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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_殿前欢【完结】(5)

  流年一顿,低头施礼,正经百倍地回道:“说主子今和一根青葱折腾久了,倦了。今儿不提前面圣了。”

  韩朗听闻也不恼怒,手指弹了下流年的脑门,还没手上gān涸的水珠弹溅在流年额头上,缓缓沿着脸颊滑落。

  “流年不敢欺君。”

  韩朗非常大度地笑笑,大度得有点刻意,“这天看着要下雨了,你就别去了。我也睡会儿,门外候命去。”

  “是。”流年应声告退,却在出门前又被韩朗叫住。

  “那个卖粥的,是不是已经答应在府内gān活了?”看来主子也有记xing不好的时候。流年忙回复称是。

  韩朗呵呵一笑:“明早不用到外面吃早点了,至于他的住所你安排个院落给他,尽量清净些。”

  一个刚进府的,竟如此让主子上心;流年有了疑惑,却也不敢多嘴,领命退出了屋。

  皇宫内院。

  有人开始后悔乖巧喝完了药,让其他人散去,只留下他一个。

  殿内火烛高烧,一股略黑的热气蒸腾而上;外敲三更鼓。

  弹劾韩朗的奏章,就放在他的桌案前。

  既然每份奏折,韩朗都会在呈上前粗略审查一遍,那怎么还能出现在当今皇上的面前?

  他居然没半点避讳。不是当真扪心无愧,就是太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昨晚承诺该来的时辰早过了,还没见他的身影。

  坐在案前的人终于按耐不住,愤愤地提笔,在纸上写下几字后,发疯似地用双手紧拢,将那带字的纸揉捏成一团,狠掷向窗外。

  殿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雨,细如银毫,不动声色地打湿悠哉殿前的雕窗。

  皇帝沉静片刻,突然站起身,冲出门外,苦找到那已经湿糊纸头团,默默放在手心摊开。

  笔墨未gān,雨水滴在纸上,溶化成一片,但依稀还是可以辨别纸上的字:韩朗。

  “扔都扔了,为什么还要拣回来?”一柄雨伞替他遮去了逐渐密集的雨点,幽幽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天子没回头,迈步准备走回殿堂。

  “难道你还要等他到破晓吗?”声音又问,皇帝依然不答,也没有转身。

  “皇上,我们就这么过一辈子吗?”

  皇帝伫立在屋檐不动,身体有些不稳,甚至可以说是摇摇晃晃。

  “没有我,你当不成皇帝;没有你,我不可能再活在这世上。韩朗说,现在我们的命运,一人只能一半,分不开的。陛下,你真的想要这样活一辈子吗?”

  雨越下越大,雨水有节奏地击打屋顶,那声音仿佛有了魔力,让雨落在人心上,一路滴答不停……====================

  翌日依旧秋雨缠绵,近傍晚时分,华容真的被韩朗差人抬到了赖千总府上。

  一路上颠簸,华容qiáng撑,折扇虽然没了,却还能硬撑个倜傥,可意识却有些恍惚,像是魂灵一不留神,就能从这疲惫不堪的身上漂移出窍。

  果真,还没到了赖府门口前,意识终于涣散,他昏睡了过去。

  清醒过来,华容第一眼看到就是华家第一名仆——华贵。

  “主顾呢?已经做完?银子收到?”他连忙比手势,关心jiāo易状况。

  “你暂时死不掉,本来还想跟来给你收尸呢。”华贵耷着脸,“还能走吗?不能走,我可没钱请轿子抬你回去。”

  华容别他一眼,想潇洒地赏他个笑脸,却也万分困难。

  “钱没赚到?”他沮丧,咬了咬牙。

  是他昏迷的关系,没让客人满意?

  华贵立刻大嗓门回他:“今天你的主顾,没工夫上你了,都去朝里商量韩朗那点破事呢。”

  华容困顿地眨眼。

  华贵知他要问什么,截道:“据他们说,金銮殿上皇帝与那个杀千刀的韩太傅闹翻了!”

  华容听后又是一愣,忙虚弱地打着手势:“怎么可能会闹翻?““那我怎么知道啊。只听说,那姓韩的在读自己的奏章,皇帝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二话不说冲过去,就把韩朗的则子给撕了个粉碎,粉粉碎啊!他还眼瞪了韩朗很久呢,就差没下旨把他给拖出去砍了。”华贵把刚打听到的,添油加醋地转述了下,“喂,你说他会倒吗?”

  华容笑着虚弱地比划:“要他倒未免太快了,我还没傍上他,赚够银子呢。”

  “就是!他还欠我们银子!你记得死前,一定要讨回来。那个抚宁王和我可没的比,连送佛送到西的道理都不懂。只知抬人过来,怎么回去他就不管了。”华贵一边搀扶着华容下榻,一边不甘愿地嘀咕。

  “只因为我死后家当都是你的,不是他抚宁王的。”华容虚弱地打着手势,到这时居然还笑得出来。

  第四章

  殿外,韩朗已经跪了一天一夜,睫毛上盖着层霜,居然已经不再融化。

  朱门开了一条窄fèng,皇袍的一角掠动,有些迟疑地停在了他跟前。

  “皇上若不解气,臣可以一直跪下去。”韩朗低头,这句话不是在折磨他自己,而是在折磨他的皇帝。

  皇帝果然是叹了口气,蹲下身来看他,脸孔小小眼神无助,和小时候一般无二。

  韩朗这才笑了,替他将风裘系紧:“对了,这才是我的好皇上,您应该相信,臣才是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皇帝还是不说话,由着他慢慢将自己扶起,又慢慢将自己拥进门去,慢慢抱在了怀里。

