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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江吟_南州【完结+番外】(35)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做完,心想这关慕秋反倒要将我一军呢。温言向他道:“这可是你说的,真的心甘qíng愿为我卖命?”

  “糙民绝无半点反悔。”

  我眼中透出笑意,轻轻一叹:“关公子,不到万不得已,本王怎能忍心让你涉险?我现在处处危机,再做这件事得罪皇兄,这危机便又深了一层。可是有你这句话在,本王拼着冒犯皇兄也要救你妻女出来。”抬眼见严安正领着那几个侍婢进来,我故意厉声问道:“严安,那对母女救出来了么?可没伤了人罢?”

  严安道:“回殿下,属下正要来报,那对母女已经安置在厢房中,只受了些惊吓,倒是前去营救的侍卫们有几个伤着了。”

  我顺势道:“做得好!”转眼看到关慕秋有些惊喜的脸,又道,“还不快叫人带关公子下去,务必先让关公子一家见上一面。”

  关慕秋满怀感激,又是深深一拜。我满意地点点头,心想耍点手段让他真心随我固然应该,不到万不得已,也确实不能让他陪上xing命。摸摸额头,向地下新跪的三个人看,放慢了语速问道:“叫什么名字?”那三个侍婢却都不说话,有一个抬头偷偷看我一眼,立刻又埋下头去。

  严安在旁道:“怎么学的规矩?殿下问话,一个个报上来。”几个女子这才依次将名字说了。

  我看了严安一眼,放柔声音道:“本王知道有些人总私下编排本王的不是,说我生xing残bào之类,我也听得烦了。你们不用理那些,本王其实一向仁慈宽厚,只要你们忠心服侍,绝不会亏待你们。”几个侍婢忙称是,我又道,“这样,我这屋里缺一个端茶送水的丫头,你们谁愿意留下?”

  三人互相看了几眼,终于,其中一个叫锦绣的低声道:“奴婢愿留下来服侍殿下。”

  我笑道:“好,你在屋内,另外两个便在外面了,都下去罢。锦绣,现在就去给本王沏杯茶来。”锦绣忙应声去了。我又向严安道:“去瞧瞧关慕秋jiāo代完了没,不能让他们见得太久。”

  人走光后,我又靠在桌上思索一阵,总觉得还忘了一件极重要的事,可就是想不起来。

  傍晚刘恒火急火燎回来,见到我自然又是高兴又是不停抱怨,我耐着xing子听,倒听出一个消息。怪不得江原丢下我自己溜之大吉,昨日探密太子书房的事已被察觉,有侍卫咬定眼看着末席上有两人中退离席,其中一人着黑衣。这一下江原难逃嫌疑,太子不肯罢休,正在与北魏使者jiāo涉,要求jiāo出疑犯,不过又因为苦无证据,没法立刻抓捕。听说这消息已被火速送往北魏朝廷,要求北魏国主亲自出面解释。

  我听了低声笑道:“这下可让他惹出乱子了。”

  刘恒也道:“可不是,我去找殿下的时候,发现他们全都不在,一打听才知道都躲起来了,那个叫荀简的主使似乎去了宫里jiāo涉,也不知qíng况如何。”

  说话间锦绣又给刘恒上了茶,刘恒瞟我一眼笑道:“殿下,这么快就用上了?”

  我轻抿一口茶,也笑:“自然,你觉得怎样?”

  刘恒拖长调子道:“面如桃李,璨若chūn花,不错不错。”

  我向锦绣笑道:“刘侍御夸你呢,还不道谢?”锦绣笑着垂下头,脸上似乎浮出一朵红晕。

  这一天,我好不容易将刘恒赶回他自己家,令关慕秋去偏院住了,不再让他轻易露面,留下锦绣和另两名侍女在内外服侍。又过几天,锦绣熟悉了环境,越发服侍得周到起来,我也常夸她不愧是宫里调教出来的,偶尔还跟她调笑两句。

  再过两天,将关慕秋的妻女送去严伯的家乡安度余生,关慕秋与那女子生离死别,哭得好不凄惨,连我在旁边看着心里都一颤颤的。

  宫里传来消息,江原的事有了了结,北魏国主又送来不少贡品,百般斡旋下洗脱了江原的嫌疑,父皇颁下圣旨,令他们立刻离开南越。我心道这个祸害总算是要走了。好大一块肥ròu,杀又杀不得,走了省得整天在我眼前晃dàng得难受。

  北魏国主派人送贡品时顺便说了婚期的事,父皇于是命太史查阅年历,太史回报本月二十六正是好日子,父皇一点头,算是定下了婚期。一时间登门祝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就连川庆公刘禄都送了一份贺礼。可我心里总有个解不开的疙瘩,弄得心里很不踏实,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晚上,我在桌边翻阅兵书,锦绣照例用漆盘托来一杯清茶,走到我跟前道:“殿下,请用茶。”她现在喜欢走到靠我很近的地方才唤我。

  我顺手接过茶盏,看了一下,端到嘴边。将喝未喝之时,突然飞起一脚,踹了出去。

  锦绣毫没防备,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弯了腰,她吃惊地瞪大眼睛,颤声哀求道:“殿下!”

  与此同时,几道银芒从她弯腰处she出,我挥手用兵书挡掉,及时上前点了她xué道,冷冷道:“你为何要加害于我?”

  锦绣不做声,只将口一张,我又点住她哑xué,冷笑道:“想自杀么?”抬头向门外道,“来人!”

  不多时,严安带了几个侍卫来到书房,见到地上qíng景都不由吃了一惊,严安问道:“殿下,出了什么事?”

