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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伤口_灵芝炒河粉【完结】(40)



「陈棋瑜还没给你?」太後问。

陈棋瑜手上还捏著兵符和边防图?
――皇上暗忖。

太後端详一下皇上的脸色,问道:「皇上,边防图和兵符送到了吗?」

皇上避而不答,转而说道:「母後,你真的不关心九千岁的死活吗?」

太後冷然道:「为何有此一问?」

皇上道:「千岁心机深沉,却继而连三地作出明目张胆、落人口实之事,委实教人疑惑。」

太後道:「那不过是因他xingqíng嚣张。」

皇上冷笑道:「连朕也知道厚积薄发之道理,他怎麽会不知道?如果他是聪明人――他确实聪明,如果他是决心造反,朕认为,太後不会活得到今天。」

太後柳眉倒竖:「皇儿!你竟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话?」

皇上道:「朕才是天子,你对天子呼呼喝喝,才是大逆不道!」

太後被震慑了一下,随後又笑道:「皇儿果然深谙厚积薄发之道,不到今日,哀家也不知皇儿如此有天子威仪。哀家也算欣慰了。」

「不,是失望吧。」

「皇儿?」

「从一开始,朕就令母後失望了。」皇上答道,「就像是在南巡时,皇儿并无服下母後赏赐的『万境归空』,那就已经让母後失望了。」

太後神色微变,说道:「皇儿,你是听信了谁的谗言?竟然怀疑母後?」

皇上笑道:「千岁要杀人,根本不会用毒药这种毫无技巧又下三滥的手段。他要我死,总是有很多办法的,却不像母後那麽无聊,竟然想著毒杀别人。儿臣倒是觉得母後不及千岁。」

太後怒得有点发抖,说道:「他已经死了,赢的是活著的人。」

「说得对,可是活著的人并不止母後一个。」

太後心中一惊,脑里早已转过无数盘算,嘴上笑著说道:「皇儿,你我乃是母子,大可共享江山。母後确实没对你下毒。所谓虎毒不食子,母後又怎麽会如此待你呢?」

皇上微微笑著说:「在儿臣的记忆中,并不觉得母後又将我当孩子看待。朕是在冷宫长大的,後来被母後接走,也是因为母後要当太後的缘故。朕甚至不确定母後是否朕的生母呢。」

「母後当了太後,不也正好让皇上成了皇上。」太後笑道。

「可惜母後不止满足於成为太後呢。」皇上说道。

太後道:「你说什麽?」

皇上叹道:「你以为我拿著绣球随处跑,为的是什麽?」

「看来不是为了玩耍了?」

「母後,你有比我更佳的天时地利人和,你贵为太後,手中刚好拿了兵权,又有杨逸凤倾尽?教之力助你……」皇上抬眉,说道,「你唯一成功的大概就是利用杨逸凤、陈棋瑜将千岁bī死。当然,这也有我暗中怂恿之力。不过,这却也是你做的最蠢的事。」

「你说什麽?」太後对於bī死千岁,乃是十分骄傲的,甚至可以说是她活了这麽多年,最大的骄傲,最大的功绩,她实在容不得一个小儿侮rǔ她的骄傲。

皇上以轻蔑的语气说道:「这些年来,若没有千岁,你以为你能坐得稳太後这个位置吗?」

「一派胡言!」

「母後与朕虽然讨厌千岁,但心里也都明白,这些年来,千岁感念杨逸凤之恩,明著做jian臣,暗著做忠臣,他的存在翦除了许多社稷的祸患。不是他的话,你我都有很多麻烦。」皇上道,「公主驸马与你乃是一党,驸马亏空国库资助?教也是事实。千岁因为你是杨逸凤的亲妹,捧你做了太後,又帮我稳江山,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寒心。」

太後竭力保持优雅,缓缓地颔首,说道:「皇上说得不错。但是江山大定,哀家已经不需要他了。」

「太後你太急躁了。」皇上摇摇头,「到了真的不需要他的时候,他自然会离开。」

太後冷笑道:「你太天真了!哀家看他已经权yù熏心,再不控制的话,只会趁机发难!」

「权yù熏心的是母後吧。你已经容忍不了权力旁落了,连对朕下毒手都做得出,当然已经被蒙蔽双眼了。真正控制著?教的是母後,利用南巡之便毒杀朕,无论绿珑是否存在,太後也会想到办法嫁祸九千岁的,接下来便可乘机名正言顺地杀死九千岁,夺回大权。不过千岁也保存了边防图与兵符,牵制著你不能动手。」

太後道:「可惜除了杨逸凤之外,他又多了一个弱点。」

「没错,是陈棋瑜。」皇上颔首,「杨逸凤忠於你,也许跟你透露了什麽,让你知道了陈棋瑜。我也只是见你追著陈棋瑜不放,才察觉到这一点的。」

太後道:「事到如今也不妨告诉你,哀家让哥哥到祥云峡剿杀九千岁。哥哥见九千岁对陈棋瑜甚为保护,因此便作出试探,将陈棋瑜丢弃於祥云谷底,怎知千岁真的前去救人。哥哥再约见千岁到白骨坑一决生死。千岁告诉哥哥,他不会动手杀哥哥,但是他拥有边防图和兵符,而且这两样物件在他心腹手上,若他不能平安回京,此二物就会落入乱党外贼手中。哥哥思忖再三,便让千岁走了。」

