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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系统欺骗了你_静沐暖阳【完结+番外】(144)

  思索片刻,他自己竟也想不起这卷轴里究竟画的是谁了。

  有些好奇的俯身,他还是将这卷轴拾了起来,缓缓展开。

  画上赫然是身着绯色衣衫、面覆轻纱的颜绾。

  认出这画中是何人时,拓跋陵修微微愣了愣。

  她的画像,当初不是被他全烧了个gān净么?怎么还留了一幅?

  然而也只是愣怔了一会儿,他就想了起来。

  之前烧毁的都是些练笔之作,这一幅是已经装裱好的。那时当着棠观的面,他最终还是没狠下心将这卷轴也一同丢进火盆……

  似乎觉得自己之前的心口不一有些可笑,拓跋陵修无奈的扬了扬唇,刚要将这卷轴重新放回书架顶上,书房外却是突然传来一內侍迷迷糊糊的通报声,“皇上,棠姑娘来了。”

  拓跋陵修动作一顿,有些诧异的回身,连忙疾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屋外,棠清欢披了件黑色斗笠,提着灯笼站在廊下,朝他笑得轻快。

  “清欢?”

  拓跋陵修侧身让她走进了进来,原本批了半夜折子的疲倦,竟是在看见棠清欢那一刻消散了个gān净。

  棠清欢放下灯笼,径直走到书案后看了看,见案上堆满了奏章,不由皱眉。

  “这大半夜的,你身上还有伤,怎么不好好休息?”

  拓跋陵修跟了上去。

  前一阵子北燕的原都城被攻陷,城中大乱,棠清欢为了救他,身上中了一箭,至今还在休养。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棠清欢指了指案上,“听说你又没回寝宫休息,所以到书房来看看……果然又批了大半夜的奏章……”

  “北齐和大晋还未退兵,这些日子忙些也是应该的。”

  拓跋陵修笑了笑。

  棠清欢瞪了瞪他,一垂眼,却是盯上了他手中的卷轴,将手探了过去,“这是什么?”

  “这是……”

  刚说了两个字,拓跋陵修便蓦地止住了话头。

  下一刻,竟是有些yù盖弥彰的将那卷轴收到了身后,避开了棠清欢伸来的手,“不过是一幅普通的画罢了。”

  棠清欢的动作一僵,眼睁睁看着拓跋陵修将那卷轴重新放回了书架顶上,眸色黯了黯,但等拓跋陵修转身时,却又再没了异样。

  见棠清欢面上虽没什么波动,但视线却一直盯着那已经被放回原位的卷轴,拓跋陵修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清欢……”

  “陵修哥哥。”

  两人不约而同的出了声,又同时哑然。

  “……你先说吧。”拓跋陵修率先回过神。

  棠清欢只是顿了顿,随即扬起嘴角,“陵修哥哥……我要回大晋了。”

  “……”

  拓跋陵修面色一滞。

  棠清欢缓步走上前,抬手环住了拓跋陵修,低声道,“此次九死一生,让我明白了不少,也终于知道自己从前有多任xing胡闹。所以……我要回家了,回去陪着父王,陪着……哥哥。”

  拓跋陵修垂眼,视线落在棠清欢发顶,yù言又止。

  “替你挡下那一箭时,我以为自己快死了……”

  棠清欢叹了口气,松开手后退了几步,“可那时我最大的遗憾,却不是你……”

  不是从未得到拓跋陵修的心……

  而是离开大晋前同哥哥最后的告别是以争吵收场……

  她似乎一直将最尖锐的锋刃对向了待她最亲的人。

  拓跋陵修悬在半空中的手攥了攥,不动声色负回了身后,面上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苦涩。

  “陵修哥哥,我要走了。”

  “如此……甚好。”

  第一五二章陷阱

  姜太医腿脚不便,被轿辇抬进长乐宫时,宫中灯火通明,乱成一团。一群宫女捧着热水从正殿内进进出出。

  见状,他颤颤巍巍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从前皇上便对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格外看重,如今他不过告了几日假,这位娘娘就小产了……

  若他能将这孩子保住也就罢了,若保不住……

  他还是告老还乡吧。

  “陛下……姜太医到了。”

  顾平领着姜太医进了殿,停在了屏风外。

  姜太医一进殿便嗅到浓重的血腥味,不由暗自心惊,再悄悄往屏风后瞅一眼,便瞅见了皇后娘娘苍白如纸的脸,而皇上……

  棠观半跪在chuáng边,死死握着颜绾的手,心里一团乱麻。

  他的孩子……

  他兴师动众前来问罪时竟是忘了,颜绾还怀着身孕,他们的孩子……

  眼角余光自那白色裙摆上的血迹扫过,棠观面上的狂乱愈发接近崩断。

  当他追到御花园看见她了无生气躺在树下,裙摆上是一片鲜艳刺目的血色时,他就已经后悔了。

  后悔今夜不该来长乐宫,后悔不该审问那危楼之人,后悔不该派顾平在大学士府守着……

  只要今夜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他就还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颜绾依旧是颜绾……

  依旧是他的结发之妻……

  依旧……

  棠观猛地攥紧了颜绾冰冷的手。

  可……就算她是陆无悠又如何?

