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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的小娘子_荔箫【完结】(141)

  不至于吧?!

  尤则旭觉得太诡异,便将这事写下来,禀了孟君淮一声。

  孟君淮看完也有点蒙,啧着嘴递给玉引:“这是奇怪了点啊。”

  玉引接过来瞧瞧,怔了半晌,看看孟君淮又看看手里的册子,看看手里的册子又看看孟君淮,看得他更蒙。

  他一按她转来转去的头:“gān嘛?”

  “那个……君淮,我问句不太该问的?”

  他已经很久没见她这么小心过,皱眉道“你说”,她还挥手让旁人全都退下,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怎么了?”孟君淮被她搞得紧张,皱眉看着她。

  玉引凑到他耳边,声音低如蚊蝇地说了一句话。

  孟君淮一下就炸了:“你瞎说什么?!”

  她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字字清晰,问他说:“皇长子殿下……没有龙阳之好吧?”

  这叫什么话?!

  “你别生气……”玉引迎上他的一脸惊悚,黛眉紧蹙着,“你听我说,一般男人心没这么细。你看,我坐月子时你讲究给我补身,但你会这么天天盯着碗碟的花样吗?肯定不会。这显然是女儿家的心思,所以……”

  玉引说得也战战兢兢的,扯扯嘴角,又问他:“但应该不会吧?”

  “肯定不会!”孟君淮没好气地照着她额头一推,“这话不许说了,传大了还了得?”

  “所以我这不是让旁人都退出去了吗!”玉引锁眉一叹,“再说,皇长子他要不是……那个意思,咱总得想想是什么意思?不能就这么糊涂着啊。”

  这倒是。

  孟君淮沉吟起来,静了须臾,忽而“嗯?”了一声。

  玉引也:“嗯?”

  “你记不记得那天阿祚从宫里回来,说什么来着?”他看向她道。

  “他说哥哥姐姐都挺好的……”玉引依言回思着,又说,“还说皇长子教他下象棋来着?”

  这没什么啊?

  “不,还有一句。”孟君淮深吸了口气,“他是不是说过‘姐姐担心尤哥哥的伤,问了好几次’?”

  “啊?!”一瞬间,玉引差点下巴脱臼。

  阿祚口中的那个“姐姐”,是端柔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玉引:卧槽,皇长子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皇长子:……六婶,您走错频了。

  玉引:……?

  皇长子:您说的那是隔壁《盛世妆娘》的五殿下……

  亓官修:呵,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要跟我比,你可差得远了。

  皇长子:……五爸爸好。

  亓官修:……

  ☆、第127章 qíng分

  孟君淮说完这话后,二人大眼瞪小眼地懵了一会儿。然后玉引说:“这……咱得问问尤则旭吧?”

  莫名其妙让公主瞧上了是怎么回事?

  孟君淮“嗯”了一声,想想又说:“回头再说吧。现下我伤着,他也伤着,谁也不方便走动。”

  玉引忙道:“可别!”

  她扯扯嘴角说:“还是先问明白吧,端柔公主的好意总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受着。受得久了,以后想拒绝可就不好办了。”

  两边都是小辈,一个是叫她一声六婶的侄女,一个是在府里同住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玉引觉得能不出麻烦就不出麻烦为好,尽量不让任何一边伤心难过。

  但孟君淮说得也没错,他们两个现在都伤着,他去问话难,叫尤则旭过来回话也难。

  于是只好玉引走一趟了。

  玉引便也没叫人另外带话,午膳后歇了会儿,便往前宅去了。

  彼时尤则旭也刚用完午膳,迷迷糊糊地正要睡,乍闻王妃来了,吓得一下清醒过来。

  他手在榻上一撑想起来见礼,伤处骤然疼得两眼发白,差点昏过去。

  玉引跨过门槛便见他支在榻上的手紧攥着被褥,紧咬着牙关,一头的冷汗,忙说:“你歇着就是,我随便问你些事。”

  尤则旭迟疑地看看她,玉引便在几尺外花梨木圆桌边的绣墩上坐了,见他还撑在那儿不敢松劲儿,一哂:“趴好歇着,你这样我没法问。”

  尤则旭这才不得不趴回去,紧张而疑惑地看着她。玉引清了清嗓子:“咳,你跟王爷禀的事儿,我们方才小议了一下……觉得应该不是皇长子的意思。”

  “那是……?”尤则旭一怔。

  “这个……阿祚那天被皇长子留在乾清宫中玩,回来与我们提了一句。说端柔公主担心你的伤势,问了他好几回。”她边说边目不转睛地打量他,“你和端柔公主,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qíng分的?”

