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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系统欺骗了你_静沐暖阳【完结+番外】(125)

  端妃也是一愣,有些诧异的偏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一直跟着的大宫女。

  见她也不解的摇了摇头,才意识到这场剑舞压根不在原先排好的节目中。

  颜绾眼尖些,看出了端倪,意味不明的挑眉,“萧贵妃?”

  “萧贵妃?”

  棠观蹙眉,低沉的开口问道,“你是说……这献舞之人是萧贵妃?她不是在禁足么?”

  想起自己曾在危楼听说过的事迹,颜绾似笑非笑,“谁知道呢?听说从前皇后娘娘入宫时曾跳过一支剑舞,惊艳四座。”

  棠观诧异,“母后?”

  “萧贵妃大概是想要……东施效颦,以挽圣宠?”

  颜绾眯了眯眼。

  棠观朝殿中起舞的萧贵妃看了一眼,又回看颜绾,“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

  怎么他家王妃就像百晓生似的,什么都知道……

  刚想要装x的颜绾默不作声就收敛了面上的表qíng,“……听端妃娘娘说的。”

  大殿之上,晋帝的视线凝在那手持短剑在殿中起舞的身影上,然而不过片刻,他眸中便恢复了清明,神色蓦地沉了下来。

  眼角余光扫过晋帝的表qíng,端妃俯视着大殿中央虽妖娆却不及皇后半分风姿的萧贵妃,暗自冷笑。

  萧鸢啊萧鸢,她这便是自寻死路了。

  当初仗着容貌与皇后有那么一丁点相似,进宫后盛宠一时,怕是从未受过什么委屈。如今这一禁足,她也是慌到脑子糊涂了。

  千不该万不该,她也不该跳这支剑舞,妄图以这支舞使圣心转圜……

  陛下会纵容与皇后相似之人,却绝不能容忍模仿皇后之人。

  “哐当——”

  晋帝猛地将身前的桌席狠狠一推,所有碗盘尽数砸在台阶之上,碎了一地。

  鼓声骤停。

  殿中央的萧贵妃一愣,连忙摘下面纱俯身跪了下去,“陛下……”

  见状,殿内的所有人都也跟着起身跪下。

  “父皇息怒。”

  “陛下息怒。”

  颜绾跪在棠观身边,微微勾了勾唇。

  暂时坑不了棠珩,难道还坑不了他娘么?

  脑子是个好东西啊,她只希望某位娘娘可以有……

  她只是稍稍派人在未央宫里怂恿了一番,这位娘娘就执行力百分百的开始搞事qíng了。

  棠珩并不知剑舞有什么前因后果,但见晋帝动怒,便已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再见那殿中的竟是自己母妃,更是心头一沉。

  晋帝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面色铁青,指着萧贵妃的手都微微颤抖。

  他平日里总是一副颓然的模样,如此便是盛怒了。

  他张了张唇,还未出声,喉头却是突然涌起一阵腥甜,眼前一黑。

  “陛下!!”

  “父皇!”

  ===

  肃王府。

  夜色已深,王府内却是灯火通明。

  颜绾有些着急的在前厅徘徊,不断转头看向厅外,双手绞着手中的衣袖,心乱如麻。

  “小姐……咱们先回屋吧?”

  豆蔻终于上前劝道。

  颜绾紧蹙着眉,像是压根没有听见豆蔻的声音,喃喃道,“殿下怎么还没回来……宫中还没有消息么?难道皇上……”

  她原意只是想像寿诞时一样,借皇后之势,除萧贵妃的根基。但她万万没想到,晋帝的身子竟是已经差到了如此地步,硬生生在这宫宴上被气得吐了血。

  “小姐,皇上病重,王爷多半是要留在宫中侍疾,咱们回屋等吧?”

  说话间,顾平却是领着棠遇急匆匆从厅外走了进来,“王妃,璟王殿下来了。”

  棠遇走上前,向来阳光开朗的面上多了些凝重,口吻也是沉沉,“四嫂,四哥让我回来传个信儿。父皇方才清醒过一阵,留了他在宫中侍疾。四哥让你无须多想,只管安心在府中养胎就好……”

  颜绾抿唇,“安心安心……如何能安心?”

  都说病来如山倒,今日宫宴这一出恐怕只是个引子,保不齐晋帝这一病,便是真的要……

  人算不如天算,她明明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扳倒棠珩的步骤,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如今却可能一件都来不及做了。

  虽说萧贵妃惹怒了晋帝,但此事毕竟和棠珩无关……

  仅仅只凭这两件嫁祸之案,她并不能笃定晋帝的心意。

  没有万全的预期,她心里很不安。

  “四嫂,”许是猜到了颜绾在担心什么,棠遇走近,压低声音道,“虽然此时说这些不好,但父皇既然在这种时候留了四哥侍疾,而非棠珩。那父皇心中怕是已经有答案了……”

  颜绾点了点头。

  “四嫂,宫中如今乱成一团。我还需进宫候着,就先走了……”

  说罢,朝颜绾躬了躬身,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见棠遇来得急去得急,颜绾也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侍疾的是棠观,棠珩必定会有所警觉。倘若他还想要这个皇位,此刻就必定会利用军方的势力做些什么。

  换句话说,如果真到了迫不得已的那个时候……

  她想,棠珩是不会介意来一次兵变的。

  以防万一,他们肃王府也定要做好万全的打算。

  否则到时候,已经唾手可得的皇位就这么被人夺走,岂不是功亏一篑?