皇上颔首:「於是你便想出了离间千岁与陈棋瑜之计。」

太後冷然道:「不错。」

「那麽杀死陈侍郎一事也是你的计谋?」

「有人放出风声,说道要盗取此二物,我想九千岁大概会急於转移。後来又听到消息,说道兵符与边防图放在棺木中,我便让哥哥去抢劫,从之前与陈棋瑜言谈中得知,他似乎以为哥哥与柏榆是一夥,顺便杀死陈涌,以嫁祸千岁。」

「可惜啊,盗取是假的,棺木里有东西也是假的,都是我传出去的。」

太後愣道:「你!」

「前者是因为我想bī千岁有所行动,後者是因为我发现千岁并无行动,便估计东西可能在棺木中,故意诱你去劫,试探虚实。不过你杀了陈涌,也算是意外收获。起码那成了陈棋瑜下手的最大理由。」

太後笑道:「现在兵符与边防图都在你手中,你很高兴吧?可惜,我还有一半兵权,也同样握有边防图,只算是打个平手吧,再说,我若在此杀了你,也算神不知、鬼不觉。」

「正如我在此杀你一样。」
皇上突然出掌!

太後乃是杨逸凤的妹妹,武功自然不错的,皇上武学根基尚浅,哪里斗得过她,太後轻蔑一笑,正要反手回击,便见皇上竟是虚晃一招,随後开启了机关,从桌下逃生去了。

太後怒极。可皇上分明入了水中,他在陆地上跑,那还可追,但入了水,便极难寻其行踪了。




结局:第三十一章-完

待太後出去船舫时,却见晋华竟已被封皖制服。

太後惊道:「你!」

此时皇上也已从水中跃起,说道:「看来我和封大哥的默契比你和晋侍卫的要好。」

太後惊道:「你刚才暗示封皖去对付晋华?」

「可不是。不然我刚刚跟你扯东扯西那麽久是为了促进母子关系?」

「是为了拖延时间……」

皇上点点头,娃娃脸露出可爱的微笑。

爵爷府上,寒梅犹在枝头怒放。

陈棋瑜呆坐在房中,这屋子的一糙一木都是柏榆jīng心设计的,在陈棋瑜眼中看著甚有qíng致,然而如今看来,却都化成了朽木腐糙,无了颜色了。

陈棋瑜身披著那件软裘,腰也系著银灰的绸带,抬眼看著那悬挂的对联,柏榆的字迹『镜中藏日月,袖里锁乾坤』。

陈棋瑜突然想起陈涌遇害当晚之事。九千岁用针去刺他的肌肤,九千岁的吻好像还留在颈脖之前。

那时,他在柏榆身下问道,我若要边防图呢?

柏榆答,就是乾坤日月也能给你。

乾坤日月……这并非常用之词,该不是别有深意吧?

陈棋瑜抬头再看一眼那副对联――『镜中藏日月,袖里锁乾坤』。

镜中藏……日月,袖里锁……乾坤!

陈棋瑜突然跳起,抄起木凳一把将镜子打破,银镜顿时飞碎,水般的碎片落尽後,便见镜框上夹著一卷羊皮。陈棋瑜双手哆嗦著展开羊皮卷,一看然是边防图。

袖里……袖里……

陈棋瑜拿起那件万分珍重的软裘,对著袖子一下撕扯,摸出了半块小小的虎符……

――我就是将乾坤日月给你又如何。

――你就是将乾坤日月给我又如何。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huáng昏。

陈棋瑜懒懒地靠在石凳上,看著枝头的香雪,品著香茗,迎来一位访客。

「皇上?」陈棋瑜笑著起身行礼吗,「吾皇万岁。」

皇上颔首,让他平身。

皇上拉陈棋瑜坐下,才说道:「你今天让太後来见我,又借她的口告诉我千岁已死,恐怕是暗示我可以回宫而无後顾之忧了吧?可是我却不这麽以为。」

陈棋瑜心里想说皇上只猜对一般,嘴上却笑道:「千岁服毒,早已身亡,而兵符与边防图,我也是遍寻不获,不过他既然死了,也没必要追究了。」

皇上在他身边坐下,说:「千岁还未死吧。」

陈棋瑜眼皮颤了一下,说:「他已经服毒。」

「他已经服毒,却未死。」皇上说道,「恐怕让你决心杀他的,是昨日的消息,对吧?你今天才下的毒,他大概还要熬一阵子才死得了。不是吗?」

陈棋瑜道:「你想说什麽呢?」

「我想告诉你真相,我想你放弃折磨他的念头。」

「放弃?何出此言?」

「因为你要去找九千岁,你要想他活。」

「想他活?」陈棋瑜喝了一口茶,说,「昨儿你要我想他死,今儿又让我要他活。皇上实在是圣意难测。」

皇上说:「因为这样,你就会求我要『万境归空』的解药,这样,你就会尽力为我找到兵符和边防图。」

陈棋瑜放下茶杯,侧耳细细听著。

「世人都是毒圣与毒医相斗,却鲜知其详。」

「愿闻其详。」

「当年毒医与毒圣其实惺惺相惜,却又碍於门派之见不能一起,不仅如此,他们中间又掺杂了许多恩仇,大概是你师父杀我师父我爹杀了你娘之类。各种仇恨bī得他们不得不兵刃相见,毒圣提出,二人乃是毒学宗师,不如以毒比试。

毒医研究出『万境归空』,毒圣则钻研出『到头一梦』。所谓斗毒,就是要服下对方给的毒药,然後看自己能否解开。乃是以命相搏。二人却也没解毒的意思,从他们的毒名也可看出,他们其实已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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