  “啊?!”尤则旭惊得一下子又撑起来,再度疼出一层冷汗。他倒一吸气,顾不上多缓就惊愕地望向她,“王妃您、您别多想……我跟端柔公主就见过一回,哪有什么‘qíng分’……”

  玉引则被他的反应弄得有点想笑:“我就问问,你不用这么紧张。有没有的,你说实话就是,又不算是什么错。”

  她一时担心尤则旭是不是顾忌她与东院的关系所以不敢直言,然则尤则旭将痛意缓下去之后,神色却变得有点古怪。

  他很平静,又好似在避什么一般的躲着她的姑娘,声音低低的:“真的没有。我……我有喜欢的姑娘了,跟端柔公主当真不熟。”

  “有喜欢的姑娘了?”玉引瞧着他这闪避的神色,便觉这姑娘不是和她有关就是和王府有关,便追问下去,“谁啊?说来听听。你也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若是咱府里自己能做主的人,我回去跟王爷打个商量。”

  “我……”尤则旭稍一噎,目光似乎因为添了希望而亮了些,转而又暗下去,“不是王府里的人。是……尤家一位世jiāo的女儿,我会自己同家中说的,不劳王妃cao心。”

  玉引眉头微蹙,还是觉得不对劲。但她没再继续问,想着这些事还是随缘就好,她要做的是将关乎端柔公主那部分告诉孟君淮,让他看怎么办。

  .

  房里,尤则旭在王妃离开后兀自静了会儿神,然后颓丧地跌回chuáng上趴着。

  王妃方才问话时,真有那么一瞬,他想告诉王妃那姑娘是谁。但话到了嘴边,他还是不敢说。

  他倒现在都还记得,当年则昌在府里犯了事被赶回家时,祖母替则昌鸣不平,而祖父又那么无奈而又沉肃的口吻说:那是谢家!

  他更加清楚,在府里的这些年,府中上下对谢家的两个女儿是怎样的态度,对他和尤则明又是怎样的态度。

  ——她们是府里真正的“表小姐”,管王爷叫姑父,所受待遇与和婧她们相比,只差个郡主封位;但他与尤则明,则跟选进府的普通伴读没什么差别,被人叫一声“表公子”,其实在东院是半主半仆的身份。

  谢家的人他们根本就高攀不上。如若跟王妃说了……他都不敢想象王妃会是怎样的反应。

  或许会震怒于他的痴心妄想,又或许会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但不论是哪一样,她大概都不会许他继续跟着师父、不会让他继续待在锦衣卫了。

  那是让他十分恐惧的结果。

  他不想像家里一样将全部前程都寄托在姑母、或说是寄托在阿礼身上,他想拿自己的本事去拼。

  他也想象过,或许在他建功立业了之后,王妃会主动为他牵上那条红线呢?

  .

  正院,孟君淮歪在榻上一边慢悠悠地给小明婧念诗听,一边时不时睃一眼坐在榻边的谢玉引。

  她从前宅回来后,就明显带了一种异样的兴奋。说完正式后他问过她一回,她两眼放光地跟他说:“我觉得……尤则旭八成是看上我正院的哪个姑娘了!”

  然后她就这么一脸怪笑地琢磨起来,还让珊瑚把正院的名册都拿了过来,执着根毛笔又圈又画的,“筛查”的模样认真得堪比他们锦衣卫办事时的神色。

  这都多久了?有两刻了吧?

  孟君淮看不下去,将手里的书放下,抬脚踢踢她:“哎。”

  “嗯?”玉引回过头,他哭笑不得:“这位师太您最近是不是过得太没趣?这么‘钻研’人家孩子的心事,你不怕佛祖笑话你?”

  他越想越好笑。想当初她刚嫁进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六根清净”!他留宿在她这儿,跟她盖一个被子她都别扭。他解释说是因为榻上只有这一chuáng被子,她就很理所当然地想再去给她取一chuáng来!完全没有自己已经嫁为人妻的意识!

  再看看现在……啧啧!人家琢磨起别人的亲事了。

  他便认真道:“你要是没事gān,我去帮你寻点……咳,小孩子不能看的话本?这类书翰林院那帮人也能写,绝对香艳还能配图!咱一起看看?”

  玉引:“……”

  谁说要看那个了!!!

  她绷着脸将手里的册子往他腿上一拍,倚在他怀里的明婧就嘿嘿嘿嘿地笑了。

  “不许笑!”他虎着脸一拍明婧,明婧瞅瞅他,很大方地把自己正嘬着的手指拿出来跟他“分享”,他歪头一避,被抹了一道口水。

  “……”孟君淮边擦擦脸边跟玉引继续说,“你就别cao这个心了,他要是肯说自然会说。现下他不肯说你又想知道……不如让侧妃问去。”

  “得了吧,我对他没什么看法,但尤侧妃现下只怕看他真不顺眼。”玉引吁了口气,将册子一放,“罢了,不看就不看。先说说,端柔公主的事儿怎么办好?”

  “这事啊……”孟君淮沉吟着,摇了摇头,“若压根不是端柔公主安排的,咱直接跟她说便很尴尬;若是,咱跟她说又伤她的心。”

  “那……”玉引望着他。

  孟君淮斟酌片刻,一喟:“我给皇长子递个信吧,毕竟药是借他的名义送过来的。”

  .

  这个信递过去后,一点儿回音儿都没有。

  转眼间又十几天过去。孟君淮养好伤后多歇了几日,在陪明婧过了一周岁生辰后再度离京,玉引才突然听说端柔公主要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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