  棠观此刻在宫中侍疾,他向来是个孝子,侍疾也定是一心一意。如此一来,宫外的事便可能分身乏术。

  所以,棠清平和棠遇就必须扛起这个担子来。

  似乎已经嗅到了一丝大战前夕的紧张氛围,颜绾深吸了口气,前不久堪堪放松下来的神经又一次绷紧了。

  “回屋。”

  看了一眼豆蔻无暇,颜绾低声说道。

  对颜绾的眼神,无暇已是心领神会。

  回屋是说给顾平听得,真正的含义应是去风烟醉。

  厅外,月光被浓云遮盖,夜色愈发深沉。

  满院覆着的白雪在灯笼下惨淡而凄然,寒风彻骨。

  颜绾不自觉裹紧了身上的大氅。

  她不放心……

  宫廷禁卫那里有棠清平和棠遇,她可以不cha手。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得把从前留着的那一手拿出来。

  第一三二章诏书

  晋帝在除夕宫宴上吐血昏厥的消息被封锁,并未在民间大肆传扬开来,所以百姓们依旧是欢欢喜喜放着鞭pào,城中到处都是过年的喜庆氛围。

  然而皇宫内院却是风声鹤唳、糙木皆兵,上空仿佛凝着厚厚一团散不去的yīn云。

  雪已经不再下了,但风却没有停过,在死一般沉寂的皇宫城墙间恻恻穿过,有种山雨yù来风满楼的架势。

  因为病重的缘故,晋帝并未歇在往日居住的乾清宫,而是移去了乾清宫后边的暖阁。

  暖阁外本就有添火的火道,而暖阁内,青铜鎏金的熏笼燃着上好的红罗炭,温暖的仿佛不是腊月寒冬。

  然而尽管如此,棠观望着龙chuáng上面色青白的晋帝,却仍是感到了一丝冷意。

  “肃王殿下,皇上长年以来一直忧思过度、郁结于心……今日又气急攻心,引发了旧疾,怕是……”

  姜太医在龙chuáng边跪下,额上沁满了汗。

  棠观攥着的手紧了紧,薄唇微启,“京城中,你的医术最为高明。哪怕还有最后一丝希望,你也要尽全力为父皇诊治。若是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开口,无论有多难,本王都会派人去寻来。”

  他已经在这暖阁中整整看顾了两日,两日未曾合眼,面上已隐隐有了疲意,声音里带着些低哑,但却依旧沉稳。

  “……”

  姜太医张了张唇,还是应声道,“微臣必当竭尽所能。”

  两人正在一边小声jiāo谈着,那龙chuáng上却是突然有了动静。

  守在一边的徐承德有些惊喜的唤了一声,“陛下?陛下您醒了?”

  棠观眸色一亮,连忙转身疾步走到了chuáng前,却见chuáng榻上的晋帝依旧闭着眼,只是眉心却紧紧蹙成了一团,不自觉的喃喃道,“易安……易安……”

  听清晋帝口中的名字时,棠观微微一愣。

  易安……

  听端妃娘娘说,他的母后,已故的皇后娘娘,就唤作华易安。

  其实对于他的母后,他当真没有多少了解。

  因为母后自生下他后便一直很虚弱,所以他一出生,便被皇祖母抱回了慈宁宫。

  当他稍稍能记事的时候,皇祖母曾带着他回过一次母后的坤宁宫。

  那时母后已经不在了,但父皇却夜夜醉酒宿在坤宁宫中。皇祖母无可奈何,所以才将他带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父皇面前。

  那是他记忆中第一次见父皇。

  他还记得父皇第一眼见到他时,那悲伤到极致的眼神,还带着一丝让他恐慌的怒意。

  后来他大了些才知道,母后是生下他才落了病根最终药石难医,因此父皇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迁怒于襁褓中的他,再加上一直沉浸在失去母后的痛苦中难以自拔,所以他甚至不愿来慈宁宫看自己一眼。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幼年不仅没有母后的记忆,还没有父皇的记忆,只有时而慈祥时而严苛的皇祖母。

  直到后来皇祖母病逝,他才被带到了父皇面前。

  那时父皇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和缓,但却也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让人将他带到了端妃娘娘的昭仁宫。

  他始终觉得,父皇对他一直是不喜的。

  尽管他是母后唯一的孩子,尽管他一出生便被封为了太子,尽管他是这宫中最尊贵的皇子,他依旧是不受父皇喜欢的。

  或许人往往是这样的,难以得到什么便最想得到什么。

  他贵为太子,自小便拥有世间不少人艳羡的东西,但却偏偏十分执拗于父皇的慈爱。

  再后来,他努力做好一个储君,一丝不苟的处理所有政务,虽然已经没有那么期待父皇的称赞,但却也唯恐让他失望。

  ……可棠珩和危楼毁了这一切,毁了他十数年以来的心血。他本不在意东宫之位,但却为父皇的猜忌和冷落而百般懊恼。

  棠观也曾有过怨愤,也曾有过不平。

  可如今……

  他垂眼,定定的看着晋帝那斑白的双鬓,还有憔悴不堪的病容,心中一片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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