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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妖孽_杨咪【完结+番外】(76)

  姚矢仁,你究竟有多能耐?能想到这么多事,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未来吗?

  择官,岂是一朝一夕之事,更何况是百姓曾暗封为神的晋阳王爷,你处心积虑寻找合适人选,究竟是从哪一天开始?究竟,你的智慧,超越了多少人的存在?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爱过他,却又莫名其妙的抛弃他,他得不到你,那是有多么的心痛和惋惜。

  只能祝福了吗?祝福你和皇后……

  很抱歉,他无法真心的祝福,很抱歉,他还在思念着你。

  “jú,你在想什么?”欧夜推了推有些恍惚的他,他这才如梦初醒,赔了个灿烂的笑脸,喃喃说:

  “没什么,只是觉得……姚矢仁这家伙,还真厉害啊。”

  是他的话让人觉得他有所留恋了吗?为什么马车里的笑声突然停止,所有人的视线都朝他she来,那种带着一丝疑问和心疼的目光,竟令他如坐针毡。

  果果那惊人的泪腺似又开始作祟,水汪汪的大眼再度泛滥起来,只见他噘着小嘴,奶声奶气的问:“小jú,你忘不了小仁吗?他是很好啦,又qiáng,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他好聪明呢,你诈死的那一年,都是他在安慰我们,都是他让我们把你的躯体留下来,还放在天宫里,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他命令的丫鬟,谁都不可以进去看你,他真的好厉害,可是,他已经有皇后了嘛,还有个皇子。”

  这种事,不需要再三重复给他听他也知道。

  姚臬只得叹息一口,摇头故作镇定,“你们想多了,我怎么可能惦记一个屎人,我可是有你们七个人的陪伴呢。对吧?”

  一句话便让六人得以舒心,果果也狠狠的点头,高兴的“恩”着,正要扑进他怀里,却是被他轻轻推开。

  “可不能光陪你们,杜子腾一人多寂寞。”他嬉笑着,掀开车帘将头探出马车,见四周景物已经不再是房屋幢幢,而是回归自然的平野山川,心境顿时开朗不少。

  他将下巴抵在杜子腾肩上,暧昧的chuī着他后脑勺的发,低声问:“累不累,要不要换个人来驾车。”

  杜子腾腾出一只手向后揽住他,笑脸一如既往的灿烂美好,“没事,一个时辰都不到,累什么?”

  “恩。”姚臬乖巧的点点头,享受似的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正要闭上眼感受风的chuī拂,狭隘的道路上,突兀的出现一个老人的身影,那是一个一袭纯白衣色,皮肤亦白皙似透明,就连发丝、眉头、极长的胡子都是叫人惊叹的白色,宛如一个得到高人,更像太上老君,而这样的一个老人,手中拿着一个旗幡,幡上白底黑字潇洒挥舞着四个大字--算知天命,老人站在很远的地方,马车渐渐靠近,姚臬清楚的看见,老人捋着胡须,眼角的皱纹笑成一朵花,冲着他,切切实实的冲他姚臬,微笑。

  “停、停车。”他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让杜子腾勒紧缰绳,马车停在了老人身前两步之距。

  众人探头以探究竟,而姚臬,迫不及待的下了车走到老人跟前,越是靠近这个老人,他月事感到一种无形的敬畏感压迫着他,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对这个老人恭敬,于是他颔首,冲老人浅笑着,随后礼貌的问:“老先生,请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他确实觉得眼熟,这个老人,这样独特的老人,他一定见过,可为什么记忆里很难找到那适当的片段来证实?

  老人只看着他笑,皱纹在他脸上仿佛是一种装饰,越看越觉得沧桑,越沧桑越觉得此人乃高人一枚,不可小觑,更不可侵犯,那双深邃的瞳孔,松弛的眼皮凹陷着,异常有神的目光打在他身上,似审视,似观摩。

  片刻,老人开口,声音仿若来自遥远的天边,飘渺萦绕:“你果真无碍,看来那孩子在努力着。”

  “什、什么?老先生。”姚臬听得一头雾水,不禁又问一遍,“我们是不是见过?”

  老人点头: “十七年前,晋阳王府,世子四岁,老夫有幸,算得天命,见得你与皇帝。”

  十七年前……

  姚臬听见自己的心跳突然停了一拍,他顿时醒悟,“原来老先生就是那个算命先生!”

  就是那个告诉他--他与姚矢仁吉星相克,见面必有血光之灾,只得等到弱冠之年,吉星反道而驰,才可化解,但是……

  但是?

  对,所有人都忘记那番话后还有个重要的“但是”。

  “老先生,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无人的路上?”费解,如此高人,在此定有玄机。

  果不其然,老人眯笑着,捋胡须的手缓慢下来,“无人即有人,老夫在此游走,这不就遇见世子你了吗?世子得以安然无恙,实在美事一桩。”

  “老先生,你刚刚说'那孩子在努力'?是什么意思?可以告诉我吗?”天意,这就是天意,他在这里遇上算命先生,而这老人,一席话下便知,他知道他的种种。

  “一年前,星相有变,皇帝找到老夫,只几句话便得真意,老夫这把老骨头,第一次所见如此有慧根之人,便将处理之事告诉皇帝,如今,你得以安然,是他的努力所致。”

  “……老先生,对不起,我没有姚矢仁那么聪明,我听不明白。”

  “星相有变,言下之意便是你他之间血光重现,见面不可,肌肤之亲更是触动天怒,惟有移花接木,续后方可保航,之你所见,如今国泰民安,你与他见面,已无大碍。”

  “续……后?”姚臬的桃花眼就这么一眯,似乎有个答案正在慢慢付出水面。

  “老夫有生之年可见这般真qíng,足矣。”老人闭上眼,安详恬静。

  半晌,姚臬终于明白过来,笑靥,纯净如先生纯白的发,“老先生,我懂了!我懂了,原来,不是他的感qíng变化,正是因为没有变,才会生子,才会立后……老先……”

  诶?