  只要……

  只要她从此以后离开危楼,只要她愿意永远留在他身边,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生下他们的孩子……

  就算她是陆无悠,又如何!!

  他可以不在乎她的身份……

  可以不在乎她的过去……

  甚至可以不在乎她从前对他做下的种种……

  就算她是陆无悠……

  “陛下,陛下……”

  见棠观像是没听见似的守在chuáng边,顾平急忙又唤了好几声,“陛下,姜太医到了。”

  姜太医忧心的补充道,“皇上,您先去殿外回避一下吧?娘娘这状况……再拖下去,怕是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啊!”

  被那句“都保不住”震了震,棠观终于松开手,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朕要她好好活着……”

  嗓音嘶哑得不行。

  “是。”

  姜太医诚惶诚恐的垂头拱手。

  殿门重重合上,只能看见门上映着来回走动的人影,被烛火摇曳衬得格外混乱。

  棠观面色青白,束发的金冠微微有些松散,有几缕散发被夜风凌乱的chuī到颊边,让那轮廓分明的棱角逐渐失了冰冷严峻,透着些颓然。

  眉宇间密布的yīn云还未消散,但眸底的戾气已经少了三四分。

  “陛下……”

  见他如此,徐承德突然有些心悸。

  “什么人!”

  后院突然传来列风警觉的呵斥声。

  一旁的顾平一愣,闻声看了过去。

  下一刻,列风押着一哭哭啼啼的宫女从后院走了过来。

  那宫女扑通一声跪在了棠观脚边,“皇上饶命……”

  棠观眸色微动,视线终于从殿门上缓缓移开,落在那伏着身不住颤抖的宫女身上。

  “陛下,卑职方才看见这宫女鬼鬼祟祟去了后院,便跟了过去。”

  说着,列风将手中握着的一株刚发芽的新苗呈给了棠观,“这是她方才从后院偷偷摸摸的,卑职觉得有蹊跷,便将她押过来了。”

  棠观皱眉,伸手接过那株新苗,仔细看了看。

  后院的……

  这是……那株天涯子?

  颜绾每日都要亲自照拂的奇花花苗?

  “说,为何要偷这花苗?”

  顾平低头,朝那小宫女厉声道。

  “不关奴婢的事啊皇上!这,这都是豆蔻姑姑吩咐奴婢做的……说今日娘娘若是出了意外,让奴婢一定要去后院将一株刚发芽的花苗拨出,悄悄焚了。说,说……”

  说到这,她下意识顿住,抬头望了棠观一眼。

  “说什么?还在支支吾吾……莫非是要我动刑不成?!”顾平瞪了瞪眼。

  那宫女被吓得连忙重新伏身,“皇上饶命啊皇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都是豆蔻姑姑叫奴婢做的。豆蔻姑姑的意思从来都是娘娘的意思,奴婢不敢不从啊!她,她说如果没有及时焚了这花,被皇上或是被除了于太医之外的其他太医发现,就是坏了娘娘的大计,整个长乐宫……就都,都完了!”

  豆蔻的吩咐。

  皇后的大计。

  除了于太医之外的其他太医……

  没有错过这宫女话中的每一个重点,棠观攥着天涯子的手缓缓收紧,竟是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很可怕,很可怕的猜想。

  “叫姜太医出来……看看这天涯子有无问题。”

  棠观眉目间的yīn沉太过锋利,再加上qíng绪莫辨的低哑嗓音,更是无端让人畏惧。

  顾平接过花苗,面上却露出些难色,“可……可姜太医正在为娘娘……”

  见棠观神色晦暗,无动于衷,他自觉地咽回了后半句话,悻悻的转身,“卑职明白了,卑职这就去……”

  “回来。”

  棠观冷声将他唤了回来。

  “嗯?”

  顾平不解的转头。

  “立刻去押于辞。”顿了顿,“另外……再请个太医过来。”

  ===

  “皇上……这株花苗并无问题。”

  被临时召来的一年轻太医细细看了看花苗根部,最终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棠观眉心微松,然而还未等他完全放下心,那太医却又开口了。

  “可……皇上,不知微臣能不能看看娘娘的药方,又或是剩下的药渣?”

  棠观沉默,看了徐承德一眼。

  徐承德会意,连忙躬身退下,不多时,便端着一盛了些药渣的瓷碗走了回来,“张太医,这是娘娘昨日喝剩下的药渣,还未来得及倒掉。”

  张太医接过碗,点了点头,“多谢公公……”

  说罢,他便细细看向那碗里的残渣,闻了一番,又拾了一些在指间搓了搓,眉头渐渐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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