  “苏棠通敌叛国,论罪的确当诛。”韩朗将他的皇帝抱在膝上,炽热的唇咬上他耳垂,吞吐着yù望:“皇上不应该撕了我的折子,耽误了军国大事。”

  皇帝挣扎,一如既往地徒劳,韩朗右手轻车熟路握住了他分身,几下厮磨已经让他化成汪水。

  “这样,省得皇上劳顿,诛苏棠九族的圣旨就由臣来拟,皇上就盖个朱印如何?”韩朗在他耳边低声,铺开一卷皇绫,将他手按上了玉玺。

  皇帝抬手,却执拗着不肯落下,在韩朗怀里挣扎。

  韩朗并不用qiáng,只是咬开他衣衫,沿着他锁骨一口口地咬,真的咬,一口一个浅浅牙痕。

  皇帝高持着的手有些颤抖,两腿不由自主地打开了一个角度。

  韩朗松开底裤刺进,右手仍不肯饶过他,握住他涨大的yù望,时而挑逗时而疯狂套弄。

  快感象làng般一层层涌来,高峰到来时皇帝无声张大了嘴,人往前栽倒,玉玺盖上皇绫,落下一个鲜红端方的圣印。

  “谢皇上成全。”韩朗哑声完成最后一个穿刺,双臂拥上来,抱住了他无力低垂的头。

  皇帝再不挣扎,慢慢缩进他怀抱,就这么沉沉入梦。

  一天一夜,韩朗门前立雪,他又何曾合过片刻眼。

  现在他累了,需要一个安稳的怀抱入梦。

  韩朗动也不动抱了他很久,直到他睡得沉了,这才将他抱去内房。

  “皇上,我的皇上。”跪在chuáng侧时韩朗低语,伸手轻轻抚摸皇帝额头:“我一定治好你,一定让你再开口说话。”

  皇帝翻了个身,在梦里依稀叹息,然而叹息依旧无声。

  韩朗眼里闪过一道寒芒,缓步绕过大chuáng,轻车熟路地扭开殿里机关,打开了暗门。

  暗门里是一间暗室,里面有一张桌子一张chuáng,一枝烛火半明。

  有个人蹲在chuáng边,抱着膝盖对牢烛火发怔。

  韩朗上前,一把卡住了他颈脖,将他顶上后墙:“是皇上放你出来的吗?你跟他说了什么?!”

  “王爷以为我能和皇上说什么?”那人冷冷回道,正是前天和皇帝对话的那把声音。

  “说什么都没用,你永远也没有希望报仇。”韩朗将手握紧,在那人垂死一刻才松开,放他颓然倒地。

  “他永远不会背叛我,因为他爱我。”韩朗一字一顿,蹲下身去,在那人的绝望里笑得肆意。

  那人嘶吼了一声,象只困顿的shòu。

  韩朗长笑,挥袖将烛火掩灭。

  “你只是个声音而已,永远见不得光的声音。”离开那刻韩朗又道。

  暗门应声合拢,屋里再没一丝光亮。

  “我只是个声音,永没希望见光的声音……”门后那人喃喃,声音起先还有讥诮,到后来渐渐低了下去,终于变成绝望的呜咽。

  事实证明,华贵对华容估计过高了。

  四只蹄子被人弄断三只,又被韩朗折腾半夜,他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走路回去了。

  华贵人于是只好折腰,拉着鞋拔子脸把他背了回去。

  回去之后他又拉着脸天天炖猪脚汤,林落音那把剑很快变成了白毛剑。

  古语有云,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华容在猪脚汤的滋养下,居然不到一个月就下chuáng了,照旧打扮得象根葱满街溜达,生意照接不误。

  天赋受禀,他的确是只绝世好受。

  这一个月来韩朗百事缠身,没曾抽出空来让他来傍。

  所以这天他现身时华容有点意外,之后连忙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脸。

  韩朗的心qíng看来是不大好,没空和他逗乐,喝了杯茶之后就切入正题:“你是怎么哑的,为什么能听不能说。”

  华容有些扭捏不肯说。

  大喇叭华贵老早就熬不住了,赶紧上前一步:“王爷我知道,主子跟我说过,他这是心病。小时候他爹心脏有病偏偏又好色,在家偷女人,他刚巧回家,看见爹和个女人在chuáng上滚,就破锣似地大喊了声‘爹’,把他爹给吓死了。从那以后他就不会说话了。”

  说完他自己就乐不可支地颠了起来,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去。

  韩朗的神色却渐渐凝重,握住杯沿问得肃杀:“你爹叫什么名字,你是哪里人?”

  “我爹叫华艺雄,我是浙江余姚大溪镇人。”华容蘸水在桌上写道。

  韩朗再没说什么,将桌一推转身离开。

  三天之后韩朗回转,看华容的神色突然变得和善万分,仿佛他脸上开着朵花:“没错,浙江大溪是有个华艺雄,你没说谎。因为你这么诚实,我决定接你到王府,替你治哑症。”

  华贵这时正拿那把剑杀鱼,闻言又是受惊,青鱼扑通坠地。

  华容当然是不会拒绝,当然是受宠若惊,就差涕泪jiāo流。

  “王府有的是人服侍,你还要带你这位华贵人去吗?”韩朗闲闲加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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