  我哼了一声:“将她绑起来带到隔壁,我要亲自问她话!”

  我书房隔壁是一间隐蔽的耳房,我瞧了瞧捆在房中的锦绣,又瞧了瞧被捆来的另外两人,摇摇头:“本王早说过,只要你们忠心服侍,我便好好待你们。为什么偏偏不听呢?”

  我走到锦绣跟前,掐起她下颚,柔声道:“锦绣,是不是本王对你太好了,令你不满意?”

  第20章 辣手相摧

  锦绣遇到我带着寒意的目光,目中一震,随即垂下眼。

  我笑道:“差点忘了。”伸指解了她哑xué,“现在你可以说了么?”

  锦绣咬唇道:“奴婢无话可说。”

  我低头看着她,轻轻笑道:“是么?我会让你有话可说的。”转头向另两名侍婢道,“你们可以看着。”

  我拍了两下手,严安带了几个人进来,其中一人将一桶水慢慢从锦绣头上浇下。如今正是夏季,衣衫单薄,被水稍稍一浇,就会露出若隐若现的身体,这对女子来说自然是一种羞rǔ,锦绣脸上立刻露出惊恐羞愤的神qíng来。其实用这样卑鄙的手段bī供,我也十分无奈,可是这个女子不识相地要害我xing命,也只能以毒攻毒了。

  我皱皱眉道:“锦绣,本王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在茶中下毒?”

  锦绣最初的惊慌过去,咬牙冷笑道:“我听说凌王殿下是个英雄,没想到今日会以这种卑鄙手段对付我一个小小女子。”

  听了这话我微微笑了:“你这激将法有趣,我倒从来不当自己是英雄。你是不是觉得我平日脾气太好,所以不相信呢?”指指严安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位严管家早就警告过你们,是你们自己不肯走;你们初来我房中时,我也警告过你,就可惜你记xing太差!今日我再怎么做,不过是把警告变成现实罢了。”

  锦绣目光一滞,大概想起了严安对她说的话,再看到我的笑容时,脸上不自觉地带了一层恐惧。

  我又一笑:“既然你没有别的话说,我们就开始吧。”从袖里拿出一根极细的发簪,毫不犹豫刺进锦绣颈后。

  房中安静得不像话,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锦绣身上,她没有发出痛苦的喊叫,但脸上的表qíng却分明比受了最严酷的刑罚还要痛苦。过了一阵,她终于战栗着呻吟出声,却已目光涣散,显然已失去了正常的思维能力。我将目光从锦绣扭曲的脸上移开,向瘫软在一边的两名侍婢道:“这滋味如万虫噬骨,偏又无处着落,令人生不如死。你们要尝尝么?”

  两人颤声道:“求殿下开恩!”

  我将银簪拔出,嘴角微扬:“只要你们说出是谁指使,我便可以放过你们。”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道:“回殿下,我们一直忠心服侍,与锦绣没有半点牵连。”

  我将目光在她们脸上一一划过,半晌笑道:“没有牵连,那你们拇指箭枕上怎么都生有一样的茧?”

  “这,这是奴婢们平日绣花磨出的茧。”

  我微笑道:“我有告诉你们箭枕在哪里么?只有练过箭的人才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们在宫中怎么得知的?”我不再说话,只将银簪拿在手中把玩,两人脸上同时写满了恐怖。

  这时锦绣渐渐清醒,看到我拿着银簪,先是迷惘了一阵,接着露出惊恐万分的神qíng。我慢慢向她走近,轻声问道:“是谁指使你对我下毒?可想好了么?”等了一阵,锦绣仍是默不作声,我摇头道,“你这般固执,我也无法可想,只有再请你尝尝另一处的滋味。”银簪落下,锦绣突然撕心裂肺般大叫起来,叫得房中的严安等人都悚然动容。

  我将银簪拔起,向那两名侍婢道:“说罢。”

  两人早已面无人色,终于战战兢兢说出她们是太子秘密安cha的人,随时等在府中候命,一旦接到指令便要对我下毒。我听完之后点点头,淡淡道:“你们是银贵妃宫中的侍女罢,那么参与谋事的也有银贵妃了?”两人又震惊地对望一眼,点头称是。我轻笑了一声:“很好,如果不想像锦绣这般,就记得对别人也这么说。”

  太子生母银贵妃是唯一一个懂得些拳脚功夫的后妃,虽然她刻意隐瞒,却被我发现了她宫中的侍女在练习she技的事实。所以那些宫女被送来之时,我便多加留意试探,果然露出了端倪。

  我命侍卫将两人带入密室,又转身对锦绣道:“她们都招了,你不招么?”

  锦绣瑟缩了一下,有气无力道:“该说的她们都已说了,你还要知道什么?”

  我苦笑道:“就算你心中怨恨,也该将这份仇怨分给皇兄一半。若不是他迫我如此,我又怎会费心来bī你?”

  锦绣道:“那是因为你本来便心肠毒辣之极。”

  我不由哈哈笑几声:“越凌王向来手段狠绝,岂会徒有虚名?只是用在本国人身上倒是第一次,你该觉得荣幸才是。”

  锦绣颓然道:“是我看错了你,居然被你言行迷惑,太子殿下果然顾虑得有理。”

  我笑道:“你不妨说来听听。”

  锦绣道:“太子殿下说你绝顶聪明,要我竭尽全力,却不指望我一击得手。见到你本人后,我只觉你慵懒随xing,全然不像个厉害角色,便放松了警惕,果然是落得功败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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