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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_殿前欢【完结】(19)

  华容见事迹败露,笑脸垮下,眼睛眨眨,不舍地抽出几张银票,递jiāo给林落音,意思明白,见者有份,咱来分赃。

  林落音木然地深望华容,能见华容眼眸清澈如泉,却让自己怎么也看不穿。华容看他不收,又心疼地多捐了一张。

  “你就这点骨气?只要给钱,怎么侮rǔ都没关系?”质问者声音沉哑,目光燥烈。

  华容一愣,抬眉挠头。落音这才意识,这本来就是华容推崇的职业jīng神。

  落音怒气勃发,掉头就走,听到华容的足音,他吼道:“你回吧,不用送了!”

  夕照一地,华容双手执扇,向着林将军的背影深深作揖,恭送着大鹏已然展翅的林落音,保持他贯有表qíng:微笑。

  顺道拐弯,林落音步伐逐渐慢缓,最后他停了下来,站立了许久,许久,直到日落西沉。

  目送落音离开后,华容回府jiāo差。没料,韩朗提前回府,官服未换,高坐在正堂发脾气。

  华容厅门外竖耳,才知道是为流年至今未归,消息全无的事。

  表现机会难得,华容亲自为韩朗泡茶送上。

  “你今天得了什么了,如此高兴?”痛骂之后,韩朗喝茶消了点气。

  华容马上手势,只因离开王爷那么久,很是想念。

  韩朗冷笑,睨他,“我看你是觉得流年不回来,对你是件好事。”

  华容忙摇晃脑袋否认。

  韩朗没有追究,“晚上我出次门,你不用伺候更衣,在府里好好呆着不必跟着去了。”

  华容点头。

  “还有,我想借你的宝扇一用。放心!我决不白借。”

  华容听后,乐呵呵地手势:“还是王爷好,最懂小人的心思。”韩朗又别了他眼,不再吭声。

  当夜抚宁王造访泰莱寺。寺院住持一代宗师,笑问韩朗来意。

  韩朗大笑地缓缓展开借来的扇子,面上“殿前欢”三字在灯下闪光,“拆庙!”

  没过多久,韩朗在一片喊冤声中,宣布:“从今日起,举国上下各庙宇道观也必须向朝廷jiāo纳税银,有违者泰莱寺就是最好的榜样。另外——”韩朗一顿,又道:“大家最好都给本王记着,以后见此扇如见本王,谁如果见了这扇,还拒人进门者,就是看不起我抚宁王。”

  翌日,出家人也要上税的拟定成了法令,颁发天下。

  可惜当朝已非韩朗能一手遮天,他狂妄的行径,隔日大早就有人弹劾上奏。

  韩朗垂目,只字不辩。朝上工部尚书已然出列,积极为韩朗开脱。

  上告天子称,寺庙上税,是及时填补国库空虚,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满朝附议无话,韩焉站立一边也但笑不语。

  好一招借花献佛。只是韩焉没看懂,他韩朗借了谁的花,献了哪家的佛。他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心里猜测着当韩朗知道流年已经永远回不来时的表qíng。

  满朝寂静。

  韩朗垂首,渐渐觉得呼吸不能平顺,于是抬手,掩唇压抑着咳嗽了几声。

  指fèng间猩红触目,韩朗略怔了下,那胸口气血却是再不能抑,突然间系数涌上了喉头。

  局面脱控,他居然吐血朝堂,当着百官的面轰然倒地。

  庭堂混乱一片,天子失色,冲下龙座,死搂着韩朗脖子,无助却不发一声。

  韩焉凝目,开始对皇帝的始终沉默持疑。

  而韩朗此刻撑下最后一抹清明,迎上韩焉的眼光,道:“皇上,臣没事明日就能好……”

  “皇上,韩太傅进宫看御医吗?”

  等韩朗昏厥之后韩焉才道,蹲下身,看住了皇帝紧闭的双唇。

  第十七章

  韩太傅言而有信,第二天果然好些,至少有力气坐马车,回到抚宁王府。

  这次毒发看来汹涌,他开始卧chuáng,也没力气折腾华容,只是一身一身的出汗。

  华容很是尽职,陪他,替他换衣裳擦汗,拿小勺一口口喂他喝药,马屁功夫绝对周全。

  这么熬了十天,两人都见瘦,脸色一起青白,还真是般配的一对攻受。

  抚宁王府来人无数,韩朗一概不见,能进出他房门的就只有流云。

  流云已经痊愈,虽然武功不再,可事qíng还是办得周密。

  第一天来禀:“礼部和刑部的事已经jiāo给大公子,大公子说会悉心料理。”

  第三天则是:“流年的确失踪,属下会派人去查探,还有他去查的事会另派得力的人去查。”

  一切的一切都不避讳华容,俨然已把他当了心腹。

  华容感激涕零,小扇打得更勤,更是寸步不离悉心照应。

  第十天时流云又来禀:“双簧那里来了新搭子,声音……很象,王爷如果大好可以去瞧瞧。”

  说这句时华容毫无反应,正端药,一口口仔细chuī着。

  “今天是三月三呢。”喂完药他开始打手势:“在我们老家,这个节气大家都赶庙,还放烟花,可以祈福的。”

  韩朗咳嗽了声,支起身子:“你的意思是要替我祈福?放烟花还是进庙?”

