何惧他人怎样瞧我,他们说,我听着,好坏自己斟酌就好。”
蓝君自是对他的话深有感触,却仍觉得他在意的事压根不是对他人的闲言碎语置之不理就能解决的,他蹙着眉想了想,索xing豁出去了,难堪道:“我怕因为我的缘故,让他人误认你有断袖之癖,日后若是因此对你受到影响,我又该如何处之。”
符骁驭未曾想蓝君会这般直接,险些被口水噎了,忙自镇定了一番,他本是不好明说只得绕着弯的委婉,想让蓝君不必在乎他人的说法,奈何蓝君却生怕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不知其中厉害,直接说了出来,顿时让符骁驭有些措手不及。
话说到这种地步,符骁驭想装傻也装不下去了,只得掩唇咳了声,才缓缓道:“若真有那日,再一起应对,你这样冒失的离开,若有何不测,又叫我如何处之,我宁愿面对流言蜚语,也不愿自己救下的人又因我而出事。”
蓝君听了这话,顿时有些失神,符骁驭眼神坦然,却让蓝君心脏莫名的乱跳,茫然的看着符骁驭,不知说什么。
这是蓝君有生以来听过的令他最震撼的话。
有人愿意为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做到这种地步,那人该是何等的荣幸。
符骁驭则是没太多想法,他确实不愿意蓝君因此离开,比起蓝君离开后可能遇上的种种不测,他宁愿深陷舆论,毕竟他也不在乎外人对他的眼光,别人可以戳他脊梁骨,却断然管不了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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