  姚臬一抬头,老人的身影竟已不见,最后那一声“足矣”明明如此清晰的萦绕在耳边,空旷的平野里,竟没了这般老人的身影,他有些惊悚的回头望向围观的几人,只见男人们与他同样,目瞪口呆,眼如铜铃,向来亦是不明所以。

  他还没有问,他需要等待多久,他还没有问,姚矢仁是不是真的会回到他身边,他还没有问,老先生,你说过的但是,是什么?

  可转眼间,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

  无论要等待的时间是一年、十年,或者更久,他都愿意等,他相信姚矢仁会回到他身边,既然一切都得以解答,那么,那个“但是”,也已不构成所谓的“但是”。

  他望向天空,这才发现,原来天空如此之高,如此之广阔,如此宽宏,容纳了天下形形色色众多的人。

  之前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的心,一瞬间化成镜湖,不再dàng漾牵动他心弦的涟漪,不再勾起一层又一层叫他迷惘的漩涡,原来,当真相水落石出,是这么舒心的一件事。

  片刻,他回头,大步走向马车,七只手忽然伸来,yù要拉他上车,如花娇艳,“走吧,去那个属于我们的极乐世界。”

  就在这时,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声音,是那飘渺空灵的老先生的声音--但是,切勿两qíng相悦,若是如此,星相复原。

  瞧,当你放开心境时,便会自然而然的领悟一切,哪怕是曾遗忘十几年的一句话。

  马车有一次行驶在道路上,而这一次,车里的欢乐加倍高涨。

  果果嫌弃似的捏着鼻子扇着手,一眼又一眼的瞥仇段,嘴里不停的念:“仇叔你好烦喔,这么多油腻的东西你怎么一直在吃啊,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放在身上的啊?这么多哦……”

  仇段不停的从衣服里掏出一碟又一碟佳肴递给在座的各位,姚臬认得这些菜色,当然就是他早上看见的那一桌子食物,他倒真想看个明白,仇段的衣服里究竟装着多少盘。

  “恩?这个真不错,仇段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欧夜嚼着虾仁,边匝嘴边赞美着,这可是由衷的,绝非奉承,这等美味他晋阳王也是头一回尝到,想想今后的餐点都由仇段掌管,不禁感到一阵兴奋。

  这是,驾车的杜子腾忽然掀开车帘,探头进来问:“姚臬,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快到岔路了,告诉我往哪走。”

  姚臬哪顾得了他,只管抓过美事塞进嘴里,笑不曾减去,“路你知道的,去金陵山!”

  “诶?……诶?!”

  一句话,众人愕然,手中动作通通僵在半空,惟独仇段,在僵硬之前,还先塞了颗吓人进嘴里咀嚼。

  “诶什么,去金陵山你们很吃惊吗?那里风景好,适合隐居,我问过老爹了,古冥的事一出,那里鲜少有人会去,想要清静当然首选,据说还有些山匪的山寨没清剿掉,正好,俞衍不是带了万两huáng金吗,分给那些山匪,叫他们从良去,瞧瞧,我们隐居前还替天行道一回呢。”

  他忙着一口气解释完,趁着众人发愣之际,狠狠的抢了几道自己特别中意的菜端在怀里,大口大口的吃着,好不快活。

  “啊,小jú你真狡猾,那熊掌我也要嘛……”果果率先反应过来,也不再惊愕,忙上前去抢熊掌。

  “话是这么说,要是山匪不肯从良怎么办?”俞赐还是比较正经的,先是问过一个实际的问题,接着才开始进食。

  “有huáng金还不从?他们傻啊?”仇段不以为然,只顾吃自己的。

  “何况武林十大高手之中有三人在这里,还怕他们不从?”欧夜优雅的笑了笑,看着姚臬的吃相一脸陶醉。

  “三个?我怎么记得只辛礁觯俊币 ︳唤实馈?

  他印象中,只有窦候和杜子腾喽,哪来的第三个。

  “jú,古冥一死,仇段就攀上了第十,你不知道吗?”欧夜解释着,姚臬这才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qíng,看向仇段啧啧摇头,“你还真能捡便宜。”

  “jú爆,小心我咬你,什么叫捡便宜,我这叫实力。”

  “不肯从良,杀了便是。”本以为会继续沉默下去的俞衍,突然迸出这样一句冷血的话,同样气质的窦候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杜子腾哈笑两声,回头继续驾车,俞赐用手探了探俞衍的额头,责怪他:“除了杀人,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不从就得杀。”俞衍面无表qíng的揉着额头,嘴里的话依旧如此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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