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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耐相公狂野_芝麻酥【完结】(143)

  “当家的,怎么办?”压低了声音,牛大婶有些不忍心看了。

  “我也不知道啊。”亦是无法,男人又看了一眼云七夜,但见她的血瞳盈亮,旋即猜测道,“姑…姑娘,你是番邦人吧?那个……你是不是遇到歹人了?要不要我们帮你报官啊?我们…

  眼见他问不到重点,牛大婶有些急了,径自打断了他的话,“姑娘,你是被谁欺负了?你不疼吗?”

  摇头,云七夜只是抱紧了怀里的坛子,qiáng忍着痛楚开口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 离苍流可近?”

  “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喏,这里是庆历,离苍流的边境还要十几日的马程呢!”

  庆历?不禁一怔,云七夜旋即猜测了出来,“皇上可是yīn氏?”

  “是啊,就是前朝的yīn少将。”

  果然是他。眼睑微垂,云七夜却终是没有说什么。

  “姑娘,你家在哪里啊?我看你伤得很重,我们夫妇二人先送你去看大夫吧,你……诶,姑娘!……” 眼见云七夜的身子踉跄yù倒,牛大婶慌得上前扶住了她,“姑娘,你没事吧?你醒醒啊,姑娘!”

  委实说不话来,云七夜只觉自己的气息混乱,眼皮亦是越发的沉重,那股qiáng自撑着的意识终是再碰到牛氏夫妇后轰然崩塌。昏迷之前,她的声音轻微极了,却是拼尽了全部的力气,“…我要去… 咳!去…乾阳。”

  —— 那一刻,她的眼神怔伸,茫然,还有最后的决绝。

  ……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花川。”

  “姑娘你也姓花啊?那可巧了,和这些日子来照顾你的大夫是一样的姓氏呢。”

  “呵,我随我娘的姓。”

  “那“川”字呢?”

  “取自“忘川”。”

  仲夏的时候,庆历的一处小镇上焕发着生机,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

  绿色盎然中,很多东西就像白雪一样,随着季节的更替消饵于无形。

  “川儿!”

  “嗯?”正在屋里喝着汤药,紫衣女子闻声扭头,那样馥郁的容颜,恰似那开到了极盛的花盏,却又透着一股清冷苍然。那炼狱般的惨痛后,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初始时的大喜大悲,平静地如同一泓秋水。

  饶是离别,时光仍然静静的流动着,任他们在人海中随波逐流,可她还得继续走下去,只不过,偶尔需要,抬头看看星星。

  “牛大婶,有事吗?。

  有些焦急,牛大婶冲云七夜招手,“川儿,亲家母那边cha信来说我家大女儿生了个大胖小子,你能不能随我们夫妇俩去临镇看看她?”

  “好!”顾不得喝药,云七夜忙不迭起身朝牛大婶走去,牛大叔早已赶着马车在外面等着了。一路上,眼见夫妇两人面色不安,云七夜巧妙地转移着话题,引得牛大婶有些期待道,“川儿,这两个月来,我觉得全镇的人都没你有学问!我就思摸着要你给我家大女儿的孩子取个名字,也好叫那孩子沾染点书卷气,将来好出人头地!”

  闻言,一直未说话的牛大叔忍不住嗫嚅,“名字叫的好有什么用?厉害的人,别人从来不敢直叫他的名字呢!喏,就好比我朝的皇帝,还有苍流的九殿下,皆是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呢,谁敢直呼他们的名讳?”

  —— 宁止。

  冷不防被风chuī堵了嗓子,云七夜皱眉咳嗽着,只觉难受。见状,牛大叔百感jiāo集,“孩子他娘,把车厢里的帘子拉好,莫叫冷风chuī到了川儿!”

  “哎呀,你瞧我倒是忘了这点!”慌得将车帘子拉阖,牛大婶扭头冲云七夜心疼道,“川儿,你肩上的伤可还没好呢,你自己也得多注意些啊!也是老天保佑你这孩子大难不死,遇到了好大夫,叫你起死回生。花大夫临走前可说了,你的肩膀再不注意些,搞不好是要废了的。”

  “我晓得,以后会注意的。”

  “这便好。对了,你不是说要去苍流么?以我看啊,你的身子还没好,gān脆今年先在这里过吧?等明年开chūn了,你再去苍流也不迟。”

  闻言,云七夜顿了顿,“是啊,也是时候安定下来了。不过我还是得先去趋苍流,定是要将我兄长的骨灰坛葬在万佛寺的。”

  闻言,牛大叔道,“我听说里面的万佛寺里面的佛爷菩萨都很灵的,到时候你家兄长定是能够安歇了!对了,前几天隔壁的老郭说在苍流见过花大夫,川儿,你要是去了苍流,多留心些,也好叫花大夫再给你彻底的诊治诊治!”

  亦是点头称是,牛大婶紧接着道,“川儿,听说乾阳很好玩呢,是不是真的啊?老早前,我好姐妹还因为一个乾阳的歌仗和她家男人大打出手呢!

  听说那歌伎生的极美,很是霍乱男人的心呢,好像叫什么……姚,姚红红!

  对,就叫姚红红!”

  不由笑了笑,云七夜点头,“是个很美丽的女子,不光是皮囊,心地亦是如此。”

  “是么?”有点不信,牛大婶扭头看了看丈夫,“当家的,你见过那个姚红红没?依你看,是我美还是她美?”