  “放个烟花吧。”

  “那叫管家预备?”

  “也不必。”华容蹙眉,壮士断腕般咬了咬牙,比手势:“我院子里早先买了些绝好的烟花,浏阳出的,可以喊华贵去……”

  “一千两,买你绝好烟花和孝心,够不够?”韩太傅绝对是体察人心。

  华容连忙比手势,表示感谢,因对价码满意,手势比得无比优美。

  烟花的确是绝好,特别是最后一颗,三色火球追逐着凌上半空,在夜色里盛放成一棵烟树,就算韩朗也是平生未见。

  “再加一千两,赏你这颗确实绝好的烟花。”看完之后韩朗抬手,从怀里夹出两张银票。

  一旁华贵咋舌,大嗓门毫不知趣:“这颗烟花只卖十两,因为主子朝那厮飞眼,最后那色鬼五两就……”

  华容瞪眼,老拳立刻杀到,愤愤比划:“见面百两合缘千两,一眼只便宜五两,那厮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几个回合下来气氛活络不少,韩朗也觉得气息通顺,于是从椅上站起,将手搭上了华容肩头。

  华贵不识趣,还杵在两人中间,仰脖子看星星。

  韩朗只好咳嗽:“怎么华贵人不累,不去歇息?”

  某人还是不识趣。

  韩朗的手就不安分起来,从后面探进华容衣摆,沿他脊背开始摩娑。

  “你不累,我也不介意你看戏。”轻笑一声之后韩朗前bī,将华容顶上了院里那棵槐树。

  华贵打了个嗝,黑眼珠翻上天,正想抽身,却看见月下有个人影单薄,已经无声跨进了院门。

  外头流云跟进,连忙跪地:“主子我……不敢拦,也拦不住。”

  韩朗摆手,流云连忙识趣退下。

  华容则立刻朝华贵飞个手势:“你不跟着,流云肯定要找那丫鬟……”

  一句不曾比完,华贵人已然不见。

  院里于是只剩下三人。

  韩朗华容,还有那无声而来的皇帝。

  皇帝的手动了起来,姿势有些凄楚:“你好些没有?是不是不再需要我探问?”

  神色是好像被全天下遗弃。

  韩朗的心一时牵动,上来揽住他肩,就象揽着年少时那个孤独无助的他。

  皇帝的头仰了起来,手势缓慢:“到底你待我真不真心,能不能给我一个……”

  韩朗不语。

  那沉默叫人抓狂,皇帝的身子渐渐颤抖,手不由就按上了韩朗腰间的佩剑,再也不能控制怒意,一剑指上了华容咽喉。

  华容还是笑,分明是有轻蔑。

  剑往前再送一分,割破了他肌肤。

  韩朗的手就在这时握了上来,空手捉住剑刃,手掌立刻鲜血淋漓。

  “我可以倚重韩焉,不一定只能一心靠着你。”皇帝的这个手势已经比得失去理智。

  “那我要恭喜皇上,终于学会了制衡。”韩朗还是冷静,五指握紧不肯放松。

  鲜血从指fèng落下,一滴滴猩红炽热。

  就在这沉默的当口院门居然有了人影,流云去而复返,屈膝跪在了门口。

  “禀王爷,大内去了个刺客,武功极高,御林军没人能拦,已经被他将人劫出了宫去!”

  韩朗吃惊,忽一声上前,捉住他领口:“哪个人,我问你哪个人!”

  “关在修文殿那个人。”

  “你不是说人关得极其隐秘,入夜还在花园布阵,任谁都出入不得!”

  “属下该死,那人看来熟悉流云阵法,不到片刻就破阵而去。”

  这一番对话让韩朗眩目,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扶住心门喘息。

  “什么时候刺客进的宫。”揉太阳xué片刻之后韩朗平定,开始追问细节。

  “方才,就是府里燃烟花那会,不过片刻人就已经劫走,看来是计划周详。”

  这一句话让韩朗有所顿悟,回头,看住了面无表qíng的华容。

  皇帝手里的长剑被他劈手夺下,一个闪身就钉进了华容肩胛,将他钉上了身后那棵槐树。

  “阵法,那天你见我破过,知道生门在哪。还有烟花一放刺客就入宫。你别告诉我这些都是巧合!

  夜色之下韩朗厉声,长发倒飞,剑身旋转,缓缓搅动着华容血ròu。

  华容微怔,无辜的表qíng绝对做得bī真。

  “你们约在哪里会合!”韩朗的眸里燃起血色,手指握拢卡住了他咽喉。

  “华容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华容比手势,从容不迫。

  夜月这时透树梢而来,照上他脸,终于是照出了他眼底那道凛然。

  “王爷一定是误会。”在濒死那刻他还是手动,抬眼看天。

  天际星辉朗照。

  可以肯定,楚陌这刻已经自由,在做了六年囚徒之后,终于是迎上了自由的夜风。

  自由的味道。

  楚陌嗅了嗅,也许是太久没曾闻过,一时间还是觉得恍然。

  身边救他的人穿着黑衣,还是一惯的沉默,递给他一壶水,示意他暂时休息。

  楚陌急急喝了口,问:“我们和他在哪里会合?”

  “和谁会合?”黑衣人显然一怔。

  楚陌的心沉了下去:“那是谁要你救我?他没说在哪里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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