  “啊?…你说你都老夫老妻的了,还问这么叫人难以启齿的问题!”

  “难以启齿?你的意思是我丑的叫你难以启齿?啊呀,我可告诉你,隔壁的老王头还说我风韵犹存呢!”

  瞪眼,牛大叔佯装生气,“什么?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险些气死,牛大婶不服气,“你个老不死的,你胡说些什么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哼,尽叫我和,儿看你的笑话!”

  闻言,云七夜终是忍不住扯唇,眼中的清冷逐渐被笑意暖成了一泓温泉。亦或者如此的平淡,亦是一种幸福。

  和风chuī过,她偷偷挑开帘子望了望北面的群山远岚,过了那座座高山,便是北齐了,而后车马数日,便可直奔乾阳……

  苍流历三百六十年,偌大的乾阳仍旧是一派的繁华,丝毫不因为夏季的慡热而消减了玩xing。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两旁的酒家甚是热闹,时不时传出侬软好听的曲调,盘旋在伤口久久不歇。

  “从南来了一群雁,也有成双也有孤单。成双的欢天喜地声嘹亮,孤单的落在后头飞不上。不看成双,只看孤单,细思量你的凄凉,和我是一般样,细思量你的凄凉,和我是一般样。”

  郊外的饭庄里,新来的歌伎生涩地唱着小调,却怎也唱不来调子里的心酸无奈。不刻,一名客人猛的拍了拍桌子,终是不耐烦地大喝,“好啦,还叫人吃饭吗?不会唱就给我下去,扰了大爷吃饭的雅兴你担待得起么!”

  吓了一跳,年纪不大的歌伎慌得抱起扬琴下了台子,老板慌得上来冲在座的客人道歉,“对不住各位了,这丫头是新来的,各位担待着点啊!要不这么着,我献丑,就给大家唱一段吧?”

  来了兴趣,好些客人起哄,“唱什么?咱们可不爱听大男人唱qíng爱小调啊!”

  “嘿嘿,就算你们爱听,我也唱不来啊!这么着,我给大家唱段新曲子,就是前段时间那些文人专门写给九殿下的《咏叹调》。”说着,男人清了清嗓子,浑厚不失英气的歌声而出,“叹千古风云变化,起四海gān戈,血染征甲。宏图霸业,踌躇之间,转眼白发。经不起成败刹那,谢一地颓唐烟花。酒醒梦断,半世浮沉,问谁牵挂。”

  良久,待到歌声落下,好些未曾听过此曲的客人尚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只觉这曲调适合极了天家的九殿下。静默的大厅了,不期然响起了一声轻笑,甚是悦耳,“呵。”

  听得清楚,好些人扭头寻看,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方才是谁在笑。亦是不由自主跟着转头,角落里的商人和胖子早已晓得是谁在笑了,便是这个和他们拼在一张桌子上的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一件甚是素淡的宝蓝袍,身子甚是纤细。

  “小子,你笑什么呢?”见那少年低着头,商人不由问出了声。闻言,少年缓缓地抬起头来,引得商人和胖子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很是小巧的脸颊,只能称得上清秀罢了,可他的眼睛却是火临般的赤红。

  “不过是想起了一件很好玩的事qíng罢了。”启唇,少年的声音平淡如水,如同他的人一般,委实不吸引人。只不过那偶尔扬起的唇角,端的是一名翩翩少年郎。

  “原来是个番邦人,怪不得如此斗胆,竟敢在听这首曲子的时候走神发笑。”只觉少年好欺,胖子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旋即扭头吃起了酒菜,再也不理会那少年。

  也不生气,少年索xing也开始细嚼慢咽了起来,像他这样的平凡人,注定是要被人忽视的,他早就习惯了。

  不若胖子那般明显,商人仍在看着那少年,如果不是他喉间突出的喉结和平坦的胸部,他有那么一瞬真要以为这少年是个女娃了,他说话的时候有那么点点的温软,尾调还有点拖长,有股懒洋洋的感觉,尤其他方才一笑,眉眼弯弯的,简直就是个女子。

  察觉到了商人好奇的注视,少年大方的扭头与之对视,倒是窘得商人忙不迭低下了头去,伴装喝酒。应该是个少年吧,平常的女子哪个敢如此盯看男人的?

  ——云七夜。

  几不可闻的笑,少年将最后一口饭菜吃完,旋即抱起膝上的坛子起身,路过柜台的时候,她将碎银放下,旋即将钱袋收好。呵,她从来都不会像那些财大气粗的江湖豪客一样,朝着店家大手一挥说一句“不用找了”,是过瘾,但是太làng费,她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够她过痕豪慡的。

  外面的风光正好,她慢慢走着,道旁的花架上攀着凌霄花,已长了嫩叶,甚是可爱,嗯,再走一里路,便可以进到乾阳城里了。

  仰头看天,她微微眯眼,冲着阳光轻声道,“乾阳,我回来了。”

  112 狭路相逢

  恢宏高大的城门前,城匠上金钩银画着硕大的楷书大字。有浓郁的古意从中透出,似是经历了百年的沧桑才得以沉淀而成。

  ……乾阳。

  看着,仍是少年打扮的女子不由有了些忧惚。三年。那样漫长的炼狱。

  她何曾敢去妄想,她还可以回到这里。一刹,她几乎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生怕眼前的一切皆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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